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可以幫助企業掙錢。
甚至也許能改變世界上某一個領域未來的進展。
也許賀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能力和價值。
與其在一個空有皮囊的紈绔二代上浪費時間，不如把目光投向自己——
三天後。
賀月給我回了電話。
這次她的語氣禮貌了很多，溫溫柔柔的。
「肖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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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聯系到了您給我推薦的醫生了。」
「我想當面向您道謝，能請您吃一頓飯嗎？」
我翻了下手裡的日程表，剛好晚上沒事。
「不用你請。」
「過來公司，姐姐帶你去吃飯。」
12
我讓小助理訂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最頂層的觀景天臺。
開著車帶賀月過去的時候。
她突然露出了一些生澀的清純和手足無措，怯怯地跟在我後面，認真小心地翻著菜單。
話也不多了。
我支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她。
「想吃什麼，自己點啊。」
賀月抬起頭，揉了揉手指。
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這裡的東西都好貴啊。」
這次換我笑起來。
「沈懷意當真就沒帶你吃過一點好東西？」
「沒關系，不用心疼姐姐的錢。」
「隻要你喜歡，姐姐就開心。」
賀月睜大眼睛，露出有些受寵若驚一般的神情。
似乎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一天我們聊了很多。
聊到她的身體。
原來賀月的心髒病是遺傳的，一般中年才會發作。
這次聯系了醫生後。
提前準備，基本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怪不得沈懷意懶得去管，他知道這就是玩玩罷了，根本走不了那麼遠。
所以丁點心思都懶得費。
也聊了聊她的學業。
這女孩真的是學霸。
考試一直考第一，尤其是數理，成績極好。
我問她：「那你真準備放棄升學嗎，為了他？」
賀月還沒回答我。
突然有人叫住了我的名字。
我一抬頭。
是沈懷意的一個朋友。
13
他的朋友大部分都是這樣。
有錢的，遲早要繼承家業的二代們。
男人牽著一個小明星的手，打著招呼。
「嫂子出來吃飯？」
「旁邊這位是……？」
很顯然，沈懷意沒把賀月帶入過他的朋友圈裡。
我也懶得在這裡戳破這一點了，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是我一個朋友，做研究的，手裡拿著的技術我比較感興趣。」
一聽是學術型人物。
對方臉上的興趣立馬淡了下去。
他轉過身子，隻和我攀談起來。
「哦哦。」
「嫂子，好久沒見你和沈哥一塊出來了。」
「後天晚宴他也來，你們兩是不是一塊出席啊？」
我和沈懷意可沒聯系。
但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賀月。
偏了偏身子，向她那邊外過去一些，用我們兩個之間才能聽到的聲音悄聲說。
「你想去嗎？」
「想去的話，姐姐帶你去。」
「那裡的飯比這裡的還好吃。」
賀月抿了抿嘴唇，有些猶疑地拽了下我的衣角——
沈懷意估計已經有幾天沒聯系她了。
女孩對我的態度轉變很大。
一開始堅定地認為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氣勢洶洶地要我從他們兩個的愛情故事中退讓出去。
現在清醒了一些。
知道自己才是那個不佔理的人。
可畢竟是自己原來真心喜歡過的人，戀愛腦哪有那麼好消失。
賀月小聲又愧疚地說。
「姐姐，你別對我這麼好。」
「我是插足你感情的壞人，我不值得的。」
