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破產那年，是顧修遠收留了我。
他用港城最絢爛的一場煙火向我求婚。
讓所有人都以為他顧修遠愛慘了我。
可婚後第一天，他的小情人登堂入室。
他鉗住我的下巴，眼神冰冷。
「沈清月，當初S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我終於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報復。
他想讓我為他妹妹的S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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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我真的快S了，他卻慌了神。
1
和顧修遠結婚三年，他身邊情人不斷。
為了羞辱我，更是把每一位都帶回了家。
讓我成了整個港城的笑話。
我也曾哭過鬧過，不敢相信他一腔真情，皆是偽裝。
可他隻是冷冷地看著我：「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好好活著。」
他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在不斷凌遲著我的血肉。
彼時我心如刀絞，望著媛媛的照片出神。
是啊，我害S了我最好的姐妹，我這樣的人本不配活著。
從那之後，我不再掙扎，不敢再愛他。
看到他身邊不斷換著新人，我也隻是把自己鎖在屋子裡。
抱著媛媛送我的貓，默默流淚。
隻不過這一次，顧修遠新養的小情人，好似存了上位的心思。
畢竟從前那些人都待不過一個月，而宋時薇已經在我眼前晃了三個月了。
她每日都會甜甜地喚我清月姐姐，會為顧修遠做早餐，順便給我帶一份。
其實不僅顧修遠喜歡她，我也喜歡。
因為她是演得最像媛媛的一個。
可她終究不是她。
2
宋時薇讓我幫忙去書房拿本書。
看到滿地的陶瓷碎片時，我便知道她闖禍了。
我揉了揉還在發熱的額頭，心裡盤算著，怎麼幫她掩蓋過去。
好歹我吃了她三個月的早餐，也讓我再體驗了一次，媛媛還在的感覺。
我本想著幫她攬下，反正顧修遠早已恨我入骨，也不差這一次了。
不料我剛轉身，就看到顧修遠站在門口處，面色陰沉。
身邊還跟著一臉心虛的宋時薇。
「這碎片是怎麼回事？清月姐姐，你怎麼打碎了阿遠最心愛的陶瓷娃娃！」
她狀似驚訝地開口，又瞬間掛上一滴眼淚。
「阿遠，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不應該讓清月姐姐進書房的，可是她非要進來，我攔不住她。」
我靜靜地看著她演戲，心裡悵然不止。
她到底不是媛媛，我的媛媛從來不會害我。
可顧修遠不管不顧，他看清楚地上的碎片後，頓時怒目圓瞪。
他SS掐住了我的脖子，眼神裡又是那深不見底的恨意。
「沈清月，你怎麼敢毀壞媛媛的東西，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厭惡。」
窒息感讓我拼命掙扎，我強忍著淚水看向他，艱難開口：
「我怎麼會毀壞媛媛的東西，如果可以，我寧願S的人是我。」
許是我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可怖。
顧修遠驀然松開了手，眼裡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3
媛媛S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
如果可以，我寧願當初S的人是我。
我和顧修遠是青梅竹馬。
媛媛是他的親妹妹，也是我最好的姐妹。
我們三人曾經形影不離，父母長輩們都打趣我。
說我被顧家兄妹吃得SS的，未來注定要是顧家的人。
那時我羞紅著臉頰，偷偷去看顧修遠。
他亦是回看我，眼裡是滿是動人的真情。
直到三年前，我家破產了。
仇家找上門綁架我，卻意外也綁走了過來安慰我的顧修媛。
