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年一圈環城高速繞下來，身邊的林砚維還是一言不發。
現在是白天，去酒吧不太合適，去酒店也不太好，穆景年思前想後，決定帶林砚維去自己的辦公室，鎖起門來在裡面喝個爛醉。有什麼事就讓秘書處理處理就行了。
穆景年一路上和林砚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可林砚維都是一個字，恩，是，哦。弄的穆景年也沒了脾氣。
到了辦公室，穆景年給秘書交代了一下，就鎖起了辦公室的門。
“哥們今天就陪你一醉到底，有什麼事盡管告訴哥們，哥們一定聽著！”穆景年說著從櫃子的最下層拖出了一箱他的陳年老存貨。
…………………………
第790章 以前……
一瓶人頭馬路易十三。
穆景年把酒放在眼前晃動著，欣賞著這不可多得的珍品。
“目前市場上的售價，一瓶700毫升的新版路易十三標價1.18萬元，1500毫升規格的則要2.68萬元。法國巴卡拉玻璃廠手工打造的水晶玻璃瓶，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精品。”林砚維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才沒多久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大方了。”
“據報道說，假如包裝盒完好，一個人頭馬路易十三的空酒瓶最高能賣2000元。”穆景年見林砚維對這路易十三似乎很感興趣，繼續說道：“招待我們最尊貴的林少爺，隻有它拿得出手。”
林砚維從桌上拿起了酒，放在陽光下仔細欣賞著它特有的光澤，隻見光線透過水晶瓶呈現出通透的琥珀色。
林砚維拔出木塞，香氣旋即襲來。
濃鬱的花香撲鼻，混含著辛辣的氣息。茉莉的清香飄逸而出，夾雜熱烈的番紅花香。五種中國辛味不時混進雪茄的燻馨。接著，鮮花的馥鬱融入奇異的果香散溢開來。茉莉和藏紅花的芳香佔據感官。
緊接著，細致的幹果香和柔和的乳香漫過呼吸……隨後，味蕾開始其發現之旅。
林砚維緩緩地將瓶身傾斜，把瓶中琥珀色的液體倒入面前的高腳杯中。隨即端起酒杯，品味著這人間的至美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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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上第一滴路易十三的瞬間，無花果和檀香木細微的香氣瞬間在口中彌散開來。繼續慢慢啜飲，玩味生命之水的香醇豐厚，綿長餘味。
林砚維細細的品味著，口中的奇妙口感，讓他暫時忘卻了心裡的煩惱。
小半杯酒喝了下去，穆景年隨即又為他滿上了。
“砚維，酒能讓人暫時忘記煩惱，卻不能讓煩惱消失。”穆景年把酒杯在林砚維的面前舉起，眼神裡收起了剛才的玩世不恭，似乎又添上了幾分無奈。
“可暫時的麻痺，可以讓我忘記那些不開心的時，讓我得到短暫的快樂。”林砚維大大的咽下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這些，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砚維，還記得五年前，我們還在學校裡的日子嗎？”穆景年的眼睛看向窗外，抿了一口酒，回憶道：“那時你，我，葉書萱。我們三個人每天都在一起。”
“那時的我們多麼快樂，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玩，一起去旅行。”穆景年緩緩說道，眼神裡有一絲奇異的光彩。“那時候我們無憂無慮，生活似乎隻有快樂，從來不知道煩惱是什麼，就算偶爾有不開心，大家見面幾句打打鬧鬧的話，就能衝淡一切。”
聽了穆景年的話，林砚維也陷入了回憶。
“你還記得學校後門的燒烤攤嗎？那時候小葉子特別愛吃，每次半夜餓了讓我倆跑出去買，然後再悄悄送到她的宿舍門外。”說道這裡林砚維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孩童般的純真笑容。
“當然記得了，還記得有一次我們三個喝醉了，在別人燒烤攤上發酒瘋，又是鬧又是唱的，別人老板攔都攔不住，最後還站到別人桌子上，把旁邊幾桌的客人都嚇跑了。”穆景年說起來，笑的肚子都疼了，彎著腰捂著肚子繼續說道：“最後還是人家老板好心把我們三個一個一個送到宿舍，送葉書萱回去的時候，還跟宿管阿姨解釋了半天，宿管阿姨才放他們進去。”
“那時候我們鬧的笑話可不止這些。”林砚維的面容多了幾分滄桑，可說起那時候的生活，眼裡的火又燃了起來。
“可現在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那些日子永遠都回不去了”穆景年咽下一口酒，眉眼間添了幾分傷感，“似乎從葉書萱離開後，我們再也沒有過那種快樂。”
穆景年的話正戳中了林砚維的痛處，曾經的他，笑容溫暖，眉眼如星，而他的快樂和痛苦都伴隨著葉書萱的情緒而波動起伏，從失去葉書萱的那一天起，他再也不知道快樂是什麼，心中隻有無盡的悲痛與怨恨。
他不知道這恨意到底該傾瀉在何處，他隻知道一切都是從沈歆研的出現以後，才慢慢發生。這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的悲劇都是由沈歆研造成的嗎。
想到這裡林砚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意很快就從胃裡醞釀而出，隨著血液，一路向上攀登。很快大腦被酒精麻痺，煩惱也隨之煙消雲散。