我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我和沈懷意有什麼感情？
呸。
這才是侮辱我呢。
14
賀月還是跟著我去了晚宴。
她從來沒去過這種場合，心裡面好奇。
我給她買了幾件最近上新的時裝，然後找了我的化妝師，帶她做了頭發和妝容。
在美容院裡，女生對著鏡子，一下子露出驚豔的表情。
「這是我嗎？」
「我竟然還能走這種風格路線？比我原來的打扮好看好多！」
我攬著她一邊肩膀，拿一隻正紅色的口紅在她臉頰旁邊。
輕輕點了點頭。
「對啊。」
「你看，你皮膚比較白，身形又高挑，正配這種大氣端莊的風格。」
「網上流行那種幼態妝不適合你，趕緊把那些小白裙小白鞋都扔了吧。」
「黑色高跟不好看嗎？」
……
賀月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的表情。
從小到大，她的身邊隻有一個隻顧著自己的母親。
這些東西顯然是沒有人告訴過她的——
今年流行什麼發型、口紅有哪些色號、衣服應該怎麼搭配……她都要自己一點一點摸索。
她拉著我的手腕，跟在我後面進宴會廳。
小心翼翼地。
「肖總。」
「你真的像我幻想中的姐姐。」
我笑了笑。
沒說話。
揉了揉她的頭，想起了肖夢。
如果能回到過去，該多好呢。
15
我最近準備以自己的名義成立一家新的公司。
工作太忙，幾乎沒怎麼休息過，這樣的商務場合更是很少出席應酬了。
這次見我露面，許多人都圍了上來。
有人看見站在我旁邊的賀月，好奇地舉起酒杯。
「肖總。」
「這個小姐是哪家的，怎麼沒見過呢？」
我搖了搖頭，拉住賀月的手。
「她是我預定的技術精英，你們誰也不準搶。」
「陸明漾推薦的。」
「他學生，專業第一呢。」
……
陸明漾在我們圈子裡是很出名的。
他手底下許多專利，不少都高價被買去，獲得了相當的利潤。
目前研究的這一項，又因為剛好可以填補當前許多科技公司升級換代的空白，更是被許多人盯上。
不是想要投資，就是想要提前預定成果。
隻是陸明漾很久不出現了，對這項技術連打聽都沒地方打聽——
剛剛好。
現在出現了他的學生。
那些圈子裡的名流，商場上的精英，像看到了寶物一樣，紛紛圍了上來。
「您是陸教授實驗室裡的？」
「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
「聽說陸先生現在的研究遇到了瓶頸，是不是真的啊，有進展嗎？」
「我們公司未來的產品也準備圍繞這一塊領域進行生產，可以提前討論一下合作的事情嗎？」
……
賀月站在中間，面對眾人的示好和殷勤，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可能是她第一次應付這樣的場面。
我後退半步，看她謹慎小心地回答著這些問題。
直到身後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轉身。
是我遠房表舅家的一個兒子。
他有些局促地看著我，「表姐，您能幫我引薦一下這位賀小姐嗎？」
16
我和這個舅舅家有好幾年沒有來往，最近回國才又開始走動了起來。
他們家是做傳統工業材料生產的，也是行業裡叫得上名字的企業。
我和這個表弟過年的時候剛見過。
他正在讀大學，性格比較內斂。
但能看出來做事穩妥，比圈子裡其他隻知道賽車喝酒的富二代靠譜多了。
「我上次在一個學術會議上見過她，那天賀同學正好作報告。」
「是很前沿的內容，特別特別厲害。」
「我想向她請教一下。」
我這個表弟啊。
每次情緒緊張、心跳加速的時候，都會如此——
手指不自覺地背在身後。
耳尖有些紅紅的，臉頰上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紅暈。
他不直接去找賀月，還要間接來通過我，是想找個靠山嗎？
我笑了。
從人群中把賀月拉了出來，帶著他們兩個去了安靜一點的桌子。
拍了拍表弟的肩膀。
「我親戚，和你一個方向的學弟。」
「認識一下？」
17
讓他們兩個熟悉後，我就開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按照我爹原本的打算，我是根本不可能進入公司的。
主要是後媽的兒子太拉跨。
