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是個攪事精。
生病住院，公司打電話到家裡，她跟人說：「不在家，相親去了。」
領導認為我撒謊騙假，以曠工為由將我開除。
事後，我去找她算賬，她卻委屈了：「家成去醫院看你，不就是相親麼。」
大哥指責我：「奶奶又沒說錯，別沒事找事！」
我笑了笑，說得對。
轉身就把他買翡翠玉镯的事，偷偷告訴了奶奶。
「我哥想給您個生日驚喜，還在萬盛樓定了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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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欣喜若狂，瘋一樣地闖去了大哥甲方爸爸的壽禮。
「乖孫子，我的翡翠玉镯呢？」
1
我奶是個攪事精。
控制欲極強，誰的事她都想插一腳，不說我家，就連馬路上的一條小狗，都能讓她蛐蛐到身敗名裂。
我媽穿條連衣裙，她在背後嚼舌傷風敗俗。
我爸痛風發作，她說是我和他相克。
看不慣我們，但又舍不得回鄉下老家，勢要拆散全家，她也確實做到了。
五年前，爸媽因為吵架離婚，在路上發生車禍，我媽當場去世。
就差一點點，她就要解脫了，可惜天不遂人願，而我爸啥事沒有。
從此，奶奶成了唯一的女主人，在家呼風喚雨。
我爸去年談了個對象，眼看就要成了，奶奶又給攪黃了。
她怕又來個女人，壓她一頭，就連我這個親孫女，她都想趕走。
而我也沒打算留下，隻是不幸，剛轉正三天，因為結腸炎需要請假一周。
全家都知道，但沒人照顧我，看著病房裡來來回回的人，我好想媽媽，明明我有家，卻像個孤兒。
但我從不內耗，隻想出院後，趕緊上班賺錢，逃離這個家。
萬萬沒想到，公司一通電話，毀了這個夢。
就在我拿著病假條去銷假時，人事通知我：「你被辭退了。」
我一頭霧水：「為什麼？難道剛轉正就不能請病假嗎？」
人事掃了眼病假條，不屑道：「你這種騙子我見多了，滿嘴謊言，以為籤了轉正協議，我們就拿你沒辦法麼。」
「公司就怕你撒謊，一般除了背調還會家訪，結果你還真是明知故犯，拿一張假的假條糊弄我，累不累呀你。」
「家訪？你什麼意思？」
人事當眾播放一段錄音。
「您好，請問是張倩文家嗎？」
對面突然出現我奶的聲音。
「對呀，你是誰！」
「我是她同事，代表公司慰問一下，請問她在家嗎？」
我奶頓了下：「她呀，不在，相親去了，有事去找她，別來煩我！」
啪，電話被掛斷。
人事扔了份協議，不耐煩道：「現在服了麼，非要我撕破臉皮你就高興了，撒謊騙假，曠工超過三天，不辭你辭誰。」
我也不是吃素的，「她不知道我住院，我有醫院病歷和收據，你不能無故辭退我。」
人事：「假條都能買，這些我能不懂，你隨便，不同意就去告呀。」
然後喊來保安，將我推了出去。
這是我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滿懷期待，為了面試通過，我查了一夜資料。
入職後，更是沒有一天準時下班，而如今，因為奶奶的一句話，全毀了。
她明知道我住院了，偏要說謊，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我滿身怒氣地跑回家，當著鄰居面，大聲咒罵道。
「你明知道我住院了，為什麼要說我去相親，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的工作全他媽的被你攪黃了！」
「這麼大年紀，整天搬弄是非，你很闲嗎，後街有個屠宰場，不如你去拔豬毛吧，也省得禍害別人。」
我奶頓時氣傻了。
「你...你這白眼狼東西，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你，結果跟你媽一樣，養不熟的東西！」
