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失火，鄰居不僅把消防栓鎖起來，還把滅火器偷走了。
我說家裡有孩子，人命關天，讓他趕緊把東西還回來。
他陰陽怪氣：「你兒子被困在裡面了？你這麼有錢平時也不知道送我點，你兒子死了就是報應啊。」
「這樣吧，5000 塊一個滅火器，給我 50 萬，我立刻給消防栓解鎖。不然，你就等著絕戶吧。」
可是，在我家的孩子，是他兒子啊。
1
從公司回來，我剛到樓下就看到我們那棟樓裡黑煙滾滾。
我心裡咯噔一下，一邊加快步伐打 119，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是我家。
但往往怕什麼來什麼。
我逆著人流跑上去，看到黑煙是從我家裡滾出來，隱約間還能聽到孩子哭喊聲的時候。
我差點兩腿一軟跪在地上。
我 9 歲的兒子今天不是去參加競賽了嗎，怎麼他一個人在家？
「江源！」
隔著門，我都能感受到在大火裡燒的臉。
我顧不得鐵門的炙熱，倉皇中抓起鑰匙就想要開門。
可門鎖不知道為什麼，像被人用東西堵住了一樣，鑰匙怎麼也插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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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防盜門，我看到客廳裡的東西已經燒得所剩無幾，大火正無情地吞噬著家裡的每一處。
熱浪襲來，裡面孩子的哭喊聲更明顯了。
「救命，救命啊，好熱，我想出去……」
我心裡更是揪著，哽咽得幾次都差點說不出話來。
「江源，去衛生間，去主臥的衛生間裡躲好！
「媽媽這就想辦法救你！」
我曾經在消防站工作過，沒人比我更懂水火的無情了。
防盜門安全系數太高，無法砸開，但如果用滅火器和消防栓將客廳的火滅了，也能給孩ţṻ⁽子爭取更多的救援時間。
我們小區雖然是老舊小區，但防火設施一向做得不錯。
滅火器和消防栓配備得都很齊全。
我扭頭就去找滅火器，但消防箱裡卻意外地空無一物。
「滅火器呢？！」
因為曾經在消防站工作過，我對這種東西格外敏感。
我們小區的滅火器和消防栓的配備都非常齊全。
現在要用的時候怎麼會忽然不見？
來不及想太多，我又快步跑去消防栓的位置，但看到門上的厚重鎖頭後，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誰、誰鎖的？！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誰鎖了這東西？！」
兒子的哭喊聲不絕於耳，這比讓我在大火中受煎熬還要難受。
我是個單親媽媽，兒子就是我的命。
「到底是誰鎖的？快把鑰匙給我！」
正著急時，隔壁鄰居家的門不緊不慢地打開了。
他一手抱著滅火器，另一隻手把玩著鑰匙。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
「你幹的？
「快把鑰匙還給我，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我心急如焚，鄰居卻嗤笑一聲。
「你兒子被困在裡面了？你這麼有錢平時也不知道送我點，你兒子死了跟我有什麼關系？」
？？？
看著張勇小人得志的樣子，我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嘴。
但聽著兒子的慘叫，我隻能攥著拳頭說。
「你有什麼不滿意的衝我來，別拿這種事開玩笑。
「到底怎麼樣才能給我？」
他靠著牆，吊兒郎當的。
「這樣吧，5000 塊一個滅火器，給我 50 萬，我立刻給消防栓解鎖。不然，你就等著絕戶吧。」
2
？？？
我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心裡有一百句話想要質問。
但錢在兒子的命面前算什麼？
於是我咬咬牙。
「好，我給！
「滅火後我就給你，你先讓我救人行不行？這火不等人啊！」
話音剛落，兒子的哭喊聲就又傳了出來。
「嗷嗷，好燙，媽，你怎麼還不來救我啊？
「火要燒到我這裡了，嗚嗚嗚。」
我急得跺腳。
「大哥，過往的恩怨都是我不懂事，求你別拿孩子出氣行不行？
「我不知道你卡號，我把手機給你，你自己轉讓我先救人行嗎？」
為表誠意，我都把手機送到了他面前。
但張勇卻不懷好意地一笑。
「那可不行，我拿你手機轉算怎麼回事？
「哎呀，我卡號是多少來著？你等著，我回家去找找。」
？？？
我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大的火。
「大哥，我能等，但孩子等不了啊！
「二維碼給我，我給你 5000，你先給我滅火器！」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手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
之前離開消防隊就是因為我在火災裡受了傷。
在火堆裡打滾的絕望我現在都還忘不掉，無論如何我都想先把兒子ṱûₐ救出來。
「我轉賬，給我滅火器。」
張勇轉身的動作一頓，回過頭來上下打量我一眼。
但沒想到他居然冷笑了一聲。
