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友家吃飯，男友媽媽熱絡拿出手機遞給我。
「大雋，快，趁著雯雯在這，咱們趕緊把兒子抱媽媽的視頻拍了。」
說著話，男友媽媽當著我們倆的面，就開始換黑絲和短裙。
而男友，也快速脫下上衣，換上他媽媽遞給他的情侶款襯衫。
換好後，男友對著我大喊：「雯雯，我說一二三，你就按拍攝鍵哈。」
然後我就眼睜睜看著男友高高抱起他黑絲短裙大紅唇的媽媽，並轉圈親臉。
我嚇得手機掉在地上，拿起自己的包轉身就跑了出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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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砸在地上，發出 「咚」地一聲聲響，但這一切，都沒有我心底的震驚來得盛大。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眼前看到的一切。
我未來婆婆陳慧芳，穿著吊帶黑絲小短裙，一臉嬌羞被我男友程雋抱在懷裡轉圈。
程雋的手，就···就放在那樣敏感的地方，而他們倆，卻沒有覺得任何不對。
轉了兩圈後，程雋自然而然親了陳慧芳一口。
我手裡的手機，根本沒來得及按下拍攝鍵，就被眼前驚悚的一幕，嚇得摔到了地上。
震動聲驚醒了程雋，他責備看了我一眼：「雯雯，拍上了嗎？媽新買的手機，你怎麼不小點心？」
陳慧芳自然而然環住程雋胳膊，依偎在程雋懷裡湊過去看手機：「咦，雯雯，你沒拍上嗎？」
我這才如夢初醒，慌張拿起桌子上的包包，顧不得換鞋，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
隱約還能聽到身後程雋焦急的呼喊聲：「雯雯，雯雯你怎麼了？」
陳慧芳好似崴了腳，發出「哎吆」一聲。
然後就聽不到他們二人的聲音了，我仿若身後有野鬼在追一樣，跑了兩路公交路程，才坐在公交站大口喘著粗氣。
等車的眾人，目光似有似無落在我穿著拖鞋的腳上，我卻再也顧不得這些。
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我知道程雋爸爸常年在外工作，陳慧芳含辛茹苦把程雋供上大學不容易。
但我從不知道，他們娘倆私下會，如此不避人。
簡單的兒大避母，女大避父，他們不懂嗎？
我姐姐家的小侄子才五歲，洗澡就都交給姐夫了。
程雋二十三歲的大小伙，陳慧芳怎麼能自然而然在他面前換衣服？
兩個人還做出那些，引人誤解的動作。
胸口一陣煩悶反胃，手機提示音不斷，程雋給我甩了很多個鏈接，又接著給我發了一大堆視頻。
我點開一看，基本都是高大帥氣的兒子，抱起黑絲短裙大紅唇的媽媽。
程雋緊接著給我發消息：「雯雯，你也太老套了吧？最近兒子抱媽媽的視頻老火了，我媽媽就是跟個風，你怎麼反應這麼大。」
我反應大？
我老套？
陳慧芳隻是跟個風？
我一時有些拿不準，是我太保守了嗎？還是他們太沒有底線？
我不管不顧從程雋家跑出來，還把陳慧芳的手機給摔了，是不是我做的太過分了？
心煩意亂間，我不小心調大了手機外放音，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等公交的阿姨，嫌棄Ťṻ₈得看了我一眼。
我以為她嫌棄我在公共場所外放音樂，趕忙把手機調成靜音，又腆著臉跟阿姨道歉：「阿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外放音樂的。」
阿姨蹙眉：「不是，你這孩子怎麼什麼視頻都看，你說那人高馬大的兒子，抱著黑絲超短裙一臉嬌羞的媽媽，有什麼好看的？
「現在人啊，為了博眼球，什麼底線都不顧了。」
我趕忙看向阿姨：「阿姨，您也覺得這視頻不對勁嗎？」
阿姨拍了拍她身邊幾個同行人：「你們說說，這視頻要不說是母子，你們會不會誤認為是情侶？」
同行的幾個阿姨說話就沒那麼客氣了。
「我的天哪，做這種事Ṭũ̂ₑ不怕天打雷劈？」
「母子，嘖，誰家母子穿情侶裝，兒子一米八多的個子，手還放在母親大腿根？」
「不是那女的，一臉嬌羞啥意思？想秀恩愛，沒有老公嗎？」
她們等的車來了，阿姨臨上車前還對著我叮囑：「姑娘，少看點這種不正常的視頻，免得腦子都看壞了。」
我深以為然，直接給程雋發去了分手通知，並把程雋拉黑了。
2
回家後，我躲在被子裡，看著床頭程雋送我的海綿寶寶，往日親密的畫面，一幕幕在我眼前閃過。
相戀五年，我們計劃今年工作安定下來就結婚的。
誰知在婚前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我自虐般找出程雋大學時期給我寫的情書，一封封看過去，當時愛得熱烈，怎麼也沒想到最終會因這樣扯淡的緣由分開。
渾渾噩噩，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六點半才睡著。
誰知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樓下喊我的名字。
湊到陽臺一看，原來是陳慧芳拿著大喇叭，在我們小區樓下，大聲念著我和程雋在一起的花銷。
包括但不限於：一塊七毛錢一個的餃子、兩元錢一碗的米飯、每月聊天花費的一百零九元的網費，拼夕夕十九塊九買的小兒嗝屁袋還有房費等，林林總總加在一起，讓我還程雋四萬三千八百二十六元七毛五分。
而程雋，正抱著陳慧芳的腰，勸她回去，不要在這兒鬧。