“為什麼······你們都要離開我······。”從林砚維有些顫抖的聲音裡就可以聽出來，幾杯酒下肚，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永遠回不來了。”穆景年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似乎下一秒杯子就要碎裂在他的手中。
“葉書萱的離開，我也覺得很難過。”借著酒意，穆景年也說出了心裡埋藏已久的傷痛。
林砚維不知道的是這幾年來，穆景年也和他一樣，瘋狂的尋找著葉書萱。在他的心裡，葉書萱也是他不可說的愛，和永遠的傷。
穆景年第一次見葉書萱，是因為林砚維，那時穆景年剛從國外回來，準備在國內繼續完成學業。沒想到的是，恰巧和兒時的伙伴林砚維在同一所大學。激動不已的穆景年馬上聯系到了林砚維。多年不見的老友便約在了學校裡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穆景年走進咖啡廳便聽到了林砚維陽光爽朗的聲音喊著：“穆景年，這裡~”
聽到熟悉的呼喊聲，穆景年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老友林砚維穿著一身休闲的衛衣，戴著一頂帥氣的棒球帽，一臉笑意的站在窗邊，朝他揮舞著胳膊。
穆景年趕緊走了過去，視線從林砚維的身上掃視到他聲旁，便再也移不開眼睛。
林砚維身邊坐著的正是葉書萱。
那時候的她正直青春，面若桃花，眼中帶笑，穿著一天白色的連衣裙，腳上一雙簡單的帆布鞋，一副與世無爭，天真美好的模樣。
第791章 心口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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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景年不知道他的這一眼從此成了一道疤，一輩子烙在了他的心上。
“你好，我叫穆景年。”此刻穆景年的眼睛裡隻有葉書萱一個人，全然忘記了老友林砚維的存在。
看著穆景年伸在自己眼前的右手，葉書萱愣了一下，被他突如其來的問候嚇了一跳。明明是林砚維的朋友，幹嘛一過來就和她打起了招呼。
葉書萱被他一臉認真的模樣給逗樂了，轉過臉去看了一眼林砚維，見他也是滿面的笑意，就大方的伸手握住了穆景年懸在半空的手，說了一句：“你好，我叫葉書萱。”
“既然你們都介紹過了，我就不多廢話了。”林砚維看著眼前已經握手相識的兩個人，滿是笑意地說道。
從今以後，兩人行動全都變成的三人，穆景年每天至少五個奪命連環call。雖然電話是打給林砚維的，但其實是想通過林砚維掌握葉書萱的行蹤。
那時的他每天就這樣傻傻的跟著林砚維和葉書萱，直到打入革命內部，成了他們行動時一定會帶上的人。穆景年生性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三個人在一起時，他總能把林砚維和葉書萱逗得合不攏嘴。
看似大大咧咧的他，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痛處。一天夜裡，三人瘋玩回來，走到林砚維和穆景年的宿舍樓下時，葉書萱對穆景年說：“景年你先上去吧，砚維一個人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好。”聽到葉書萱的話，穆景年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用笑意掃去了臉上的失落，“那我就先回去了。”
穆景年說完就轉身走進了昏暗中，和夜色融為了一體，當他回頭看到林研維和沈歆研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時，一顆沉寂已久的心，頓時碎裂了。
從此，葉書萱就成了他心口的一道疤，不可說，不可摸。
穆景年看著眼前已經醉倒林砚維，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幾年過去了，擁有時的幸福都變成了失去後的傷痛，可是他們卻都無法從過去的回憶中走出來。
“砚維，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可以回到過去，我寧願一直留在國外。”梁易槐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或許林砚維想要回到五年前媽媽還在的時候，或許沈歆研想要回到認識林砚維之前。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可是放下又太難。”林砚維想起了昨天晚上沈歆研在他背後說的那些話。
他知道身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楚，他也不希望一直活在痛苦掙扎之中，可是一回到那個充滿著回憶的家，林砚維心裡的怨恨就無法控制。
不僅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身邊的人。
沈歆研在江邊走了許久，有些累了，便打電話叫來了司機。
“太太。”司機趕到江邊，看到沈歆研一個人痴痴地坐著，便走上前去。
司機的聲音把沈歆研飄到遠方的思緒，拉扯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