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遲來的歡喜

第30章

字數:3442

發佈時間:2024-10-30 16:34:42

  靜下心來想,連她睡過一晚的床單都舍不得換,先不說這種痴漢行徑是不是許淮頌的作風,從這事看,他應該早就喜歡她了。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在酒店那晚之前,他似乎一直沒流露明顯的訊息。


  阮喻洗了個澡,因為白粥不飽腹,就拆開了那份被她帶回家的“盛夏白蓮”當夜宵,一筷子一筷子吃著,邊在手機上刷起朋友圈。


  下滑刷新,看見劉茂一分鍾前的一條內容:「同樣是律師,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底下配了一張圖,是兩個日程表的對比。左邊那個密密麻麻,右邊那個,隻在明天和本周六有兩項工作安排,其中周六那列,顯示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一點有個重要的視頻會議。


  阮喻精神起來。周六中午就是何老師的生日宴,右邊這個日程表,該不會剛好是許淮頌的?


  她在下面留言:「一周就兩項工作計劃,哪來的神仙律師呀?」


  至坤劉茂:「我們許律師。」


  阮喻擱下筷子,興衝衝給曲蘭回電:“媽,周六我會去的,你跟爸爸在家裡等我,我們直接坐網約車,大周末就不去高鐵站人擠人了。”


  那頭曲蘭一聲聲應下。


  掛了電話,阮喻哼著歌收拾碗筷,打開電視調到中央五套看世界杯,心情很好地發了一條朋友圈:「綠茶配世界杯,邊熬夜邊養生。[OK]」


  配圖是茶幾上那杯“濃情綠茶”和背景裡的掛壁式電視機。


  許淮頌秒回:「白蓮呢?」


  阮喻看了眼已經被自己吃空的套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吃不下了,在冰箱。」


  許淮頌:「那我明天來吃早飯。」


  “……”她現在去酒店再叫一份“盛夏白蓮”還來得及嗎?

Advertisement


  阮喻艱難地咽了一口綠茶,忽然看見劉茂過來插了一腳,回復許淮頌:「帶我一個?」


  許淮頌:「嗯,睡。」


  言下之意,做夢。


  阮喻差點沒笑出眼淚,抹抹眼睛,轉瞬又看到底下一條評論。


  她高中時候的老班長周俊回了一條:「這是什麼情況?[疑惑]」


  好像是指她和許淮頌的“情況”。


  阮喻後知後覺:難道除了劉茂以外,她和許淮頌還有共同好友?


  也對,當初兩個班一起畢業旅行,作為活動組織者的班長,可能加了大家的微信。


  糟了。


  她眼疾手快刪掉這條朋友圈,暗暗松了口氣。


  可這口氣一松,又發現沒用。


  就算刪掉朋友圈,許淮頌還是會收到周俊回復她的提示通知。


  果然下一秒,許淮頌發來了消息:「你跟周俊認識?」


  說還是不說呢?


  阮喻在房間來回踱步,作了個決定:都到這份上了,就說一半,如果許淮頌追問下去,她就捋袖子“實話實上”。


  她說:「以前在蘇市住同一片。你也跟他認識?我聽劉律師說,你外婆家好像也是南區那塊。」


  許淮頌:「嗯,看完球早點睡。剛才說笑的,明早我有工作安排,不用等我。」


  就這樣?


  阮喻輕“嘶”一口氣,正樂呵,忽然從杯中綠茶品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一個連她睡過的被子都不肯放過的男人,居然對她的男性朋友表現得這麼輕巧?他對劉茂不是挺兇嗎?


  電視屏幕上,球員一腳射門進球。阮喻的腦袋也像被摁下了一個什麼開關,豁然開朗起來。


  她翻開劉茂那條關於日程表的朋友圈,重新看了一遍。


  為什麼剛好在她猶豫去不去參加生日宴的時候,劉茂會“無意間”幫助她做了“去”的決定?


  這也太巧了。


  然而劉茂本身不會故意這麼做,因為他根本不曉得何老師的存在,除非這一切,是唯一的知情人——許淮頌的授意。


  那麼許淮頌又是怎麼了解,她也受到了邀請的?——也就是說,他可能已經知道,她是何老師的學生,是他的校友了。


  可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直接跟她挑明,而要用這種迂回的方式,誘使她去參加這個生日宴呢?


  他似乎非常清楚,她不想去,是因為他可能要去,是因為擔心小說的事情被揭穿。


  推測到這裡,答案呼之欲出。


  電視機裡傳來球迷們瘋狂的歡呼,然而在阮喻的世界,所有的尖叫與慶祝都成了渺遠的背景音。


  她驚訝地捂上嘴,半晌後,自言自語出一句:“難道我……早就掉馬了?”


