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小妖採狐記

第2章

字數:4009

發佈時間:2025-08-05 15:37:03

  • 20

他拉住我衣襟微微擺動,眼圈微紅,似是懇求:「想來不過比我多會些花樣……我也可以去學的……」


我用力推開他,轉身快步離去。


 


我絕不會心軟。


 


哥哥還在等著我。


 


晚上,他寫完文書後試探著叫我,我心下好奇一時沒理。


 


枕邊微陷,他小心地靠向我。


 


清朗的聲音一如流卿為人,沉靜純粹,低低地傳來:「我自知嘴拙,說不來甜言蜜語,人又呆板,不能察覺你的心思。」


 


他握住我的手:「我都會改,可不可以不要輕易就把我扔掉?」


 


我假裝無意識抽回手,彼此間的天塹哪裡能輕易翻越?

Advertisement


 


況且我哥哥……已經沒有時間了。


 


11


 


八月十五中秋,睿王府派人送來秋月宴請柬,司命出差。


 


我和流卿剛好落座在似姝公主對面。


 


溫柔嫻靜,雙眸翦水,真真是落落大方的可人兒,和流卿站一起誰都要說句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席間燈火輝煌,歌舞升平,一片鶯歌笑語。


 


忽地一個紅衣美男闖進來,正是我的新姘頭尹簫。


 


司命真的是職場老油條,寫的本子隨心所欲到可笑:青樓小倌大鬧王府宴會,並要求公主休了驸馬嫁給自己,公主贊其英勇,欣然接受……


 


他手指顫抖著指向我身邊的人:「我說你今日為何沒來看我,原是又被別的狐媚子勾去了?」


 


我糾正:「他是原配,你是小三。」


 


尹蕭冷笑:「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我覺得這句話差不多就是「贊其英勇,欣然接受」的信號了。


 


於是眼裡擠出兩滴貓尿:「哇塞,突然就愛上勇敢的青樓小倌一枚了呀,本公主這就休了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站起來從袖子裡掏出司命準備好的休書,朝流卿臉上甩去。


 


他臉上被砸出一道紅印子,我忍住下意識想給他吹吹傷口的心思。


 


流卿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好生慌亂:「我知你心性稚嫩,這次……這次我就當沒聽見……下次休要再胡說了。」


 


我與尹簫十指相扣,來回晃悠:「你耳朵聽不見,眼睛總能看清吧?」


 


睿王從震驚中緩過勁兒,端起茶杯,用眼神朝似姝公主示意。


 


他一心想把似姝嫁給流卿,正愁找不著機會。


 


似姝公主紅唇輕啟:「流卿哥哥……溪禾姐姐真是太……」


 


流卿皺眉打斷,又朝睿王作揖:「勞煩似姝殿下不要用『姐姐真是太……不像我……』的句式起手,我娘子很好,我此生非她不可,先行告辭了。」


 


說完扯著我大步出門了。


 


餘光中,尹簫風中凌亂……


 


我幾次想甩開都沒成功,擺爛地被丟到馬車上。


 


12


 


睿王府到公主府不算近,我挑起窗簾看見月色分外皎潔。


 


氣氛僵持……


 


我咽了咽口水:「我……」


 


他捂住我的嘴,臉色煞白,像惡疾纏身:țú²「公主乖,現在月色多美,不若安靜欣賞會兒?」


 


我莫名羞惱,狠狠一口咬在他手心。


 


他現在應該看清我水性楊花的本性,然後和似姝公主相親相愛!


 


可惡的神仙,因為我卑微,因為我弱小,就可以隨便裝深情玩弄我嗎?


