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產期,嶽母來家裡伺候老婆坐月子。
不到一周的時間,剛買不久的洗護套裝見底了。
飯盒丟了兩個、抽紙丟了十二包。
就連我給老婆新買的內褲都丟了!
看到逐漸快要被搬空的家,我心力交瘁:「老婆,你知道你媽有這癖好嗎?」
1.
「老婆,之前收納盒裡的牙刷你拿到哪裡去了啊?我怎麼沒看到啊?」我疑惑出聲。
今早發現牙刷炸毛了,我打算換一支新牙刷,但是怎麼找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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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婆習慣在家裡備多一點生活用品,記得半個月前我們去超市採購物資,我親自拿了五支牙刷放在購物車裡,買回家備用。
老婆前不久用了一支,嶽母過來家裡用了一支,按理說應該還剩三支的。
老婆許小柔手裡拿著一個包子走過來,眼睛往收納盒裡瞅:「我就是把牙刷放在這裡面的啊?沒看到嗎?」
我搖搖頭:「你是不是記錯位置了?」
許小柔嗔怪地白了我一眼:「我還沒老到得老年痴呆!」
又扭頭去問嶽母:「媽,你有看到嗎?」
嶽母手上盛粥的動作沒停:「沒有啊,我沒有看到什麼牙刷。」
要趕著去上班,我懷疑地看了嶽母一眼,刷完牙匆匆吃了個早餐就出門了。
自從我嶽母過來家裡以後,我每天不是在找東西就是在找東西的路上。
下午開完會出來,許小柔給我發來信息:
【下班你來接我,我們去超市採購點東西,紙巾用完了,洗衣液沐浴露也都沒了,牛奶也要再買兩箱,一天不喝奶我都不得勁(調皮jpg)!】
我想了想,問她:【老婆,你覺不覺得最近家裡少了很多東西啊?】
上周我要帶飯來公司中午吃,發現買了不到兩個月的飯盒不見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前一天還是滿櫃子的抽紙,兩天後隻剩下了六包。
嶽母來的那天,還剩下三分之二以上的洗護用品,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已經用的見底了。
要知道,平時我和許小柔兩個人在家,洗護用品至少可以支撐我們用一個月的。
除非是她把洗護用品當水喝!
最離譜的是,我在某寶上精挑細選買給老婆的內褲,洗完後晾在陽臺,第二天不見了……
我去問嶽母,她一臉懵:「沒看到啊,這兩天風大,會不會吹掉下去了啊?」
家裡奇怪的現象我相信許小柔也有感覺到了,隻是她不敢細想:【家裡多了一個人,東西用的快也正常嘛。】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到產期了,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和老婆鬧不愉快。
便回了一句:【也許吧。】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情隻是開始。
2.
我臉色鐵青的看向嶽母:「我明明記得昨天平安符還在桌子上的,今天怎麼不見了?」
我們公司每一年都會評估職員的能力,有一次晉升的機會。
之前的主管已經晉升為部門經理,我現在是第一小組的組長,和第二、第三小組的組長在同時競爭主管這個位置。
在之前的評比中,我的業績和能力比其他兩個人更為突出,同事們也在暗地裡說主管的位置非我莫屬。
不過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保證。
這不領導找我去辦公室談話,話裡話外都是說上面的領導比較看好我,隻要我把這個合作拿下來了,主管的位置就不會有變動了。
現在一個月加上提成有三萬塊錢,當成主管工資會增加五千塊錢。
那樣不僅工作輕松了,生活質量也會提高了。
最近我為了完成領導安排下來的任務,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合作方是塊難啃的石頭,我在門口蹲守了整整十天,終於見到了該項目的負責人。
我準備了一疊文件,向他闡述了這個項目建設的過程、公司的優勢和過往的案例。
負責人聽完後,隻說了句:「我們先考慮考慮。」
上過班的人都知道,這句官方的話大多表示「你沒戲了」的意思。
在職場混了這麼多年,靠的就是一股「打不S的小強」的韌勁,我費錢又費力,終於打聽到該負責人的孩子生病了。
他的老婆是個迷信的,每天天不亮就去寺廟求福,保佑孩子手術順利,健健康康的。
所以我連夜坐高鐵去廣州的光孝寺求了個平安符。
本來想著把這個當作禮物送給負責人,卻沒想到今天睡醒後,放在桌子上的平安符不見了!
