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也是罕見地出現一片空白，許久才飄出幾行字。
【這女人力真是氣大得可怕…】
【我確定她腦子裡應該沒有水，她是鋼筋混凝土做的。】
9.
顧念牢袋一邊呸呸呸，一邊從垃圾桶裡飛了出來。
隨後嘴巴對著我的方向瘋狂饒舌。
真•緩緩升起的說唱界新星。
可惜沒有手配合在那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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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怎麼沒有聲音發出來？
我看著他飄在空中的牢袋頓時明悟。
噢噢˜。
光有牢袋沒有聲帶。
難怪饒舌沒有開麥˜
不過就算有聲音也肯定會被和諧掉。
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一定饒得很髒。
10.
興許是饒舌夠了，興許是乏了，也興許是舌頭抽筋打結了。
顧念停下了饒舌。
不過他饒舌停不停的差別也隻是嘴巴在不在動。
畢竟沒麥。
「女人，你S定了。」
有熱心同學看不過去，開始配音，成為他的麥克風。
顧念立刻狠狠地瞪了一眼，嚇得那位同學直接仰頭一躺靠在身後的桌子打起呼嚕開始裝S。
不過這的確是顧念此刻的心聲。
自副本開放以來，顧念從來都是庫庫亂S，哪裡吃過這樣的虧。
他下了究極無敵S心。
整個牢袋忽然膨脹一圈，頭發頓時顯得稀疏了不少，但嘴巴直徑可達 50 釐米。
能更好地饒舌（不是劃掉）。
能把我這 A4 小蠻腰攔腰咬成三截。
外面兩截，嘴裡一截。
然後便猛地飛到我的面前，張開大口就要嘎我。
這挨上一下我不得成雞肉味的嘎嘣脆。
情急之下，我隨手在旁邊拽下一個棍狀物，朝他嘴裡懟。
嘎巴半天空氣如今終於咬到實體的顧念頓時目露兇光，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呲的一下血濺五米高。
同時伴隨著一聲飽含痛苦情緒的慘叫。
【等了這麼久終於看到爆！屏！番！茄！醬！】
【她嘎了！五毛！我贏了！】
【血！流！成！河！】
【*******！】
彈幕頓時興奮起來，都是些違禁詞。
但也有些彈幕發出了疑惑。
【聽這聲音，不像是女人的聲音？】
11.
的確不是我的聲音。
大家都知道的，頭大的時候就很難看見自己往嘴巴送的是什麼東西。
所以顧念剛剛看到我伸了胳膊，就隻顧著庫庫咬，並不知道自己咬到了啥，隻能說口感差不多就行。
我看著手上被咬剩半截的手臂。
那是我情急之下不小心從顧念身上摘下來的。
然後又不小心塞到顧念嘴巴裡的。
顧念的右手。
好，這下不僅是牢袋，也是牢手了。
而在滿屏的番茄醬消失之後，彈幕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好好地站在了原地。
顧念卻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左突右衝，在班裡像野蜂一樣飛舞。
正當他們疑惑發生什麼的時候……
他們看到了我身邊少了一條胳膊的顧念身體，和我手裡拿著的半截胳膊，還有地上的另外半條胳膊。
雖然兩截胳膊沒寫名字，但也能知道是誰的。
【沒活幾百年還真受不了這畫面。】
【真是地獄啊。】
【和她一比我感覺我像個人了。】
【她不是人！她是地獄的鋼筋混凝土！】
【地獄鋼筋混凝土！】
【樓上這不是血流成河哥嗎，怎麼換詞了？】
許是飛累了。
顧念牢袋砰的一聲。
栽倒在了講臺上。
此刻顧念的腦袋已經恢復成了正常大小，頭發再次茂盛。
表情也很安詳。
年輕就是好啊，能倒頭就睡。
我拿著他的手，在他的臉上拍了拍。
我不敢用自己的手，怕他睜眼咬我。
「沒逝吧。」
「能起來學習嗎？」
「快醒醒要上早八了。」
【拿著人家的手拍人家的臉，蝦仁豬心啊。】
【人家都被你整成這樣了，還要上早八。】
12.
