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倒計時裡的醒悟
第五次重生,我選擇回到和傅遲結婚前一天。
籤下拒絕過的樂隊合同,打掉肚子裡嫌惡了我一輩子的女兒。
枕頭下壓著十九天後去北京參加比賽的車票錢。
前三次重生,我裝可憐扮體貼,甚至以S相逼,都沒換來傅遲的一分偏愛。
我過生產鬼門關時,他在白月光慶功宴上把酒言歡。
第四次,我重生到S前,想看看走到最後到底是誰陪在他身邊。
可看到傅遲摟著白月光在我病床前共舞,女兒歡歡喜喜為他們錄像時,我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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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五次重生,我要從傅遲的世界徹底消失。
1
再次收到音樂公司經紀人邀我籤約的信件後,我立馬去籤了合同。
接待我的劉經紀人滿臉笑容:
“當初第一次邀約你不肯,說馬上要跟愛人結婚生孩子,去不了北京,怎麼今天突然想通,這麼著急地來籤合同了?”
他不知道,我重生了,而且是第五次重生。
原本的世界裡,工作的飯店倒閉後,我被傅遲的媽媽帶回家暫住,對傅遲一見鍾情。
他是舞蹈隊裡最高的一個,模樣好,水平出色,跳起舞來神採奕奕,人人都說他如今當首席,往後當老師,這輩子會一直這麼光輝燦爛下去。
而我隻是一個初中都沒畢業,被他母親暫時收留的孤女,配他一根手指都不如。
看出他心屬舞蹈隊的林薇,我從未奢望過和他在一起。
可某天舞蹈隊的慶功會上他喝醉了酒,回到家認錯人,和我發生了關系。
隻那一次,我就懷了孕。
從衛生所出來後,傅遲握著我的手,說願意娶我,對我負責。
為此我拒絕了音樂公司的籤約邀請,滿心歡喜和傅遲在鄉下結婚生女,照顧臥病在床的婆婆。
可婚後,傅遲卻和林薇一起跟著舞蹈隊走遍全國各地。
他外出表演的次數越來越多,好在每次出門都會給我寄回一封信,叫我安心照顧家裡。
我把信件壓在心口,安慰自己,舞蹈隊忙是應該的。
我要安安分分守著家,別催他,別煩擾了他。
他總會回歸家庭的。
可人到中年,我獨自送走病弱的婆婆,養大嫌棄我的女兒。
自己也熬成了鄉下黃臉婆。
沒等來丈夫回歸家庭,隻在報紙上看到他和林薇款款共舞的報道。
報紙上說,他們在市區買了同一層樓的兩個房子,打通了一堵牆,掛滿幾十年來舞蹈隊的照片。
報紙贊其為“舞隊並蒂蓮的藝術之家”。
女兒把報紙摔在我臉上,滿臉憤恨:
“都是你這個鄉下老女人插足,不然我應該是我爸和林姨的女兒,怎麼會住這麼小這麼破的房子!”
“求求你離婚吧,何芳,你憑自己懷孕讓我爸背負了一輩子責任,錯過了真愛,如今你還不肯放他走、放我去住大房子嗎?”
2
可我怎麼肯?
這場婚姻裡,我一直很懂事,從來不去爭取,不去示弱撒嬌,不去打擾。
我認真當著一個盡職盡責從不訴苦的糟糠妻。
我怎麼肯一點都沒有爭取過就認輸?
或許隻要回到過去,我主動一點,不那麼懂事一點,就能把傅遲的心搶過來。
也是那天,系統給我五次重生機會。
我用三次機會,重生到婚後的不同節點,試圖爭取傅遲的眼神和愛意。
第一次,我重生到生產前,寫信懇求傅遲放下省外的工作回來陪我。
可他回信說林薇當上首席的第一支舞很成功,要給她辦慶功會,回不來。
村裡的接生婆剪斷女兒肚臍的時候,小聲說我是個留不住男人的窩囊廢,肚子卸貨都不來看。
第二次,我重生到林薇訂婚那天,跑去陪他買醉,照顧他一整夜。
可他句句醉話,都在說“薇薇,若白發蒼蒼時,我鳏你寡,我想和你有個家”。
第三次,我重生到林薇鬧離婚,打電話讓傅遲陪她去旅遊那天,舉著菜刀以S相逼。
傅遲甚至沒有看我一眼,把我推到地上就衝出家門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第四次。
病床上的我奄奄一息。
而我的丈夫,白發蒼蒼,依然俊朗。
摟著林薇的腰在我的病床前款款起舞,眼裡流轉的愛意,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親生的女兒坐在旁邊,捧著手機給他們錄像:
“爸爸,林姨,你們別害羞嘛,最後那個停頓的舞姿很適合接吻哦!”
一輩子走到盡頭,陪在他身邊的人有我一個,可他的心上並沒有我一席之地。
甚至我的女兒也不認可我的存在。
我連將S之時,也隻是橫插一腳的反派,是他們愛情的觀眾,是傅遲甩不掉的責任。
3
第五次。
“最後一次機會,能讓我回到認識傅遲之前嗎?”