嶽母辯解:「我哪有看到你的平安符啊,今天我進來打掃完房間就出來了。」
許小柔知道這件事情的緊要性,好心勸說她:「媽,你要是拿了,現在就還回來給我們,這個平安符關系到成竣的工作,很重要的。」
我們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嶽母還是一口咬定沒拿。
「我拿你們的平安符幹什麼啊?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我要是想要的話,不會自己去寺廟裡求一個嗎?在這裡伺候你們還要被你們當作賊一樣看待,真是這輩子欠你們的!」
許小柔信了她幾分,猶猶豫豫地開口:「成竣,要不我們再找找,我媽拿這個東西確實沒什麼用。」
我氣的回房間,躺在床上訂完高鐵票,退出來刷朋友圈。
看到小姨子新發了一條動態。
【感謝媽媽的愛,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
她手掌上那枚三角形的東西我越看越熟悉……
嚯,這不是我求的平安符嗎?
許小柔此刻還坐在地上幫我找平安符,我喊了她一聲,招手讓她過來,把手機遞給她:
「你看看這是什麼?」
許小柔一眼就認出來了,沉著臉出去找嶽母:
「媽,你不是說你沒拿平安符嗎?那為什麼會在妹妹手上?」
嶽母眼神閃躲:「我這不是想著你妹妹一個人在外面讀書,給她個平安符我也能心安一點嘛。」
許小柔氣炸了,大聲吼她:「我剛才已經和你說了這個平安符很重要,你耳朵聾了嗎?」
嶽母眼淚說掉就掉:「你個沒良心的,我整天伺候你們吃喝,連去寺廟的時間都沒有,我拿一個平安符怎麼了?你妹妹也是我的孩子啊!」
眼看許小柔情緒越來越激動,我上前安撫她:「算了,不要激動,先把平安符拿回來吧。」
許小柔點頭,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小姨子,和她說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小姨子驚呼道:「我還真不知道,姐,對不起啊,那你讓姐夫現在過來我學校拿吧,我在校門口等他。」
我換了件衣服快速出門,畢竟機會不等人。
離開前,我叮囑許小柔:「你和媽好好談談吧,要是真想要什麼,可以和我們說,但是不要不經過我們的同意就私自拿走。」
每天當牛馬回來就夠累了,還要跟個福爾摩斯一樣破案。
3.
平安符果然有用,我拿著籤訂好的合同回公司,領導的臉都要笑爛了,直言主管的位置給我了。
我早早的回到家,發現氣氛不太對勁,小聲的詢問許小柔:「談話怎麼樣了?」
她眼眶泛紅:「談了,我媽說她不是故意的,看到新聞哪裡哪裡又出事了,擔心我妹妹一個人在外面……她說以後不會再私自拿我們的東西了。」
我也不想揪著這些小事不放,為了緩解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決定今天一起出去下館子。
飯桌上,我給嶽母倒飲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點:
「媽,咱們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你剛過來這邊還不習慣,你有什麼事別憋在心裡,天塌下來都有我們頂著呢。」
在結婚之前,我是知道許小柔的家裡情況的。
在她八歲那年,她爸爸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全靠她媽把兩姐妹拉扯長大。
最純窮那會兒,她媽做著三份兼職,懇求老板讓她撿酒店不要的飯菜,便利店快要過期的食品回來吃。
所以看在她是單親媽媽的份上,隻要以後不再犯渾,我也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嶽母聽完後悶著頭吃東西,一言不發。
等到結完賬,快要走的時候,她伸手把桌子上的一次性筷子和紙巾全部塞進口袋裡。
我無奈:「媽,這些就不用拿了吧?」
我見過拿筷子和紙巾的,沒見過把人家幾十雙筷子全部帶走的!
我剛走兩步準備阻止她,就在這時,許小柔捂著肚子出聲:「老公,我肚子痛,羊水破了,你快送我去醫院。」
我迅速的抱起許小柔,邊走邊對嶽母說:「媽,快點跟上,小柔要生了。」
嶽母擺擺手:「不用管我,我回去拿待產包,你先送她去醫院。」
我想著這樣也行,本以為我前腳到醫院,後腳嶽母就跟著過來了。
可直到第二天許小柔進手術室,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催她把待產包拿過來,她才慢吞吞地趕過來。
「不好意思啊,成竣,我昨天回去在客廳上坐一會,不小心坐睡著了。」
我沒心思管她,此時此刻隻希望許小柔和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半個小時後,隨著一聲啼哭聲響起,我們的女兒出生了。
晚上,就在我和許小柔還沉浸在當父母喜悅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