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沈延知吃苦七年，助他成就公司。
換來的隻是他對外介紹說我是他的秘書。
出差半個月後，他護著其他女生的照片上了熱搜。
網友炸了。
他給熱評第一的「我去，小說裡霸總保護嬌弱小白花女友不被曝光的情節有畫面感了！！！」評論點了贊。
那一刻，我提了分手。
後來，為了挽留我，他把他即將破產的公司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我。
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低沉的嗓音先我一步：「你怎麼沒告訴他，他的公司會出問題，是你攔截了合作……」
1
為期半個月的工作出差結束，我回了國。
沒在機場等來提前說好來接機的沈延知，剛開機，手機就彈出了一條新聞。
#爆，沈延知神秘女友身份揭曉#
因為沈延知公司勢頭正盛，所以這條新聞，熱度很大。
配文的照片，是一張沈延知護著懷裡的女生，鑽進一輛高檔商務車裡的照片。
網友紛紛熱評：
【我去，小說裡霸總保護嬌弱小白花女友不被曝光的情節有畫面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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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知這樣的簡直就是天選男友好嗎，有錢有顏又無父無母。】
【求求了，下輩子讓我也找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吧！】
【哈哈哈哈，你別太離譜。】
【樓上那個你可別瞎做夢了，我聽說他的女朋友，可是陪著他吃了七年的苦，才有現在這個成就。】
【我去我去，沈延知給我點贊了！】
……
沈延知點贊的是霸總保護嬌弱小白花女友這一條。
沒人知道，他的女友，是他一直對外宣稱是秘書的我。
而這照片裡的人，不是我。
看著他點贊的那條評論，我握住手機的手在發抖。
明明在登機前，他還給我打來電話溫柔地和我核對時間，說要來接我。
我給他打去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沈延知一如既往的溫柔的聲音：「念念……」
「新聞照片裡的人，是誰？」
我突然心髒驟縮，直覺這個女生，和以前那些對沈延知主動投懷送抱的人不一樣。
畢竟，沈延知對這樣的娛樂八卦新聞，向來不會做任何回應。
就像他和我說的，時間久了，這些看熱鬧的人就會散去。
可現在，他不僅回應了，還點贊了那條網友的評論。
果然，我很快聽到那個我曾經偶然在沈延知朋友嘴裡提過的名字。
沈黎。
沈延知異父異母的妹妹。
知道這個名字的那天，是我和沈延知在一起過的第二個情人節。
那天本來我們約好一起去新開的遊樂場。
我在門口等了許久，看著一對又一對情侶來了又走，我都沒有等到沈延知。
打去電話無人接聽，直到沈延知的朋友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接喝醉了的沈延知。
沈延知不愛喝酒，可那天，卻意外地喝醉了。
趕到酒吧時，半掩的包廂裡，他的朋友抽著煙正在說話。
他們說，沈延知撞到沈黎和別的男人挽著手走在路上。
向來好脾氣的沈延知第一次發了火，他說剛進大學的沈黎年紀還小，要她分手。
沈黎不肯，紅了眼說：「你憑什麼管我？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就憑你是我妹妹！」沈延知是這樣回的。
可是，他和沈黎，明明除了戶口本上忘記遷走的兄妹關系，早已經沒了關系。
那時我站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直到門口的侍應生出聲喊我讓一下，包廂裡的人才意識到我在門口。
那些人朝我看來，臉色很是尷尬。
我什麼也沒多問，隻是走進包廂，在他朋友的幫助下，把醉倒在一旁早已沒有意識的沈延知扶進了車裡。
現在，沈延知又一次因為沈黎失了分寸。
我緊緊握住手機沒有作聲，直到那邊的沈延知難得主動和我解釋：「念念，你知道的，我是為了公司，那些人喜歡看，我就配合一下，你知道的，她隻是我妹妹。」
「沈延知，我問你，你真的隻把她當妹妹，還是說她真的也隻把你當哥哥？」
不知道是出差過於疲憊，還是心口太過憋悶，我第一次這樣問了他。
其實在以前的很多次，我就想這樣問他了。
可那時的我告訴自己，沈黎對他，就像他和我說的，是他昏暗的年少時光裡，相依為命的親人而已。
2
電話那邊的沈延知，沉默了。
直到一個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和沈延知慌張的聲音打破冗長的沉默。
電話突然被掛斷，忙碌的嘟聲傳來。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該放手了。
3
我在機場坐了很久，久到外面天色漸黑，我才打了輛車回到我和沈延知住的公寓。
這套公寓，是我和沈延知在一起的第五年，買來作為我們婚房的。
隻是房子裝修完住進來後，他再沒提過結婚的事。
那時他說，沈黎剛和男朋友分手，如果他現在結婚，會刺激到敏感的沈黎。
不想沈延知唯一的親人難過，我妥協了。
可沒想到，這一場我準備了很久的婚禮，到現在都沒能舉辦。
到了門口，我習慣性輸入門鎖密碼，卻顯示密碼錯誤。
當初設置密碼時，我特意把密碼設置成我的生日，就希望他可以像記住沈黎的生日一樣，記住我的生日，而不是要我到生日那天來提醒他。