果然沒有人能抵抗早八的威脅。
顧念疲憊地睜開眼睛。
看到貼在他臉上的他自己的手，頓時露出驚恐的目光。
整個頭向後滾了一圈。
【看把孩子都嚇成什麼樣子了，自己的手都不認識了。】
「你沒逝就好。」
我松了一口氣。
這小孩成績不行，但是還蠻耐造的。
要是真出逝了，我這好不容易找的工作說不定就要沒了。
顧念嘴巴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我想起他這樣沒麥。
便將他的頭拎起。
端端正正地放在他的身體上。
「老…老師，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我想請假回家。」
顧念聲音有些顫抖，整個人都在往後縮。
他今天有點大破防。
以前雖然成績不好，但是能嘎嘎亂S。
今天呢？
做題做題不行。
S人S人不行。
自己還能幹啥？
不如回家繼承家產吧。
聽到顧念要回家，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豐富的學生經驗讓我意識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行，這要是給學生整回家了，回家再和家長蛐蛐我兩句。
家長再來學校簡單鬧一下。
我特級教師不是就白白葬送了嗎？
我得制止他！
「？」
我頭頂的頭發緩緩翹起，彎成一個問號，表達我的疑惑。
「你不是不是人嗎？怎麼還要回去休息？」
「你學習這麼差，不得多花點時間在上面？怎麼能說要回家呢？」
「你這樣就回家了，對得起送你來上學的父母嗎？」
【倒反天罡！聽聽這是什麼話！】
【就你是人就你是人！】
【樓上怎麼破防了？】
【我怎麼有一種寧姐變成副本 boss，學生變成玩家的感覺？】
顧念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但還是忍不住說道：
「老師我家裡有礦…」
「鈾礦？」，我眉頭一皺。
「你知不知道鈾有輻射？」
「說明你家裡人把你送來上學就是為了避免走他們的老路！」
「你能辜負他們的期望？」
【寧神噂嘟假嘟，顧念家裡是有礦，不是鈾礦。】
【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鋼筋混凝土名不虛傳。】
【地獄鋼筋混凝土！】
我當即將他朝講臺旁邊的凳子上一摁。
「而且」，我語氣不善。
「這節課你剛剛做題、饒舌、襲擊老師、在講臺倒頭就睡總共浪費了 30 分鍾，一節課都快要過去了。」
「全班 36 位同學就是 1080 分鍾，足足 18 個小時！」
「浪費大家的時間老師對你很不滿意。」
「你知道嗎？」
我緊緊地盯著他。
【我想起上學時候被這句話支配的恐懼了怎麼辦？】
【樓上的不止你一個。】
【寧神開大，這下顧念完了。】
13.
「18 小時…老師我該怎麼辦…」
顧念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徹底破防。
「你不是身體能分離嗎，腿卸了，我給你保管。」
「以後你就坐在這位置上給我好好學習。」
「你不是恐怖嗎，一天學 24 小時都熬不住算什麼恐怖？」
「你試卷上 0 分的成績才是真正的恐怖。」
「你要是不聽老師的想現在回家也可以！」
「但你以後是想去大學，畢業當人上人，還是想高中畢業就去其他副本打工。」
「你自己看吧。」
【寧神不是大學畢業也去打工嗎?】
【顧念他不能選擇回家繼承家產嗎？】
【我怎麼總有一種她在夾雜私貨的感覺。】
不知道是哪句話點題了，顧念的眼神忽然一變。
直到我說完後，他用力的嗯了一聲。
將雙腿拆下，交到我的手中。
「老師，我想學數學！」
「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做你的狗！」
「？」
我瞥了一眼重新煥發的顧念。
心中納悶。
他剛剛表忠心的時候是不是用了什麼奇怪的詞？
【寧神訓狗，哦不，教學生這一塊有點東西的。】
洗腦完顧念，我才想起這節課已經花費不少時間了。
抬起手腕看表，還有十分鍾就要下課了。
一節課光和學生鬧騰了，正經課沒上一點。
不會給我記教學事故吧。
剩下的這點時間講知識點也講不完，我索性不講了。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班裡的學生，思索著怎麼把這十分鍾摸魚摸過去。
卻正好發現他們對我的目光都有些躲閃。
奇怪。
我是什麼邪惡的人嗎？
我試圖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隻是臉上之前被顧念濺到血了，讓我看起來有些瘆人。
「班裡能打的都被整成傻子了，我們可不敢再往上去湊。」
學生都猛猛低頭，不敢亂瞟。
算了。
既然你們不領情。
還剩十分鍾是吧。
我從講臺抽屜裡翻箱倒櫃找出一套隨堂檢測試卷。
隻有通過行動讓他們知道我是為他們好了。
「老師這套卷子的知識點我們沒……」
有同學舉手，嘗試小聲解釋。
「嗯？」我瞪了他一眼，嚇得他頭一縮，我這才開口說道。
「這套隨堂檢測十分鍾做完！」
十分鍾？
在場的同學看到我手裡四開的卷子都蒙圈了。
剛剛舉手的同學更是發現他剛剛行為的可笑之處。
「不要想著作弊啊，要是被我抓到，我也略懂一些腿腳。」
學生看著我手上拿著的腿，不敢做聲。
埋頭苦做。
【真•有腿有腳。】
【兩條腿的恐怖到處都是，四條腿的人類我第一次見。】
【四開的卷子讓學生十分鍾做完，她是人嗎？】
【江寧知道自己拿的卷子裡的知識點是他們下半學期的內容嗎？】
我管呢。
不及格的都給我像顧念那樣，一天猛猛學 24 小時。
反正都不是人，也不用講什麼人權。
我愜意地翹起二郎腿坐在講臺後面，定定地看著學生邊腦袋冒煙邊做題。
考試才是讓自己摸魚的最正確的做法。
我摸出一個保溫杯，打開蓋子散散騰騰冒出的熱氣。
呼~
呼~
吸溜~
【真給她裝上了。】
14.
