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谂。」我爸最終開口了。
「你現在也已經到了要結婚的年齡，早年間，你和闫家的小兒子定的有婚約，明年你就準備一下和他結婚吧。」
「我不要，爸爸。」賀谂跪在地上。
「闫家已經沒落了，我不想嫁到他們家。」
「可婚約是早已經定下來的，而且，你當時是同意的。我們總不能因為闫家現在沒有賀家發展得好，就不認這段婚約了吧？你這樣讓圈子裡面的人怎麼看我們？」
「可是，為什麼摘星與周家聯姻，攬月與宋家聯姻，而我就隻能嫁給闫家的小兒子？」賀谂哭哭啼啼的。
「那不是你自己選的嗎？你現在來問我幹什麼！」父親發了脾氣。
賀谂跪在那裡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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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點多了。
已經很晚了。
嫁進闫家的確是賀谂之前的選擇。
早年，闫家發展勢頭非常好，是圈子裡數一數二的家族。所以，當父親讓賀谂選擇和哪家聯姻時，賀谂從三個選項裡選出了闫家。
那時候，她還沾沾自喜地炫耀，說她以後的日子會過得比我和攬月好得多。
可是這幾年，隨著闫家老爺子的去世，小輩上臺，幾番改革下來，家業被敗得差不多了。
所以，賀谂開始看不慣闫家了。
她甚至裝都懶得裝了。
這次的新年宴會是為了慶祝賀谂進入娛樂圈一周年，主桌座位都是她安排的。
賀谂把我和周願塵的座位分得很開，把周願塵安排到她的身邊。
這麼明顯的心思，她也不怕別人看出來笑話。
她早已經對闫家沒了任何好感，所以這次，她甚至沒有給自己的未婚夫發請柬邀請他來參加晚宴。
賀谂跪著挪動，拉住我媽的衣角。
「媽，闫家現下是什麼情況，您是知道的，難道您真的想看我嫁過去受苦嗎？」
我媽還沒有說話，渣爹先開口了。
「賀谂，你要顧全大局，不要讓家裡人為難了。」
我看著父親，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從前，他無條件地縱容他的好女兒賀谂，我還以為他真的有父愛。
現在再看，那隻是沒有觸犯到他的利益罷了。
不觸犯他的利益，他樂意在大眾面前扮演一個慈父的形象。
而一旦觸犯到他的利益，他可以犧牲任何人。
「那賀摘星呢？為什麼賀摘星想解除婚約就可以解除婚約？而我卻不可以。」
爺爺不開口，沒有人敢討論這件事情。
賀谂轉變了方向，爬到父親面前。
「爸，摘星不願意和周家聯姻，但總要有人和周家聯姻的吧，你讓我和周家聯姻吧，我想嫁給周願塵。」
她隨即拉了周願塵一下，示意周願塵跪下。
周願塵立馬跪了下來。
「叔叔，您就答應讓我和賀谂聯姻吧。」
我聽到這話差點笑了出來。
他可算是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周願塵母親的臉色非常難看。
但礙於我家人都在這邊，她也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而是幹巴巴地開口。
「願塵，你這樣太兒戲了，訂婚是幾年前就已經訂好的，怎麼能說改就改呢？
「你到時候怎麼讓我和家裡人交待？你不能這樣，想娶誰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得了的。」
周願塵沉默不語，鐵了心似的。
我拍了拍小白的手。
「我送你回家，順便去看煙花。」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小白愈發緊張，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心出汗了。
「姐姐。」他扭頭看我，「剛才在飯桌上的時候你說什麼？你說我是……你的什麼？」
人聲鼎沸的廣場上聚集著歡呼雀躍的人，有個老爺爺舉著一排氣球走了過來。
「年輕人，給女朋友買個會飛的氣球吧。」
老爺爺這句話莫名地戳中了我的笑點。
小白紅著臉付了錢。
21
老爺爺剛準備走，我叫住了他。
「爺爺，再幫我取一個吧，我想要那個綠色的青蛙。」
小白剛準備接著付錢，我按住了他。
「我給你買的，當然要我來付錢。」
最後，小白扯著一個綠色的悲傷蛙，我拽著黃色的小熊維尼。
我們兩個傻乎乎地跟著人群走。
「小白，你知道嗎？」我加大聲音，確保自己的話能夠被小白聽到。
「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裡，從來沒有在這一天出來過，因為我覺得人多的地方太擠了，而且不好玩，容易發生各種踩踏事件。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熱鬧，總覺得跟別人在這一天出來傻乎乎的。」
小白沒聽出我話裡的潛臺詞，著急地問。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回去也好，姐姐，我害怕你感冒了。」
「不是。」我拽著小白，「我是說我之前不喜歡，但現在帶你出來一趟，覺得旁邊跟著一個人還挺好玩的。」
小白臉上帶著笑容，看著我，很久都沒移開視線。