 


他任鮮血淋漓,若有所思,似有所感,抵著我的額頭:「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也不想解釋,面無表情地撕了一截衣袖給他包扎。


 


我裝作隨口闲聊:「你為什麼不給我畫像?」


 


他有些苦惱:「是我的疏忽,單知道你實際上不喜歡,但心理上需要。」


 


我故意把布條往緊了纏,看他疼得嘶氣:「你諷刺我附庸風雅是不是?那是因為……」


 


他挑眉,眼神疑惑。


 


我垂下眼眸,認輸般:「是因為是你畫的才想要。


 


「是因為想知道我在你眼裡究竟是什麼樣子——是不是有一點特殊?」


 


是因為或許從今以後都不會再相見,想留一些想念。


 


他神色黯然:「是我的錯。」


 


我哼了一聲:「你錯在哪?」


 


溫柔的月光盛在流卿眼睛裡,他把我的手按在心口,說得固執又認真:「錯在想得太少了,以為隻要把你畫在這裡就好了。」


 


呆子突然開竅了?


 


我臉上發燙,埋進他懷裡:「要給我畫得最漂亮,還有你說陪我買珠寶首飾,別忘了。」


 


他親在我軟軟的發頂,聲音像是心都酥了:「一直記在心裡,就等公主賞臉呢。」


 


我恨不得把自己嵌在他懷裡。


 


最後享受一刻吧。


 


13


 


久違的親密。


 


我從枕頭下摸出小刀,趴在他身上,靜靜看他沉睡的容顏。


 


做孩子時頑劣闖入魔族禁域,連爹娘都打算放棄了,是哥哥九S一生把我救出來的。


 


趴在他背上時眼前血紅一片,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


 


那麼好的哥哥,現在隻能躺在一張小小的床上,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好像明天就再也不能見到……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


 


另一隻手輕輕從流卿眉骨處劃到嘴唇,好喜歡……連鼻梁上的小紅痣都喜歡。


 


不愛笑也不愛說話,下了床簡直是塊木頭;卻知道我最喜歡釵鳳鋪的首飾、最饞長月樓的蜜餞,上新了風雪夜也要買回來,但從不邀功,隻淡淡說一句娘子喜歡是最好。


 


其實……其實他也有點喜歡我吧?


 


可過了今天司命就回來了,我就沒機會下手了……


 


剔透的淚珠滴落到他臉上,刀劍不情不願地劃拉到心髒的位置:


 


恨我也好一劍了結也行,先讓我還了哥哥的命。


 


忽然一道冷光打掉我手中的刀,司命竟然提前回來了,他氣急敗壞地大叫:「你在幹什麼啊?」


 


流卿被驚醒,擋在我前面:「你是誰?怎麼三更半夜出現在我家?」


 


司命直跺腳:「我是誰不重要!你看見床上的刀了嗎?你枕邊人要S了你啊!還不快快從她身邊離開!」


 


「那也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摻和。」流卿皺眉,怒視司命,「你憑什麼讓我從她身邊離開?那紙休書難道也是你的手筆?我娘子壓根不會寫字。」


 


簡直是亂七八糟、無理取鬧、毫無理由的指責。


 


我和司命都愣住了。


 


流卿喊來下人把司命以刺客之名五花大綁。


 


司命不好施展法術急得抓耳撓腮。


 


14


 


隻剩我們兩個人,氣氛無疑就變得窒息。


 


流卿臉色緊繃:「刀是怎麼回事?你隻要說,我就願意信。」


 


我低下頭:「就是想S了你。」


 


他閉了閉眼:「就為了那個人?今天在馬車上重歸於好都是假的?」


 


多說無益,我嗯了一聲。


 


像一條瀕S的魚最後的掙扎,他說得極為認真:「成婚時我們說過生S不棄,隻要你願意回頭,今晚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計劃反正失敗了。


 


不如讓他徹底恨上我,好投入似姝公主的懷抱。


 


也算助他歷劫一臂之力。


 


我摸起刀在他心口畫圈,接著拱火:「可是你我真的玩膩了……也許隻有S了你還有點意思。」


 


他面色無瀾,迎上劍鋒。


 


「好啊,S了我也是你的S鬼。


 


「我對你生生世世,永不罷休。」


 


心口猛地一顫,下意識松了手,他趁機拿出一截紅繩捆住我的手。


 