“不可以,最早的時間節點,也隻能是你和他領證前一天。”
領證前一天,我的肚子裡已經因為傅遲醉酒有了孩子。
我閉上眼。
“那就回到結婚之前吧。”
“我會把一切都扼S在那天。”
4
按下合同最後一個鮮紅的手印後,我難忍淚水。
劉經紀人感慨:
“哭吧哭吧,唱歌的人感性一點是好事。”
“不過你籤下合同後,再過十九天就要去北京參加比賽,組了樂隊更是得滿天下跑演出,這些你都和你馬上要結婚的愛人商量好了嗎?”
我抹幹淨眼淚笑笑:
“我沒有愛人,也不結婚了。”
5
回到家,傅遲滿臉心事。
明天是我和他約好去領證的日子。
上輩子的這天,他的心上人林薇邀請他做舞伴,一起去給縣城醫院的工作人員跳慰問舞。
上輩子他最終選擇了陪我去領證,為此去小賣部用座機哄了那頭的女人半個小時。
我滿心滿眼都是要和他結婚的歡喜,把晚飯冷了熱,熱了冷,冷了又熱。
最終怕他餓狠了,仔細挑揀出一碗,端到他面前。
他端著碗邊吃邊聊:
“嗯,吃的炒豆角,還有你喜歡的茄子……明天你來家裡嘗嘗好不好?”
那天我們領完證,林薇跳完舞,他還真的領著人來了家裡,見識見識我這位新嫂的手藝。
“芳芳,明天咱們是該去領證了吧?”
我點點頭,沒說話。
他為難地猶豫了幾分鍾,告訴我:
“明天林薇在縣城醫院有表演,她實在是缺個舞伴,你知道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舞蹈隊十幾個男舞者,正常人再缺舞伴也不會找到一個要去領證的男人身上。
上輩子傅遲想不通,這輩子他依然沒想通。
可我沒揭穿,隻是笑笑:
“那你去給她當舞伴吧,正好明天有風,怕不是個適合領證的好日子。”
傅遲神色緩和,語氣難掩輕松:
“明天不適合領證啊,那我們換個日子吧。”
我隨便亂扯的借口,他甚至都不去細想一下就信了。
是不夠在乎還是順水推舟?我想都有。
他看了我一會兒,臉上的笑意消散,又緊張起來:
“其實我還是想和你去領證的,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就不去了,畢竟我也是要當爸爸的人,怎麼能讓孩子的母親不高興呢。”
上輩子也正是我神色失落挽留他,他才選了我。
他到底對我隻能做到“負責”。
可現在我隻是笑笑:
“沒事,不如就把領證的日子換到十九天之後吧。”
傅遲找出日歷,數到十九天後。
“宜嫁娶,宜出行,不錯,那就定在十九天後!”
說完他感激地抱了抱我,歡歡喜喜又去了小賣部租座機。
我看著他的背影,想:
十九天後,你當不了爸爸,宜的也不是嫁娶。
很快,我們就都解脫了。
6
一大早,睡在隔壁房間的傅遲已經走了,趕著去舞蹈隊和林薇練雙人舞。
我拿了錢,裹著頭巾去縣裡醫院引產。
麻醉效果不太好,痛感刺骨,可心裡卻十分痛快。
從前我以為這個孩子是上天賜給我的福,可後來,她和她的爸爸一起成了傷我最深的毒瘤。
既然她不肯被我生下來“住這麼小這麼破的房子”,那就換個胎投吧。
從病房裡出來,幾個護士交頭接耳。
“你們快點,待會兒舞蹈隊的並蒂蓮第一個出場,再耽擱我該看不上了!”
舞隊並蒂蓮,說的就是傅遲和林薇。
曾經得知傅遲沒有娶林薇,而是娶了一個初中沒畢業的孤女,也有不少人覺得是“山雞纏著龍,活活氣走鳳”。
連我也愧疚了半輩子,為此不爭不搶安分守己,苦苦等一不歸人。
做丈夫的拿一封封信就安撫住了我,連句解釋都沒有,一分錢也沒寄回過家。
那些本該給我們小家用的錢,他攢了二十年,用來和“好朋友”買了挨著的房子。
現在想來,我忍了太多太多。
我把頭巾裹在頭上,蒙住虛弱蒼白的臉,從人群裡穿過去。
和舞隊擦肩而過時,我看到傅遲手裡轉著一朵小白花。
第2章 渣男追妻火葬場
7
回到家,我身體實在虛弱,給傅遲的媽媽喂過藥,我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堂屋熱鬧,不止有男人的聲音。
傅遲把林薇,還有舞蹈隊的其他人帶回家了。
我懶得出去招呼。
用我活到44歲的第一世聽過的話來說,這些人都是傅遲林薇的cp粉。
而我,最開始是拆他們cp的小三。
後來在我萬般討好下,成了做飯好吃的小三。
他們或許是不知道我在一門之隔的地方躺著,談笑間提到了我:
“嫂子是不是叫何芳?哎遲哥,不是我說,你們真不太適合,傅遲,何芳,這名字一雅一俗,聽著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就是,不信你再聽聽傅遲和林薇,是不是就挺搭了?”
一片哄笑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別拿我們開玩笑了,我和傅遲隻是知音、好友,何況她已經懷孕了,傅遲還能怎麼辦呢?”
我不舒服地翻了個身,枕邊的口琴掉在地上弄出聲響。
屋外安靜幾秒,傳來傅遲的聲音:
“我和林薇隻是知音好友,往後大家多來家裡走動,也能和你們嫂子當朋友。”
“你們嫂子她廚藝很好,今晚大家就在家裡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