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很窮

第143章

字數:4164

發佈時間:2024-11-12 00:43:49

  他挑眉,“採訪一下,成為眾矢之的,感覺如何?”


  餘年配合道,“嗯,感覺非常好。”


  和孟遠說了過兩天就回寧城,餘年掛斷視頻,將牛排放進了鍋裡,“滋”的聲音,熱氣和香味一起騰起,雖然在陌生的城市裡,卻好像有了家的味道。


  晚上開了紅酒慶祝,餘年酒量很一般,腦子昏昏蒙蒙的,洗了澡出來,他裹上黑色的真絲睡袍,半湿著頭發,就去書房找謝遊。


  見餘年過來,謝遊掛斷通訊,張開手臂,任餘年坐到自己大腿上。鼻尖是沐浴液的香氣和淡淡的酒氣,謝遊託著懷裡人的下巴,輕柔地吻了吻,見他眼眸迷離的模樣,啞聲道,“去洗澡了?”


  “嗯。”餘年下意識地往謝遊身上貼,他睡衣系帶松散,隨著動作,鎖骨和大片的胸膛都露了出來,白晃晃地刺眼。沒注意到謝遊微深的眸色,餘年有些不耐地在謝遊身上蹭了幾下,總覺得怎麼都有些不舒服。


  “謝遊……”


  “嗯?”


  餘年半垂著眼睫,膚色沾著淡粉,紅酒的後勁兒上來了,又洗了澡,他手腳發軟,都沒什麼力氣。一隻手松松地攥著謝遊的衣服,餘年說話的尾音很輕,“痒,撓一下……”


  謝遊沒說話,看著這般模樣的餘年,他耳尖微紅,手卻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從松散的腰帶進去,貼著餘年的後腰,“這裡痒嗎?”


  “上面一點,嗯……左邊,再左邊,對,就是那裡。”


  痒的位置被輕輕撓過,餘年舒服了,湊過去,獎勵地親了親謝遊的喉結,還用舌尖掃了一下。笑意盈眼,餘年一臉的滿足,“不痒了,很舒服。”


  謝遊貼在餘年窄腰上的手心發著燙,他聲音低醇沙啞,“年年。”


  手臂圈著謝遊的脖子,餘年呼吸溫熱,用鼻音應道,“嗯?”他此時懶懶散散的狀態,和平時有很大的不同——眼尾沾著微紅,淚痣秾麗,眼裡像是揉碎了波光一般,挨挨蹭蹭的模樣,更像是毫無戒心地安穩待在謝遊懷裡撒嬌。


  被這聲回應撥動了最後一根弦,謝遊把餘年抱著放在了辦公桌上,一手穩著餘年的後腰,一手託著餘年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


  餘年有些發暈,但明顯能辨別出來,謝遊這一次的親吻和從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更加具有攻擊性和侵略意味,要將他拆吞入腹一般。他呼吸喘促,下意識地想往後退,沒想到謝遊手上用力,嘴唇也嚴密地壓下來,吻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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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的氧氣都被掠奪殆盡,餘年攥著謝遊衣服的手指脫了力,松開來,下一秒,手就被謝遊反扣在了桌面上。他整個人雙腿無力地張開,因著謝遊親吻的動作,仰著下巴,露出了脆弱的喉結,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所有都毫無保留地交付了出來。


  窗外夜色已經全然籠罩下來,水波蕩漾的河面倒映著點點燈光,房間裡能隱隱聽見水流聲。


  餘年餓了,謝遊是第一次喂他吃米糊,開始時掌握不好力道,勺子太大,總是喂不進去。耳尖發燙,謝遊眼眸深邃,反復嘗試後,第三次才終於把勺子喂到了餘年嘴裡。


  酒意和熱氣的燻蒸,餘年腦子發暈,他攀在謝遊身上,嘴裡緊緊含著勺子不放,漆黑的眸子像是沾了水。他聽見謝遊在耳邊誘哄一樣地問,“年年,還要吃嗎?”


