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驚喜地直接拉住莫吉的手。
「夢夢！！」
「莫莫！！」
二人激動地原地扮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相見恨晚。
看著莫吉微紅的臉頰，我恨恨端起咖啡猛喝一口。
這一天可真夠長的。
下午我們要轉到第二個景點，雲夢的造型也需要重新做。
莫吉很積極地提出代替雲夢開車。
我低頭瞧小姑娘拖地的長裙，拿過鑰匙：「還是我開吧，你上午拍攝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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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吉很懂禮儀。
主動選擇副駕駛。
剛上車時小姑娘還能嘰嘰喳喳地聊天聊地，隻是沒一會兒就沒音了。
從後視鏡看去，她已經躺在後座上睡得香甜。
我不由得嘴角上揚。
「陳小姐……」
「叫我陳可就行。」
莫吉摸了下耳垂。
「你是雲夢的親姐姐嗎？」
我頓住，稍微側頭看她：「像嗎？」
「感覺不像，但是雲夢好像很依賴你。」
「是嗎？」
我的回應有些淡淡的。
莫吉大概看我興趣不高，後面沒再說話。
我看眼低頭擺弄相機的莫吉。
相機上顯示著雲夢的照片，一直沒動。
主動開口：「你喜歡雲夢嗎？」
「啊？不是，陳姐你，你開什麼玩笑。」
莫吉結巴著解釋一句。
我沒接話，食指點在方向盤上。
莫吉深吸一口氣，又開口：
「好吧，是有點，而且我們正好是一個學校的，所以，我可以向你打聽雲夢的喜好嗎？」
我踩了剎車。
莫吉微微地向前撲了一下。
「陳姐，你……」
「到了。」
我對莫吉微笑。
轉身把雲夢輕輕拍醒。
12
一整個下午莫吉的話都盤繞在我心裡。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對別人坦言自己的取向，她很勇敢。
和雲夢一樣勇敢。
我有些嫉妒。
「可可姐姐！」
雲夢的小臉蛋在我眼前放大。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莫莫約了後天晚上看電影，你去不去？」
後天是開學第二天。
我看向莫吉。
莫吉也開口，邀請我同去。
話落卻看向雲夢。
我淡淡回應：「剛開學，我還有事情要忙，你們去吧。」
雲夢表情有點失落。
莫吉聽到後卻松了口氣。
隻是小姑娘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
沒一會兒，兩人又湊在一起討論回去後的刷街計劃。
一直到咖啡喝了兩杯，奶茶喝了一杯，兩個人還意猶未盡。
我提出要先回酒店收拾明天返程的行李。
雲夢對我擺擺手，又湊在莫吉身邊。
我梗住，把她的外套重新放回椅子上。
打開車門時，我回頭看湊在一起的兩個姑娘。
雲夢長發烏黑，莫吉慄色波浪。
我摸摸自己的半扎馬尾，收回目光。
13
兩個年輕女孩湊在一起的畫面是那麼和諧。
和諧到有些刺眼。
我可恥地選擇了逃避。
夜深時我已經出了蘇城，快到北方了。
一路上我都擔心雲夢會突然打電話詢問我提前返程的原因。
但手機沒有任何消息。
我卻一口氣堵在心裡不上不下。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上課。
站到講臺上，竟然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雲夢坐在後排。
身邊還有莫吉。
想到眼下的烏青，我非常後悔今天出門沒化妝。
課上提問環節，同學們都很積極。
我盡量將注意力保持在回答問題上面。
但教室後方的視線太過灼熱，我不得不轉頭看過去。
雲夢朝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爛熟於心的課本知識突然卡殼了。
下課鈴聲響起。
我緊盯雲夢的背影，火速收拾東西。
一隻腳都要踏出教室了，有學生跑過來問題。
我委婉推拒，並留下郵箱。
再看過去時，雲夢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和莫吉離開了。
我匆忙追了過去。
剛出教學樓，雲夢突然從旁邊跳出來。
「陳老師忙著要去哪兒？」
我看著她。
小姑娘臉上的笑意不減分毫。
但我卻讀出了幾分疏離。
我有些心虛。
