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來打架的?
那他腦子裡還能有什麼?
「本來想堵你們會長來著,但既然正好碰見你了,老子就有話直說了。」
劉軍自認瀟灑地抓了抓自己那一頭黃毛。
「你要是能把人叫出來,讓我玩一玩,等老子爽了,咱倆以前的爛賬就一筆勾銷。到時候你有她的把柄,也不用再追人家屁股後面當狗,咱倆這也算各取所需。」
真麻煩。
我把手上的袋子甩過牆頭後,扭頭看向這群五彩斑斓的混混。
「想見她,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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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早說了我是校霸。
區區四個雜毛混混而已,給他們點教訓還不是易如反掌?
要不是後面被保安發現,那個紫毛趁亂給了我一拳,我連臉上的傷都不會有。
唯一的意外是,等我從牆那邊撿回藥袋,重新跑向教學樓後,第三節課的下課鈴都打響了。
好像是,曠課了……
從後門溜進教室時,我發現阮謠果然已經醒了。
她正環胸扭頭看著窗外,渾身散發著寒意。
我莫名一抖,剛要走過去,就看見前排的女同學專程跑過來,給阮謠塞了張暖貼。
「阮阮,你不舒服的話要不要請假回家啊?」
阮謠回頭,發白的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接過了那張暖貼:「還沒難受到需要請假的程度,不過還是謝謝你……」
話沒說完,她看見了站在後門的我。
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我心裡發毛,又有一絲莫名其妙的不快。
她什麼意思,對人家態度那麼好,跟我就甩臉子?
看阮謠接下了暖貼,那位女同學沒再多留,回去自己的位子刷題了。
我也不能一直傻站在門口,全程無視阮謠直冒寒氣的視線,裝作淡定地想要繞回座位……
「謝餘,解釋。」
阮謠盯著我側臉的淤青,語氣帶著掩飾不住的怒意。
「我一個沒盯住,你就曠課出去打架是嗎?你又在胡鬧什麼,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謝餘,你就是個多餘的東西。】
【謝餘,你到底在胡鬧什麼,你非要害我過不成好日子嗎?】
【謝餘,算我這個當媽的求你,你讓我省點心吧。】
腦中突兀出現的聲音讓我怔在原地,一時間,所有想解釋的話全都忘得一幹二淨。
裹在外套裡的那盒藥突然變得有些拿不出手。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在問阮謠,還是在質問另一個人。
「又不是我求著你管我的,既然嫌麻煩,為什麼不放過我?」
記憶裡的那個人沒有給我回答,隻是從此徹底忽視了我的存在。
而阮謠。
阮謠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話都沒說,徑直起身離開了教室。
之後的半天,她也沒有回來上課。
不過好學生都是有特權的,得知阮謠身體不適提前回家後,老師什麼也沒有說。
至於那盒沒送出去的布洛芬。
本來想扔垃圾桶的,但畢竟二十多塊錢呢。
最終我隻是把那盒藥塞進了桌洞最深處。
眼不見為淨。
15
我和阮謠開始了冷戰。
她回家那天是周五,緊跟著雙休日。
再返校,又是為期兩天的期中考試。
她在第一考場,我在最後一個考場,兩天裡,我倆連面都沒見過。
五天的時間,足夠讓我所有蠢蠢欲動的情緒都冷卻下來。
所以再見到阮謠時,我已經能面不改色地無視她了。
無所謂。
其實我們兩個本來就不該有交集。
如果不是她沒事找事要挾我,直到畢業我也不會和她說上話。
畢竟她是沈嘉澤喜歡的人,和那個顛公有關的一切我都不想沾邊。
笑S,她不來折騰我,我反而更輕松。
……就是偶爾脊背發寒。
可能是秋天快到了。
16
比秋天更早到的,是期中考試的成績單。
某人的教學實力清晰地體現在了我的成績上。
雖然稱不上一飛衝天,但能在一中的重點班考進前二十名,也能被稱得上一名優等生了。
我低頭看著成績單,心裡暗罵自己有病。
明明之前決定空一半的卷子,結果考場上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瘋。
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把會寫的全都寫上了。
要是讓沈家人看見,保不齊我媽又要和我鬧。
麻煩S了。
「已經不錯了,凡事不能一蹴而就。」聲音還有些泛冷,卻無疑帶著安慰的意思。
說話的是我旁邊那位,依舊穩坐年級第一的阮謠。
見我一直盯著成績單眉頭緊皺,她好像誤會了什麼,主動開口和我說了這些天的第一句話。
我渾身一僵,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接這句話。
倒也不是想跟她和好,但不接話是不是有點沒禮貌?
我捏緊成績單,想了又想,最後憋出了一個「哦」。
阮謠:「……」
阮謠偏過身轉向我,似乎還想說什麼。
但就在這時,門口的女生揚聲喊了我的名字。
「謝餘!有人找你!」
我抬頭,和門口不耐煩的沈嘉澤對上了視線。
17
沈嘉澤,沈家的真少爺。
也是我媽二婚對象的親生兒子。
他對我這個便宜妹妹也沒有半點好感。
我從前成績好的時候,他說我心機深沉,肯定覬覦他沈家的家產。
我成績一落千丈,對他沒有了威脅,他說我丟沈家的人,不配當他妹妹。
總結就是,顛公一個。
但到底人家是金枝玉葉的大少爺,專程來找我,我也不能落了人家面子。
我起身往門外走,把剛才好像想和我說些什麼的阮謠拋在了腦後。
走廊裡,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沈嘉澤這位沈氏繼承人。
有人知道我和沈嘉澤的關系,還好奇沈嘉澤怎麼突然開始關心起我這個便宜妹妹了。
卻聽沈嘉澤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堪稱誹謗的質問。
「謝餘,成績差就算了,你如今還敢作弊?」
我這才發現他手上拿著的竟然是我班的成績單。
不是,他這麼闲嗎?
