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敗，我將在二十歲生辰那天被抹S。
我卑微地祈求，父母、夫君、竹馬，能不能最後陪我過一次生辰。
可得到的答復是：
「明知那天你妹妹封後，少耍這種卑鄙惡心的手段。」
最後，在他們恭賀新皇後時，我孤零零S在了後院中。
第二日一早，有人來到我冷僻的小院門前。
「若瑩，我今天陪你補過生辰，好不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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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失敗，宿主將在五天後被抹S】
眼前有一行冷冰冰的字閃過。
五天後，剛好是我二十歲生辰。
從十五歲覺醒攻略任務起，整整五年了。
隻要那些我真心愛的人能在乎我超過妹妹蘇雪婉，哪怕隻有一次，我就能完成任務，逃避被抹S的命運。
我拼盡全力，做了無數次努力，最後還是功敗垂成。
母親生病時，我為了給她求藥，一步一叩首，爬了萬級臺階。
可遇到匪徒時，她還是將我推下馬車，帶著蘇雪婉逃走。
裴鈺自幼與我有婚約，他外出辦差時被人陷害，跌落懸崖。
我三日不眠不休找到已昏迷不醒的他，割破手腕一點點喂血，才救了他的性命。
但成親那天，他說：「我愛的一直都是雪婉，為了不給她惹嫌隙，才不得已娶你。但我一輩子不會碰你，更不會喜歡你。」
李南星是我在匪徒的山寨遇到的，當時他雙腿被打斷，蜷縮在角落裡等S。
我背著他，跌跌撞撞走了一整夜山路逃出來，典當了唯一的玉佩請大夫接好他的腿。
養傷時，他常常疼得睡不著，我沒日沒夜地為他按壓緩解疼痛，直到痊愈。
可等他後來做了皇帝，將我押進慎刑司。
因為蘇雪婉說我做的慄子糕裡摻有巴豆。
我從沒給她做過慄子糕，更沒碰過巴豆。
可李南星隻相信蘇雪婉。
等我從慎刑司遍體鱗傷地出來，跪在他腳下，他冷冷開口：
「蘇若瑩，念在你曾幫過朕的份上，饒你一命。若你以後再敢害雪婉，朕將你千刀萬剐。」
一樁樁，一件件。
無論我做什麼，都比不上蘇雪婉的幾聲哭訴，幾滴眼淚。
她總能輕易得到我永遠無法企及的愛。
2
我徒勞了五年，心神俱疲。
還剩下最後五天，我隻想遠遠離開京城。
有多遠走多遠，清清靜靜地離開。
白天，我默默地收拾東西。
到了傍晚，裴鈺回來了。
還是一身緋色朝服，神色有些疲倦。
蘇雪婉的封後大典，他這個禮部尚書凡事親力親為。
不能娶心愛之人，那便親自為她辦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
我猶豫了下，緩步走過去，告訴他自己想離開的打算。
他溫潤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蘇若瑩，你到底要對雪婉耍手段到什麼時候？」
耍手段？
我眨了眨眼，不解地看著他。
他眸中閃過濃濃嘲諷。
「她要冊封為後，你作為親姐姐卻要離開，這不是給她招惹話柄，讓全京城的人非議她姐妹不和嗎？」
我一下子愣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連遠遠離開，都會被認為包藏禍心。
「我都已經娶了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還要算計雪婉到什麼時候？」
「收起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老老實實去參加封後大典。」
裴鈺冷冷說完，再不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我呆呆站了許久，又默默回到自己偏僻的院子。
那個收拾好的小小的包裹，還放在桌上。
沒多久，來了幾個奴僕。
二話不說就搶過那包裹，或砸或撕。
很快，這個世上僅有的屬於我的一點東西全都毀了。
他們又笑著揚長而去。
臨走說了一句：「公子有令，之後幾天，不允許夫人離開院子半步。」
3
裴鈺不允許我離開，可第二天又派人請我出府。
蘇雪婉就要進宮了，爹娘在家中設宴，全家再團聚一次。
我梳妝打扮好，登上門口的那車。
裴鈺正坐在裡面。
他看到我進來，長眉蹙了蹙，意味深長瞥了我一眼。