大眼瞪小眼。


 


沉默了很久。


 


他笑容極輕,像一捧易碎的浮冰:「我一遍一遍挽留你的樣子是不是很可笑?六公主在玩弄人心方面真是大師。」


 


他自嘲道:「從前我把公主當珍寶,深了淺了,輕了重了,你難受一下我都要內疚好幾天……


 


「但公主那麼愛偷吃,怎麼可能人人都像我那麼細致?想來公主其實是很隨便的人吧?」


 


紅燭熄滅。


 


一下一下又狠又兇。


 


疼……真的好疼……


 


15


 


京城風雲變幻,恐要變天。


 


流卿對外宣告我生了重病,將我軟禁起來。


 


我幾次三番逃跑失敗。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自然沒人關注我這個廢物公主。


 


司命又不知從哪鑽出來。


 


「溪禾,能否ťū³再幫我一個忙?


 


「作為交換,我給你本古籍,那上面記載了換血重生的仙術,或許可以救你哥哥。」


 


聽到能救哥ẗũ₁哥,我條件反射般抬起頭。


 


況且即便當時刺S流卿成功,司命必定也會受到牽連,對他我還心懷愧疚。


 


我放下書卷:「您講吧。」


 


他一向堆滿笑容的臉上多了幾分憂愁:「你知道的,按照命書他本該和似姝公主攜手餘生。


 


「但是他拋舍不下你,違背了命書,未必能挨過天劫。」


 


我心被揪起,攥緊手心:「那,要我怎麼做?」


 


他附在我耳邊,一陣私語,掏出來一顆黑色丹藥。


 


我順從地接過,幹咽了下去。


 


16


 


下雪了,萬裡荒寒,天地間一片蒼涼的灰白。


 


我精神越來越差,吐血越來越頻繁。


 


總是睜不開眼睛,有時連動動手指都要費好大力氣。


 


本來在湖邊賞景,忽然身形一晃砸進了水裡。


 


冬天的湖水不必多說,我立馬發起高燒。


 


流卿頂著一身風雪進來,板著臉:「你又耍什麼花樣?」


 


司命的新計劃徐徐進行,我再犟下去也沒意思。


 


於是朝他招招手:「咳咳……相公過來。」


 


他遲疑了一下,坐在我床邊。


 


我乖順地靠著,感覺背後的胸膛緊繃繃的,好不自在似的。


 


心下覺得好笑,我打趣道:「你別扭什麼?你晚上不是挺能放得開嗎?」


 


流卿眉頭緊皺,仍然有所提防。


 


我也不惱,把手塞進他掌心,自顧自地說話:「你最近很少來看我,我其實很想你。」


 


這是真的。


 


我常常夢回我們大婚的時候。


 


蓋頭被撩開後,抬眼看見流卿驚豔絕倫的臉。


 


想他從前真的好溫柔……


 


眼前的流卿垂下眼眸,神色冷淡:「撒嬌也沒用,我不會再被你騙了。」


 


屋外蒼白的光勾勒出他薄涼的輪廓,現實和回憶的巨大落差,讓我又委屈又傷心:「對不起……對不起,但我不想的。」


 


他歪著頭,笑得惡意十足:「你不想的?哪件事是你不想的?人盡可夫?還是準備為了奸夫S了我?


 


「六公主,你真的是很虛偽的人。」


 


他把我推到床上,幽怨得像多年不曾投胎的惡鬼:「我真倒霉啊,喜歡上你這麼一個爛人。」


 


我斷斷續續哭著求饒:「疼……好疼,相公,親親我。」


 


一隻大手控著力掐住我的脖子:「誰是你相公?有沒有叫過別人?」


 


我連連搖頭:「流卿是相公,隻有流卿……」


 


他不情不願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惡狠狠道:「下次不準撒嬌。一心軟,你就不知道又要去勾引誰。」


 


我主動纏住他的唇舌:「隻勾引你。」


 