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麼,沈嘉澤把成績單像垃圾一樣扔給了我。
「你以為我樂意浪費時間管你S活?還不是你那個媽沒事找事,突然聯系我,說什麼你考試作弊,讓我別和你計較……真是有病。」
哦,原來是這樣。
發成績單前,老師的確會先把電子版發在家長群裡。
隻是我今天才知道,我媽竟然也加了我班的家長群。
我還以為她隻知道圍著沈嘉澤打轉呢。
不過也沒差,她加我們班的家長群,大概也隻是為了像今天這樣幫沈嘉澤監視著我,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就趕緊通風報信,向沈少爺表真心。
多好的後媽呀,多麼感天動地的母愛。
不過沈少爺並不需要這份母愛,甚至百般嫌棄。
隻是礙於他老子的威嚴,沈少爺不敢直接和後媽對著幹,隻能把這份嫌棄轉化成怒火,再宣泄在我身上。
他就站在走廊,用幾乎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音說。
「腦子不好使就算了,我請你起碼有點道德,不要用下三濫的手段侮辱其他同學的努力,我沈家丟不起這個人。
「謝餘,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再敢虛榮心作祟,用這種惡劣的手段作弊,你就給我退學,滾回家等著聯姻吧。」
18
被沈大少爺甩了一臉狠話後,我陷入了沉思。
周圍不少人在竊竊私語,小聲議論著有關我作弊的事。
「不至於吧,謝餘也不是看重成績的人,她沒有作弊的必要啊?」
「瞎說什麼,那是沈家繼承人,他總不能誣陷自己妹妹……」
沈嘉澤優越感十足地抬著下巴:「謝餘,你的回答呢?」
他已經習慣了我對他無條件地退讓,根本沒想過我會反駁他。
畢竟我敢讓他皺一下眉頭,我媽就能哭嚎著折磨我三天三夜。
但是。
如果順著他的話承認自己作弊,我倒是無所謂。
可阮謠會怎麼想我……
不對,反正我們也差不多絕交了,我管她怎麼想我!
正要認下沈嘉澤這盆髒水,我背後的教室後門卻被一把拉開。
看見學生會長的一瞬間,走廊裡擠在一起看熱鬧的人群瞬間閉嘴。
走廊禁止大聲喧哗,這部分也歸學生會監管,他們還以為阮會長是來警告眾人的。
可阮謠看都沒看那些人,徑直走向了瞬間軟化神色的沈嘉澤。
看見心上人朝自己走來,沈嘉澤都顧不上逼我低頭了。
他下意識拽了下校服衣擺,朝阮謠溫和一笑:「阮學妹,好久不見了。」
我早就知道沈嘉澤暗戀阮謠,所以他這副丟人現眼的樣子也在我意料之中。
我沒想到的是,阮謠竟然也朝他笑了一下。
那一笑春風化雨,活生生把沈嘉澤笑得面紅耳赤,失了從容。
不知道的以為看校園偶像劇呢,無語。
眼看沈嘉澤已經完全忽略了我,我轉身欲走。
這郎情妾意的一幕還是留給別人看吧,呵呵。
可下一秒,阮謠準確無誤地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
幹什麼?
我被阮謠一把拽了過去,和她並肩面向沈嘉澤。
「謝同學的補習老師是我,沈學長說她作弊,是在質疑我作為學生會長的公正嗎?」
我愣了愣。
阮謠臉上仍然掛著笑,卻不知何時,變成了十分有攻擊性的,一點也不阮謠的鋒利笑容。
「什麼都不知道就跑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地誣陷學妹作弊。沈學長,請問你是和謝同學有私仇嗎?」
這話就差明說沈嘉澤小肚雞腸,因為家庭原因惡意造謠我了。
沈嘉澤本來還因為見到阮謠而緊張,卻沒想到阮謠是來替我出頭的,他呆愣地看著阮謠半晌,反應過來阮謠說什麼後面色大變。
可阮謠沒給他反駁的機會。
「沈學長大老遠跑這一趟也不容易,但學校規定不同年級不能串樓,既然你已經知道謝同學沒有作弊了,是不是也應該回去了?」
19
被阮謠拐走後又過了很久,我都沒回過神來。
直到阮謠又把我帶進了熟悉的廁所隔間。
不是。
就算一中的保潔阿姨很負責,這裡也不是什麼聊天的好地方吧?
逼窘的環境讓人心慌,抱胸站在我面前的阮謠更讓人腿軟。
眼看她那張剛重創過沈嘉澤的嘴唇要張開,我下意識往後一縮。
「你都罵完他了,不能再罵我了。」
阮謠嘴角抽搐。
見我始終低頭躲避她的視線,阮謠幹脆上手捏住我的臉,把我的嘴巴擠成了一個「o」。
「一身的臭脾氣就知道對著我發是吧?被神經病欺負了,不知道還嘴?」
……我那天怎麼會隻因為一句話,就把阮謠當成和我媽一樣的人呢?
或許也有一樣的地方,隻是我媽無條件偏心沈嘉澤。
而阮謠。
「你就算說不過他,你不會揍他嗎?就沈嘉澤那個白斬雞,你一挑四都不怕,還怕打不過他?」
阮謠好像是偏心我的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