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是為女兒好,實則是pua洗腦,讓她們無條件的支持自己的任何決定。
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許樂樂翻了個白眼,躺在沙發上擺爛,靜靜地看她坐在地上哭。
我也不慣著:「我媽給了五萬塊錢讓我訂月子中心,是你自己收了錢說要照顧小柔一兩個月的,結果現在每天除了煮點飯,孩子哭了也不管!」
「在坐月子期間整天把你女兒氣哭,也不怕她將來落下病根啊你?要是不想照顧就把錢還回來,我們把你送回村裡!」
嶽母見情況不利於自己,也不哭了,站起身手扶著腰喊著這也疼那也疼,溜回房間裡。
從這天起,嶽母每天除了去菜市場買菜和拿快遞,其餘時間都待在家裡照看許小柔和孩子。
無論她是不是裝的,隻要表面功夫做的過去,我也懶的去說她,和她說話就是對牛彈琴,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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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交電費那天,我看著賬單上四千塊錢的賬單,徹底懵了!
老天爺,天知道我和許小柔之前一個月的水電費加起來不到一千……
其中大的佔比還是空調和冰箱!
現在家裡多住了兩個人,天氣炎熱,每天都玩開空調,再加上有孩子後,保溫壺小夜燈等二十四小時開著,電費上漲我能理解。
我們小區的用水收費是三塊錢一噸,一千二百六十塊錢,也就是說家裡一個月用了四百二十噸水!
我畢業剛出來實習那會兒,每個月的用水量都在四噸,不超過八噸之間。
她就是拿來洗房子都用不了這麼多水吧?
我臉色直抽抽,將賬單發給許小柔:「最近媽在幹嘛啊?是家裡哪裡漏水了嗎?」
許小柔發了個疑問的表情:「沒有哪裡漏水啊,但是最近媽天天回來,是關上門在浴室裡洗來洗去,我問過她,她不告訴我是在洗什麼。」
我問她:「那媽現在在家嗎?」
她回:「出去拿快遞了。」
我立刻和領導請了個假,打道回府蹲守嶽母,我非要看看她最近到底在幹嘛!
快到樓下的時候,我看見嶽母提著個蛇皮袋,滿臉喜色的哼著歌。
我追上去喊她:「媽,這是什麼啊?我來幫你拿吧。」
她把袋子往後一挪,任誰看都是一副心虛的嘴臉。
「不用了,這點東西我還是拿的動的,你要幫就幫我拿快遞吧。」
她這句話讓我更加篤定了……有事!
回到家,她直接把蛇皮袋放在自己的房間,我湊到許小柔身邊:「你媽這指定又憋著什麼壞呢。」
不過我觀察了一天,嶽母進浴室的次數都不超過五次,休息時間不是待在房間裡睡覺就是看電視。
等到十二點,看她還沒有任何動靜,我估摸著今天消停了。
睡前習慣性的打開業主群,發現大家都在吐槽。
【無語了,我上周買給孩子的嬰兒被,晾在天臺上,誰拿走了啊?】
【我放在樓道上的耐克鞋子都不知道誰拿走了!第二天起床去上班才發現不見了。】
【我們家也是,最近鞋子頻繁失蹤,剛買給我女兒的小白鞋,穿了不到兩天,沒了……】
【我們家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們在門口安裝了監控,小偷不敢來。】
【勸大家不要把東西放在門外,這段時間也不要把衣服晾在樓下或者天臺,這個小偷啥都不忌,連我的襪子和花盆都能不見……】
【我看也是沒啥志氣的小偷,別讓我抓到他!】
我現在對「小偷」兩個字無比應激,在三十九度的天氣後背莫名湧上一股涼氣。
腦子裡一團亂,這件事情要真是我嶽母做的,我們一家人也沒臉在這個小區裡待下去了。
天蒙蒙亮,我起床上廁所,看到客廳的浴室燈還是開的,躡手躡腳地走出去,聽到很小的哗啦啦地水流聲。
我把手放在門把上,往下一按推開門……
頓時被裡面的場景驚呆了!
滿地的雜物,榨汁機、收納架、枕頭被子、布娃娃、鞋子……應有盡有!
她嚇得從凳子上跳起來:「你沒看到浴室的燈是亮的嗎?進來怎麼不敲門?萬一我在裡面洗澡呢!」
我眸光轉冷:「地上的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嶽母聲音洪亮:「我撿來的都不行啊?」
此時,許小柔揉著惺忪的眼睛走出來了:「怎麼了?你們在大喊大叫什麼,聲音小點,不要吵到鄰居了。」
下一秒,她的視線瞥向一地的雜物時,瞌睡瞬間醒了。
我直接戳破她:「是在鄰居的門口撿來的還是在晾衣架上面撿的?」
許小柔臉色一白:「媽,你拿這些東西回來幹什麼啊?我們家又不是沒有,聽我的,你快點還回去給人家,哪裡拿的放回哪裡去!家裡有孩子,抵抗力弱,你經常接觸這些東西,會有很多細菌的。」
嶽母指著地上的榨汁機嚷嚷:「能有什麼細菌啊?就拿這個榨汁機來說,一點都沒有壞,是那對小情侶嫌棄聲音太吵了,不好用才把它扔掉的,我拿回來用了很多泡沫和水,洗的幹幹淨淨。」
所以這個就是一個月用了420噸水的原因!