可現在，這個密碼，卻打不開門。
突然，「叮」的一聲，門開了。
穿著一件寬松 T 恤，晃著兩條細白大腿的沈黎探出頭來：「你怎麼就回來……」
說來可笑，我和沈延知在一起的這七年，還從來沒見過沈黎。
沈延知說，沈黎怕生，不想見人，等以後結婚的時候，他再帶我見她。
唯一一次見過沈黎，還是在一張沈延知珍藏的有些泛黃的照片裡。
照片裡的沈延知，笑得腼腆又羞赧，他的身邊，站著的是挽著他手臂笑得陽光又燦爛的沈黎。
如果不知道他們是兄妹，那照片，任是誰都會以為，那是一對登對的青梅竹馬。
看清是我後，沈黎後面的話沒說完，她站在門口有些無措地看著我。
大概，沈延知並沒有告訴她，我今天會回來，就像沈延知也沒有告訴我，在我出差的這些日子，沈黎一直住在這裡一樣。
我沒說話，提了行李箱，打開鞋櫃，想要換拖鞋。
沒找到鞋子，這才發現那雙和沈延知情侶款的拖鞋，穿在了沈黎腳上。
顯然，她並沒有要把鞋換下的自覺。
索性抬了腳，直接踩進屋子。
沙發上搭著的兩件衣服，一件是沈延知的咖色風衣，另一件是沈黎的粉色毛衣。
那兩件交疊的衣服就仿佛她和沈延知的關系一般，曖昧不清……
我收回視線，開口問她：「沈延知呢？」
她咬著唇，垂著頭，站在沙發邊，好像我欺負了她一樣，一副怯怯的模樣。
沈延知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他緊張地把沈黎護在身後，和我說：「念念，你別為難她。」
「哥，姐姐沒為難我……」沈黎「貼心」地幫我解釋，順便露出她手腕處那點燙傷的地方。
我這才看到，餐廳的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那杯子，是我親手做的，把手處還刻了我和沈延知名字的縮寫。
明明廚房裡還有那麼多杯子可以用，沈黎卻偏偏用了這個杯子，就那麼巧，還把這個杯子給打碎了……
見我看著那碎片，沈黎委屈地和我解釋：「姐姐，對不起啊，我太笨了，倒個水還不小心把杯子弄碎了……」
「一個杯子而已，不要緊，你先進去上藥，小心別踩到玻璃。」
沈延知把手裡的燙傷藥遞給沈黎，寵溺地開口。
沈黎看著沈延知欲言又止，最後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乖巧地走進我和沈延知的主臥去換藥。
沈黎走後，沈延知開口和我解釋：「剛剛沈黎倒水喝時不小心燙到，我一時著急，才會掛了電話。」
可和我說著這些話的沈延知，忘了以前從來沒做過菜的我為了做他愛吃的菜被油燙到比她還嚴重時，他也隻是不慌不忙地拿了創可貼給我，說不會做菜就不要勉強。
我開口打斷沈延知的話：「我們分手吧。」
大概沒想到，從前一直追在他身後的我會主動提分手。
坐在對面的沈延知有瞬間的怔愣，反應過來後，他冷冷地看我：「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分手？」
「沈黎她媽媽欠了不少錢，想把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抵債，她沒有辦法，才到我這裡，怕你多想，我就沒告訴你，你知道的，她除了我，沒有別人了。」
怕我多想？
可如果心裡沒鬼，為什麼會怕我多想，為什麼從來都不讓我見沈黎。
我忍住胃裡泛起的酸水：「對，就因為這點小事。」
但其實，是很多件小事。
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記得，那一件件看似很小的事情，都是他的心在逐漸偏航的證據。
不管是他和我一起爬山，在半山腰把我扔下回去陪出了點小事故擦傷的沈黎，還是在我們戀愛三周年紀念日，他丟下我去陪沈黎過生日，抑或是在我發燒那晚，他去照顧痛經的沈黎……
這一件件，一樁樁，這些年，我真的累了。
「她還不懂事，念念，等……」
等，又是等。
「沈延知，她已經二十六了，不是十六。」
我終於沒忍住，開口打斷沈延知的話。
我和他在一起的這七年，他總是和我說，沈黎年紀小，還不懂事，他這個做哥哥的，多照顧妹妹，很正常。
可是，她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沈延知緊抿著唇，沒再說話。
我站起身，拿了行李箱，離開了公寓。
4
從公寓離開後，我準備去附近的酒店。
剛走出小區不遠，一輛卡宴從我身邊疾馳而過，沒一會兒，又駛了回來。
車窗降下時，我看到陳彥稜角分明的側臉。
他的視線落到我腳邊的行李箱處，笑：「這是分手了？」
「我早就說過，沈延知不靠譜，要不你考慮跟我，不用給命喝酒，還給錢你花。」
陳彥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公子哥，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
偏生他又生了一張極為好看的臉，以至於盡管那些女人知道他花心，仍舊有不少飛蛾撲火的人。
會認識陳彥，還是那次我陪沈延知談生意。
那時陳彥坐在沙發裡，修長的雙腿交疊。
他推了五瓶酒過來，故意為難不會喝酒的沈延知：「把這些酒喝光，我就考慮和你合作。」
我笑著打起圓場，剛拿起桌上的酒，就被陳彥按住了手。
他挑了挑眉，把我手裡的杯子換到沈延知手裡：「沈總，讓女人喝酒算什麼？」
一旁的沈延知臉色難看，進退兩難。
最後是我，對著陳彥賠了笑，喝了一杯又一杯，才把那樁生意談了下來。
那天之後，陳彥每次見到我，總會調侃我說什麼時候和沈延知分手通知他一聲。
沒想到，剛分手，就被陳彥撞上。
此刻，空曠的馬路上，昏黃的路燈明明滅滅。
餘光掃過小區門口角落裡站著的人影，那是追出來的沈延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