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太子妃

第154章

字數:3544

發佈時間:2024-11-05 19:22:14

  雲梯上爬滿了陳軍,城樓上的將士用滾石擂木砸下去一批,瞬間又爬上來一批,而且探出身子投擲滾石擂木的將士,是把自己全然暴露在了陳軍視線裡,很容易叫陳軍用弓箭或長矛射中。


  先前宋鶴卿命將士將火油澆在雲梯上,放火箭燒毀了陳軍數十架雲梯,這場惡戰持續到今日,城內火油早已用光,隻能靠人牆來抵擋。


  底下的城門被數十名陳軍用攻城錘一次次撞擊,振得城牆上沙石簌簌直落,包了鐵皮的城門上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印,卻仍然沒能撞開城門分毫。


  宋鶴卿數日前就讓將士在城門後方挖了一道淺溝,用數十根圓木抵著城門,圓木的另一端抵在淺溝處,這樣由幾十根圓木組成的三角支撐,比讓將士們抵在城門處有效得多。


  城樓上和城樓下方流箭如急雨,幾乎是貼著人頭皮嗖嗖穿過。


  董成眼見楚軍將士們疲乏下來,顧不得身上的箭傷,奔去城樓高臺上,提起裹了紅綢的鼓槌重重擂起戰鼓:“大楚的將士們,給我殺——”


  回應他的是城樓上已經殺紅了眼的將士們的齊聲怒吼。


  然而,下方城門處很快傳來一聲巨響,緊跟著傳來陳軍的狂呼聲。


  宋鶴卿心知城門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振臂高呼:“弓箭手隨我下城樓迎戰!”


  便是陳軍破開了城門,最先入城的那些,也能被城內弓箭手射成個篩子。


  宋鶴卿下了城樓,才發現城門還沒被撞開,隻不過裹了鐵皮的城門,已生生叫攻城錘撞出一個大洞,陳軍繼續用攻城錘沿著大洞四周撞擊,把城門的缺口擴大。


  宋鶴卿指揮著弓箭手們:“放箭!”


  地面輕微顫動起來,一開始宋鶴卿沒留意,以為是城外的陳軍攻城造成的。


  直到“嗚嗚”的角聲穿透腥風傳入耳膜,腳下地面和高聳的城牆顫動也愈發明顯,仿佛是浮在海面隨著海浪一同起伏,城樓上也傳來楚軍將士們欣喜若狂的呼聲,宋鶴卿整個人才一僵。


  他仰起頭大聲問高臺上的董成,嗓音不自覺有些發顫:“是殿下歸來了嗎?”


  董成停下擂鼓,崩裂的傷口流出的血順著手臂染紅了整個掌心,他喘著粗氣,笑容卻快裂到耳根去,用盡力氣吼道:“太子殿下率大軍歸來了!”

Advertisement


  城樓上下的楚軍將士們高聲歡呼,一掃先前的疲態,奮力殺敵。


  宋鶴卿在城樓下方,幾乎是喜極而泣。


  遠處的地平線上,煙塵卷地而起,遮天蔽日。


  玄甲大軍如同黑色的潮水,向著陳軍緩緩逼近,一面黑底金紋的“楚”字旗豎在玄甲大軍最前方,似猛獸頸上的鬃毛在風裡招展。


  重甲騎兵打的頭陣,戰馬齊齊邁動馬蹄,地面震顫得好似地動了一般。


  陳軍兵卒看到獸群一樣逼近的楚軍,不敢迎戰,隻不住地惶恐後退。


  重甲騎兵的戰馬比普通馬匹高壯,四肢修長健壯,負四百斤的重物依舊遊刃有餘,戰馬上披著魚鱗鐵甲,馬背上的將士亦是著的全甲,一手持盾一手持矛,人和馬的甲胄在烈日底下反射出一片玄光。


  從兩側包抄過去的輕甲騎兵,馬背上配備弓箭和長矛,成功堵死了陳軍所有退路。


  沈彥之在樓車上看著從重甲騎兵中間駕馬緩緩走出的玄甲將領,目光似淬了毒的冷箭:“楚成基?他不是重傷快死了麼?”


  曜日底下,立於千軍萬馬前著玄甲金冠的男子,高舉手中方天戟,沉喝一聲:“殺!”


  他身後的將士們,瞬間從平穩鋪來的潮水變成了席卷一切的滔天巨浪,狂嘯著撲向露怯的陳軍。


  城內的將士也大受鼓舞,大開城門衝出去與陳軍拼殺。


  兩方夾擊之下,士氣低迷的陳軍一路潰敗。


  陳欽前來樓車前尋沈彥之:“主子,前楚太子並未負傷,隻怕先前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用一個青州耗得咱們精疲力盡後再過來收網罷了!”


