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在。
他秘書叫我先在公司等一下，他去聯系陸總。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他才姍姍來遲。
肩上還背著一個健身包。
他單獨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比老板的大多了，裡裡外外都很氣派。
漆黑啞光的寬座皮質沙發，設計高端，坐在上面，柔軟又富有格調。
他倒了一杯咖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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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說剛剛去健身了，知道我到了立刻就過來了，先去換件衣服。
「沒事，您去吧，正好我做些準備。投影儀能連嗎？」
他思考了半秒：
「不巧，剛壞，我打算給它換了。」
「沒事，直接看電腦也很好。」
「嗯。」
我把電腦打開，把演示文件準備好，然後依稀聽到裡面傳來的水聲。
偌大的辦公室隻有我和陸炳川。
我忽然想到前幾天那個綺麗的夜晚。
他的瘋狂和沉溺。
不知疲倦。
出來的時候他換了件白 T 恤，身上的味道與沐浴露的清香很好聞。
他明明很隨意地坐在我的身邊，我卻因為腦子裡的顏色廢料，突然慌亂了起來。
不小心碰倒了咖啡。
「對，對不起。」
我嚇得找紙巾，卻因為不熟悉一時沒找到。
眼看蔓延的咖啡就要浸湿他桌上的文件，我急忙用手去撥開水漬。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沒事不用，我叫阿姨來打掃。」
然後他從旁邊抽屜裡抽出一張紙巾幫我擦手。
我抽出手來，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不好意思。」他輕聲。
「我看你的手好像燙紅了。」
他起身在辦公室裡面的文件櫃裡找什麼東西。
「這個軟膏很好用，給你塗上？」
「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了。」
「嗯。」
我塗好藥，冰冰涼涼的，緩解了我的疼痛感。
小風波過後，我靜下心來給他講關於公司項目的 PPT。
「上半年公司的收獲很大，我們憑借優秀的城市治理方案，接下了 S 市嶽峰街道智能停車系統外包。
「整個方案價格是八百萬，項目周期是五個月，包括軟件研發，設施建設，後期……」
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沒想到迎面撞上他炙熱而深邃的深眸。
「後……後期維護。」
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媽的，看 PPT 啊，看我做什麼！
我晃動了一下鼠標，指了指幾個重要的數據，關於投入成本和收益比。
這才將他的目光拉走。
沒想到他將椅子很自然地往我這邊挪了挪，好似這樣才能看得清。
他在我的身後。
一回頭就能看見他半個肩膀。
這種感覺，好像被他摟在懷裡似的。
「在五月份的時候，也就是上個月，公司與……」
「你很熱嗎？」
他突然打斷我。
說著起身去把空調又降了兩度。
我他媽何止熱，我他媽快S了，就是和天王老子匯報我都沒這麼緊張過。
我們坐得很近，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結實的線條。
腦海裡仍不住想著那晚兩個人纏繞的畫面。
他在我耳邊不停地說：
「你好軟好甜，你是誰……
「這樣舒服嗎？這樣呢？如果你舒服你就告訴我，你告訴我……」
「是不是累了？休息一下吧。」
「啊？」
我一聲喘音脫口而出，聲音帶著微微氣音和顫抖……
臉唰地一下紅透了，胸口不住地起伏。
確實累了，腦子累了。
他電話叫了秘書送些甜點進來，然後轉身又進了裡面的臥室。
我忽然感覺房間裡其實挺涼的，剛剛為什麼那麼熱！
我將一顆草莓送進嘴裡的時候，又聽見了水花的聲音。
出來之後，他和我說：
