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跟在阿洲身後那麼多年,不就是為了高嫁侯門做侯府的主母。她敢不出來嗎?」
他們說得沒錯,我曾很想嫁給裴雲洲,可那都隻是在曾經。
在裴雲洲騙著我喝下帶藥的茶水後,我便看到了彈幕。
彈幕說我是追妻火葬場裡的慘S的女主。
費盡心思捏著一紙婚約嫁給裴雲洲後,卻被庶妹寧姝婉一次一次算計,最終一屍兩命慘S在後院裡,屍體臭了都無人發現。
是裴雲洲那高不可攀的將軍阿兄,策馬千裡為我斂屍骸,豎墓碑。
而後血染京城,拿裴雲洲與溫姝婉的人頭給我報了仇。
卻因舊傷發作,S在了我的孤墳前。
那樣慘烈的結局,我不願意再經歷。
Advertisement
高門主母而已,大將軍裴珩隻會比裴雲洲更尊貴。
所以,我跨上了猛男的腰,做了裴雲洲的大嫂。
6
·
裴雲洲對此一無所知,還在門外瘋狂叫囂:
「溫相宜,你再不主動走出來,別怪我帶人衝進去,撕了你的體面。」
溫姝婉柔聲相勸:
「這樣不好吧,姐姐湿了身子,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她還不得羞憤自盡······」
裴雲洲輕笑一聲:
「那也隻能怪她自作自受。」
吵得厲害,裴珩眉頭微擰:
「聒噪。」
又一次壓上身來。
還來?
果然,很猛。
我忍不住在戰慄中悶哼一聲時,門被一腳踢開:
「好一個溫相宜。」
7
·
可惜,屋子裡空無一人。
裴雲洲面色一白:
「怎麼會沒人?」
閣樓上,裴珩如餓狼,長舌夠梅蕊,一口接著一口。
重重的呼吸聲裡,隻聽樓下幾人煩得厲害。
「沒人?」
「不會從狗洞裡鑽出去了吧?」
「還有閣樓?要不去閣樓看看,萬一躲在了閣樓上?」
我驟然清醒,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裴珩卻越發興奮了一般,海浪拍岸,又急又密。
一步,兩步,三步。
裴雲洲的腳步越來越近。
透過門縫,我已經看到了裴雲洲的臉。
裴珩卻掰過我往外看的臉,極具侵略性地咬上了我的耳朵:
「撩撥我的時候不怕,現在知道怕了?」
「隻許看我,不許看別人!」
他猛地撞來。
我SS捂著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用力間,竟將裴珩的肩頭抓出了血……
「還是算了!」
裴雲洲的腳步頓在了原處,望著三步之距的房門,他搖搖頭:
「他放母親遺物的地方,若是知我進去過,指不定怎麼禍害我。」
「今日之事,爛到肚子裡,絕不能透露一個字。」
「要讓他知曉我在他院子裡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少不得找我麻煩。」
我剛松了一口氣,卻被裴珩抵在了桌上……
裴雲洲腳步一頓,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
「什麼聲音?閣樓裡有老鼠?」
「呵呵,最好把他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咬個稀爛。」
裴雲洲若知曉,閣樓上的老鼠專咬他阿兄的脖子,不知該做何感想。
8
·
我是被裴珩抱回的馬車。
一身愛痕,都藏在了他的大氅下。
臨別之前,我拽上了他的寬袖:
「與其娶裴夫人那個跋扈的娘家侄女,不如娶我。」
「裴夫人要拿捏你,可我不,我乖得很。」
他眉尾微挑:
「哦?露水情緣你還想嫁給我?再說娶你有什麼好處?」
【嘴真硬,心裡都快樂開花了】
【我敢說,就這一秒鍾,他連孩子叫啥都想好了】
我了然,踮起足尖,朱唇輕輕落在他唇邊。
捕捉他通紅的耳朵,和一寸寸笑開的眼角,我才貼上了他的耳朵:
「你不是……很快活!」
「啊!」
我被他攥進了懷裡:
「你又想求饒了?」
我松了口氣,勾著手指,不動聲色掏出了他調動暗衛的腰牌:
「就知道阿珩哥哥會疼人。小相宜乖乖繡嫁衣,等你來娶。」
有了它,溫府也好,裴雲洲也罷,誰敢招惹我?