  餘年隻覺灼燙,說不出清楚的話來,輕輕迷糊著點了點頭。得到應允,謝遊喂米糊的頻率加快,到後面,餘年含著勺子,尾音發顫,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不要了,真的吃不下了……”


  被喂完米糊,餘年出了一身的汗,他躺在床上,謝遊正低下頭來,纏綿又溫柔地親吻他。和之前強硬滾燙且不容拒絕的動作完全不一樣,謝遊一遍遍地親吻身下的人被薄汗湿透了的頸側和鎖骨,松松握著餘年的手指。吻過下颌線和唇角,鼻尖相觸,能在瞳孔中看見對方的影子。


  餘年隻覺大腿酸疼,他耗盡僅剩的力氣,用指尖劃過謝遊的手心,見對方看過來,才輕聲道,“我想洗澡……”


  謝遊起身,把餘年從床上抱起來,進到浴室裡。花灑打開來,熱氣蒸騰,餘年還沒碰到水,就又被謝遊壓在浴室的牆磚上,斷斷續續地反復親吻。


  洗完澡出來,餘年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沾到枕頭,困倦感就再壓不住。一手抓著被角,餘年強撐著睜開眼,手指動了動,想抓著什麼,啞著嗓音喊,“……謝遊?”


  感覺有手指撫過眼尾,空落落的手也被握進了溫熱的掌心裡,接著是謝遊令人心安的聲音,“我在,年年快睡吧。”


  一夜安眠,餘年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被謝遊抱在懷裡。他小心地睜開眼,就看見謝遊雙眼閉著,但耳尖卻透著紅色。唇角抬起,餘年壞心思地小聲抽氣,“好痛……”


  話音還沒落,謝遊就睜開了眼睛,手撫在餘年後腰下面的位置,緊張道,“這裡很痛嗎?”說著,眼裡還透著些懊惱。


  餘年埋在謝遊懷裡,悶悶地笑出聲來。


  謝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裝睡暴露了。他摟著懷裡人,無奈道,“你啊。”


  一反平日的習慣,餘年拉著謝遊,懶懶散散地在床上賴了大半天才起來。他松散地系著黑色真絲睡袍,光腳踩在地毯上,推開窗戶,伸了個懶腰。


  在陽光下眯了眯眼,餘年轉過頭朝謝遊道,“可以拜託這位先生幫我拍一張照片嗎?”


  “當然。”謝遊拿過手機,將鏡頭朝向餘年,看著屏幕裡的人,他有一秒的出神——窄細的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線,陽光下,餘年白皙的皮膚像是最細膩的瓷器,每一縷發絲上,都仿佛盛著光。眼裡盈滿笑意,剎那間,整個世界都隨之明亮起來。


  十分鍾後,餘年好多天沒動靜的微博更新了一張照片,還配著簡短的兩個字,“早安。”


  “——我年的身材比例還有氣質和顏值,完全不是老天爺賞飯吃,而是喂飯!好的,新壁紙頭像都有了!日常吹爆我年的顏值!”


  “——年年是在國外嗎,這邊現在晚上七點~年年早安!等等,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這照片……誰拍的啊啊啊啊!我特麼酸了!檸檬上身!突然原地一個爆哭!”


  “——年糕女孩兒手拿放大鏡,年年你說實話,後頸那裡,就是睡袍領口那兒,紅了一小塊兒,是不是過敏了,或者被蚊子咬了QAQ”


  “——年糕女孩兒手拿顯微鏡,窗戶的玻璃上,好像有一個人影!年年你實話告訴麻麻,那個是不是就是給你拍照的人,到底是誰!嗚嗚嗚QAQ”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塊小甜糕


  餘年走了沒兩步, 又懶洋洋地坐到了窗邊的沙發上,拿著手機, 饒有興致地翻看起評論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空氣裡彌漫開一股焦糊的味道, 餘年想起謝遊剛剛去了廚房,急忙踩著拖鞋, “噔噔噔”下了樓。


  兩步進了廚房門,餘年一眼就看見, 一向成竹在胸運籌帷幄的謝遊,黑色襯衣的袖子挽在手腕的位置,正面對冒著煙的烤盤發呆,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


  沒忍住, 餘年長腿微屈, 姿勢放松地靠著門框,輕聲笑了出來。


  發現被餘年看見了滿是糟亂的廚房,謝遊耳尖一秒就紅了個徹底, 想起來,他又緊張道,“年年後面……那裡不是疼嗎, 快回去休息。”


  “哪兒有這麼嬌弱?”餘年站直,兩步走到謝遊身旁, 腦袋一偏,就靠到了謝遊肩膀上,笑吟吟地看著烤盤裡焦黑的團狀物, “是在做什麼?”


  謝遊不自然地別開視線,“……布朗尼紙杯蛋糕。”


  見謝遊手指上沾著不少面粉和黃油,餘年心裡像是塞了一朵棉花糖一樣,又軟又甜。他握住謝遊的手,低下頭親了親對方的手背,又抬眼笑道,“我也不想做飯,午飯的話,我們一起去樓下,吃你之前說過的那家小店吧,好嗎?”