突然撿起板凳要砸我，我眼疾手快，立刻奪過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阿梅呀，你看看這就是我的好孫女，從這麼點拉扯長大，現在倒反天罡，來呀，你打S我呀，讓外人都看看，張家這個孽種什麼德行。」
2
鄰居坐立不安，怕被我誤傷，但還是替好姐妹說話。
「你這丫頭，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奶，就是你爸他都沒資格頂嘴，快跪下，給你奶道歉！」
我笑了。
「跪？她倒是應該給我媽跪跪，說是來我家照看我，就是不想在鄉下吃苦，我的屎尿屁怕是能嚇S她，我媽大著肚子還要給她做飯，你見過這種懶漢？」
「呵？大娘怕是不知道吧，她成天在家蛐蛐你，說你身上一股老人味，要不是你兒子開幹菜店，沒事能撈幾根茄子辣椒，她才懶得搭理你呢。」
「哦對了，她還說你沒本事，管不住兒媳，不然早就有孫子了，一個破孫女還天天稀罕，遲早被趕回鄉下。」
我奶騰的一下起身，也不哭了。
「你這賤人閉嘴！」
急忙給老閨蜜解釋。
「阿梅，你別聽她挑事，我從來沒說過，她在血口噴人，跟她媽一樣，就是見不得我，攪事精！」
「呸！當初就該跟你媽一起去S，張家真是造孽了！」
我聽後，上去就是啪啪兩耳光。
「敢說我媽，攪事精？誰有你本事大呀。」
「大娘，你可要保管好紅木箱子裡的金镯子，我奶惦記好久了，她是不是給你支招，讓你裝病，然後把金镯子交給她保管，到時候嫁禍給伺候你的兒媳。」
梅大娘目瞪口呆，嚇得腿軟。
這事她隻跟我奶一人說過，而我又和她不熟，除非我奶在家裡嚼舌，不然我這個外人哪知道。
頓時氣從心來。
我繼續添油加火：「你要是交給她，等還回去的就不知道是哪個了。」
梅大娘咬牙切齒，撲過去就是廝打。
「好你個王秀琴，原來在這等著呢，讓你惦記，讓你攪事！」
我奶剛開始還有些內疚，被打了幾拳後，又恢復了尖嘴牙利的戰鬥力。
「誰讓你蠢，你求我支招，那我收點利息咋了，你兒媳走了，你就是當家掌櫃的，想要多少金镯子沒有，沒眼界的東西！」
而我坐在一旁悠哉看戲，果然惡人還得惡人治。
兩人打的不可開交時，我哥突然回來了。
「住手！」
我奶見有了幫手。
「子豪，打S這婆娘，快給我扇她！」
「愣著幹嘛，蠢東西，還不動手，你親奶奶都要被人打S了！」
我哥一聽，抬手去推，梅大娘立刻摔坐在半米外的地上。
我奶見勢撲了過去，我連忙擋在大娘身前。
「瘋了！你想去坐牢啊。」
我奶一腳踹我身上：「都是你這賤人惹得，要不是你，我能打她。」
「跟你那個S人媽一樣，胳膊肘往外拐。」
我抬起手，當即呼過去，我哥大罵道：「夠了！」
他嫌棄地看了一眼：「回來找你算賬。」
奶奶被他半個身子護住，從客廳略過。
「奶，我帶你去醫院，先去包扎。」
我奶委屈大哭：「乖孫子，你可一定要給奶奶做主啊。」
終於，客廳安靜下來，我去扶梅大娘，她一把甩開。
「不用你管，你們張家真沒一個好東西，給我等著！」
好的，我擺酒歡迎。
3
張家確實沒一個好東西。
因為有我奶在，永無安寧，她討厭我媽，便整日挑撥大哥。
「你媽天天往外跑，遲早不要你，也不給你織毛衣，做書包，一點也不愛你。」
就這些傷人話語，她從三歲說到八歲。
我哥早已根深蒂固，他覺得我媽不檢點，朝三暮四，所以我一定不是張家人。
他罵我最多的就是：「滾出我家，去找你親爸，這不是你爸，不是你奶，你不配吃這個！」
我媽忙於工作，甚至沒有休息時間，曾經很多次，她為了我教訓哥哥，但這更加讓他恨我。
我媽去世時，他都沒掉一滴眼淚。
我爸是個自私愚孝的男人，他的兒子有樣學樣，也算言傳身教了，就連打人的德行也一樣。
我挨了兩記晾衣架。
「奶奶又沒說錯，自己沒本事保住工作，怪老人？」
我奶包子大的臉上，掉下兩行淚，開始她慣用的伎倆。
「我也不懂啥公司，家成去醫院看你，不就是相親麼。」
