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良緣

第6章

字數:3924

發佈時間:2024-11-11 17:02:43

  • 20

簡行知強不過我,說我是天下第一大賴皮,過了會兒又說他最近公務繁忙,不能天天陪著我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我抱著簡行知給我的一箱零食,目送他離家。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仰著脖子,眼巴巴地問他。


簡行知笑著道:「不久、很快。」想了想,補充道:「三日。」


得到他的答復,我心滿意足地抱著零食,慢悠悠回去了。


轉日,我的表姐阮舒桐登門造訪。


如果說,我自幼學的是詩詞歌賦,她便是自小混在刀槍棍棒裏。


一心向武也就算了,偏生得一副好樣貌,回回上街遭人調戲。


她脾氣火爆,逢色狼就打,一來二去,成了京裏誰都不敢惹的女魔頭。


她有一個愛好——寫酸詩。


最著名的兩句,是:「我如長矛君若盾,矛盾一家不可分」和「醉臥沙場君忽笑,疑似情郎入帳來」……


當年,可是氣死了不少夫子。後來她爹娘深覺不妙,將她送入秦家,由我爹親自教導。


我躺在美人榻上等她,就看迎面撲過來一個紅衣裘裝的靚麗女子,朗聲大笑,「嬌嬌兒,成親不叫我,忒不厚道了。」


我拍拍美人榻,懶洋洋道:「進來躺。」


阮舒桐也不跟我客氣,往旁邊一擠,親親熱熱地抱著我,「聽說,你家夫君挺慣著你的?」


我耳根發熱,簡行知對我,的確挺好,至少沒跟我紅過臉。

Advertisement


可是,我提起張公子,王公子,李公子的時候,他一點也不生氣,這便有些奇怪了……


兩人熱絡一番,我轉了個身,吞吞吐吐地進入正題,「那個……我有個閨中密友……」


阮舒桐瞇著眼,接茬道:「噢……你有個密友……」


我耳根更紅了,「她夫君,待她極好,卻從不吃醋,你知道為什麼嗎?」


阮舒桐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我,「當然是因為……他不喜歡你、呃、你密友啊。」


我當即垮下臉,「那怎麼辦?」


說起來,阮舒桐不拘泥小節,向來喜歡肆意而為,在某些事情上,她的確知道得比我多。


阮舒桐一臉神秘道,「我給你個好東西。」


說完,手裏被人塞進來一個光潔圓潤的小瓷瓶。


阮舒桐神秘地眨眨眼,「你爹娘不還等著抱外孫嗎?我好不容易向江湖郎中求得,很靈驗。」


我知道是什麼藥了,面紅耳赤地慌忙推拒,「不成不成……」


我學不來阮舒桐的敞亮,此藥用在簡行知身上,我隻覺得無地自容。


「怎麼了?都成婚這麼久了,害什麼臊啊……」她拿胳膊懟懟我,突然想到什麼,「不是吧?你不會還沒圓房——」


我捂住她的嘴,嘴硬道:「你瞎說什麼!早就……早就……」


阮舒桐掙開我的手,笑得燦爛,也不戳破我,「把這個灑在他的湯羹裏,保準兒叫你一年抱倆!」


我感覺頭上都冒出了熱氣,忽然意識到什麼,「怎麼是我!分明是——」


「你閨中密友,知道啦……」


小藥瓶就擺在桌子上,我起先覺得燙眼,因為上面紙封上寫了三個字:「大補丸」



後來與阮舒桐說了些別的,便也忘了。


月上柳梢,下人來稟,說簡行知今晚回府。


心不知怎麼的雀躍起來。


我撐著下巴,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晚上。


可惜外頭的梆子咚咚敲過三聲,外面還不見動靜。


過了會兒,又說簡行知臨時被人叫去了戶部,今晚大概回不來了。


我被歡喜漲滿的心頓時空落落的,夜間悶熱,我打開窗扇,坐在美人榻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腳踢著小幾,吩咐小梅給我備水沐浴。


「啊?不等公子了嗎?」小梅驚訝。


我哼了一聲,「誰愛等誰等。讓廚房燉一盅鴿子湯煨著,告訴他以後都不必回來了。」


小梅縮了縮脖子,伺候我泡進浴湯裏,便逃也似的抓鴿子去了。


水面的花瓣兒飄啊飄,時而聚攏,時而分散,我盯著花瓣失了神,眼前又浮現出簡行知的臉。


我挫敗地捂住臉,太沒出息了,怎麼跟拈酸吃醋的婦人一樣。


「可本來就是他的錯啊。」我盯著升騰的霧氣,暗自嘟噥。


「不來就不來,何必答應我。」


「誰稀罕似的。」


「我自己一個人也很好。」


「小梅陪我說話就夠了。」


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我深深埋進水裏,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汽蒸騰間,我突然睜開眼,站起身,像個木偶一樣待在原地,盯著逐漸染紅的洗澡水,驚恐地意識到一件事——我好像來月信了……