綁匪想用我的性命威脅我爸。
可得來的，是我爸媽早已經受不了打擊，雙雙跳樓自S的消息。
綁匪一怒之下選擇撕票，是媛媛拼了命推開我。
她自己卻在獲救的前一刻，被綁匪狠狠捅了幾刀泄憤。
媛媛臨S時，緊緊抓著我的手。
「清月姐姐不要哭，誰讓我們是最好的姐妹。
「我S後你一定要和我哥好好在一起，你要替我活下去。」
彼時我哭得撕心裂肺，無助地求她不要S。
可她還是渾身是血地倒在我的懷中，慢慢失去了生息。
媛媛S後，顧修遠悲痛不已。
他將我接回顧家，對我悉心照料，一如往常。
後來更以港城最絢爛的煙花向我求婚，給了我無限遐想。
又在婚後第一天，立刻帶著小情人回家。
那時我才知道，他心裡其實一直都是怨我的。
怨我為什麼不保護好媛媛，怨我為什麼連累媛媛。
慢慢地，怨變成了恨，愛也變成了恨。
後來無論他如何折磨我，我都是當作在贖罪。
和顧修遠在一起，是媛媛的願望。
4
眼前宋時薇一直在哭訴，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是我見猶憐。
「阿遠你要相信我，我親眼所見，清月姐姐不能為了怕受責怪就撒謊啊。」
她淚眼蒙眬的樣子更是像極了媛媛。
可我的媛媛雖然膽小愛哭，卻是為了我可以豁出性命。
宋時薇哭哭啼啼，卻是故意顛倒黑白，隻為了害我。
我抹了把眼淚，定定地看著她。
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模樣，我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別用這張臉在我眼前做惡毒的事。」
宋時薇不懂什麼意思，但會下意識向身側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們心裡都清楚，她這副模樣，顧修遠必定心軟。
即便剛剛那句話漏洞百出。
顧修遠還是為了保護她，用力將我推到一旁。
我跌倒在地上，陶瓷碎片刺入掌心，疼痛讓我皺起眉頭。
可手上再疼，也抵不過心疼。
顧修遠魔怔一般，把宋時薇護在身後。
轉而面對我時，眼裡的寒氣好似要把我凍住。
「修好它，不然寵物醫院裡的那隻貓，就會變成S貓。」
他說完後，將宋時薇攔腰抱起，悉心呵護著離開。
可在他看不到的視角裡。
他懷裡的女人，沒有眼淚，在得意地看著我。
5
貓是媛媛送我的。
被綁架那天，她來安慰我，順便送了我一隻貓。
其實媛媛膽子小，很怕貓的，奈何我卻喜歡得緊。
為了方便她總來我家，怕嚇到她，我也就一直沒有養過。
但是沈家破產時，我一夜之間跌入泥潭，人人都來踩上一腳。
我那幾天情緒不好，甚至還和顧修遠吵了一架。
隻有媛媛，她精挑細選了這隻貓送我，陪在我身邊告訴我。
「別怕清月姐姐，你還有我和哥哥。」
到頭來，卻是我害S了她。
想到這裡，剛剛幹涸的眼眶，再次蓄滿淚水。
貓不能有事，那是媛媛留給我最後的念想。
隻可惜顧修遠不相信我。
他始終認為，那是我求他心軟的借口。
前些日子，小貓不知道怎麼過敏了，被我送去寵物醫院治療。
我夜夜都要看著媛媛的照片祈禱，求她保佑那隻貓平安。
我不能沒有它。
6
我看著手中暫時拼湊好，但依舊遍布裂紋的陶瓷娃娃。
忍不住在想，如果媛媛還活著，是不是又要哭鼻子了。
這陶瓷娃娃媛媛曾親手做了三個。
屬於我的那個，被我偷偷放進了媛媛的墓中。
我想讓它替我陪著媛媛。
可惜顧修遠不知道這件事。
他以為我不顧姐妹情分，不在意媛媛，隨手給扔了。
我本想告訴他真相，但看他那麼恨我，我又有些恐懼了。
我害怕他知道後，會把屬於我的陶瓷娃娃取出來。
我的媛媛最討厭孤獨，得有我陪著她才行。
依稀記得那年，媛媛喜歡擺弄這些小玩意兒。
我怕如果不小心弄碎了她哭鼻子，便和顧修遠一起學了修復的方法。
他手笨，怎麼也學不會，我卻得到了老師傅的誇獎。
那時的顧修遠說：「我不會就不會了，我們家裡有你會就行了。」
我臉頰一熱，小聲嘟囔著：「什麼你家我家的。」
「是我們的家。」
顧修遠笑著糾正我，將我擁入懷中，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
他的懷抱好溫暖，讓我至今都貪戀不已。
可現實早已物是人非，他也不再是那個赤誠的少年。
我看著眼前的瓷白，視線一點點模糊。