  *


  周六,阮喻還是按原計劃接了爸媽去蘇市。


  這幾天,她對許淮頌這個人翻來覆去作了很多假設,最後發現,所有假設都是無意義的,真正能找到答案的地方,是這場生日宴。


  如果他以“工作計劃臨時有變”為由,出現在了宴席上,那麼她想,世界上不會有這樣多的巧合,他應該早就知道自己是她小說男主角,這是怕她當縮頭烏龜,故意誘她去。


  但如果他沒有出現,那麼這一切,就隻是她的無稽腦洞。


  中午十一半點,網約車到達蘇市。酒店門口,阮喻和爸媽一起下了車,第一時間瞄向附近停車場。


  沒見許淮頌的車。


  阮成儒覷她一眼:“看你心不在焉一路了,一下來就東張西望的,看什麼呢?”


  阮喻“呵呵”一笑:“我這是在偵查敵情,保衛您跟媽的安全。”說著挽過曲蘭的手,“我們上去。”


  一家三口在侍應生的引導下到了何崇訂的宴廳。


  因為從杭市過來,三人到得比較晚,二十幾桌的宴廳已經滿滿當當都是人,還沒開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敘舊聊天。


  很多人圍著何崇說話。


  阮喻的眼睛跟機關槍似的一頓猛掃。


  確認沒有目標。


  她輕吐一口氣。


  看她把許淮頌想成什麼人了。想想他這兩天,一天不落跟她“早安”“午安”“晚安”那勁頭,要真早知道真相,哪會像看猴子一樣,看她上蹿下跳地演戲呢?


  人性不會這樣險惡卑劣的。


  阮喻跟著爸媽上前去跟何老師打招呼。


  彼此一個照面過後,阮成儒和曲蘭被何崇拉著跟一群老同事說話去了,而她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阮喻?”


  她回過頭,發現老班長周俊站在不遠處,見她望過來,驚喜說:“嗨,還真是!我就猜今天這日子說不定能碰上你!”


  他走上前,又說:“好久不見了啊,你說你去年也不來參加同學聚會,這次倒是肯給何老師賞光,不夠意思啊!”


  阮喻笑著跟他打招呼:“那陣子剛好忙,下回有空一定來。”


  “你現在還待在杭市呢?”


  “對,今天特意過來的。”


  “這麼說……”周俊的語氣裡浮起八卦味,“許淮頌也在杭市?”


  阮喻一噎,點了點頭。


  周俊立刻興奮,壓低聲說:“我代表一零屆九班十班全體同學八卦一下,你倆這是?”


  阮喻“呵呵”一笑。


  她跟許淮頌還沒個定數,而且這種涉及到男女關系的話,怎麼好由女方先下結論宣布呢?


  她捋了一下劉海,笑著撇過頭去,正打算拿個模糊點的說法搪塞一下,目光掠過宴廳大門,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阮喻的笑容立刻凝固。


  周俊一愣,跟著她看過去:“哎,這不是許淮頌嘛!你倆怎麼不是一起來的啊?”


  這話聲音不低,一下惹來許淮頌的注意力。


  他看過來,跟呆滯的阮喻對上了眼,然後皺了皺眉,似乎感到疑惑不解,上前來問:“你怎麼在這兒?”


  她怎麼在這兒,他心裡真沒點數嗎?


  阮喻緩緩抬眼看他:“我來參加高中老師的生日宴,你怎麼也來了?”


  許淮頌微眯一下眼:“我也是。”


  周俊在旁邊一頭霧水,插嘴:“這是怎麼,搞了半天,你倆不知道你們是校友啊?”


  兩人都沒說話。


  他摸摸後腦勺,一臉稀了奇了的樣子,比個手勢:“來,那我介紹一下啊,一零屆十班許淮頌,九班阮喻。”


  阮喻笑呵呵克制著內心即將噴發的小火山,說:“這也太巧了……!”然後看了眼同樣神情稍顯訝異的許淮頌,作最後一項確認,“哎可是你今天不是有會嗎?”


  他一臉從容的解釋:“工作計劃臨時有變,所以來了。”


  果然是這個“理由”。


  阮喻差點就被他完美無瑕的演技騙過去,但從前一幕幕卻在此刻輪番在眼前浮現。


  許淮頌明知故問著“你怎麼知道我是蘇市人”的樣子;許淮頌“碰巧”來到一中食堂,“碰巧”讓劉茂接走她媽媽,“碰巧”在大雨裡像個英雄一樣救了她的樣子;許淮頌在醫院病房假裝病弱,逼她念小黃文的樣子……


  暗戀多年的高冷男神,居然是這種表裡不一,心機深沉的人?


