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她便經常給各種老師的孩子投票，投完票還要截圖，在群裡發“1”，那時候看著長長的一串“1”，蘇曲桃隻覺得老師謀權為私。
結果等她步入社會，風水輪流轉，她從發“1”的那個人，成了要求別人發“1”的。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這樣想想，蘇曲桃頗為遺憾。
幾千個粉絲，她自己還不知道要攢多久。
事實和她想的差不多，季恂初果然不敢興趣，隻是提及了一句附近大概會開發的事情。
蘇曲桃驚訝，隨即是驚喜：“如果真的開發，果農們的水果更容易賣出去了。”
樸實的農民，靠天靠地吃飯，賺的都是辛辛勤勤的苦力錢，如果能過得好一點兒，她也替他們高興。
季恂初瞥見她高興的樣子：“嗯，但開發至少也得兩年時間，等後期發展起來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
沒有什麼東西是一蹴而就的，季恂初的話讓蘇曲桃逐漸鎮定下來。
她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我還是想想要怎麼給他們推廣吧。”
雖然在陸明迪面前表現得信誓旦旦，但蘇曲桃實際心裡也沒譜。換成其他產品，無論好壞，對她來說都隻是一次正常的工作，可這些砂糖橘，如果賣不出去，果農可能就會賠本。
當然她也可以不接，可比起那些費用高的合作，她覺得這個更有意義。因為在她所處的世界，已經有很多明星都會做助農直播，以此來幫助農民實現產業的升級和線上銷售。
蘇曲桃覺得，隨著網panpan絡的發展，這種模式隻會越來越普遍，她上輩子也曾接觸過幾次，那種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成就感，至今記憶猶新。
她希望，自己能夠幫助他們……
季恂初在開著車，餘光偶爾會注意一下旁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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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察覺到女人一會兒笑，一會兒又面帶愁容，情緒復雜到讓人好奇她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過了不久，女人窸窸窣窣打開塑料袋，幹脆開始剝橘子。
很快，一股清香的味道在車內蔓延。
季恂初沒有在意。
綠燈亮起，他松開腳繼續往前開。
忽而，他的唇上被按了一塊冰涼的橘子瓣。
季恂初呼吸停窒，側眸看去，蘇曲桃已經剝完橘子，她剝的認真，連橘子肉上面的白色脈絡都撕幹淨，或許是見他在開車，所以直接喂到了嘴邊：“這橘子特別甜，你嘗一嘗。”
她沒有發現，這個動作多麼曖昧。
季恂初閉著嘴，眼神諱莫。
蘇曲桃隻當沒看見，不僅如此，她還越來越用力，頗有些強.行將橘子塞進男人嘴中的打算。
季恂初：“……”
總裁的臉都黑了。
見過喂人吃東西的，沒見過這種強買強賣的！
什麼氣氛，什麼曖昧，一瞬間煙消雲散。
季恂初終於無奈地將橘子吃掉。
別說，這砂糖橘汁水多果肉嫩，吃起來也很甜，的確很不錯。
蘇曲桃視線定定地看著他，像一個自賣自誇的王婆：“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甜，我覺得這裡的砂糖橘比我吃過的所有橘子都好吃。”
“還可以。”
總裁的還可以，那就是行了！
於是蘇曲桃朝著男人露出一個略帶討好的笑容，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你們那麼大的公司，肯定會發公司福利吧，我看這個砂糖橘就挺好的。”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季恂初覺得好笑，這會兒，他的嘴唇還有些發疼，也不知道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
因為這點兒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居然也生了些逗弄她的心：“可以是可以，但每年的公司福利都是確定的，如果換成砂糖橘，恐怕員工們會不滿。”
“可以在份額不變的基礎上，再加砂糖橘。”
季恂初笑了笑，那笑讓蘇曲桃覺得自己在男人眼中像個小孩子似的，過於天真：“增加可以，但他們對公司的貢獻，也應該提高。”
蘇曲桃：“……”
怪不得她的社畜朋友曾經和她抱怨，越富的人越扣，她當時不相信，覺得朋友太偏激，現在隻恨不得回去罵醒自己。
都是真的！季恂初簡直扣死啦！
“除非。”
“除非什麼？”
季恂初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有人補齊這部分損失。”
蘇曲桃死亡微笑：“小美的媽媽叫李想，小美的爸爸叫王德，請問小美叫什麼？”
季恂初下意識回答：“叫小美。”
“呵呵，想得美。”
“……”
不管如何，蘇曲桃決定，如果砂糖橘賣不出去，她就偷偷花錢以季氏的名義買下來。
就用之前季恂初給她的那張卡。
反正她現在暫時不缺錢，沒有離婚前，季恂初的財產有一半都是她的。