  沈彥之死死拽住陳欽領口,冷笑著問:“什麼意思?你是說本世子又中了那姓楚的奸計?”


  陳欽知道這個話題在沈彥之跟前提不得,隻懇求道:“主子!屬下掩護您先撤吧!”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沈彥之扭過頭死死盯著遠處高居馬背觀戰的楚承稷,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但陳青死時的情形也浮現在他眼前。


  那次就是他一意孤行想置楚成基於死地,才讓陳青賠上了性命。


  最終他松開了拽著陳欽領口的手,啞聲下達命令:“鳴金收兵。”


  鳴金聲響起,本就沒有戰意的陳軍開始大規模撤退。


  秋老虎毒辣,沈彥之在樓車上看著蝗蟻一般潰逃的陳軍,忽覺一陣眩暈。


第117章 亡國第一百一十七天


  陳軍一路潰逃,身後的楚軍窮追不舍。


  沈彥之留了五千人馬拖住楚軍,才帶著餘下殘軍狼狽渡江退回塢城。


  主帥都拋下他們逃了,留下的五千陳軍哪還有戰意,很快叫楚軍擊潰。


  楚軍兵臨塢城城下時,陳軍沒再迎戰,而是綁了安家一家老小將她們帶上城樓。


  押著安老夫人的副將大喊:“爾等膽敢攻城,就別怪我們以安元青妻兒老母的血祭旗!”


  韓修同楚承稷一道馭馬立於陣前,遠遠望著城樓上被五花大綁的安家人,困惑道:“安元青不是他們的人麼?怎地還拿安元青妻兒老母的性命來脅迫我們?”


  城樓上的副將還在喊話:“安元青呢!讓他出來!親眼看看他妻兒老母是怎麼身首異處的!”


  被綁的除了安夫人母女,還有安老夫人和安家不足十歲的小公子。


  安小公子哪裡見過這陣仗,冰冷的刀鋒抵著他脖子,嚇得他一抽一抽地哭。


  城樓下方,楚承稷高居於馬背之上,微揚起頭朝城樓上看去,細碎的日光散落進他眼底,清淺的眸子裡卻依舊沒多少溫度:“安元青受制於陳營,想來就是家眷在他們手中。”


  韓修一聽,想到他們前不久才假扮永州軍燒了陳軍的糧倉,陳營這邊定以為安元青是真的向他們投誠了。


  雖然早已見識過陳軍的下作手段,但這樣的陰招,還是讓韓修心頭火蹭蹭往上冒。


  原先惱安元青詐降,現在弄清原委,同為武將,他隻為安元青不值,他看向楚承稷,開口時帶了幾分猶豫:“殿下,那咱們還攻城嗎?”


  楚承稷道:“且等等。”


  韓修一聽,明白楚承稷也是起了惜才之心,若能解救安府家眷,他們也算是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永州,還能得一員猛將,心中不由得大喜。


  城樓上的副將繼續開罵,他當即就狠狠呸了一聲,回罵道:“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有種開城門咱們真刀真槍比劃,擄人家妻兒老母算什麼?也不怕叫天下人恥笑!”


  副將哈哈大笑:“你們那狗屁太子連臣妻都奪了,都沒見你們怕天下人恥笑!我等怕什麼?安元青若是不生二心,他妻兒老母在城裡好吃好吃伺候著,他敢變節叛主,就該料到有這一天!”


  他又提太子和太子妃的那段往事,韓修有些擔心觸太子的霉頭,小心翼翼看了一旁的楚承稷一眼,見他面上不辨喜怒,心中稍定,繼續罵道:


  “你個狗娘養的,再胡亂編排太子妃,等攻下這城,本將軍非拔了你舌頭不可!太子妃娘娘是三媒六聘被娶回東宮的,何時進過他沈家門?他沈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得看自己配不配!”


  “沈世子和太子妃本有婚約在身,分明是他楚氏無道……”


  “我呸!李信那老東西幹的欺男霸女的事兒還少了?老子那閨女怎麼嫁了李廉那雜碎的!還不是他李家施壓,不嫁兒子就隻能去給他老子做小!論無道,誰比得上他李家啊?沈彥之那鱉孫犢子也別裝慘,秦鄉關一役,羅家直接斷了後!被坑殺的那五萬將士,家中就沒有妻兒,沒有老父老母嗎?”