「小梅!」我也不知道她是在抓鴿子還是燉鴿子,隻是徒勞地掙扎,隻因前幾日,小梅將我要用的東西全部拿去翻曬了,屋中並沒有什麼東西能解救我於水火。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聽見門被人推開,像看到了救星,驚喜地轉身,「小梅——」


話卡在嗓子裏,簡行知似乎沒料到他一推門,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於是,人直接僵在了門口。


11我的臉在猛然爆紅,捂住臉喝道:「你……你……你……不許看不許看!」


喊道一半兒,突然意識到捂臉沒用,便去捂身子,手一拿下來,就看見簡行知已經掩上了門,轉過身,神色從容地向我走來。


身上沾了水,有些冷,水裏隱約有血腥氣傳來,一件袍子突然披在肩頭,下一刻,我整個人都被簡行知打橫抱起來。


水漬浸濕了簡行知的前襟,袖子,他將我放到床上,拿被子一裹,「你從來不記日子?」


我羞憤道:「姑娘家的事你少管!」


我蹭了他一身,血跡在他雪白的袍子上留下了明顯的印記。


簡行知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嬌兒,我是你夫君,被我撞見不丟人。」


「我可沒承認。」


「我都看見了,怎麼辦?」


我咬著唇,小臉漲紅,「那你忘掉。」


簡行知笑出聲來,「好嬌兒,你在難為我。」


我一頭撲在被子裏,哼唧道:「那可怎麼辦!我不幹凈了!」


簡行知戳戳我,笑道:「好了好了,我去叫小梅進來,我都忘掉,好不好?」


我倏然拽住他的衣角,盯著他殷紅的袍子,道:「不許這樣出去!」


簡行知攤攤手,「嬌兒,你就讓我這麼待著?」


「小姐!您剛才喊奴婢了?」小梅的聲音突然從外頭傳進來。


我如臨大敵,突然撲過去,「快!脫下來脫下來!」


簡行知張開雙手,笑著任我為所欲為,「嬌兒,這是何故?」


我扒下了簡行知的外衣,團成一團塞進被褥底下,我可不想將來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說就是她,把血弄到了夫君的衣服上。


小梅推門進來,看見簡行知一身雪白中衣,墨發淺披,然後又看看我裹了團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嘴角忍不住彎起,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


我輕咳一聲,對著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一陣嘰嘰咕咕,簡行知就在一旁笑著看我。


小梅捂嘴,瞪大了眼,見鬼似的看了看簡行知,用被子一包,護著我去了屏風後,忙活了好一陣兒,終於換好衣裳。


臨走前,小梅探頭探腦道:「小姐!您吩咐的專門為公子燉的鴿子湯好了,要不要端進來?」


「不必——」


「可。」


我和簡行知同時開口,他扭頭看著我,挑挑眉,「到底是嬌兒一番心意,端進來吧。」


小梅頭上還黏著幾片鴿子毛,興高採烈地將鴿子湯端到離我們最近的小桌子上,生怕打攪了我,飛快地跑出去。


簡行知照舊扔掉勺子,端起來大口喝掉,我皺皺眉,「你沒吃飯嗎?」


他擲下湯盅,挑起備好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手,「本想跟你一起,可惜臨時被叫去了戶部,便沒顧得上。」


他心滿意足地摸摸我的頭,「有嬌兒念著我,好得很。」


我垂著腦袋,心想給你燉鴿子湯也不是出於這個目的,他把我想得太好了。


我想跟他坦白,一抬頭卻瞧見他臉色不太對。


我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他驟然靠近我,呼吸溫暖而滾燙,撫摸著我的臉,低沉道:「你摻東西了?」


我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什麼東西?」


他神情似在隱忍,額頭漸漸被汗水浸濕,一把將我扣住,臉色陰沉,「嬌兒,說實話……」


我生平頭一次遇見這種狀況,頓時想到阮舒桐給我的藥,扭頭看桌子上空空如也。


我的大補丸不見了!


完了……


小梅這蠢東西,定然將藥當作什麼好東西灑進了湯裏。


我咽了咽唾沫,怯生生地不敢與簡行知對視,低著頭小心翼翼道,「簡大人,我……我要跟你坦白……也許……可能……是下藥了……」


「也許?可能?」簡行知聽完的我話,臉色更加陰沉,往日良好的修養已然拋到九霄雲外去,咬牙切齒道:「嬌兒,你是怪我沒有好好疼你?」


我驚恐地搖搖頭。


「什麼亂七八糟的藥,你也敢放在手裏!你想圓房,直接與我說便是!」


我六神無主,急中生智道:「不如……不如我叫簡叔送你去花樓……」


他將我死死拉過去,用滾燙的身子壓住我,「秦嬌!你還有什麼是不敢做不敢說的?我這幾日來,百般隱忍,就怕嚇到你,你還真以為我六根清凈,無欲無求?」


我心想,此事因我而起,把心一橫,「簡大人,我就在這兒,任你處置!」


簡行知被我氣笑了,「你身上來著,我還能怎麼處置?」


「那……那怎麼辦?」


「涼拌!」


我被他吼了一聲,乖乖鎖在被子裏,不敢講話。


簡行知似乎意識到兇我了,神色緩和下來,連人帶被子攬過去,「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熱騰騰的溫度透過了被子,很快,門從外面關上,我睡不著,心兒砰砰亂跳,整個人蒙進被子下,裹成了一條毛毛蟲。


這個時機不對,好好的藥浪費——


我猛地捂住嘴,該死的,想到哪裡去了!