手環住他堅實的腰間,忽然嗓子好痒好痒,咳出來一大攤血,褥子幾乎全染紅了。


 


暈厥前隻聽見流卿顫抖地叫我,恍惚間好像又看見了以前那個不愛說話,但事事依著我的少年。


 


17


 


京城名醫輪流來看診,皆是搖頭嘆息,查不出病因。


 


司命化作仙風道骨的雲遊半仙,謊稱途經這府邸見黑雲一片,猜測有人大限將至。


 


僕人欣喜地把高人迎到我床前,他飛快地和我對視一眼,假裝把脈:「夫人並非病在身體,而是……」


 


流卿揮手:「直說無妨。」


 


司命斟酌用詞:「是由於……二位大人氣場不和,強結姻緣,勢必有傷。」


 


流卿一言不發,面色不豫地盯著他,良久後才冷笑著嗆聲:「什麼庸醫。」


 


司命彎腰作揖:「大人,您若不信,大可等到三天後……到時候夫人必定……暴斃。」


 


琉璃玉盞噼裡啪啦碎了一地,流卿利劍出鞘,直指司命:「敢再胡說,我S了你。」


 


司命不卑不亢道:「您可以等到三天後看看是否如我所說。」


 


沉默。


 


良久的沉默。


 


……


 


一道淚痕滑過,流卿聲音發苦:「我放她走,她就會ţů⁷好起來,是嗎?」


 


司命扭過頭,似是不忍:「回大人,是的,而且隻有這種方法。」


 


夜裡。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偏門處。


 


我受不住風寒,又咳了兩聲。


 


流卿手攥緊又放松,像是終有不甘:「你走吧。」


 


往後估計見不著面了,我想拿回我的妖丹,於是說:「流卿,最後親親我吧。」


 


他陰冷一笑,鉗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對視:


 


「你有很重要的東西放在我身上吧?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去哪。

暢銷精選

錦棠
錦棠 骸骨被鎮魂珠定了十三年,我魂魄都無聊到要散了。卻遇到 了被侯府趕出門的真千金。她躺在我的骸骨上, 一行行掉眼 淚:「我想死,你想活,我們換一換吧。」
離婚後我炒股發財了
離婚後我炒股發財了 "我拿著離婚證站在長江大橋上,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老婆給我發來了短信:「別怪我出軌,隻怪你窮沒本事。我和他去旅遊了,國慶後我回來,我們把你那點財產分一分。」 這個賤人,躺在別的男人懷裡,離婚還要分我一半房產。"
愛的延續
愛的延續 "我是網吧的收銀小妹,我們老板對我無微不至。 當然,這也不是全無代價的。 比如,我必須時不時地忍受他看似無意的觸碰。"
全世界的租房人們,團結起來!
全世界的租房人們,團結起來! 凌晨五點半,我被一陣砸門聲驚醒。我打開門,隔壁屋的大媽穿著
她比月光傾城
她比月光傾城 因一場賭約,姚光被迫回國念書,和自己的一生之敵林霽塵同住一個屋檐下。
狗狗雙全
狗狗雙全 "我誤牽了前男友的小狗。 他急瘋了,半夜喝得爛醉,來找我深情地懺悔。 「咱狗兒子跑丟了,嗚嗚……老婆,我真該死啊!」 我心裡有愧,耐心地哄他。 誰知這一夜幹柴烈火。 我不僅沒把狗還回去,還把人給睡了。"
女配暴富系統
女配暴富系統 "我是作精大小姐,一朝被確診為惡毒女配。 但我果斷走劇情。 畢竟,這年頭作一下就給五十萬的工作可不多了。 隻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劇情變得好奇怪。 我面紅耳赤地拎著一件哪哪都遮不住的衣服陷入沉思。"
富士山在等一片雲
富士山在等一片雲 "港圈總裁儲斯禮,被人拍到夜會清冷小白花。 儲斯禮是我的未婚夫,而清冷小白花卻不是我。"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