裡面的東西不是偷的就是撿的,我打開手機裡的業主群給她看:
「你看你地上的鞋子是不是和業主在找的鞋子很像?你又看看這個被子是不是一樣的?你知不知道現在業主都在抓小偷了?」
她大吼:「我沒拿!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他家穿這種鞋子,這也不讓,那也不讓,你們還不如讓我S了算了!
「我上網了解到,某魚收闲置物品、二手物品,我把它們變得跟新的一樣,賺點生活費你們都要阻攔我!我怎麼你們了,光逮著我一個小老太欺負!」
我咋舌,忍無可忍一巴掌把她打的轉圈圈。
「幸好你還沒有掛上去,撿回來的東西你知道多髒嗎?大腸杆菌、沙門氏菌、結核分枝分枝、乙型肝炎病毒等細菌,你這不是害人嗎?
「整天在這裡瞎折騰,一個月的水電費都夠你買新的了!」
7.
嶽母捂著臉不可置信:「你打我?活這麼久都沒有人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啊?」
我冷聲提醒她:「過年的時候你和村裡人打了一架,被人薅掉了一把頭發。」
許小柔嘲諷一聲:「要不是成竣動手快點,我都想扇你幾巴掌了!」
「你也別在這裡道德綁架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媽,你讓我太失望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們天亮送你回去!」
最後在我們的威逼利誘下,她抽抽噎噎地說出了東西都是哪戶人家的。
我把東西默默放回了原位,附上一張對不起的紙條和兩百塊錢紅包。
隔天,我們強制性的把她送回村裡。
許小柔面無表情地看向她:「當女兒的最後勸你一句,你最好改掉偷竊的習慣,安心享受你的晚年,以後沒事別過來找我了,我還想活久點,該出的赡養費我會轉過去給你的。」
嶽母離開後,我花錢請了個保姆照顧著家裡,沒有一地雞皮,每天回家滿滿的都是溫馨幸福。
許小柔產假結束,返回公司上班,我們之間默契的沒有再提起嶽母。
但某天晚上,我們正在吃飯,一通陌生的電話打給了許小柔。
「喂,請問您是王小芳的大女兒嗎?我們這邊是警察局,你媽媽涉及盜竊,且金額達到了上百萬,你有空過來一下吧。」
許小柔剛站起身,腳步發軟又要摔下去。
我眼疾手快扶住她:「我們先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到了警察局,負責這起案件的女警察和我們說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我嶽母回到鄉下還不安分,她看到隔壁的鄰居每天帶著大金鏈條逢人就炫耀。
還故意在她面前陰陽,自己的兒子有多懂事孝順,三天前提起來想要帶金鏈,這次回家就偷偷買回來了。
嶽母不想被她比下去,扯謊話說自己的女兒早就買了金鏈給她了,還買了金镯子金元寶,隻不過是這次回來走的急忘記帶了。
後來惡向膽邊生,她盯上了鎮上的金店,在那裡踩點了整整一周。
半夜她趁著沒人,戴著黑色面罩撬開了金店的門,本來想偷個金鏈和金镯子,結果看到滿櫃子的金條走不到道了。
最後裝了一大袋的金子,隻可惜還沒有跑出門,警察出現在了店門口,來了個人贓俱獲。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店裡有自動報警系統。
我和許小柔去見了她一面,短短兩天的時間,她好似蒼老了十幾歲,低著頭不敢看我們。
過了片刻,她抬起頭懇求許小柔:「這件事情你可以不要告訴樂樂嗎?她還在讀書,要是同學們知道她有個盜竊的媽媽,流言蜚語都能把她淹沒,她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出去旅遊了。」
直到我們離開前,她嘴裡還喃喃著:「怎麼辦啊?我害了你們,以後我的孫子孫女有個這樣的外婆會被人笑話的……樂樂還沒結婚,要是對方嫌棄不肯娶她,對她不好怎麼辦……」
對於她的結局我心裡沒有太大的波動,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或許是愛自己的女兒的,隻不過那點愛意在緊急關頭才會散發出來。
出來後,許小柔垂下頭,像是在掩飾內心的痛苦。
過了良久,她緩緩開口:
「其實,你第一次和我說家裡的東西莫名少了的時候,我就猜到是我媽拿的了。
「可我不願意承認,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媽媽被別人當成小偷一樣看待,我一次次的勸導她,希望她能改掉這個毛病,她還是不聽,如今釀成大禍,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緊緊握著許小柔的手,安慰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其實她進去也未必是壞事,如果這次能長教訓,以後她也不敢這麼做了。」
開庭那天,我們來到了現場旁聽。
她由於涉及的金額較大,被判處了八年有期徒刑。
八年,出來後也快七十歲了吧?
何必呢……
哎,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結。
她不值得可憐。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