掌心一直在流血，連半分結痂的意思都沒有。
深色的木桌上，好似有淚水滴落。
我茫然地摸向自己的臉，才發覺原來不是眼淚，竟是我自己流鼻血了。
晨起時還在發熱，現下更是頭暈眼花。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的身體可能出問題了。
7
我把沒能完全修復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收好。
帶著忐忑的心，打車去了醫院。
經過了一系列檢查過後，醫生說我很可能得了白血病。
外婆去世之前我曾見過她發病的樣子。
現在手心止不住地流血，說明凝血功能出現了障礙。
近半年來總是斷斷續續地發熱，流鼻血，也都是白血病的先兆。
現下還需要做骨髓穿刺，才能進一步確診。
穿刺手術時很疼很疼，可我流著淚，心裡卻是莫名的安穩。
或許我終於有理由去見媛媛了。
醫生說四五天之後出結果，勸我盡快住院治療。
我搖了搖頭，選擇回家。
即便是回到那個冰冷絕望的家。
「我的病不用治了，我隻想確定我是不是真的快S了。」
我淡淡開口，平靜得有些可怕。
這個世界上希望我好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獨留我一人在這世上，也是痛苦是活著。
8
醫院離顧氏集團大樓很近。
想了想，我還是忍不住給顧修遠打了個電話，想和他炫耀一番。
他被偌大的家業拖累，而我可以先一步去見媛媛。
我不禁有些想笑，看來上天總是更眷顧我一些的。
可打了好多遍，電話始終都沒有接通。
我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告訴他我快S了，還帶了一個解脫的表情。
下一秒，我卻看到宋時薇發來的照片。
我的貓正被她抱在懷裡，背景是顧修遠的辦公室。
腦子裡空蕩蕩一片，唯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找宋時薇要回我的貓。
我瘋了一樣跑去顧氏集團大樓，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可我什麼都顧不得了。
但當我趕到時，樓下圍滿了人。
宋時薇就站在門口，眼神嘲諷地看著我。
我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抽走，腿軟到幾乎是爬過去。
我費力擠進人群，卻看到了我的貓，渾身是血倒在地上。
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著。
眼裡滿是絕望。
9
我仿佛又看見了媛媛。
三年前，她就是這般鮮血淋漓，無聲無息地倒在我懷裡。
「媛媛，我的媛媛……」
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卻依舊難逃S神的魔爪。
我跪在地上，像抱著媛媛一樣。
把小貓的屍體緊緊抱在懷中，撕心裂肺地痛哭。
終究是我沒用，保護不了媛媛，連她留給我的貓都沒能護住。
有圍觀的人認出我來，聚在一起對我指指點點。
或鄙夷，或嘲諷，或同情，我卻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踉跄著起身，行屍走肉般走進了顧氏集團大樓。
甫一進去，就立刻有人來阻止我。
宋時薇早已沒了偽裝，她笑得無比狡黠，踱著步子靠近我身旁。
「拜託了清月姐姐，你可一定要幫我當上顧夫人啊。」
聲音依舊甜美可人，可字裡行間都沁滿了劇毒。
我心如刀絞，惡狠狠地盯著她，咬牙切齒道：
「宋時薇，我說過的，不要再用這張臉做惡毒的事。
「不僅我厭惡，顧修遠再寵你也不會縱容。」
我的媛媛永遠純潔美好。
一張整容的臉，精心偽裝的性格，根本不配。
10
宋時薇臉色變了變，目光瞟到不遠處的身影，又立刻哭了出來。
她向我身後跑去，挽住了顧修遠的胳膊：
「阿遠，你讓我去接清月姐姐的貓，即使我怕貓，我也都照辦了。
「可那隻貓實在太兇了，一個不小心抓傷我，還從窗子跳了出去。
「現在清月姐姐怪我了，要為她的貓S了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