  為什麼付諸深情那麼多年,她從前一點也沒發現呢?


  阮喻感覺自己快哭了。


  現在眼睛裡將流未流的淚,都是當年趴在教室外的欄杆,花痴一樣偷看他時,腦子裡進的水。


  滿心以為自己愛上了優雅清貴的花澤類,結果芯子裡還是個幼稚的道明寺!


  在她的沉默裡,許淮頌淡淡眨了眨眼,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闲:“怎麼了?”


  阮喻吸了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


  還“怎麼了”?她想用這雙七公分的細高跟,一腳踩穿他腳上锃光瓦亮的皮鞋啊!


第31章


  當阮喻在腦海裡模擬起這血腥暴力的一幕時,身後卻傳來了阮成儒的聲音:“喻喻,快過來坐了。”


  許淮頌往她身後看一眼:“你先去,我跟何老師打個招呼。”


  先去?意思是他隨後就到,要跟她坐同一桌?


  呵,了不起,費盡心機制造這場相遇,就是趕著趟來見家長呢?


  身後又傳來一聲“喻喻”,阮喻看了看許淮頌和周俊,說:“那我先過去了。”然後坐到了曲蘭左手邊。


  何崇坐在親戚那邊,這一桌子大多是蘇市一中的退休老教師。


  阮喻坐下後,向幾位認識的老師一一問好,沒過多久,就看許淮頌和周俊肩並肩來了。


  阮成儒右手邊那個位置還空著。


  阮喻斜著眼瞅,果然看見在周俊即將碰到那把椅子的時候,許淮頌一個騷氣走位,靈魂飄移到了她爸爸旁邊。


  阮成儒自然而然抬起頭看。


  阮喻正要瞧好戲,看看許淮頌打算怎麼跟她爸爸打招呼,沒想到下一刻聽見的卻不是他的聲音,而是她爸爸:“哎?這是……淮頌?”

暢銷精選

遲到七年的戒指
遲到七年的戒指 "那天進手術室前宋延清說幫我去窗口繳費,就沒了蹤影。 直到晚上才通知我,公司有個加急項目需要他臨時出差,丟下剛開完刀的我獨自住院。"
祁年的星願
祁年的星願 在祁年最愛我的那一年,我懷著他的孩子把他甩了。久別重逢後,我是會所服務生,他是客人。他縱容他的未婚妻肆意欺辱我。「阿年,這女人怎配做你的前女友。」我心中苦澀,牽強地笑了笑:「是啊,我不配,所以請別再找我。」我轉身離開,可是祁年在看到孩子時,他卻崩潰了。
今日宜分手
今日宜分手 訂婚第四年,沈祈養了一隻金絲雀。他 為了捧她,攔截我所有的資源。
入畫
入畫 "我是宮裡最擅長作畫的妃子。 我跟隨裴敘多年,曾為他畫了千百張小像。 人人都贊我們琴瑟和鳴,隻有我知道,他極其厭惡我。 因為我的臉,與他的白月光有八分相似。 白月光回宮後,他們二人情意綿綿,我則屈辱跪地,為他們二人作畫。 而他還說,我不配。 但在我死後,裴敘卻像瘋了一般,指著他與白月光的畫像,口口聲聲說是我。"
重生之命運交換
重生之命運交換 "我和我妹妹同時重生了。 重生在我們流浪到百豔樓門口的那一天。 妹妹推開我先一步衝進了百豔樓。"
整容風波
整容風波 "上一世,我和妹妹在路上接到免費整容的邀請。 妹妹天生肉肉鼻,十分心動。 我堅信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勸她不要衝動。 結果她閨蜜也收到了邀請,三個月後變成了水靈靈的大美人。 不久後還和高中有錢的拆二代結了婚。 辭去工作,從此財富自由。"
東宮吃瓜手冊
東宮吃瓜手冊 我是太子的下堂妻,被廢了太子妃之位後,我大病一場,失去了聽覺
離婚後霸總財產都歸我
離婚後霸總財產都歸我 發現老公出軌那天我沒哭沒鬧,他送了我一輛幾千萬的豪車。他的女秘書故意惡心我,在車鑰匙上掛了一個不值錢的 水鑽玩偶。小姑娘還是太年輕。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