會長在上

第5章

字數:4022

發佈時間:2025-05-30 15:47:30

 


擰開瓶蓋,喉間的汗珠隨著吞咽滾落,阮謠開口了。


 


她笑著說:「難得碰到你這麼傻的,本來不想告訴你的。」


我悶悶抗議:「這已經是你今晚第二次罵我了,我警告你,再一再二不再……」


 


「那群人是賭場專門放貸的,我家欠了幾十萬,欠的還不是一方的錢。」


 


阮謠突然開口,直接扔出了巨雷。


 


「我媽的丈夫和情婦跑了,還帶走了家裡所有的錢……哦,他應該不是我親爹,我媽以前不是做正經生意的,她也不知道我親爹是誰。


 


「但我媽對他應該是有真感情的,被騙了之後一蹶不振,染上了賭博。家裡本身也沒什麼錢,她又被人騙著借了高利貸。那東西,沾上就沒個完。


 


「而她欠錢的那家賭場,剛好是徐哥開的,包括她借的高利貸也是徐哥放的……哈,所以我媽把我賣給了徐哥抵債。她自己做過那種生意,就隻能想到這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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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礦泉水瓶直接被我捏爆了。


 


阮謠挑眉壓了壓手掌:「耐心聽完,倒也沒你想得那麼慘。」


 


阮謠命不好,碰上了這麼個沒人性的媽。


 


但也有那麼一點幸運,這個徐哥不是個完全的畜生。


 


阮謠長得的確好看,但當時畢竟年紀還小。


 


徐哥本想著等阮謠成年,到時候再抹了她媽的債,就當是彩禮。


 


不過長相隻是阮謠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優點罷了。


 


她成績好腦瓜靈光,下手又陰狠,稍微教一教,比起徐哥手下的打手還好用。


 


放在過去,她就是一個能文能武的奇才。


 


徐哥起了點「江湖大佬」都有的愛才之心,當然,這也跟阮謠把他兒子成績拉上去了有關。


 


總之徐哥最後沒再對阮謠動歪心思,還願意在一定程度內給阮謠一點小幫助。


 


隻要阮謠能在成年前還清她媽欠徐哥的錢,徐哥也不會再打擾阮謠。


 


可是。


 


阮謠她媽見這次沒惹出大麻煩,膽子反而更大了。


 


她以為阮謠永遠能給她兜住底,於是更加肆無忌憚地去賭博——甚至不止在徐哥的賭場玩了。


 


「被討債的找上門,她還想故技重施,把我再賣一次。」


 


月光下,阮謠垂著眼,蝶翼般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陰翳,看著脆弱又可憐。


 


但很快,她說的話就把這股錯覺擊碎。


 


「那群人聽過徐哥的名字,我媽敢賣,他們可不敢收。畢竟在我還清徐哥的欠債前,我都算半個徐哥的人。」


 


「不過那次提醒了我一件事,與其事後想方設法還錢,不如從根源解決問題。」


 


我嚇得一個激靈,腦海浮現了一堆違法亂紀的可怕場景。


 


阮謠掃了我一眼:「沒S人,但我把她鎖起來了。哦,這就是之前我沒留宿在你寢室的原因。」


 


因為她每天晚上都要回家,給被鎖鏈鎖在床上的媽喂飯。


 


阮謠她媽精神狀態本來就不好,被丈夫一刺激更是瘋了一半。


 


最初阮謠隻是把她反鎖在家裡,她卻為了去賭幾把,差點跳樓出去。


 


「我也不是沒想過自己逃走……但我不甘心,小魚,我不甘心。」


 


她是天才,是從未屈居第二的阮謠,她本可以堂堂正正地從市重點的一中畢業,以省狀元的身份進入最好的大學,擁有最好的未來。


 


現在逃了,她就什麼都沒了。


 


「所以我隻能鎖著她,也鎖住我自己。仔細想想,她是瘋子,我又哪裡像個正常人?」


 


26


 


我第一次主動伸手抱住了阮謠。


 


「你不是瘋子,」我絞盡腦汁,但說出的話還是幹巴巴的,「你隻是有點倒霉,但你很好,特別好。」


 


她很倒霉,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但即便生在軟爛的沼澤,她也未曾由著自己陷落,反而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記住了阮謠這個名字。


 


哪怕是曾經故意把自己和人群隔開的我,目光也不止一次停在班級最前排的那個背影上。


 