主動開口：「一會兒還有課嗎？我帶你喝奶茶。」
小姑娘淡淡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心裡酸酸的。
試探拉她，她沒有躲開。
我暗舒了一口氣。
還有機會，還能哄。
奶茶店不遠，就在學校西門小吃街。
在店裡坐下的時候我的手心還有細微的滑膩感。
雲夢專心喝奶茶。
我有些無所適從。
「你和莫吉……」
「她今天沒課就陪我來蹭課了，另外加一句，陳老師的課不錯哦！」
小姑娘抬頭看我。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看透我所想。
我訕笑一聲。
沉默的氛圍中，奶茶很快見了底。
「陳老師您要是沒事的話，我走了，下次再約。」
雲夢站起身就要走。
「校外不要喊老師。」
她停下腳步，繞過桌子俯身到我面前：「那陳老師的不告而別該怎麼懲罰？」
馨香的氣息將我包裹住，陽光透過玻璃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
鬼使神差的，我蓋住了她的眼睛湊了上去。
蜻蜓點水一樣落在她唇邊。
14
嘴唇貼上她的柔軟時大腦一片空白。
完全忘記了接下來的動作。
更要命的是，對面的人輕輕舔了我的上唇。
滾燙的溫度從嘴唇蔓延到全身。
我不由得渾身發軟。
分開時我的嘴唇上帶了可疑的水潤。
雙手也攀上了雲夢的脖頸。
「陳老師，你喜歡我了嗎？要和我在一起嗎？」
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緊緊看著我。
我有些招架不住，輕聲開口：「不要喊老師。」
聲音是我自己都未發覺的甜膩。
「要還是不要？」
雲夢沙啞著嗓音執著追問。
我躲開她的目光，給她披上衣服。
「你先回去上課，晚上我帶你吃飯。」
「晚上還要和莫吉看電影。」
「那我去接你。」
小姑娘泄了氣。
「看來姐姐還是不喜歡我。」
我疑惑看她。
「姐姐喜歡我就想佔有我，喜歡我就不會和別人分享我。」
我更疑惑了。
雲夢更氣了。
「我恨你是個木頭！」
……
晚上莫吉見到我有些意外。
「陳老師？您也來看電影嗎？」
「我來接雲夢。」
我倆同時看向雲夢。
小姑娘踢著空氣小石頭，噘著嘴沒接話。
看來還在生氣。
「先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學校。」
莫吉張了嘴還沒說話就被雲夢打斷。
「我打車回，陳老師送莫吉回去就行。」
我摘下圍巾給小姑娘圍上，牽起她的手。
「先上車。」
莫吉看出我們兩個氛圍不對勁主動提出打車。
「等一下。」我喊住她。
轉過頭捏捏雲夢氣鼓鼓的臉蛋：「這麼晚了你也不想讓莫吉一個人打車吧。」
我拉了小姑娘坐副駕駛。
一路上她都扭著身子和後座的莫吉聊剛才的電影，小嘴叭叭個不停。
莫吉一下車她也沒音兒了。
我湊過去給她解開安全帶。
小姑娘主動開口：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我把車內暖氣調高。
轉身面對她，認真開口：
「雲夢，我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小姑娘驚喜地看我。
輕輕捧起她的小臉蛋，我認真看她：
「對不起，我以為喜歡不用說，可是我忘記了你才 21 歲，正是需要浪漫的年紀。
「你說喜歡就會佔有，我承認我是想佔有你，可我也希望你的生活裡不是隻有我。
「我更希望你快樂，希望你自由。」
聽我說完，小姑娘眼淚汪汪地撲進我懷裡。
抽噎著說：
「你為什麼這麼壞！非得我生氣你才說！」
我一邊賠罪一邊給小姑娘順氣。
15
正式確定了關系後，雲夢火速發了朋友圈。
並強烈要求我也發。
我失笑，真是小朋友。
雲夢來播音系蹭課的次數越來越多。
下課後還大膽地直接牽住我的手。
我大驚失色。
嚴肅地和小姑娘約法三章。
「第一，我是老師你是學生……」
「大學生。」雲夢小聲插嘴。
「那也改變不了師生關系的事實，起碼在學校要注意分寸。
「第二，在學校不可以突然親我。」
小姑娘表示強烈抗議。
看著她紅豔豔的嘴唇，我妥協了一小步：
「可以偷偷親。
「第三，不許落下自己的專業。
「談戀愛都要被叮囑學習，可惡的陳老師。」
小姑娘低頭嘟囔。
我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貼在她耳邊：
「我聽得到。」
雖說是約法三章, 但是這麼可愛的女朋友誰不愛？
把她帶到樓梯間吃, 已經是我最後的理智。
我帶她認識了我經常投喂的流浪大貓。
