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姐姐你做什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愣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松開了。
「桃夭？」
男子漆黑的眸子中滿是倦意，努力睜了兩下，又合上了雙眼，還用頭蹭了蹭我的胳膊。
「是我，姐姐陪人家再睡一會兒嘛。」
「你怎麼在我屋子裡？我不是給你收拾屋子了嗎？不對，你怎麼突然化形了？」
「姐姐，你問題好多哦，人家昨天晚上發現你做噩夢了，想來陪陪你嘛。」
我猛然想起昨天夜裡那一遍又一遍重現的被人捏碎心髒的畫面，到了後半夜才睡得安心。
難道，是那個時候？
Advertisement
我本想把他叫起來問清楚，但是看到他眼底的烏青，心裡一軟。
算了，等他睡醒了再問吧。
我去了乘風的院子。
當乘風聽到我說要借套男裝，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
「我們小赤羽長大了呀，嘿嘿嘿。」
我白了他一眼。
「瞎想什麼呢？是我靈獸化形了。」
乘風的表情從揶揄變為驚訝。
「怎麼會？雖說九尾狐一族靈力也算高強，但是修煉很依賴靈主，所以一般也是結契十年後才能化形才對。」
我也對此有些疑惑，確實，前世聽聞他化形應該是在螣蛇傷愈後不久，這次確實提前了不少，難不成和結契有關？
這時候乘風的靈獸三月，跑了過來。
三月也是一隻狐狸，不同於桃夭，是一隻單尾赤狐，通體紅棕，但四足和尾巴尖卻是白色的，聽我們說話的時候，腦袋歪向一邊，分外可愛。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她也乖巧地蹭了蹭我。
我和三月玩了一會，便帶著乘風的衣服回去了。
剛進屋子就看到桃夭裹著被子坐在床上，銀色的發絲柔順地散落在肩上，被子裹得很松，隱約能看到白色的胸膛和粉紅的……
我使勁掐了自己一下，亂想什麼？他剛化形還是個孩子。
「你回來了！」
桃夭眼睛亮晶晶的像一隻等主人回家的小狗。
我伸手把衣服遞給了桃夭，但是桃夭沒接過衣服，臉上的表情也從期待轉變成了難過。
「姐姐身上有其他狐狸的味道，你是不是有其他狐狸精了？」
「是不是因為我不好看，所以姐姐後悔了？」
他還不好看？我見過這麼多化形後的靈獸，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了，就連前世的螣蛇也比不過。
「瞎想什麼呢，我就摸了摸乘風家的三月，她還是個狐狸崽呢。」
桃夭扔掉被子，摟住了我的脖子。
「那姐姐以後可不許摸別人家的靈獸，要不然，要不然我吃醋的樣子，可是很可怕的！」
我閉上眼睛，隻感覺太陽穴的青筋在暴動。
「桃夭，從我身上下去，把衣服穿好！」
桃夭飛快地穿好衣服，這熟練度可不像第一次穿衣服的樣子。
還沒等我想清楚，他又過來抱住了我的胳膊。
「姐姐，你這麼喜歡狐狸崽，那我們以後生一堆小狐狸好不好？」
我無奈地拍了拍他的頭。
「你自己都還是隻小狐狸，瞎想些什麼？」
說完我拉開他的手，轉身出去修煉了。
我走得很快，所以也沒有聽清桃夭那句輕飄飄的，
「我才不小。」
5
我們兩個很有默契，修煉進度非常快，不久就開始進入秘境歷練。
說來，這還是我這兩輩子第一次和靈獸並肩作戰。
前世，一旦我提出想讓螣蛇和我一同歷練，他就開始對我甩臉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子孱弱，非要我去秘境送S嗎？」
後來他身體恢復了，更是對普通秘境嗤之以鼻。
「不過是個玄階秘境，本君可是上古神獸，怎能去這種低等的秘境？」
次數多了，我也就不再提及。
獨自闖蕩秘境本就危險重重，更何況我每日還要取心頭血制成丹藥。慢慢地，曾經鳳族第一天才也泯然眾人。
也許螣蛇便是在發覺我不再有競爭鳳族族長的能力後，才和柒桉勾搭在一起的吧。
但當時在秘境中疲於奔命的我卻並沒有發覺螣蛇的變心，甚至還會因為房門口偶爾出現的療傷靈藥而萬分感動。
這也是我後面為什麼心甘情願將內丹贈予螣蛇助他渡過天劫的原因。
我傻傻地認為螣蛇隻是嘴巴壞，心裡還是有我的。
卻忽略了一件事，那靈藥極難煉制，一個滿眼對我隻有嫌惡的人，怎麼會耗費這麼大的精力，幫我煉制一瓶傷藥呢？
這樣想來，這靈藥的來歷十分奇怪，若有機會，還是要查清制藥之人究竟是誰。
這天，我們兩個剛回來休整，補充一些物資，就遇上了氣勢洶洶的乘風。
「乘風，你這是怎麼了？」
乘風拉住我，大吐苦水。
「你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歷練所以不知道，柒桉太過分了！」
「那條螣蛇恢復需要大量天材地寶，她不自己去找，反而到處討要，今日更過分，她居然提出用我的心頭血去滋養她的靈獸！」
乘風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嗓子都破音了。
「她是不是被天雷劈到腦袋了？」
「我拒絕之後，她居然說，螣蛇是上古神獸，現在是給我討好他的機會！」
「我討好她祖宗！我倒要去找大長老評評理。」
乘風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看看我需不需要提前討好一條被天雷劈個半S的臭蛇！」
能把乘風脾氣這麼好的人氣成這個樣子，柒桉也真的是有些能力在身上。
大長老的性格一向剛直，要是被他知道，柒桉不但向別人索要秘寶，還大言不慚要大家提前討好她，那她可真的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果然，不過半個時辰便傳來消息，大長老聽了乘風的話暴怒，把柒桉叫過去，狠狠責罵了一頓，還罰她去思過崖，面壁思過三個月。
我心情大好，果然最幸福的事就是看到仇人受難。
不過，老話說得好，做鳳凰吶，一定不能幸災樂禍。
6
晚上，柒桉偷偷溜到了我的住處。
距離上次見到柒桉，已經過去了五年。
