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

第70章

字數:3204

發佈時間:2024-10-31 11:01:34

  易思齡無語,“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謝浔之很溫柔地低聲耳語,“嗯,不急,慢慢解鎖。”


  易思齡的耳尖被他噴灑的熱氣燙了下,肩膀也跟著一縮。好煩啊,這男人。


  “剛剛是不是賭了彩頭。”他又問。


  “當然!你不會是來當和事佬,不讓我拿勝利的果實吧?”易思齡揚了揚下巴,唯恐謝浔之因為朋友關系就讓她把彩頭作廢。


  她等著小炸魚喊她祖宗。


  謝浔之失笑,“那是你自己贏的。再說,我隻會站在你這邊,不是說好的嗎?”


  “這才是我老公。”


  易思齡心情如此明亮,她隨手拿起臺球桌上那顆最後的白球,是今晚她的旌旗。


  球被輕輕拋起,落入掌中。


  她遞給謝浔之,“喏,送你。這是我的,戰利品。”


  我的。


  她強調這兩個字。


  他把他的戰利品送給她,她也送他一個,他們夫妻你來我往,真是金玉良緣,天作之合。


  謝浔之想到了慧星大師的批語,在這一刻,不得不篤信命運的神奇。


  賀嘉語被滅了一半的威風,此時此刻像被霜打的花,耷拉著腦袋,小聲向自己哥哥求助:“那是我帶來的球…特意訂制的…哥…”

Advertisement


  一整副臺球,包括臺球桌,都是愛馬仕訂制的,就連她這種大中華區排在vic名錄第一頁的客戶也等了足足半年。她也是全球唯一一個訂制這款臺球桌的人。


  “小炸魚,我都是你祖宗了,要你一顆球不算什麼吧。”易思齡露出甜美又無辜的笑容。


  賀嘉語:“………”


  賀連楓有躺槍之感,莫名其妙因為豬隊友妹妹多了一個祖宗。丟人。


  “你還欠我三聲小祖宗。”易思齡把球讓謝浔之拿好,走到賀嘉語面前,站定。她身材是高挑窈窕型,穿上高跟鞋,有種持靚行兇的氣場。


  賀嘉語要被易思齡氣吐血了。


  一旁的聞餘杭看熱鬧不嫌事大,起哄:“小語妹妹,你這有點輸不起啊,說好的叫祖宗。”


  “就是,快叫祖宗。都等著呢。”池桓禮咬著煙,懶懶地搭腔。


  賀嘉語委屈地看向自己哥哥,賀連楓不可能為了維護自己妹妹去插手女孩之間的爭端,一個大男人做這種事,丟人,隻扔下一句,你叫祖宗的時候別說是我妹。


  那些平日裡站在她身後的小姐妹此時都不吱聲,一個個縮得跟鹌鹑一樣,她惱恨地跺腳,沒有誰肯為了她當面得罪易思齡,她最後實在沒辦法,看向謝浔之。


  “三哥…我知道錯了…”她態度良好,收起一身嬌縱千金大小姐的陋習,乖乖認錯。


  謝浔之面容冷峻,威嚴的上位者氣息壓得易思齡都有幾分心慌,他從來沒有流露出這一面。在她的記憶裡,謝浔之總是那樣溫和,沉穩,雲淡風輕,舉手投足之間令她的家人如沐春風。


  他不容置喙道:“賀嘉語,願賭服輸。”


  賀嘉語不是願賭不服輸的人,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喊易思齡祖宗,回頭爹媽定要打她屁股。


  “祖宗…”


  磨蹭了半晌,到底扭扭捏捏哼出一聲。


  易思齡也不強人所難,很有長輩風範地掐了掐她肉乎乎的臉:“乖哦,小炸魚。以後不能對我沒禮貌,更不能說我普通話講的不好。因為,我是你小祖宗。”


  謝浔之垂下眸,收斂住唇邊一絲跑出來的笑意,為她的可愛。


  賀嘉語委屈地眼淚都要出來了,易思齡明明比她還小兩個月,“易思齡,你別太欺負人了。”


  “是你要和我玩九球,你輸了,怎麼是我欺負人?”易思齡很無語。陳薇奇都沒這樣耍賴過。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點想念陳薇奇這個死女人了。


  “那隻能說明你運氣好。”賀嘉語拿手背狠狠擦過眼淚,“除非咱們再玩別的。若是我贏了,我就不喊你祖宗,球送你,我也不要了。”


  易思齡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待她回港島,是一定要跟陳薇奇吐槽的。


  這條小炸魚居然敢跟她易思齡耍賴!不知道她才是耍賴大王嗎!