  謝遊從來都是依著餘年,點點頭,開了水龍頭去洗手。餘年在一旁遞擦手的毛巾,又問,“說起來,以前你還讓何山送過小蛋糕和動物小餅幹給我。”


  “都是我自己做的!”謝遊趕緊聲明,但烤盤上還冒著煙的漆黑幾團,明顯讓他的話毫無說服力。他猶豫兩秒,還是低聲說了實話,“我做了一百多塊小餅幹,把最好看的挑出來給你的。”


  聽見這句,餘年怔了怔,一時間說不清心裡咕嚕冒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感覺——有些像舌尖嘗到了果醬,酸酸甜甜的。


  他喜歡的這個人,一直都將他放在心尖最柔軟的位置。


  水龍頭濺出的水花在陽光下晶瑩透亮,餘年傾身,吻了吻謝遊的側臉,“小蛋糕和動物小餅幹,都非常可愛!”


  因著這句誇獎,謝遊還沒褪熱的耳尖又紅了。


  兩人下樓去餐館裡吃了簡單的午餐,外面陽光正好,因為下過雨,空氣湿漉漉的,微風拂面,意外的舒適。見謝遊視線幾次掃過不遠處勒託音樂學院建築的尖頂,餘年拉了拉謝遊的衣袖,“我們走走再回去?”


  “好。”


  餘年又道,“這裡離勒託很近,可以帶我一起進去看看嗎?”


  謝遊注視著餘年,抿抿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好,我們一起。”


  勒託已經有近兩百年的歷史,佔地面積很大,茂盛的綠植掩映著歐式建築白色的外牆,筆直的主幹道上,很少有人經過。


  謝遊道,“勒託學生很少,通常保持在一百七十人左右,一個老師教一個學生。這個時間,大家應該都在練習或者上課,所以學校裡看不見多少人。”


  從雕花窗臺下經過,能隱隱聽見豎琴的樂聲,音符流淌間,似乎連牆角的雕塑都鮮活起來了。繞過一段爬滿盛開的藤本月季的長廊,謝遊帶餘年走到一棟白色小樓前,“上學時,我的琴房就在這裡,”他指給餘年看,“二樓第三個窗戶。”


  餘年仰著頭,那間琴房的窗戶關著,能看見玻璃後面白色的窗簾。清風吹過來,月季的藤蔓簌簌作響。


  謝遊也同樣看著那扇窗,神色帶著些懷念,“以前逍然問過我,問我當時從這裡退學,有沒有後悔過。”


  餘年收回目光,視線落在謝遊的側臉。謝遊五官線條硬挺明朗,每一寸都仿佛出自最好的雕塑家之手,此時以月季花架為背景,如同油畫一般精美奪目。


  風吹動兩人的發梢,餘年問,“那你後悔過嗎?”


  “沒有,從來沒有後悔過,盡管我非常喜歡鋼琴,這幾年裡,也無數次地想彈鋼琴。”


  謝遊聲音很輕,話難得地多了一點,“得知哥哥的死後,我第一時間感到的其實是茫然,我不知道一個人心髒停跳、離開這個世界後,會去到哪裡。但我又很確定,不管去到哪裡,他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那時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一定要記得哥哥一輩子,這樣,他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跡,就一直不會消失。


  再後來,我成了謝家的繼承人,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事務,變成了我肩上的重擔。我就像一枚音符,從樂譜中被拽了出來,放進了一個充滿著金錢、數字和文件報表的匆忙世界裡。我知道這是我的責任,我不能逃,隻能努力適應。”


  餘年伸手,握著謝遊泛著涼意的指尖,“後來呢?”


  “後來,”謝遊看向餘年,“後來世界的命運線再次向我證明,面對命運的突襲,根本就不可能會有充足的準備時間。”他沉默幾秒,“我很慶幸,我堅持到了現在,沒有被打倒,還有了保護我所珍視的人的力量。”


  不知是哪一扇窗戶裡,有鋼琴聲飄來,謝遊瞬間就判斷出,“是《降E大調華麗大圓舞曲》。”


  餘年跟著一起安靜地聽了一會兒,忽然好奇,“你彈鋼琴時,是什麼感覺?”


  聽見這個問題,謝遊抬手,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彈按,眸子裡像是覆上了一層細碎的光芒,“有時,像所有琴鍵都在我掌控中,我就是那個由音符組成的世界的王。有時又感覺自己是一枚很小的音符,那個由音符組成的世界是宇宙,我隻是其中漂浮的一粒塵埃。”


  他眼裡泛著清淺的笑意,“我有無法卸下的責任,有必須要做的事,但我很喜歡音樂,很喜歡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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