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的哥哥車禍S後，他家為了留住嫂子肚子裡的遺腹子。
逼我跟老公離婚，讓嫂子改嫁給我老公。
我：「？」
這麼炸裂的操作，他們是怎麼想出來的？
更炸裂的是，我老公竟然同意了。
1
「林序，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我對剛掛了電話的林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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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還處在跟他嫂子打完電話，被他嫂子一通負面情緒輸出的煩躁中。
見到我坐在沙發上，從陽臺走出來時，眼裡快速閃過一絲心虛，繼而煩悶地抓了把頭發，朝我看過來，語氣不快地問：「謝雪，你又要鬧什麼？」
我說：「我沒有鬧，離婚吧，你去跟你嫂子過吧。」
他：「……」
他深吸了口氣：「謝雪，我哥才剛走四個月，嫂子還在懷孕中，你能不能體諒一點？」
我拿出手機懟到他面前，讓他看看現在幾點。
現在他媽凌晨十二點，他嫂子秦冉一句「做了噩夢心裡不舒服」，他給秦冉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哄了秦冉半個小時，語氣跟哄小情人完全沒有區別就算了，連我什麼時候坐到沙發上了，都毫無知覺。
我其實很想問他，我還要怎麼體諒？
是不是要體諒到將來他倆滾一起了，才能顯得我大度？
但想想，自從四個月前，林序的大哥意外車禍離世後，林序跟秦冉的所作所為，又覺得我問這些話已然是毫無意義了。
他的心不在我這裡了。
我問再多的話，也無濟於事，他的回答無非還是那幾句：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你也是女人，這點共情能力都沒有嗎？」
「嫂子現在還處在悲痛中，又懷著我大哥的孩子，我這個做弟弟的不幫我哥照顧一點，難道指望別人嗎？」
等等。
這些話，這四個月，我聽夠了，也聽膩了，更不想再聽了。
或者我現在問，還能多一句新鮮的：「我為了不讓你心煩，都已經背著你給嫂子打電話了，你還要怎樣？」
所以，我跟林序唯一的出路是離婚。
2
四個月前，林序的大哥林躍在出差回來的路上發生車禍，車禍慘烈，林躍當場S亡，連跟他一起出差的女同事也沒能幸免。
秦冉當時剛懷孕兩個多月，林家不想沒了兒子，又沒了孫子。
於是，林爸林媽各種勸說秦冉把孩子留下來。
表示隻要秦冉同意把孩子生下來，就把林躍意外身亡的所有賠款全部給秦冉，兩人的婚房也直接過戶到秦冉名下，包括林躍這些年的存款，林家一分不要。
這我沒有任何意見，本來跟我也沒有一毛錢關系。
但他們並沒有告訴我，還要我讓出林序，隨時供秦冉差遣。
於是，這四個月裡，我先經歷了秦冉半夜看見林躍害怕，林序為了給秦冉壯膽在秦冉家沙發上睡了三宿。我說一句「這不好吧」，林序就懟我說：「嫂子是個孕婦，謝雪，你都在想些什麼？」
後經歷了秦冉因悲傷過度，動了胎氣，住院七天，林序在醫院陪床七晚。這次我還沒說話，林序倒是先解釋上了，他說他爸媽都身體不好，不適合在醫院陪床。
又經歷了我跟林序結婚紀念日吃飯吃到一半，林序直接被叫走，因為秦冉家裡的水龍頭壞了。林序再回來時已是深夜，見我不高興，他比我更不高興：「我本來就說不要過結婚紀念日了，我哥才走不久，全家都很傷心，根本不適合慶祝。」
諸如此類一系列糟心的事。
現在，發展成了秦冉半夜做噩夢，林序直接用哄小情人的語氣，哄她半個小時才掛電話的程度。
而林爸林媽的態度，更讓人心寒。
對於林序跟秦冉的所作所為，隻讓我大度，隻覺得我小氣。
不，不光覺得我小氣，還幫秦冉從我這裡要人過去。
然而，都到這個程度了。
我跟林序提離婚，林序卻依舊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我認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我到底做了什麼，給了林序這麼大的底氣，認定我是不可能跟他離婚的？
難道他們覺得我是不會生氣的泥人？
3
我跟林序是校園戀愛。
從校服到婚紗，一起走過了七年。
認識他時，我剛來 A 城這座陌生的城市上大學不久，眼裡充滿了清澈的愚蠢，開始了遲來的叛逆。
大一那個寒假，跟我媽在電話裡三句話不和，決定自力更生，打寒假工。