謠者,徒歌也。有些人生來注定萬眾矚目,回蕩在她心間的吶喊,也終有一日必將響徹雲霄。


 


「你覺得我特別好?」阮謠聲音裡帶著點輕佻和隨意,手卻不自覺地勒緊了我的腰,「小魚,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接近你,說要和你做朋友嗎?」


 


她家裡這個情況,我還有什麼不懂呢。


 


還能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沈家的錢和權勢。


 


她媽欠了那麼多錢,徐哥再怎麼仗義,也不會為了她得罪其他「大哥」。


 


但沈家可以。


 


她媽欠的錢可以壓垮一個住著筒子樓的普通家庭,對沈家人來說卻是九牛一毛。


 


不過有一件事,我的確想吐槽很久了。


 


「哪有你那樣交朋友的,換作是別人早跑了。」


 


威脅人,還用的那種說重要也不重要的把柄。


 


她怎麼想的啊。


 


「你想說的就隻有這個?」阮謠松開我的腰,捧著我的腦袋輕晃了晃,仿佛在聽有沒有水聲,「你是不是沒聽懂,我說我是因為沈家才故意接近你的。」


 


這我有什麼不懂的,她到底對我的智商有什麼誤解?


 


啊。


 


「的確有一點不懂,」我好奇地問她,「既然你的目的隻是沈家,那比起我,喜歡你的沈嘉澤不是更好接近和利用嗎?」


 


沈嘉澤說是暗戀,但暗戀得盡人皆知,我不信阮謠看不出來。


 


而我一個名不副實的繼女,和繼承人實在沒有可比性吧。


 


阮謠聞言,不答反問:「突然提他做什麼?他算個什麼玩意兒。」


 


她笑得極為討打地湊了過來:


 


「難道小魚是吃醋了?是不是想聽我說……你是特殊的。」


 


我瞬間臉蛋爆紅,連脖頸都紅成一片。


 


誰想聽她說這個了!我一點也不想!


 


可阮謠的雙手還捧著我的臉,我避無可避,隻能任由她的吐息拍在我臉上:「謝餘,你是特殊的。這個世界,隻有你對我而言無可替代。」


 


可能是剛才跑太遠,把我心髒和腦子全跑壞了。


 


在震天響的心跳聲中,我腦子稀裡糊塗停止了思考,隻下意識想扳回一局。


 


於是我反握住阮謠的手腕:「那你叫聲姐姐。叫聲姐姐,我幫你把這些事解決幹淨。」


 


阮謠睫毛微顫,在離我極近的地方停下了動作。


 


我喉間微滾,莫名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個什麼。


 


阮謠輕笑了一聲,最終卻隻是抬起頭,彈了我腦門一下。


 


「傻子。」她無奈道。


 


……都說了不能再三!


 


27


 


阮謠沒叫那聲姐姐。


 


沒叫我也幫她解決。


 


總不能讓她因為選擇了我而吃大虧。


 


28


 


我媽和沈先生是二婚,幾年前,沈先生出差時對我媽一見鍾情。


 


我爸S了很多年,我媽再嫁合情合理。


 


唯獨我是個問題。


 


沈先生沒說什麼,他對我的態度不好不壞,全當我隻是我媽的陪嫁品。


 


但我媽不這麼想。


 


她被豪門的富貴迷了眼,拼了命想融入沈家,於是她討好沈嘉澤,想成為名副其實的沈家女主人。


 


所以她覺得我多餘,生怕我的存在惹沈先生不快。


 


而在沈嘉澤說出那句「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來和我爭家產」後。


 


我媽拉著我的手,一番威逼利誘後,她說:「成績再好,以後也隻是給別人打工。但如果我能在沈家站穩腳跟,你就是什麼也不做也能當人上人,你就不能放聰明點嗎?」


 


她讓我不要再學習,不要再拿到亮眼的成績,不要做出任何讓沈嘉澤不快的事。


 


我當然不願意。


 


可我媽多了解我,她用一句話就逼著我點下了頭。


 


她說:「要不是為了你,我何至於在那小破地方蹉跎這麼多年……你非要害我失去來之不易的幸福嗎?」


 


於是那個也曾努力生活過的謝餘消失了。


 


那些亮眼的成績宛如曇花一現,謝餘這個名字再未從沈家掀起波瀾。


 


甚至連中考,我都隻是隨便寫了幾筆,卻因為沈家嫌丟人,花錢給我塞來了一中。


 


阮謠生在爛泥,而我則因為我媽可笑的要求,活活把自己變成了一攤爛泥。


 