我立馬明白，他這是在警告我，見到蘇雪婉，不能再提離開的事。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等到了蘇府，發現皇帝李南星也在。
他穿著月色常服，和蘇雪婉的雪緞錦長裙正好相配。
一同立在回廊下，神色親昵，真是一對璧人。
裴鈺看到，臉色立時發白。
但他很快又笑了起來，主動牽起我的手，握緊在掌心。
「臣攜賤內參見陛下，娘娘。」
蘇雪婉臉上立馬泛起一抹紅暈，愈加明豔照人。
「阿鈺又胡說，我……我才不是娘娘。」
「不是嗎？」
李南星揶揄一笑，修長的眉微微挑著。
「四天之後，你就是這世上最尊貴的皇後娘娘了。」
「陛下，你也取笑我。」
蘇雪婉抬手在李南星胸口捶了起來。
而李南星暢快笑著，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裴鈺始終垂著眸，臉上神色不變，可握著我的手越來越用力。
我手指幾乎快要被他掐斷，卻不敢出聲，隻能咬著唇，拼命忍耐。
不知怎麼的，李南星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臉上的笑立馬淡了。
「蘇若瑩，你在這哭喪著張臉給誰看？」
我一驚，趕緊跪倒在地。
「臣女不敢。」
「不敢就好，」李南星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腳邊的我，眸色幽深，「別再讓朕看到你有害雪婉的心思。」
「是，臣女遵旨。」
以前，他訓斥我害蘇雪婉時，我都會竭力解釋幾句。
可現在，還有四天我就要S了，什麼也不想說了。
更明白，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
大概沒料到我會如此，李南星眼中閃過詫異。
他攬著蘇雪婉往花園走。
「朕看到她就厭煩不已，雪婉陪朕去別處逛逛吧。」
他們的身影漸漸走遠。
裴鈺把手伸到我面前。
「起來吧。」
我看著那骨節分明的手，向後躲了躲。
然後揉著酸痛的膝蓋，費力地站了起來。
4
晚飯的時候，李南星屈尊降貴，和我們坐在一桌。
飯桌上，他和蘇雪婉時不時竊竊私語，親密無間。
裴鈺看著，眸色黯了黯，抬手往我的碗裡夾菜。
「最近不是身子不舒服，多吃些。」
剛剛還笑著的蘇雪婉僵了下，拉著長聲說：「阿鈺對姐姐這麼好，真是羨煞旁人。」
坐在旁邊的爹卻瞪了我一眼。
「對她再好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成婚兩年，肚子也沒動靜。」
娘聽了，也跟著附和：「是啊，真是委屈了阿鈺。若瑩你也太不懂事，自己不能生，就多給阿鈺物色幾名姬妾。」
我放下手中筷子，柔順地點頭答應。
可心裡想，婚後兩年，裴鈺從未碰過我，我又如何能有身孕。
一旁的裴鈺眸光閃了閃，溫柔地握住我的手。
「我並不需要姬妾，若瑩還年輕，總會有孩子。」
此言一出，蘇雪婉的臉色更差了。
李南星若有所思，目光在我和裴鈺之間來回打量。
一頓飯終於吃完。
裴鈺將我拉到了個僻靜處，從袖中取出一隻匣子。
「這是我為雪婉準備的慶賀禮物，不方便當面送出，你替我轉交給她吧。」
成婚以來，裴鈺給蘇雪婉送過許多東西，都是以我的名義轉交的。
我早習以為常，接過匣子，就去蘇雪婉的院子。
可剛走了兩步，他突然叫了我一聲。
「若瑩……」
我轉身看他，見他神色猶豫不決。
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隻要你不再害雪婉，我……我可以給你個孩子。」
我一時有些想笑。
這世間，女子若沒有孩子，確實會處境艱難。
所以他才這樣施舍一般。
但我隻有四天可活了，要個孩子做什麼？
我搖搖頭，淡淡笑了笑。
「不必了，我不想要。」
裴鈺有些驚訝，直直盯著我，想看清我這話是否是真心。
我沒再理他，徑直轉身離開。
5
在去蘇雪婉臥房的路上，暗處突然冒出個人影，將我一把拉住。
借著月光，我看清了是李南星。
他漫不經心地笑著，似飢似諷。
「不去和你的好夫君恩愛，跑這來做什麼？」
我用力掙了掙，卻被他圈得更緊，整個人都要被籠罩住。
掙脫不開，我隻能無奈地笑了笑。
「陛下不是說一看到我就厭煩不已嗎？為何抓著我不放？」
李南星恹恹掀起眼皮。
「你以為朕想見你？隻不過近來腿疼，你為朕按一按。」
「陛下身邊伺候的人這麼多，何必來找一個厭煩之人？」
我還從不曾這樣與他說過話，他眼中立馬湧起駭浪。
「你敢抗旨？是不是還想去慎刑司走一遭？」
慎刑司。
我全身忍不住發抖。
那裡面各種刑罰，是我最恐懼的噩夢。
我雖了無生意，卻也不想再遭受那生不如S的折磨。