我哥聽後更加來氣，又給我兩記。
「奶你道什麼歉，是她挑事欺負你，舍不得搬走，不就惦記這套房子麼，我今天明確告訴你，張家就算是隻蟑螂，也沒你的份！」
我暗自發笑，誰稀罕。
「那也沒你的份！」，身後傳來女人聲音。
轉身，一個濃妝豔抹的瘦高女人手裡拿著鑰匙，倚在玄關處。
老太太愣住，破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來我家！」
我哥傻在原地。
女人挑眉輕笑，從包裡拿出一個紅色證件。
「我是您兒媳婦呀，媽！」
我奶奪過證件，上面印著一張雙人照，兩人喜笑顏開。
登記日期就在一周前，我奶用糞水潑走女人那天。
「我不信，你這厚臉皮女人，我兒子答應跟你斷了，戶口本我還鎖在樟木箱子......」
我笑了，是嗎？
她不知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句話嘛。
我爸好不容易衝昏頭腦戀愛一回，自然做夢都想娶女人進門。
更何況，她可不是一般女人。
半年前，我哥偷開我爸的車，結果剛出會所就把人撞了，而那女人便是林嵐。
我哥被拘留，剩下的爛攤子丟給了我爸。
好在林嵐受傷不重，答應私下和解，我哥S裡逃生，自認運氣好，見人就吹。
可他不知道，這隻是林嵐攀高結貴的手段，她也確實成功了，一來二去成了我爸的女友。
可偏偏，她又落到了我手裡，就在我生病住院時，在醫院碰上她。
女人素顏裝扮，推著七八歲男孩，初見時，她一口否認。
「抱歉，你認錯人了。」
「我不在乎，也不會揭穿，甚至可以幫你。」
她抬起頭，我繼續道：「你想要錢，那我們就合作吧。」
「我憑什麼信你？」
我指著那個孩子：「你也是母親，而他就像曾經的我，你放棄不了的，我也不想放棄。」
4
於是，我幫了她。
我把戶口本的事，偷偷告訴我爸，我爸第一次忤逆了奶奶，趁夜砸了她的陪嫁。
「天S的，哪個不要臉的砸了我的樟木箱子？」
片刻後，她暴跳如雷地跑出來，朝我發火。
「是不是你！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我委屈叫冤：「奶奶你糊塗了，我在醫院相親呢，肯定是我爸，他難道不知道身份證也能領嗎？」
我怕她忘了，又提醒一句：「啊想起來了，這不是我哥去年開車撞的那個美女姐姐嘛，果然跟咱家很有緣，謝謝大哥，給爸找的媳婦。」
我奶：「什麼！」
我安慰她：「奶你想開點，有了後媽，你就不用伺候全家了，可以安心回鄉下養老了。」
奶奶捶胸頓足，質問大哥。
他支吾道：「我...關我屁事！是這女人耍心眼勾搭，看我不上鉤，就勾引爸，奶奶，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奶立刻跑進廁所，拿起垃圾桶。
「賤人，敢情是這麼勾上我兒子的，想進我家，沒門！」
「現在給我滾出去，再不走，我抓屎糊你！」
林嵐突然捂著嘴哕了出來，我在一旁大喊。
「奶，後媽有孕了？天呢，你又要當奶奶了。」
「你還說羨慕秦大媽能端屎擦尿伺候龍鳳胎，這回可讓您幸福上了。」
我奶狠狠瞪我一眼：「閉嘴！」
林嵐見狀立刻扶起肚子。
「這都讓你們猜到了，沒錯，我有孩子了，博文心疼我們娘倆，他要把房子過戶給我。」
我奶呸了一句：「滿嘴胡言，張博文就是S了，這房子也輪不到你。」
我哥指著地上的紅本：「奶，這證一定是假的，她是專業騙子，我現在就報警。」
我奶提著垃圾桶，步步緊逼：「還不滾。」
「她哪也不會去！」，我爸突然進門。
我奶聽後，立刻把垃圾桶揚了出去，廁紙亂飛，女人終於哕了出來。
我爸被淋了滿身，再靠近時，林嵐哭著跑了出去。
我爸剛要追，奶奶攔住：「張博文，有她沒我，她要是敢進門，我就S給你看！」
我爸大發雷霆。
「可是她家是拆遷戶呀，媽你蠢不蠢！」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