不過想想又不太可能，以他們這種大佬的身家，結婚前肯定會做財產公證，隻是不知道原身把文件放哪了，她或許回去可以找一找。
路上沒有遇到書店，季恂初將蘇曲桃送回別墅，自己又開著車返回公司，這個時候，鍾表已經過了晚上七點。
看著空蕩的客廳，蘇曲桃隨口問了一句：“長翊吃完飯了？”
管家：“少爺還沒有回來。”
蘇曲桃一愣，詫異地看向管家。
後者無辜對視。
“……”
好吧，十七歲的孩子，基本上已經成年，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經常和朋友去逛夜市，龍傲天偶爾晚點兒回來，也不足為怪，更何況現在隻是七點。
不過蘇曲桃隱隱還是覺得奇怪，她把這歸咎於這些日子季長翊每天都按時回家，雖然在是其他同學眼中，少年是不學無術、囂張乖戾的的校霸，但除了上次的打架，說實話，蘇曲桃還沒有見季長翊做什麼壞事情。
或許是和朋友去玩了。
蘇曲桃回憶了一番書中的劇情，確定沒有哪件重大事情是最近要發生的，便放下心。
出於穩妥，她還是給季長翊發了一條微信：【呼叫季小叮當，今天李廚子又烤了小蛋糕，回來吃嗎？】
對面幾乎是立刻，便跳出一行正在輸入的字體。
過了會兒，還是正在輸入。
“……”
就在蘇曲桃以為對方打字太多以至於卡住的時候，季長翊的對話終於跳出來。
JCY：【不回。】
第20章
021
季長翊放下手機。
對面,劉智幾人開了機子打遊戲：“能把翊哥請出來可真是不容易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翊哥改邪歸正,準備當好學生了。”
誠意網吧的包廂裡，放學後,高三七班的幾位學生來此消遣時間。
傍晚降溫,其他人都套了外套，隻有季長翊身上還是單薄的帽衫,帽子戴到頭頂，壓得劉海微微下趴,遮住一雙眉眼。
徐臣瀾聽見後,不以為意：“老劉,你罵誰呢，翊哥肯定家裡有事才回去，這不今天就來了嘛。”
對他們差生來說，誇贊好學生無異於直接陰陽怪氣,劉智哈哈大笑，隨即意味深長地朝角落的少年看了一眼。
他不像徐，是個傻子,很多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情，內心都是一清二楚。
於是很快，他便換了一副討饒語氣：“是是是，我就是看氣氛不熱,故意搞搞氣氛。”
“嘁，我看你是被劉黑子給洗腦了。”
“劉黑子算什麼,不就是二百分麼,”劉智不以為意,“我已經想好辦法，一班的學生到時候會給我傳答案，別說二百分，考六百都不在話下。”
這話一出，包廂裡的其他人羨慕極了：“靠，你有這麼好的辦法，怎麼不早告訴我們！”
“我媽聽說了這次模擬考，說考不到三百就斷掉我的卡，劉哥，小弟就靠你了。”
劉智笑呵呵：“好說。”
隨即又走到季長翊身邊，狗腿道：“翊哥，我都給你安排好了，這次絕對能應付家裡。”
季長翊這幾天心煩意亂，有模擬考，也有其他事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想證明什麼，證明自己不是學習的料？還是證明自己已經可以脫離他們的掌控，不再是那個奢求別人關注的可憐蟲？
煙霧繚繞，胃部隱隱有些不適，泛起惡心感，此刻抬頭看到劉智那張叭叭叭的嘴，不耐煩點了點頭。
實際連他們說的什麼都沒聽進去。
季長翊踢開椅子，出門放水。
他一路低頭想事情，拐彎的時候也就沒有注意到前面的情況，導致和前臺小哥撞到了一起，而對方手裡端的泡面則直接潑到他和另外一位胖男人的身上。
滾燙的水浸泡著衣服，饒是季長翊，也燙得手指顫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前臺小哥嚇得臉色都白了，他知道這家網吧定位高端，平日進出的人非富即貴，而自己現在得罪了貴人，肯定會被開除！
季長翊還沒說話，被沾了兩滴湯水的胖男人忍不了，上去就把小哥踹到地上：“傻x，走路不長眼啊？”
小哥蜷縮著身體，不敢反抗，嘴上還一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賠您衣服錢，您千萬不要告訴我老板，我奶奶需要錢做手術，您可憐可憐我吧，我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呸，我管你給誰治病，我這衣服可是兩千塊的名牌，你還得起嗎？”
胖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上下打量前臺小哥，用看貨物似的目光挑剔：“看你的樣子也沒上過大學，怪不得素質這麼低，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情沒完，就算你今天給我跪下，我也要告訴老板，讓他開除你！”
小哥害怕極了，囫囵中隻聽到對方要他下跪，膝蓋一彎便要跪。
眼看著要接觸地面，突然，小哥被一股大力捏住肩膀。
他茫然回頭，看到一個帥氣的少年眼神黝黑地盯著他：“起來。”
那一刻，小哥莫名眼眶紅了。
胖男人氣憤的抬手就想打人：“你誰啊，誰讓你插手……啊！”
誰也沒看出，少年是怎麼做的，等反應過來，二百斤的胖子已經飛出去。季長翊向來能動手絕不逼.逼，他走過去，反手抓住對方作亂的手，在對方顫抖的目光中，薄唇吐出幾個字：“我是你爹。”
晚上十點半，蘇曲桃美滋滋泡了個花瓣澡，感覺滿身的疲憊也隨著熱度，一同融化在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