「去會議室吧，那邊有投影儀。」
我趕緊放下小蛋糕。
拿著電腦和他去了會議室。
我站在臺上，他坐在圓桌的最頂端。
我瞬間恢復了所有的理智，唰唰講完，精彩又流暢。
到這裡，我的對接工作差不多就完成了。
「陸總，技術這邊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之後我們商務部的同事也會與您對接。」
他雙手交叉疊放在桌上。
「我投三千萬你覺得怎麼樣？」
「啊？」
問我呀？
我強行拉回理智，露出一個自認為非常美麗的笑容：
「公司基本面都不錯，自研技術能落地，壁壘高，員工幹勁也挺好。」
就是天天加班。
「現在是 A 輪，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兩年就可以準備 B 輪了，到時候退出絕對是穩賺不賠的。」
我知道，S 市的投資玩的都是擊鼓傳花。
「你倒是挺懂的。」
陸炳川緩緩靠上椅背，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遙遙端詳著講臺上的我。
我看不到多少的贊許。
反倒看到了獵鷹鎖定獵物之時的絕對冷靜。
5
孟嬌拉著我的手說：
「小於哇，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那個陸炳川？
「你怕，姐也怕啊……」
我睨她一眼：「你不是挺勇的嗎？陸炳川一叫吃飯立馬就去了，那天還問我怕啥。」
「我那個時候不是不知道你們還有這層關系嘛！」
她給我看手機，陸炳川又給她發短信了：
【後天早上八點，接你打高爾夫，不用準備什麼。】
「這個你必須一起去，
「我天天打鍵盤，哪裡打過什麼高爾夫！」
別看孟嬌名字取得嬌氣，她是程序員，直得很。
她非拉著我一起。
我沒辦法，畢竟我是始作俑者。
陸炳川並沒有邀請我，出於我們的立場，隻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
我沒有理由過去。
但是孟嬌說如果她一個人去，她就找陸炳川攤牌。
「去去去，我陪你去，衝動是魔鬼。
「可是我總得有個合適的理由吧？就說偶遇？」
閨密翻了個白眼：
「信你個鬼，兩個 996 在高爾夫球場偶遇。你還能再離譜點嗎？」
行吧。
總之我去了。
陸炳川這次穿著短袖，雙手插在黑色寬松的五分褲裡，沒有刻意地擺姿勢，卻讓人感覺明亮陽光又慵懶。
比上次更隨意了。
大老遠見我也來了，笑得晦暗不明。
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
上次兩個女孩來了：
「哈嘍，我們又見面了。」
娃娃音和氣泡音見我也跟來了，似乎沒料到。
「你穿得好像來上班的，特別可愛。」
「是不是第一次來這兒？」
我才注意到，她們兩個好似心有靈犀的姐妹，統一的遮陽帽，包胸緊身衣，齊 b 小短裙，屬於運動系的辣。
我估計她倆是故意的，但她們說話的語氣都很溫柔，很甜的樣子，讓你沒法過激地回應。
我隻好說：
「我真是來上班的，陪閨密釣凱子開心，她開工資給我。」
我問孟嬌。
孟嬌連連點點頭：「對對對，我開工資給她，一天十二萬八。」
你丫是張口就來啊。
有十二塊八我就謝天謝地了。
兩個女孩被我倆逗笑了起來。
「誰是凱子？」陸炳川正巧走來，聽見我們的談話。
「聊得挺開心嘛。會打嗎？」
我搖搖頭。
「你過來。我教你。」
「……」
真的不必。
在幾個女孩瞪圓的目光中，我被陸炳川拉去球場。
我仿佛聽到後面氣泡音和娃娃音在說：
「奇怪了，陸總不是對孟嬌有好感嗎？」
廣袤的草坪如同綠色的地毯，延伸至視野的盡頭。
陽光柔和地灑在我和陸炳川的身上。
「拿著。」
他扔杆給我。
「好的站姿不僅姿勢漂亮，還能保持良好的身體平衡。」
他和我講了一下大概規則，方位之類的東西，然後身體力行，教我持杆站立的姿勢。
陸炳川的姿態很酷，加上隨意而休闲的白 T 恤短褲，好似他不是我的上級，而是一個朋友而已。
我學著他的樣子，微微分開兩腿，將杆子輕輕靠著球。
我穿著一條過膝的棉質長裙，上衣是淺藍白條的格子薄襯衫。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順著我的脖頸滑向我身體的每一個末梢。