當然,我媽自欺欺人,我卻一清二楚。


 


沈嘉澤討厭我,與我是否優秀並無關系,歸根到底是因為我是他後媽的女兒而已。


 


我媽想讓沈嘉澤認可她,要麼讓沈嘉澤重新投胎,要麼她重新投胎。


 


我都清楚,但我從不和他們爭辯什麼。


 


我曾經隻在乎我媽,後來她不要我了,她說我是多餘的,我就也跟著放逐自己。


 


我明知道這是不正確的,也清楚惡性的關系應該當斷則斷,可我不願意為自己花費半點心力。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答應了阮謠,答應她以後要做個好學生。


 


所以沈家那點破事,就到此為止吧。


 


29


 


周末,我去了趟沈家。


 


自從我搬去學校住宿後,已經很少再往這邊來了。


 


乍一見到我,我媽甚至沒反應過來。


 


而後便是驚慌失措地拉著我往外走:「嘉澤在家呢,你回來幹什麼,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好像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我甩開了她的手。


 


「今天來是和你談一筆交易的。」


 


「我不管你隻是想當好沈太太,還是有別的心思,我都不在乎。」


 


我不打算和她浪費時間,直接說出了我的目的:「既然你隻想當沈嘉澤的媽,那我成全你。以後我不會再來你們家礙你們的眼,但你要給我一百萬。」


 


這一百萬裡的八十萬是用來替阮謠還債的,剩下的二十萬,則可以讓我們順利讀完大學。


 


我媽聞言,立刻臉色鐵青。


 


她的確當了幾年的沈太太,一百萬也拿得出來。


 


可為了在沈家人面前保持自己不慕錢財,嫁給沈先生隻為愛情的形象,她手頭也沒那麼寬裕。


 


這一百萬剛好是她的底線。


 


我譏諷道:「沒什麼好猶豫的吧,這筆錢的確不少,但你買了個心安不是嗎?以後我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多走一趟,直接在法律上和你斷絕母女關系。」


 


我媽一向欺軟怕硬。


 


從前她知道自己能靠著賣慘拿捏我,於是對我步步緊逼。


 


如今她感覺到我真的不在乎了,也就不敢耍性子了。


 


她訕笑著:「媽不是那個意思,看你,從小說話就難聽……」


 


最後她還是把那一百萬給了我。


 


我的生活用品大多都在宿舍,沈家給我留的客房空蕩蕩的,沒多少東西。


 


半個行李箱,也就全都帶走了。


 


我媽送我到了門口:「那個,嘉澤現在隻是年紀小。等你們以後都長大了,等他懂事了,你到時候……」


 


「沒有那個時候了。」


 


隔著沈家的大門,我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叫了十七年媽媽的人。


 


「沈夫人,再也不見。」


 


30


 


那張卡我想直接給阮謠來著。


 


但被她拒絕了。


 


阮會長義正詞嚴:「索要大額彩禮屬於違法行為。」


 


我忍著揍人的衝動:「那嫁妝沒立法。」


 


阮謠沉默了。


 


阮謠動搖了。


 


最後阮謠寫下了一張格式規範的借條,唯獨利息高得離譜。


 


我磨牙:「高利貸也犯法。」


 


阮謠卻高深莫測地晃了晃借條:「說你傻你還不高興。要是我還不起利息,我不就隻能以身抵債了?」


 


明明說起過去時如此厭惡,但這一次再說起那四個字,她臉上的笑意卻毫不作偽。


 


這就足夠了。


 


雖然脫離了沈家,但沈家倒沒有在學校這邊為難我。


 


我依舊住在那間公寓,唯一的區別是,阮謠也搬了進來。


 


她親手解開了那條鎖鏈,把她媽送去了治療精神問題的療養院。


 


那天是個不錯的晴天,阮謠像是終於和誰和解了,眼中連陽光也無法照亮的那片幽暗,終於被撬開了鎖。


 


我陪她辦好了所有手續,陪她和過去告別。


 


然而在阮謠回家收拾行李的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找上了我。


 


得知我離開沈家後,沈嘉澤竟然沒有很高興。


 


被我拉黑了電話後,他直接來我宿舍樓下堵人。


 


我難以理解他的腦回路:「我現在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了吧,你還想找我麻煩?」


 


「你少不識好人心,要不是看你也算半個沈家人,我管你S活?!」


 


他話說得難聽,卻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


 


上面是一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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