還有三分鍾第一節課下課。
肖明心情很好。
副本剛開始，就有 15 個人頭進賬。
新鮮的靈魂讓他感覺無比清爽，空氣中彌漫的鮮血氣息讓人陶醉。
這一批玩家中，隻有少量的老玩家在第一節課順利扛過了學生攻擊。
不過距離嘎掉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在向陽中學整個副本中，第一天一個班隻有個別學生能夠攻擊老師。
但是到了第七天，所有學生都能夠Ťű⁼發起攻擊。
到時候一擁而上，無人能夠生還。
而且向陽中學還有個隱藏機制。
考驗教學水平。
扮演的老師要是教學水平差，會提前解放學生的兇性，加速S亡過程。
甚至能夠招來自己這位教務處主任，將其強制「開除」。
當然，要是教學水平高ẗũ₎，也能壓制學生的兇性。
要是能在第一天扛過學生的攻擊，後面再壓制住學生的兇性，便能完美過關。
這就是副本規定的生路。
不過有生路…
如何呢？又能怎？
有腦子的全給我搞去要戰力的副本，我這隻收沒腦子哐哐搞戰力的。
錯開招人。
這不就完美?
他路過一間間教室，欣賞著一幕幕血腥的場景以及耳邊傳來的慘叫聲。
尤其是高二（11）班，剛剛裡面傳出來的慘叫異常地悽厲悅耳。
他已經好久沒聽到這麼優美的聲音了。
那個班安排的是……穿著黃色外賣員衣服的女生？
想起她，肖明就一肚子火，不過很快就做好了情緒管理。
要編制、要五險一金有什麼用？
都給你好了。
就怕你有命要，沒命花。
想到這裡，肖明頓時起了興致。
他想親眼看看，那個黃色外賣員嘎掉的樣子。
當走到 11 班的門口。
裡面早已鴉雀無聲。
門外的肖明面露遺憾之色，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時衝動的決定。
將她放 11 班是不是有些上頭了？
這班都是哐哐S人的學生，那個女生嘎得太快，自己還有什麼樂子可以看。
一股後悔的情緒從心底升起。
下次還是要冷靜一點，注意情緒管理。
正在此時，下課鈴聲響起。
失望轉身的肖明聽到一個意外的女聲。
「停筆停筆，試卷從最後一排往前傳。」
「不準改答案啊，我看著你們呢！」
嗯？
還活著？
肖明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走到窗邊就看到一副詭異的畫面。
他心中那個早該嘎掉的女生此刻正站在講臺上，雙手各拿著一條腿，在班級裡晃悠。
而下面的學生都在不停哀嚎，滿臉苦澀。
角色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哈哈肖主任一副像是看到學生背叛自己的便秘表情。】
【我剛剛不會也這樣沒出息吧。】
【沒事，就這場景，誰看了不迷糊。】
【笑容不會消失，隻是從肖主任的臉上轉到了我們的臉上。】
正在班裡巡邏的我看到了窗外的肖主任，搖了一下手打招呼。
這可是看重我，給我豐厚待遇的衣食父母啊。
但肖主任好像有些冷漠的樣子，沒理我黑著臉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