就像那晚，他的親吻沒有放過任何一個S角。
我揮了幾杆，似乎沒有領略到他的精髓。
陸炳川思索了片刻，站到了我的身後。
「我教你揮杆。」
他貼在我的身後，雙手從後面輕輕握住我的手。
寬大的身子成包圍式，徹底將我裹住。
棉質的薄裙，似乎有意無意觸碰到了什麼，令我耳根紅得似乎要流出血來。
大腦瞬間宕機。
然後他將頭肆無忌憚地抵在我的頸窩處，呵著氣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讓我驚悚萬分的話：
「我知道是你，別想跑。」
我炸鍋了。
他竟然認出來了！
我還想掙扎一下：「陸，陸總，你在說什麼？」
陸炳川得意的淺笑落在我心底：「那天你就像現在這樣，叫我『陸總』，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我扔下球杆就想跑。
他拽我回來：「你是屬老鼠的嗎？就知道跑，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們很配。」
「你怎麼知道很配？」
「我是天蠍。」
我忽然明白那次吃飯，他為什麼會問我和閨密誰大了。
金牛推兩個月就是巨蟹。
巨蟹——天蠍男的真命天女。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跑，我總覺得，這事得跑。
它太復雜了。
我不認識他，而且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是不是想得有點遠了。
……
好像是。
要不先看看？
反正我不虧。
我揚起臉與他對視：「你想怎麼樣？」
他笑了。
「你竟然問我想怎麼樣？」
他重新把我拉進懷裡，這次沒有留出安全的距離，而是直接摟著我，拽著我的手，猛然一揮。
一杆進洞。
「我想要你。」
他的攻勢很強，洶湧的荷爾蒙氣息排山倒海，勢在必得。
聽著他粗暴而毫不遮掩的情話，我的渾身發燙。
遠處傳來他朋友的叫好聲，那兩個女孩卻笑不出來了。
我又想躲了。
他站到我的前面，擋住那些人的視線。
將我的下巴抬起來。
「聽說巨蟹座的女孩防御心很強。
「我們天蠍天生就愛攻克難題。」
手離開時，他的指腹若有若無地擦過我的嘴唇。
粗粝的感覺似觸電般讓我渾身酥麻起來。
仿佛激起了我身體的渴望。
6
從那以後，孟嬌終於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拍拍我的肩，表示同情。
第一次單獨約會，他說帶我去山卡拉農莊體驗人生的意義。
我根本不懂啥意思。
後來問了孟嬌才知道，就是味道比較好但是地理位置比較偏的農家飯店。
她是廣東人，但是我不是。
整這麼一出我還是挺害怕的。
我和他山路十八彎，開了許久，星星都出來了，才到了農莊。
「怎麼，怕我給你賣了？」
「可不是嘛，差點以為你要帶我去東南亞。」
他笑：
「在你心中，我是那種人？」
「可不是嗎？人家借錢不還，你反手就把別人送進去，那我之前騙了你……」
「嘶。」他忽然說道，「你說得沒錯，確實，我看看把你賣到哪裡合適啊。」
「你！陸炳川！你瘋了！」
我嚇得連忙往回跑，陸炳川一臉不可思議地在後面追：
「逗你玩的！」
我跑累了，被陸炳川一把撈了回去。
輕輕順了順我的發絲。
「好吃的！吃過一次，保證你不會忘記。就像你一樣……」
「……」
我環顧四周，流水潺潺的河邊一排木質竹排樣式的走廊，走廊對接著十多個單獨包間。
周圍群山環繞，鳥鳴不絕。
人很多。
山莊門口停了一排粵 BEX 的豪車，特別猛。
他說他一點都不生氣。
如果不是我騙他，我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他真正生氣的是：
「膽子挺大，撩了我竟然想跑。」
我：「……」
7
他似乎和老板很熟，找他們拿了根魚竿開始在河邊釣魚。
我揶揄他。
「行不行啊？」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你最好給我加油，不然我們晚上飯都沒得吃喲。」
我很驚訝：「啊，這裡吃飯都自己釣啊？」
陸炳川似笑非笑：「那不然呢，你下去抓？」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