人實在是太多了。
我們最終沒選擇一直停留在廣場，而是去了附近的電玩城。
我看中了抓娃娃機裡面的託特包，小白自告奮勇地幫我抓，換了好多硬幣。
我親眼看著他從一臉自信到滿臉疑惑，再到絕望。
最後，一把硬幣全部用完了。
我連託特包的影子都沒見到。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向我。
我怕他害羞，也不好意思嘲笑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關系，我去換硬幣，再給你露一手。」
等到我回來的時候，小白眨著星星眼站在一旁。
「姐姐，你是不是很會抓娃娃呀？」
「一般一般吧。」我謙虛道，「主要是有經驗，畢竟從小抓到大。」
說著，我開始投幣嘗試。
還真被小白說中了。
我是百發百中。
不僅小白看呆了，周圍圍著的幾個小朋友都看呆了，開始為我加油鼓勁。
「姐姐加油，姐姐好厲害！」
我拼命壓抑住，才沒讓自己傻笑出來。
我把抓到的託特包掛在小白的脖子上。
「先掛一下，待會兒再來拿。」
「哥哥姐姐是情侶，姐姐要親哥哥了，我們不要看！」
有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叫了起來，說著，她就捂著眼睛轉身。
別的小朋友也跟著她學，動作整齊劃一，把我看笑了。
「好啦。」我摸了摸其中一個小朋友的頭。
「你們怎麼那麼好玩？快點轉回來吧，姐姐要給你們發娃娃了。」
我一連抓了十幾個娃娃，拿是拿不回去的，拿回去了也頂多是看幾眼。
倒不如分給這群小朋友。
他們收到娃娃開心，送娃娃的人也開心。
每個小朋友分到了三個娃娃，到最後剩了一個，不好分了。
我放到小白手裡。
「那這個就送給年齡最大的小白同學吧。」
小白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娃娃，傻乎乎地開口。
「姐姐，我也有啊？」
「為什麼你這麼大了，也要跟我們一起叫姐姐？」那個豎著小辮子的小女孩又問。
她的眼睛非常好看，睫毛特別長，笑起來眉眼彎彎，一看就是個性格特別好的小女孩。
「我……」小白開口，臉上的紅暈越發明顯。
「好啦。」我拉著他的手離開，「快走吧，我害怕你待會紅溫了。」
我單手給電玩城經理發了個消息，然後把手機放回包裡，牽著小白的手離開。
借著門口的光，我看到小白整張臉連著脖子像煮熟的蝦殼，紅得不像話。
他也太容易害羞了。
「至於嗎？」我問了一句。
「嗯？」小白湊了過來，神色有些迷茫，應該是沒聽清我說的話。
他離我離得很近。
22
我又想起剛才那個小女孩說的話。
在他的臉上輕輕點了一下。
臉發燙呢。
看來真的紅溫了。
「姐姐你……」小白捂著臉，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啊啊啊啊……」那群小朋友不知道透過玻璃門在裡面偷看了多久，紛紛跑了出來。
「你們看，我猜對了，哥哥姐姐真的是情侶！」
「姐姐剛才親了哥哥，我也看見了！」
這下，連我都不好意思了，拉著小白快步離開了。
走到林蔭小道上時，裴昭白開口問我。
「姐姐，為什麼你抓娃娃那麼厲害？我也想學習。
「隻要一直練習，就可以和你一樣百發百中嗎？」
「笨啊。」我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怎麼可能呢？那樣的話，電玩城的老板豈不是虧S。」
「那是怎麼做到的？」周願塵看起來更困惑了。
我假裝想了一會兒。
「可能是因為『鈔』能力吧。」
「嗯？」
「你知不知道抓娃娃機能抓到娃娃的概率是人工調控的？」
我給小白科普。
「把概率調到百分之百，不就能百發百中了嗎？」
小白恍然大悟，嘴巴微張。
「那你什麼時候去調控的？要怎麼調控？」
「發個消息吧。」我逗他。
「下次你想體驗百發百中的感覺，也可以發消息。
「因為，電玩城是我的呀。」
小白睜大了眼睛：「啊？」
「這是我七歲的時候，我爺爺找人修建送我的禮物，這麼多年來，一直經營著，早就並入了這邊的連鎖商城。
「不過其實還好，商城也是我的，所以不用分那麼清，反正到時候收益都是進我的腰包裡。」
小白被我的「鈔」能力折服了。
他輕聲開口問。
「那姐姐，你是不是經常這麼哄別人？」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怎麼想到這一茬的？
「這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我隻為你做過好嘛。」
「真的嗎？」小白臉上的失落一掃而光。
「要不然呢？」我逗他。
「你小子想哪裡去了，這種招數我當然隻用在你一個人身上了，要不然，你還想讓我去哄誰開心？」
「你之前的未婚夫……也沒有嗎？」小白的表情有點扭捏。
「姐姐，你用這招哄過他嗎？」
「他是什麼人，皮糙肉厚的，S不要臉的，怎麼能跟你比？」
周願塵高中的時候就經常跟著他的朋友流連於各個酒吧，至於是單純地喝酒聊天，還是幹了別的，現在想想，不好說。
小白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那姐姐，我是第一個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