程慧芳聲音越發高亢：「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要問問張雯雯的爸媽，怎麼教出這樣沒教養的孩子。
「老不要臉養出小不要臉，就張雯雯那小頭小臉，小胸小屁股的樣，我都怕她生不出兒子。你不嫌棄她，她還敢拉黑你，我非要替你討回公道。」
我不爭氣，連累的父母也被人罵上門，我再也忍不了，換上衣服就下了樓。
對著陳慧芳喋喋不休的臉，我啪啪兩巴掌，打完不解氣，我又跳起對著她猛踹了一腳，她猝不及防，被我踹得後移好幾步。
程雋趕忙跑過去扶起陳慧芳：「張雯雯，道歉！」
不是，他以為他是誰啊？
前男友罷了。
還好意思讓我給陳慧芳道歉。
陳慧芳哭得梨花帶雨，整個人都縮在程雋懷裡：「大雋，報警，她無故傷人，我一定要讓她留下案底。」
程雋左右為難，像以往跟我撒嬌一樣，對著我皺了皺鼻頭：「雯雯，你今年剛考上的工作，你也不想節外生枝吧？媽是咱們的長輩，就算她有不是的地方，你也不能動手啊。」
往日覺得可愛的模樣，在這一刻，配合著他懷中嬌氣的陳慧芳，我隻覺得惡心反胃。
侮辱我和我的家人，還想讓我道歉，那不能夠。
「報警就報警，她擾民，我打人，我們倆誰也別想摘出去。
「正好剛剛你媽媽在樓下大喊的時候，我都錄了像，現在我就發到你ţų¹們家族群，讓你大姑評評理，這事到底是誰過分。」
3
一聽我提到大姑，陳慧芳也不嚷著要報警了，隻嘟囔一句：「大雋，咱體面人，不跟她這種野人一般見識，發群裡像什麼樣子？」
哼，我和程雋在一起五年，第一次隨張雋回去見家長，張雋大姑避開眾人，悄悄在我跟前給陳慧芳上了兩個小時的眼藥。
但凡我戀愛腦沒那麼上頭，我那次就該被大姑勸退了。
不過也自從那次我就知道了，陳慧芳要強了一輩子，最怕被程雋大姑看笑話。
我隻抱臂好整以暇看著陳慧芳：「您臭嘴再多說一個字，我立馬把你醜陋的模樣發到群裡。」
陳慧芳嘴巴貼到程雋耳朵上，不用聽我都知道，她肯定在教唆程雋把我從家族群踢出去。
我也不跟她客氣：「我有程雋大姑聯系方式，你們隨意把我從群裡踢出去，但凡不讓程雋大姑看到你最高清的黑料，都是我手機像素不行。」
程雋無奈看了我一眼，好看的眉毛皺起：「雯雯，媽是長輩，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讓讓她不行嗎？」
「你有什麼面子？拼夕夕訂單不是你告訴她的？房費她怎麼知道的？程雋，你又是什麼好玩意？」
程雋臉色青紫，陳慧芳胸口急劇起伏：「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就分手傷害大雋，我今天也不會來找你。」
我嘖嘖了兩聲：「原來程雋還沒斷奶啊。」
陳慧芳青紫的面容染上了一層紅霞，嬌羞捶了程雋一把：「你怎麼什麼都跟她說？」
剛剛七嘴八舌圍觀的鄰居們都安靜了。
我張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不是，我說的沒斷奶是心理上啊，這怎麼還嬌羞上了？
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程雋神色有些慌張，悄悄擰了陳慧芳一把，手摸了摸鼻子，又捏了捏衣角：「張雯雯，你少瞧不起人，你說我媽寶男，難道你就不是媽寶女？」
嘖，虛張聲勢什麼呢？
我跟他在一起五年，就他這小動作，一看就是心虛了。
我衝著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希望咱們的媽寶是一個意思。」
張雋眼神不自在躲閃，陳慧芳對著圍觀的鄰居訴苦：「我跟你們說，這張雯雯，可不簡單，你們平時跟她相處，可一定得留個心眼。
「昨天我好心做八菜一湯給她吃，吃完飯她就摔了我的手機，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從我家跑了出去，為了追她，我還崴了腳。
「我兒子慫，怕她生氣，跟她道歉，她轉頭就要分手，還把我兒子拉黑了。
「咱們普通人家找媳婦，又不是找祖宗，給她花了那麼多錢，她說甩了我兒子就甩了我兒子。」
她還有臉說。
既然她不怕丟臉，那我也不客氣了。
4
我看著越聚越多的看熱鬧人群，想起昨天看到的一幕幕，不用假裝，淚水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阿姨，你說我摔了你的手機，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從你家跑出去。
「這事我認，我不懂禮貌，但萬事有因才有果，你怎麼不說我為什麼摔了你的手機？」
陳慧芳理直氣壯：「你心髒，才會看什麼都髒，我和兒子一起拍個視頻，你都嫉妒不行，還上綱上線，可惜你爸媽不在家，不然我非得好好問問，怎麼教養出你這樣不懂事的閨女。」
又來了， 她又來了，辱我罵我我能忍，但說我爸媽，我萬萬忍不了。
我看著她白皙的另一邊臉，高揚起手臂，啪啪又甩下兩巴掌，看著對稱的兩邊巴掌印，我鬱結的心才舒暢一瞬。
「來來來，大家都評評理，今天這事到底是我髒，還是他們沒底線。
「昨天我在······」
我話還沒說出口，張雋猛地從我身後捂住我的嘴巴，有大滴滾燙的淚水落在我手背上。
張雋沙啞著嗓子哀求我：「雯雯，看在咱們五年感情的份上，求你給我留個體面。」
周圍有好事者已經開啟了直播，有些事，一旦發酵到網上，就不再受我們當事人控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