五年，對於壽數漫長的鳳凰一族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柒桉卻顯得滄桑了很多。
臉色蒼白，靈力低弱，看來她用自己心頭血入藥也有一段時間了。
「柒桉，你不是在面壁思過嘛？」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一般。
「赤羽姐姐，我知道你這些年去了不少秘境，能不能分我一些秘寶。」
我驚訝地挑挑眉，剛被訓斥完，還敢做這種事？
「呵，當初大長老可是勸過你，你既然沒有能力，為何還非要選螣蛇。」
柒桉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笑了。
「赤羽姐姐果然還在記仇，不然等螣蛇傷好後，我帶著他和姐姐一同歷練，想必姐姐能從中受益不少。」
我一擺手，冷笑道，
「這麼多年傷也沒治好，你這螣蛇不會是個隻有血脈的廢物吧？」
「你……」
柒桉表情猙獰，手捏法訣，似乎想要攻擊我，但還沒等我還手，她臉色一變就跑了。
我一臉莫名其妙，這鳳凰怎麼回事？一驚一乍的。
我回頭問桃夭，
「她看見啥了？怎麼這個表情？」
桃夭一臉無辜，衝我搖搖頭。
「我也不清楚呀，姐姐，大概是這些年被那條臭蛇折磨得精神錯亂了吧。」
他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輕輕搖了搖。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雙修呀？」
「咳咳咳，你說什麼！」
我簡直要被自己的口水嗆S，這傻狐狸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桃夭從身後拿出一本書，封皮寫著“雙修寶典”。
「這是剛才乘風哥哥給我的，我看書裡說雙修可以讓兩個靈族修煉得更快，而且隻有心意相通的靈族才可以修煉。」
乘風！
我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乘風暴打一頓。
我伸手把書從桃夭手裡拿過來，直接原地燒毀。
「別聽你乘風哥哥的，你還小，不用想這些。」
桃夭不滿地嘟起嘴。
「姐姐老是拿我當小孩子，我今年都五……三百歲了。」
「好好好，那你就是個大孩子了，大孩子現在要好好休息，明天我們要繼續出發去秘境了。」
「這次可是地階秘境，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揉揉他的腦袋，哄他去休息。
半夢半醒之間，隱約感到唇上有點湿意。
「姐姐，我長大了，都可以吃掉你了。」
7
第二日，我們準備出發前，被大長老傳音叫到了他的院落。
到了之後才發現，大長老不是隻叫了我，還有很多同族的兄弟姐妹。
見我們來齊了，大長老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件事。
「昨日，東南方向新出現了一個秘境，竟是難得一見的天階秘境。」
這消息一出，大家議論紛紛。
「天吶，上次天階出現還是在兩百年前吧？」
「對對對，我記得，當時玄機長老在秘境中得到了一面可窺探前世的盤古鏡。」
「但是，也很危險吧，玄機長老那麼厲害的鳳凰，都差點重傷到涅槃。」
大長老點了點頭。
「天階秘境的機遇與困難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這次我把你們都叫過來，是想讓你們一同前去，大家互相照顧，能有所收獲自然是好的，但最少要保護好自己和自己的靈獸。」
「是！」
長老說完轉頭看向我，
「赤羽，你這幾年的進步我是看在眼裡的，如今，同輩中你的修為是最高的，到了秘境要好好照顧其他族人。」
說完，他又衝桃夭招招手，
「小狐狸，你與赤羽定要互相扶持。」
「赤羽那丫頭要是對你不好，你就跟爺爺來告狀。」
桃夭乖巧地點點頭，然後瞟了我一眼，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
「姐姐對我挺好的，就是……」
桃夭一邊說著，一邊看似不經意地扯了扯領口，露出了點點紅斑。
「姐姐覺得我還小，所以不想和我舉辦靈修儀式。」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奇怪？
我感覺自己好像被汙蔑了，但是這個話又仿佛是我說過的。
大長老一巴掌拍我腦袋上。
「你這S丫頭，我剛才還覺得你靠譜，咱們鳳凰一族怎麼能幹這種吃幹抹淨不認賬的事？」
我想辯解，卻不知從何開口。
乘風這個八卦精也湊了過來，正好也看到了桃夭的脖子。
「嚯！這麼多！赤羽，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鳳凰！」
我恨不得把他打進地底。
都是他把我單純可愛的小狐狸給教壞了。
正想說些什麼，又聽到了桃夭委屈巴巴的聲音。
「沒關系的，姐姐不想負責也沒事的，隻要能陪在姐姐身邊就好。」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早點定下來至少能讓桃夭安心。
我衝大長老拜了拜，
「長老，我想與桃夭舉行靈修儀式，正式結為道侶。」
大長老這才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好，等你們從秘境回來，我要替你們舉辦一場最盛大的儀式！」
回去的路上，我借機揍了乘風一頓。
沒動用靈力，隻用拳頭給乘風來了兩個黑眼圈。
「你打我做什麼？」
「你欠揍！」
乘風委屈但不敢反駁我。
武力值高就是舒服。
8
打完乘風我帶著桃夭回了院子，一路上，桃夭都在傻笑。
回到屋子裡，我指了指他的脖子，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桃夭趴過來，和我撒嬌，
「姐姐，你是不是生氣啦？人家也是從話本上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