【算什麼男人,你就是條翹嘴】
【女主太會了,撩在了男主心趴上】
裴珩外冷內熱,吃軟不吃硬,幾個動作間,便被我取悅了:
「磨人的妖精,不許再招惹別人。」
「明日我便要南下剿匪,等我回來拿剿匪之功求聖上為你賜婚。」
說話間,腰牌被他親手摘下來塞進了我的衣袖裡。
「要就隻說,床上長了嘴,下了床就沒嘴了?」
【什麼虎狼之詞,也是我能聽的嗎】
我嘴角一彎,甜甜地應了。
剛要轉身,卻被裴珩揪住了衣領:
「得了便宜就跑?」
見我一臉莫名,他冷了臉:
「沒有回禮的信物?」
我倒吸涼氣,忙道:
「出城之前,必定送你手上。」
我鑽回後院,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個我繡好的香囊,匆忙繡上裴珩的名字,裝上防蛇蟲的藥草,便趕在正午之前,攔在大街上。
裴珩銀甲紅槍,墨發星眸,威風凜凜地端坐在高頭大馬上。
與昨夜糾纏著我翻雲覆雨的他,一樣,又不一樣。
彈幕不斷翻滾。
【矯情的,查什麼查,就是等著媳婦兒來送呢】
【蜜月期還沒過就要異地,某人背後哭S了】
【忙了半夜,可把他累壞了,我就不信他腰不酸】
我越看臉越紅,懷揣玉兔,直奔對街而去。
「阿······」
「知道我在這裡,竟然撵到這裡來了?」
「溫相宜,你狗皮膏藥嗎?煩不煩啊?」
裴雲洲抱著燒傷的半個膀子,突然擋在我身前。
「你還真是沒良心,逃回府後連遞個消息都不肯。荒院起火,你可知婉婉為你擔心了整夜?」
真遺憾,裴珩暗戳戳回身的一把火竟隻燒壞了他半個膀子。
早知道他要回去點火,我就送他兩桶桐油的。
眼見裴珩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我不願與裴雲洲糾纏,便借了半步,卻被溫姝婉再次攔住:
「姐姐可還是在生氣?」
她忍著委屈褪下了手腕上的镯子,硬塞進我手上:
「這是雲洲哥哥今日剛買給我壓驚的,我送給姐姐便是,隻求姐姐莫再與雲洲哥哥鬧脾氣了。」
卻隻用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咬牙道:
「怎麼樣,昨晚泡在冷水池裡不好受吧?」
「沒淹S算你命大,等你回府後再送你一個大禮。」
我詫異抬眸的瞬間,她雙手一縮,玉镯子墜落在地:
「姐姐你為何要這般!」
卻在裴雲洲衝過來的瞬間,忙拽住了他的衣袖。
噙著淚花,她故作堅強道:
「是婉婉沒有拿穩,雲洲哥哥莫要怪姐姐才是。」
說話間,她的手欲蓋彌彰地往衣袖裡縮了縮。
裴雲洲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心疼地在上面一再摩挲。
「你看看,手背都紅了。就你心軟,這個時候了還在為她說話。」
說罷,他將矛頭對準了我:
「原以為你該長足了教訓的,卻沒想到還是如此冥頑不靈。」
「追到這裡又如何?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願多看你一眼。」
視線下移,落在我手上的香囊上,他唇角一挑,一把奪了過去。
夾在兩指之間,他視線落在「裴」字上,卻不願往下再多看一眼,便冷眸一抬衝我諷刺道:
9
·
「又是這些破爛玩意兒,溫相宜,這些年你送我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件了,可見過我戴過一樣?」
「便是道歉都這般不誠心,溫相宜你的禮物與你的人一般,都那麼拿不出手。」
「與其花時間在這些破爛東西上,不如·····」
「不是送給你的!」
他話還沒說完,香囊已被我搶回了手上。
在他的錯愕裡,我繼續道:
「而且,我也不是來找你。」
他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不是送給我的?你有野男人了?」
「說,送給誰的!」
眼見突然暴怒的裴雲洲的手就要拽上我的手,便被溫姝婉攔下了。
「姐姐!」
她擋在我與裴雲洲中間,瑟縮地看向我:
「姐姐莫要再鬥氣了。這繡有裴字的香囊,不送給雲洲哥哥,又能送給····誰···」
在她的大驚失色裡,我頭也不回地走向對街的裴珩身前。
「趕得匆忙,不夠完美,別嫌棄。」
在所有人的驚呼裡,我將香囊塞到了滿臉寫著生人勿近的裴珩手上:
「一路平安,等你回來。」
察覺到了裴珩眉眼間的寒霜,我刻意在給他香囊時,撓了撓他的掌心。
他冷厲的眉眼肉眼可見的舒展。
「好!」
溫姝婉大叫道:
「姐姐怎可拿你的髒東西礙了將軍的眼?便是為了討好裴家人,也不該如此失禮啊。」
「何況,是雲洲哥哥不要的東西,你怎好再塞給將軍。」
可打臉來得就是那麼迅速。
裴珩不僅將香囊把在手上反復欣賞,還在看到背面那勾著雙魚形狀的「珩」字時,嘴角一揚,高聲道:
「你很愛丟人現眼嗎?相宜姑娘都說東西是送給我的,你聾了還是瞎了?」
溫姝婉在對上裴珩那雙令人不寒而慄的雙眸時,再不敢辯駁一句。
拽著裴雲洲的衣袖又紅了眼。
裴珩嘴角彎了又彎:
「相宜小姐用心了。」
「禮物別致又精巧,我很喜歡。」
彈幕開始叫囂:
【一般般吧,貼著苦茶又能戴好幾年】
【你小子,就那點心思】
見我失神,他刻意壓下身子,輕聲道:
「一個香囊不夠還人情債,昨夜表現得很好,等我回京之時再向你討要。」
馬蹄揚起,裴珩的背影漸漸遠去,也帶走了他頭上的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