  ——


  賀嘉語耍賴,非要纏著易思齡再玩一局。


  這次不玩臺球,改玩牌。


  易思齡近段時候都在忙著備婚,連在塑料閨蜜群裡冒泡的次數都少了。何況她在京城沒有朋友,想玩也隻能找老三和寧寧,如今來了條小炸魚解悶,她其實挺受用。雖然這條魚聒噪了一些。


  一行人移步到牌桌。


  聞家的會所如同巨大的娛樂場,各種玩法應有盡有。


  “反正你和我都不差錢,押注跟注沒意思,不如就直接亮牌,全憑天意,你敢不敢。”賀嘉語把眼淚都擦幹淨,補了口紅,此時又恢復了嬌縱明豔,橫衝直闖的大小姐模樣。


  易思齡斜眼瞥她,“在你祖宗面前,花招還這麼多。”


  玩錢沒意思,可以押別的注,譬如包,珠寶,車,房,鋪面…多得是有意思的。


  這小炸魚就是要和她純粹比運氣。純粹比運氣,就與實力和玩法無關,那不論是輸還是贏,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機率。


  玩家唯一的寄託就是荷官發來的牌要好要旺。


  賀嘉語被她的話羞紅了臉,支支吾吾:“我才沒有玩花招…本來就是這樣最公平…”


  易思齡不可置否,這樣是最公平,但她還是哼了聲,小貓似的,不高興地努了努嘴。


  謝浔之沒有上座,站在易思齡的身後,她那輕細地哼唧,像鋼筆尖在他心上刮出瘙痒的一橫。他正色,微俯身,精壯的手臂從易思齡的身後環上來,撐在牌桌的邊緣。


  “不喜歡這樣玩?”他低聲問。


  若是不喜歡,那就換。


  易思齡被他的體溫烘得發軟,悶悶地嘀咕:“…展現不出我的高超德州技術。”


  她玩德撲也是個中好手。


  謝浔之無奈,低低笑了聲,易思齡聽得耳朵都發紅了,咕咚咽了咽,“你笑什麼…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和人槓起來。”


  謝浔之眸色沉沉,不顯山不露水,回味剛剛她在球桌上大殺四方,光彩照人的模樣,就當是為他盛開。


  “嗯,感謝老婆讓我升級當了一回賀家的祖宗。回頭賀叔見我,該喊我叔了。”


  易思齡拿胳膊肘輕輕撞他小腹。這人好煩,無緣無故又喊什麼老婆。


  夫妻倆在這曖昧地說悄悄話,不把旁人當人,當狗。賀嘉語一門心思都是要贏,在心裡跟賀家列祖列宗一一磕頭,保佑她贏過這個小妖精,拿回尊嚴。


  範楚桐坐得遠,偷窺那個離她如此遙遠的男人,她以為謝浔之會永遠站在山巔不下凡,可如今,他俯身低在易思齡身旁,像一個守衛易思齡的忠心的臣,她絞緊手,迫使自己挪開目光。


  侍應生拿來一幅全新的撲克牌,荷官換了新的,正要洗牌,賀嘉語發覺不對勁。


  這位新荷官是出千高手,也是池桓禮和聞餘杭商量出來的解決辦法。通過發牌,讓場上兩位大小姐打成平手,這樣兩家面子上都好看。


  賀嘉語不肯,要換荷官,“我不管,換!”


  是輸是贏她都接受,不接受一開始就被安排好的平局。


  聞餘杭頭都大了,“你要換誰啊,妹妹。”


  賀嘉語的目光在場內逡巡,最後定在一個最不可能但又的確是最可能的人身上。


  “換三哥。”賀嘉語揚起下巴,“雖然我脫粉轉黑了,但三哥的人品我信得過。這個我不黑。”


  易思齡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陰陽怪氣地瞥了謝浔之一眼,仿佛再說:老古板,你曾經還有粉絲?


  謝浔之不知為何,突然想掐她的臉。


  聞餘杭笑:“你這腦回路,三哥是嫂子的老公,他當荷官,不幫嫂子,難不成幫你?”


  賀嘉語嗤了聲,“三哥若是都作弊,那這世界上就不存在君子這個詞了。不論是輸是贏,三哥當荷官,都是絕對公平的。怎麼,我說的難道不對?”