  韓修和陳軍副將對罵得火大,恨不能直接兵戈相向。


  楚承稷不置一言,在馬背上遠遠和立於城樓上同樣靜默的沈彥之對視。


  這是自上次沈彥之於青州大敗下閔州後,二人第一次在戰場上相見。


  沈彥之明顯瘦了很多,蒼青色的儒袍衣擺寬大飄逸,才弱化了他身形的單薄感,依舊是精致玉白的一張面孔,薄唇抿得死緊,斜飛的鳳目凌厲逼人。


  明明他才是站在高處的一方,可讓他恨之入骨的那人立於黑壓壓圍城的千軍萬馬跟前,讓他的俯視都成了笑話。


  不甘和妒恨在心底滋長,眼前這人,分明是個強盜。


  曾用權勢盜走了他的阿箏,又在阿箏失憶後用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哄騙了她。


  沈彥之負手站在城樓前,竭力抑制心底瘋湧的仇恨,望著楚承稷嘴角挑起一絲薄笑:“楚成基,要我放了安元青一家老小也行。”


  跟陳軍副將罵得口幹舌燥的韓修聞聲也暫時止住了罵聲。


  沈彥之緩緩開口,眼神偏執又空洞:“你把阿箏還給我,”


  楚承稷眸色驟冷,跟在他身側的韓修隻覺四周空氣一下子稀薄了起來,韓修破口大罵道:“姓沈的,你這是喝了幾年的黃粱老酒?擱這兒沒睡醒呢?”


  沈彥之沒有理會韓修,依舊隻看著楚承稷:“覺得不夠麼?再加江淮以北的城池如何?”


  楚承稷坐下的戰馬躁動跺起馬蹄,他抬起綁了玄色精鐵護腕的手撫了撫馬鬃,方才還躁動的馬兒瞬間安靜了下來,楚承稷抬起眼:“孤的太子妃,將來自當坐擁這萬裡河山,江淮以北,孤很快會親自打下來贈與她。”


  沈彥之負在身後的一雙手五指用力攥緊,才堪堪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他奪過一旁將士的佩刀架在了安夫人脖子上,冷笑道:“那就看看你見死不救,安元青還不會忠心與你吧。”


  韓修喝道:“姓沈的,安元青可不是咱們的人!邑城糧倉,是老子帶人假扮永州軍燒的!氣死你個龜孫!”


  “什麼?”


  沈彥之臉色有一瞬間崩壞,他身旁的副將也是一臉震驚。


  韓修哈哈大笑,命部下取來了他們自制的永州旗,當著沈彥之的面舞了好幾下,大為解氣,笑罵道:“你手上那幾個人質,可威脅不到咱們!”


  正在此時,地面震顫,沈彥之在城樓上,遠遠看到圍城的楚軍之外,又有一支軍隊急速奔來,打的正是永州旗。


  楚軍為這支永州軍讓出一條道,安元青駕馬火急火燎奔至城樓下方,見妻小老母都被綁在了城樓上,心中大痛。

暢銷精選

荒唐之下
荒唐之下 "高中時,尤念和校園男神陸清澤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陸清澤除了窮以外哪裡都好,而尤念則是學校有名的白富美。 這段門不當戶不對的校園戀情被所有人看衰。 5年後,兩人果然分手了。"
白兔奶糖
白兔奶糖 我躺在手術臺,主刀醫生是我前男友。他看著我那裡,突然氣笑了:你上面紋的什麼鬼東西?
太子與殺手
太子與殺手 這是他第二次刺殺我失敗了。他問我能不能站著別動讓他砍 一刀。我說不行,我還要長命百歲。他說我做夢。後來他不 殺我了。
聲聲入耳
聲聲入耳 竹馬對新來的轉學生一見鍾情,為了擺 脫我這個纏人青梅,他給我下蠱讓我喜歡上別人。
破鏡難圓
破鏡難圓 我跟了宋疏言三年。 直到他當著我的面和正牌女友擁抱,單膝跪地掏出了一枚戒指。 這一刻,我終於累了。
蘇橙
蘇橙 "我爹少時與好友定下娃娃親。 後來他步步高升,好友家道中落。 我爹不甘心了,便把我這個沒存在感的庶女推出去嫁了。 婚後,看著寬厚的公婆,俊朗的夫君,我樂開花。 這大漏竟讓我撿到啦!"
錯撩太子爺.
錯撩太子爺. "圈子裡都傳沈家少爺出手闊綽,對女人大方。 聽信謠言的我上趕著去追。 我拉橫幅,送鮮花,熱情似太陽。 結果對方不光性情冷傲,還不給錢。 此時我才發現自己追錯了人。"
廢獸為王
廢獸為王 "我是個化形失敗的獸人,莫瑾卻是最強狼王。 我自覺提出解除婚約,他卻氣得露出尖牙: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