然後，出師未捷先在一個晚歸的夜晚，路遇小混混搶劫，被搶了手機和錢包。
唯一記得的電話號碼隻有我媽的電話，但我不想跟她認輸，坐在路邊哭。
林序便是在我哭得稀裡哗啦時，從網吧打完遊戲出來路過，約莫是見我眼熟，上來問了幾句，得知是同校不同系的校友後，將手機借給我，讓我給我媽打電話。
我媽得知前因後果，嚇得當場就要從老家來 A 城接我回家。
沒來是因為沒有車票了，遂，改為次日。
林序怕我一個人不安全，陪我在警察局報了警。
寒假後，回學校，我給林序帶了很多土特產作為回報。
如此，便算相識。
相識後，偶爾也一起約飯，約圖書館。
在一起是那年的七夕。
林序跟我告白說：「其實從你入校園我就注意到你了，開始暗戀你了。」
他說他最初遇見我，是在我跟朋友一起在學校門口吃火鍋時，明明隻是吃個火鍋，我卻吃出了人間美味的感覺。
看著就十分養眼。
我：「……」
你直接說你喜歡我的吃貨屬性不就行了？
我回憶我們相處的這半年多，不得不承認，我對他也有好感。從最初的相助，到後來的相處，他也確實剛好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是以，我點頭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家就在 A 城，畢業後，我跟著他一起留在了 A 城工作。
工作的第三年，存了十萬塊，林序跟我求婚，我答應了。
繼而，談婚論嫁。
我爸媽最初對林序有點意見，他們覺得我遠嫁就算了，林序還不是獨生子，將來公公婆婆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怕有矛盾。
但這點意見在他們見過林序的父母後，也沒有了。
那時的林爸林媽說話十分好聽。
林媽：「小雪是你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二十幾年的心血，嫁來我家，當然也就是我們的親女兒了，我們自然不能虧待她。」
林爸：「放心，我們不偏袒任何一個孩子，我大兒子結婚前，我們幫忙出了點錢買房，林序跟小雪的婚房，我們肯定也幫。」
所以，我跟林序沒什麼懸念地結婚了。
婚禮亦是在那年的七夕。
4
彼時，秦冉跟林躍也才剛結婚一年。
不過兩人一個在醫院上班，一個已經做到公司經理，工作都比較忙。所以，我跟秦冉接觸得不多。一年到頭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去公婆家一起吃飯時闲聊幾句。
但我那時對秦冉的印象十分好，因為她做飯特別好吃，十分對我這個吃貨又手殘的胃。
且，她說話總也溫溫柔柔的，是我這種糙漢學不來的溫柔似水。
那年過年回林家，林序就此還曾玩笑地說過：「老婆，你什麼時候能有嫂子一半溫柔，我就滿足了。」
我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醒醒，別做夢了。」
林序當時也隻是一句感慨，感慨完就拋腦後了。
我當然沒有計較。
我跟林序在一起太久了，玩笑話何止這一個？我倆都嘴欠，我在大街上看見身材比林序好的，也會嘴欠地跟他說：「你說你怎麼沒有這麼好的身材呢？」
再者，林媽見我對林序翻白眼以為我生氣了，打圓場說：「各有各有的好，林序，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這要是在平時，林序一定會跟我再貧幾句的，但林媽一句話，還真讓他閉嘴了。
我頗感驚奇。
婚後兩年，我解鎖了更多的驚奇，林序幾乎是不會去反駁他媽的話。他媽說什麼，他一般都照做，用他的話就是：「我跟我媽計較什麼啊？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我當時心大，也沒在意。
畢竟林媽一般也不幹涉我們的生活，我們又不住在一起。回她家，偶爾兒子跟兒媳婦拌嘴，不論是我跟林序，還是秦冉跟林躍，林媽基本都隻會呵斥自己的兒子。
就林躍出事前不久的周末，恰逢清明。
我們一起回林家吃飯，林躍跟秦冉不知道因為什麼吵了起來，林躍罵秦冉：「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秦冉還沒有說話。
林媽直接上手削了林躍兩巴掌，罵：「林躍，你腦子有水是吧？自己的媳婦你這麼說？你再這麼說話試試？我再給你兩巴掌把你腦子的水拍出來。」
所以，我還挺喜歡她的。
5
可林爸林媽在林躍離世後，對我的態度開始了一百八十度急轉彎。
林躍離世的第一個月，秦冉說看見林躍那次，我跟林序起了爭執，林媽知道後，給我打電話。