  全場無人反駁。


  這是不爭的事實。謝浔之是所有人都公認,最接近君子二字的男人,行事端方,人品貴重,如圭如璋。


  他做荷官,他將永遠站在天平的中間,不論天平的兩邊是誰,即使是他自己。


  眾望所歸的謝浔之也不推脫,在滿場灼灼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直起身體,手掌如此隱秘地擦過易思齡的肩。


  他看向大家,淡淡說:“既然信得過我,那就由我來發牌吧。”


  易思齡沒有說話,隻是偏仰著頭,從下而上的角度看著謝浔之。


  從這個角度看他,越覺得他身型挺俊孤拔,像一座岿然不動的山。


  謝浔之是人品貴重的男人,她知道,他是這樣的男人,不會為誰破壞他為人的準則。


  這正是他吸引她的地方,也是她煩躁的地方。


  謝浔之坐上荷官的位置,拆開新牌的塑封,面容平淡,眉眼松弛地舒展。


  他的手指瘦長,骨節分明,是以洗牌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能做到賞心悅目,無名指上的铂金對戒隨著折出曜目的光。


  戒指上隻有一顆鑽石。


  易思齡不去像別的男男女女一樣看他洗牌,她垂眸凝視自己無名指上的對戒。她的這隻,有很多鑽石,光輝要壓過他。


  鑽多冇用。


  若是輸在謝浔之發的牌裡,她今晚要丟大臉。


  心煩意亂。


  不如不玩。


  謝浔之把牌洗得很碎,切牌,分發底牌。發第二張牌給易思齡時,謝浔之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宛如深淵。


  易思齡被他的目光咬得心慌如麻,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手指連忙按住底牌,吞咽了一下。


  悄悄掀起一角,是一張黑桃皇後,易思齡緊張地搓開第二張。


  是紅心皇後!

暢銷精選

我不知道的竹馬另一面
我不知道的竹馬另一面 "我的竹馬有躁鬱症,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初一那年,我撞到他在小巷子裡打折了別人的手。 高一那年,他在我面前將人打成了腦震蕩。 我怕極了他,想躲他遠遠的。 可每次他都能精準地和我考一個學校。 大四回家,無意中聽到他媽媽說要來我家商量親事。 慌亂之下,我答應了一直追求我的學長。 從那日起,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竹馬。"
換衣不如換人
換衣不如換人 生完孩子我被女同事陰陽胖。我懟了一句老公當場羞辱我:「你肚子
滿分愛意
滿分愛意 "我在未婚夫為我定制的婚紗上,看到了不屬於我的口紅印。 他是這本書的男配,我救贖他十年,能看到他頭頂的愛意值。 他對我的愛意達到了 99,而對於拋棄了他的原女主,一直是負 100。 最終他向我求婚,深情的求我留下來。 卻在人後,悄悄將原女主囚在身邊做金絲雀。 原來他有多恨,就有多愛。"
重生後我讓哥哥為爸捐腎
重生後我讓哥哥為爸捐腎 "我爸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 哥哥人高馬大,身強力壯,自然是最佳人選。 臨近手術前,哥哥卻莫名遭遇綁架,不見蹤影,於是我主動提出給我爸捐腎。 術後,爸媽紅著眼說會照顧好我、疼愛我一輩子。 被解救後的哥哥也發誓,以後絕不讓我受委屈。 可不出兩年,他們開始嫌棄我是個殘缺的人。 甚至我的幾次生病,在他們眼裡成了道德綁架。"
他的愛會過期
他的愛會過期 顧遠喬說他愛我,但他也有別的人。「晚晚,我會注意到她,隻是因
舞女阿離
舞女阿離 裴雲生要與我和離。他要娶公主、掌江山,做那萬人之上的人。
神來之筆:四渡赤水
神來之筆:四渡赤水 "美國西點軍校曾多次復盤四渡赤水,試圖找出漏洞。 但即使打開「上帝之眼」,也找不到其中的任何破綻。"
閃閃發光的媽媽
閃閃發光的媽媽 "我媽為了出去玩,把三歲的我鎖在家裡 3 天。 餓得快死時,是鄰居報警救了我一命。 面對大家的口誅筆伐,我媽留下一張紙條: 我首先是我自己,其次才是媽媽! 然後就把我丟給外婆離家出走了…… 高考前一個月,消失了 15 年的媽媽出現。 「我生病了,需要一個腎,你是我親生女兒,抓緊去醫院配型吧!」 她紅著眼質問我:「高考重要還是你媽的命重要?」 我:「我首先是我自己,其次才是你的女兒,當然是高考重要!"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