大狸子好像和雲夢很熟的樣子，一直在她腳下蹭來蹭去。
雲夢蹲在樹下為大狸子拍了「貓生照片」——當然是雲夢自封的。
「陳老師，你說我們要不要綁架它？」
「這可能需要徵求它的同意吧。」
「放心吧，我一定給它安排最可愛的麻袋！」
最後我們單方面地和大狸子約定了綁架的時間——一年後，雲夢畢業的時候。
「一年後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會。」
「兩年後呢？」
「會。」
「十年後呢？」
我把人按到樹蔭下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16
寒假我帶小姑娘回家見了我媽。
我媽震驚了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雲夢比我還緊張。
飯桌上就是埋頭狂吃。
我抓住她放在桌子下的手以作安慰。
老陳也一反常態地沉默。
二老眉來眼去一會兒, 最終決定推出我媽做話事人。
「閨女，我和你爸可能有誤會，你說在一起的意思是……」
「就是情侶。」
我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二老又沉默了。
「胡鬧！」
我爸把筷子擱下。
「你為人師表，況且小夢才多大！你能負責嗎？」
得，我成欺騙感情的罪人了。
正準備和老陳掰扯一番，雲夢搶先開口：
「叔叔，您誤會可可了, 是我主動追求的，而且，我爸媽已經知道了。」
小姑娘坐直身子看著我爸。
老陳罕見地愣了神。
早先我爸做首長時手底下可沒人敢跟他叫板。
我不由彎了嘴角, 心裡劃過陣陣暖流。
默默給小姑娘豎了豎大拇指。
氣氛有些凝滯。
我媽出來打圓場。
「行了老陳, 你當這是你的軍營啊！別嚇著人家姑娘。」
我攬住小姑娘的肩膀安撫一下。
隨後站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爸, 我知道她還小, 可是我是認真的, 請您放心。」
對視半晌, 老陳拿起酒杯仰頭喝了。
父女兩個就取向問題達成了短暫的一致。
飯後, 我帶雲夢參觀小時候的臥室。
我媽翻出了我的陳年老照片。
我羞澀得無地自容。
但是架不住我媽覺得可愛。
翻到一張舊照時, 雲夢突然很激動。
「阿姨這是 2008 年拍的吧！
「您身後的一家三口就是我們！」
我媽聽到也很激動。
一直拉著雲夢和我的手說我倆是天賜的緣分。
輕輕撫摸著照片上梳羊角辮的小姑娘, 我有種穿越時空和她重新認識的錯覺。
一抬頭對上雲夢亮晶晶的眼睛。
不自覺嘴角上揚。
獲得爸媽認可後, 小姑娘越來越大膽。
晚上經常偷跑到我房間對我上下其手。
她到處點火不救火的行為讓我很不滿。
第二天逛超市時, 我抓住小姑娘的手抵到貨架上對她實施了懲罰。
結束後, 看著小姑娘紅豔豔的唇, 我感覺自己選錯了地點。
小姑娘趕在除夕前回了家。
我媽很是舍不得，給小姑娘帶了一堆特產，又塞了一個大紅包。
千叮嚀萬囑咐, 仿佛二女兒。
我笑著開口：
「行了, 媽, 不用依依不舍，年後我還帶您二女兒回來！」
雲夢羞臊地拽我袖子。
我媽又拉著雲夢說了兩句, 才放她走。
年三十晚上我給雲夢開視頻。
鏡頭對準了漫天的煙火。
小姑娘興奮得不行，一直嚷嚷著要許願。
雖然我不是很理解對著煙火許願的作用。
畢竟, 煙火轉瞬即逝。
但我想美麗的事物應該都是相通的。
「許了什麼願望？」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看小姑娘噘著嘴, 我笑笑，在手機上給她打字。
【我許願，希望我的小姑娘永遠快樂！】
——正文完——
番外：雲夢
我把姐姐灌醉了。
今天一定要吃掉她。
可是姐姐卻晃悠著腦袋要和我玩真心話大冒險。
姐姐太可愛了隻能答應。
「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之前認識我？」
我摘下了姐姐的項鏈。
「嗯, 很早就認識了。
「大一的時候, 我在操場摔倒，你帶我去塗了碘附。」
「第二個問題：在蘇城的時候, 你為什麼……為什麼把衣服掀起來？」
我拉開了姐姐的裙子拉鏈。
「掀開衣服, 姐姐才能揉肚子啊。」
「第三個問題：如果是別人你……」
我解開了姐姐後面的掛扣, 俯身堵住她的嘴唇。
「姐姐問題太多了，還有……」
嘴唇一路向下，手指穿過花叢, 觸摸到柔軟的花瓣。
「沒有別人，隻有你，我隻會勾引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