「真有錢啊，5000 塊錢眼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來了。」
我皺皺眉正想說話，但誰能想到他居然再次坐地起價。
「我反悔了，滅火器 5 萬。」
不等我開口，他就把滅火器高高舉起。
「不想給也行，我現在就毀了這玩意！」
？？？
髒話被我強行咽了下去。
「大哥，孩子是無辜的啊。
「之前你想給我們公司旗下的超市供貨，可你們那都是過期產品，生產日期都是後貼的，實在不是我有意要為難。
「你因為那件事故意耽誤救援時間，就是在害別人性命啊！」
張勇大手一揮，神色也激動了起來。
「你少給我說這個有的沒的，你們有錢人就是自私，生怕錢會流到窮人的口袋裡！
「5 萬塊不願意給是吧？」
說完，他揮著胳膊就把滅火器狠狠砸在了牆角上。
「別！」
我越是阻攔，他就砸得越狠。
最終滅火器噴頭碎裂後，他喘著粗氣笑得惡劣。
「聽啊，你兒子不喊了。
「該不會是被燒死了吧哈哈，這下你可省錢咯。」
3
我身子一僵，立刻回頭跑到了自家門口。
「江源？！
「兒子，你說句話，回答媽媽啊。
「江源！你別嚇媽媽……」
ẗú³顧不得熾熱的烈火，我抬步就想衝進去。
記憶中令人恐懼的感覺再度傳來，但我更多的卻是慌張和心疼。
我的兒子還在裡面啊！
「江源，堅持住，媽媽這就想辦法救你！」
話音剛落，被燒著的櫃子門就砸了下來。
門外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
「門都鎖死了，你怎麼進去？
「我巴不得你也死在裡面，遺產捐獻了還能造福社會，多好的事！」
聽到這話，我猛然回頭瞪了他一眼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家主臥裡有衛生間，衛生間有窗戶可以排煙，隻要在裡面躲好就有一線希望。
於是，我衝裡面大喊。
「兒子，堅持住！想想媽媽之前教過你的消防知識！
「把主臥的被子打湿披在身上躲在衛生間裡，捂好口鼻！」
我在門口喊了半天，直到聽到兒子微弱的回答後才稍微放了放心。
這說明火還沒燒進去。
但情況仍舊不容樂觀，濃煙依舊致命。
我回頭看向張勇。
他笑得惡劣，「幸災樂禍」四個字簡直就要寫到臉上了。
與其求他……
我扭頭就從安全通道跑到了樓上。
滅火器每一層都有，總比坐以待斃好。
可沒想到，大部分樓層的滅火器都不見了。
僅剩的零星兩個，都被我拿了過來。
噴上後，門口的火勢便肉眼可見地變小了。
可是滅火器太少了，想要撲出一條生路難於登天。
張勇守在消防栓旁邊冷眼看著我。
「去拿啊，小區還有七八棟樓呢，有本事你就把滅火器都拿過來。」
我心底突然湧現一股後悔。
其實我賺了錢，早就在一個高檔小區買了房子。
但我顧忌甲醛傷身，硬是想多放兩個月再搬過去。
可現在看看，早點過去，也不會有現在這一難。
沒辦法，我咬牙轉身又跑到了樓下。
現在剛好是下班晚高峰，這老小區位置偏僻，消防員來的時間肯定比預計晚一點。
我必須給兒子爭取時間等待消防員到來。
但沒想到等我再爬上來時，門口的火再度燒著了。
「你在幹什麼？！」
4
我氣得渾身顫抖，剛剛我親眼看到他從防盜門縫隙，往火堆裡扔進去幾件舊衣服。
好不容易被撲滅的火又重新燃起來了。
「你這是殺人放火！我們家到底哪裡招惹你了？！」
張勇瞟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壞掉的監控，笑得臉上的橫肉都在顫抖。
「你兒子和我兒子在同一個班，老師都教一樣的內容，憑什麼你兒子次次全班第一？還不是你仗著自己有錢，天天給你兒子請家教？！」
我滿臉問號，崩潰得都快哭出來了。
「你也可以請啊，誰攔著你了？！」
說到這，張勇的臉直接黑了。
他指著我怒問：「你還有臉說這種話，你把我庫房裡的所有東西都拒了，老子哪來的錢給孩子請家教？！」
大哥，你那都是假冒偽劣的東西啊！
他站在我家門口。
「今天我就站在這兒，我看你能不能把這火滅了！
「我這當爹的給孩子請不起家教，怎麼也得為孩子做點什麼不是？今天我就先除掉你家這個第一名，嘿嘿。」
怒火直衝天靈蓋，我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進火場裡。
我深吸一口氣快速想著對策。
滅火器太慢了。
於是，我看向了消防栓。
他大大咧咧地靠著。
「想用？
「行啊，拿錢唄。」
我掏出手機試圖將他穩住：「你去找卡，我等你。」
起碼他去找卡就不會過來搗亂繼續縱火了。
但沒想到他這次又龇著滿口黃牙一笑。
「現金。」
「我這個時候去哪兒給你找現金？！」
他撇撇嘴。
「哦，你給我轉賬留下銀行記錄，回頭再去告我把錢要回來？
「真把老子當傻逼呢？」
我咬著牙，太陽穴突突地跳。
這一刻我才明白，他想要的不是錢，而是想看我家破人亡。
「現在去銀行還來得及吧？再磨嘰你兒子就被燒成黑炭咯。」
我沒說話，而是直接用滅火器鑿開了消防栓上的鎖頭。
鎖頭掉落的那一刻，我眼睛都亮了。
我快速把水帶和消火栓連接上，閥門打開後水就立刻流了出來。
「江源……」
我激動得眼淚掉下來，拎著水槍就跑去了家門口。
水比滅火器來得快多了。
但剛剛滅了一點，水就忽然又沒了，剛被水灌滿的水帶也快速癟了下去。
回頭一看，張勇拿著巨剪站在消防栓旁邊，衝我得意洋洋地笑著。
5
他把閥門關上了，還用剪刀把水帶從中間剪了開。
得逞後賤兮兮的笑容掛在臉上，看得人牙根痒痒。
我氣瘋了，直接拎住了他的衣領。
「你怎麼這麼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