很久之後,簡行知回來了,我露出兩隻眼睛,見他發梢濕潤,水珠還掛在他敞開的領口,閃爍著晶瑩珠光。


簡行知像個沒事人一樣,將我往裏一推,自己躺在外側,閉上了眼睛。


我動動腦袋,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跳,「簡大人……你冷不冷?」


簡行知閉著眼,哼道:「冷,冷點好。」


可床上隻有一床被子,我糾結了很久,才掀開一個小角,潦草地搭在簡行知的胸膛上。小角與簡行知偉岸的身軀比起來,簡直小得可憐。


簡行知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睜開眼,不滿地看著我,「嬌兒,我不碰你,並不默認你可以為所欲為。」


我扭動著手腕,「我分明是怕你凍著!」


簡行知另一隻手突然拽住被子一角,一扯,我滾進他的懷裏,肌膚相貼,心跳聲清晰可聞。


被子蓋在我倆身上,冰冷的溫度凍得我一個哆嗦。


「還有事嗎?」他問。


「沒……沒了……」


簡行知的身上帶著沐浴之後的皂角清香,很快就暖和起來,甚至比我自己待著更暖和。


天亮時,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簡行知身上,腦袋湊在他頸子下,兩隻胳膊緊緊環著他的腰。


我動了動脖子,發出了熟悉的哢嚓聲,「啊——」


簡行知在我痛苦的喊聲中醒來,目光惺忪,恢復如常,坐起來,伸手扣住我的脖子,「落枕了?」


我起床氣還未消,眼下幽怨地嘟囔起來,「都是你,第一次腰扭了,第二次脖子睡歪了……下次呢……」


簡行知被我逗笑了,「嬌兒,你像個小怨婦一樣嘟囔什麼呢?」


我突然想起還有個事沒問他。


我跪起來,兩條腿兒一邊一個,跨坐在他身上,兩手交疊,套上他脖子,湊近問道,「你說,肋下的傷到底怎麼弄的?」


簡行知挑挑眉,「嬌兒,你這樣問,犯人可不會老老實實地說。」


我疑惑道,「那怎樣才肯?」

暢銷精選

東北硬妹穿進總裁文
東北硬妹穿進總裁文 「你再嗶嗶一句試試,信不信我削你?」估計這群住在總裁 文世界的人怎麼都想不到,有生之年,他們還能聽見這麼一 句臺詞。對沈陽陽來說,現在情況很嚴峻。
線上作妖
線上作妖 "為了喝免費牛奶,我去捐了血。 隔天,我被豪車堵在了校門口。"
我可不是虐文女主
我可不是虐文女主 "三周年紀念日,周奕辰說公司有急事,把我一個人丟在餐廳轉身離開了。 可半小時後,我看到了沈佳欣的朋友圈:「不管什麼時候,隻要我需要你,你一定會出現在我身邊。」配圖是周奕辰給她揉腳的照片。"
深閨錄 ·錦書
深閨錄 ·錦書 繼母讓我給六十的老王爺做妾。我反手給親爹安排了個「菀 菀類卿」。老爹一初戀再現,羞羞答答表示自己這朵老梅花,其實可以開個二度。繼母直接被降妻為妾。
 嬌嬌
嬌嬌 那女人毀了我的家,為了報復她,我別 有用心接近她的弟弟。
全師門隻有我是正常人
全師門隻有我是正常人 我攤牌了,我是炮灰。大師姐是虐文女 主,擅長撿人,不過每次都所撿非人。
念灼灼
念灼灼 "神鳥認主儀式上,繼妹先我一步,得了神鳥認主。 於是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她驕傲地上前接過族長手中權杖,成為溫氏這一代的聖女。 而我卻成為了她的侍女。 她以為這一世得遇先機,終於能將我踩在腳下。 卻不知道,這是我故意的。 所謂聖女,不過是個騙局罷了。"
狩獵戀愛
狩獵戀愛 "失戀醉酒,睡了小叔叔。 30歲的老男人,詭計多端的跑到我爸面前要名分。 為了堵住他的嘴,也為了不被我爸打斷腿。 我過上了狗狗祟祟談戀愛的日子。 結果有一天,小叔“不小心”把衣服忘記在我床上。 我爸看著那褂子:「年年,我怎麼看你對象這衣服……很眼熟啊?」"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