隻知道吃喝嫖賭，完全扶不上牆，公司又短暫地遇到了危機。
沒辦法才叫我回國。
現在業務慢慢又走上正軌，後媽和父親又動起了把耀祖塞進管理層的心思。
畢竟那家伙雖然是個不爭氣的紈绔，但以後肖家的東西遲早都是他的。
而我隻是個可以利用的打工人罷了。
趁現在，抓緊一切時間，把手頭上的人脈和資源都轉移出去。
提早給自己做打算。
才是正道。
我和幾個關系極好的閨蜜在晚宴外的陽臺上商量，她們陪著我一起出謀劃策。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現在貿然對肖家的產業下手，會不會有點衝動了。」
「要是陸明漾在還行，他那麼多技術，可以給你拉拉投資，可他現在自己身體又不好……」
「到時候你成立自己的公司，從頭做起。」
「連個幫你的人都沒有，怎麼辦？」
我搖搖頭。
沒關系。
反正早就做好了魚S網破的準備。
自從回到肖家之後，我就一直在計劃這件事情。
我有時候會夢到妹妹。
夢裡面。
她還是個高中生，扎著馬尾辮。
坐在肖家老宅的臺階上，問我為什麼回來。
「我不喜歡這裡。」
「爸爸不管我，後媽討厭我，弟弟欺負我。」
「姐姐，你會帶我走嗎？」
我蹲下身子，輕輕把她擁入懷裡。
嗯了一聲。
「等姐姐把這些壞人都教訓完，姐姐就帶你回家。」
18
和閨蜜聊完後，我獨自從陽臺走回了宴會廳。
已經挺晚了，我還得把賀月送回學校。
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她，電話也不接。
最後還是在別墅後面的花園裡面看到了她。
小姑娘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穿著長裙，凍得隻打哆嗦。
聽到聲音。
朝我抬起頭來。
眼眶紅紅的，明顯像是哭過——
我第一反應就是我那表弟是不是人面獸心，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可賀月搖搖頭。
「沒有。」
「林同學很好，隻是家裡有事，加完聯系方式就回去了。」
……
她咬了咬牙，頓了下，像是難以啟齒一樣。
終於慢慢地，低聲說。
「是沈懷意。」
「姐姐，我剛剛看見了他。」
一滴眼淚從她的臉頰上落了下來。
「你說得對，他對我隻是玩玩。」
賀月和我那個表弟分開後，一個人又在宴會廳裡面坐了一會。
她認識的人不多，自然覺得有些無聊。
後來便獨自逛到了門廳後的花園——
那裡很暗，人也很少。
她坐在遊廊上，幾乎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影影綽綽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一個身形苗條的女人，聲音甜甜的。
「有人說你現在喜歡上了一個女大學生，是真的嗎？」
「阿意，那好無聊。」
「你們平常有共同語言嘛。」
緊接著。
便是一個相當熟悉的嗓音——
透過這片薄薄的夜色，她聽見沈懷意笑著回應。
「哈哈哈。」
「說實話，已經膩了。」
「那就和一個小寵物一樣，勾勾手就能跑過來。」
「我現在喜歡的是你啊，bb。」
「下部劇想要什麼角色，我幫你聯系制片人？」
19
對我來說，真的毫不意外。
沈懷意大概和賀月談了三四個月，已經算是他的平均交往時常了。
但賀月畢竟不一樣。
她是第一次戀愛。
感情上肯定更加重視的。
我把她送到學校宿舍門口，還有些不放心。
想要叫住她，問要不要今晚幹脆來我房子睡算了。
話還沒說出口。
卻看到她突然朝我鞠了一躬——
很深很深。
「對不起。」
「我當初不應該，不應該衝進你的辦公室，對你說那些話。」
「我幼稚、愚蠢、盲目又矯情。」
「我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善意，所以一個男人隨口的一兩句甜言蜜語和手指縫流露出的丁點施舍就能讓我動了心。」
「甚至還試圖當小三。」
「真是太可憐，太惡心，也太賤了。」
她擦了擦眼眶中的淚。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神情已經全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