一頓說教。
她：「謝雪，你能不能不要屁大點事兒就開始作幺蛾子？林序是我叫他去你嫂子那裡幫忙的，你嫂子娘家沒人了，幫不上忙，我們家肯定是要多照顧的。」
她：「再說，你嫂子現在一個人那麼艱難，沒了老公，心裡難受，不見你去安慰一句就罷了，你還因為林序照顧你嫂子三天，就說這說那，你還有良心嗎？你嫂子現在可是懷著我大兒子的孩子，你這麼鬧，是要讓我們失了兒子，還要沒了孫子嗎？」
她：「你那思想咋那麼髒呢？」
我：「……」
我尋思我也就說了一句：「這不好吧。」
但我當時並沒有跟林媽計較，她那時正值喪子之痛，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裡不好受，林躍的葬禮上，她就倒下了。
後來，又幾次哭暈進醫院，我怕我開口她又得再進醫院。
可能就是我當時沒有跟她計較，她覺得我好欺負，開始時不時來我這裡作威作福。
秦冉傷心過度進醫院那次，也是她給林序打電話，讓林序去醫院照顧了秦冉七晚。
還一副皇太後的口氣，給我打電話命令我：「謝雪，你嫂子住院了，她現在身邊沒個人照顧不方便，我跟你爸現在都身體不好，不宜操勞。所以，我讓林序照顧去了。你不準半夜給林序打電話讓林序回家。不然，秦冉若是出了任何問題，我唯你是問！」
七夕那天，我跟林序在外面吃飯。
林序因為秦冉家裡水龍頭壞了，又被林媽叫走後，林媽也再次給我打來電話，一副責備的口吻：「你大哥才走，你怎麼有心情在外面好吃好喝的？家人沒了，不但不覺得心痛，還能安心吃飯都是些什麼人？你知道嗎？」
她頓了頓，改為憤怒的語氣道：「都是些畜生不如的冷血動物！」
我忍了她兩次，但事不過三。
於是，我說：「我不但有心情在外面好吃好喝，我等下還有心情去大哥墳頭蹦迪！你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大哥，大哥生前是養了我還是給我錢了？他S了我連在外面吃飯的權利都沒有了？」
頓了頓，我口不擇言再道：「怎麼？還是你覺得你兒子S了，全世界的人都得跟著一起不吃飯嗎？你這麼愛你兒子，你兒子都沒了，你怎麼還不跟著一起S？」
最後一句話捅了馬蜂窩，林媽跟林序說了，林序當晚回來就找我吵架。
從我倆的結婚紀念日不應該出去吃飯，吵到我跟他媽的對罵。
他：「謝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這麼罵我媽，我媽本來就年紀大了，到現在都還被我哥的離世打擊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你卻喊她去S，她要真出什麼事，你就是S人兇手！」
他：「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嗎？潑婦！」
我：「……」
我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男人，突然覺得陌生得可怕。
他以前對他媽的話全部照做，我都沒把他往媽寶男身上想，可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我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
林序真的是個媽寶男。
他媽的話，對於他而言就是聖旨。
所以，即使他媽讓他照顧秦冉，都照顧得快越過道德邊線了，他依舊覺得沒有問題。
那可是他媽說的啊！
於是，我原本想跟他對罵，講道理的話，悉數咽了回去，換成另一句：「離婚吧。」
我道：「林序，我們已經不適合了。」
林序還在說的話頓住了，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用手抹了把自己的臉，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良久，他說：「謝雪，我們一起這麼多年，你別賭氣。」
「我沒有賭氣，林序，你說我現在像個潑婦，你又知道你現在像個什麼鬼樣子嗎？」我道，「像極了出軌後被老婆抓包了，卻還試圖大聲狡辯以掩蓋真相的渣男。」
林序：「……」
林序繼續狡辯：「老婆，你知道的，我沒有出軌。嫂子現在是個孕婦，又剛沒了大哥不久，整天以淚洗面。你前天不是見到嫂子了嗎？你看她那憔悴的模樣，像個孕婦嗎？都已經快瘦脫相了。」
確實不像，除了肚子有點大，整個人至少瘦了十斤。
林序還把手機給我遞了過來，讓我檢查他跟秦冉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