「臣女遵旨，求陛下不要送我去那。」
看到我害怕哀求，李南星挑了挑嘴角。
「那要看你按得合不合朕心意。」
6
在後院一個幽靜的房間裡，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按著李南星的腿。
不敢有半點差錯。
當初，他腿傷嚴重，我整夜整夜地照顧他，幾乎累廢了一雙手。
他也曾紅著眼眶將我的手捂在胸口。
一字一頓地說：「瑩瑩，救命之恩，我永不相忘。」
那時，他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會帶我騎馬，逛集市。
集市上人多，他就一手提著燈，一手將我護在懷中。
可這一切，從他愛上蘇雪婉起，都變了。
「在想什麼呢？」
一個低沉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
我抬起頭，愣愣看著眼前的人。
他亦看著我，眸光溫和寧靜，似乎回到了我最初認識的李南星。
忽然有什麼在心頭閃過。
也許，我還可以再試一試。
「南星，」我輕輕叫了他的名字，「你還記得曾答應過我一件事嗎？」
幾年前，有一次見面時，我想到自己攻略任務的期限是二十歲生辰，忍不住感嘆：
「若我能活過二十歲就好了。」
「呸呸呸。」
他連忙將我的話打斷，「等你二十歲生辰那天，我一定陪你一起，看著你平平安安活過二十歲，再長命百歲。」
他曾經許諾過的，如果遵守承諾，那我應該就不會被抹S了。
我心中又燃起希望。
大江南北，我真的好想去看一看。
「南星，」我滿目渴求，殷殷望著他，「你答應過陪我過二十歲生辰的。」
「四天後，你能不能先來陪我過生辰，再舉行封後大典？」
「做夢！」
李南星瞬間變了臉色，腿一用力，將我重重踢倒。
「蘇若瑩，你有沒有點廉恥？」
「朕愛的是雪婉，最恨你利用當初幫過朕的事去一再傷害她。」
「你算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臉讓你這樣問朕？」
說完，他站起身揚長而去。
我捂著劇痛的胸口，在地上喘了許久，才有力氣站起來。
勉強走出門，當頭就挨了一記耳光。
「不要臉的賤人，竟然連陛下都敢勾引？」
爹一邊打我一邊大罵著：「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毫無廉恥的女兒？」
娘也在一旁指著我罵：「從小就一肚子壞水，嫉妒陷害自己的親妹妹，還不如一生下來，就直接溺S。」
我試圖辯解，我沒有勾引李南星，隻是在為他緩解腿傷。
可無濟於事。
他們在乎的隻有蘇雪婉，我的話從不信一句。
這時，蘇雪婉面帶緋紅地來了，身後還跟著裴鈺。
她見我挨打，先是暢然一笑，然後跑過來說：「別打了，我相信姐姐也是一時糊塗。」
「而且我和陛下情深不渝，她豈能勾引得了？」
「還是雪婉懂事啊。」
爹和娘立馬轉怒為喜，對蘇雪婉不住誇贊。
蘇雪婉看了看滿臉紅痕的我，又轉頭去問裴鈺：
「阿鈺，我進宮在即，有些貼心話想和姐姐說，你行行好，讓姐姐陪我住兩天吧。」
裴鈺遙遙站在遠處，看我的目光幽幽涼涼。
「好，」他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
7
我在蘇府住了一晚。
第二日，蘇雪婉邀我去看她的鳳冠霞帔。
可等我剛靠近時，支架突然倒地。
鳳冠砸在地上，珠釵散落滿地。
「姐姐，你……」
蘇雪婉睜大了眼睛，「你竟然弄壞御賜之物，可是S罪。」
又是一次拙劣的陷害，但又是所有人都相信蘇雪婉的一面之詞。
我想了想，覺得李南星直接將我賜S也挺好。
反正隻剩下最後三天了。
可出乎意料，聖旨下來，隻是罰我跪在祠堂，直到封後大典結束。
我手腳被人捆住，跪在了祠堂冰冷的地板上。
一天過去了，沒吃沒喝。
又一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吃喝。
最後一天，我趴在地上，再沒有一點力氣，雙眼幾乎看不見。
這就是被徹底抹S的感覺嗎？
昏迷中，感覺有人來了，將我橫抱了起來。
「先回家，等我忙完再來看你。」
聽聲音，好像是裴鈺。
他將我抱回小院，放在床上，又匆匆離開。
「裴鈺，你……」
我嗓子又幹又痛，剛說了幾個字，他就走遠了。
應該是匆匆趕著去參加蘇雪婉的封後大典了。
甚至都沒想到給兩天水米未進的我留下一杯水。
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