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覺得有些奇怪，我媽這時候卻醒了。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李浩。
和瘋了一樣將手頭所有能砸的東西都扔向他。
眼睛裡滿是兇狠，“你這個畜生，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說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將李浩推倒在地撲上去一陣打。
李浩忍不住還手，“S老太婆，你別以為我坐過牢就不敢打你！”
醫生走了進來，看見我媽激動的樣子，連忙示意把人趕出去。
他剛要伸手卻被陸遠一把攔住，像S狗一樣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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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我媽神色悽悽地將病床上的枕頭塞進肚子裡。
一邊呢喃著：“嘉嘉不怕，有媽媽在，他不敢傷害你的。”
“媽媽會保護好嘉嘉，不會讓那個壞人再打嘉嘉。”
第5章
陸遠忍不住眉心一跳。
他看向我媽，眉宇閃過一絲厲色。
“誰打周嘉了，李浩嗎？”
我媽卻沒理他，隻是自顧自把枕頭當成了我，一遍遍安撫著。
醫生接過話茬，“是啊，就是那個男的經常將一個小姑娘打得遍體鱗傷。”
“新婚夜當天都打，那個女孩結婚那天穿著婚紗來的醫院。”
“真是可憐，渾身沒一塊好肉，你說當媽的看見能不生氣。”
陸遠瘋了一樣衝了出去，在路邊找到了像流氓一樣的李浩。
他和李浩廝打起來，打到鼻青臉腫，被保安拉開也不放手。
“李浩，你再敢動周嘉一下試試，我告訴你，我讓你牢底坐穿！”
李浩吐了一口血，嘻嘻哈哈道：“是啊，現在我是惹不起你陸氏總裁啊。”
“不過當初針對你做的事我可一點都不後悔，哈哈哈哈。”
“聽說你要和別人結婚了，嘖嘖嘖，周嘉可真慘啊。”
“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要和別人攜手度過餘生嘍。”
陸遠神色愈發陰狠，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付出一切！”
李浩看著他越來越慌張的神情，“陸總想知道，跪下來求我啊，不然你這輩子都不知道咯。”
醫院報警將李浩和陸遠都帶去了警察局。
做好筆錄後，陸遠看著無賴一樣的李浩，倚靠在牆上忍不住一遍遍撥通我的電話。
耳邊卻隻傳來一聲聲的空號提醒。
他忍不住苦笑一聲。
“周嘉，你真夠心狠，但凡你當年做事不那麼絕，我怎麼會今天才知道你過得不好。”
我的淚水不受控制湧了出來。
當年為了讓陸遠S心。
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嘲笑他的貧窮，嘲笑他的家庭。
可這樣陸遠還是不信我會變心。
婚禮那天我被李浩逼著穿上那件陸遠以前送我的婚紗。
陸遠那天眼眶通紅，手指止不住地發抖。
向來頂天立地的他生平第一次平地摔跤。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我心如刀割，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
婚紗下是李浩昨晚無盡的毆打留下的淤青，身體像是凌遲一般，靈魂也未必好多少。
那種痛苦我永生難忘。
做完筆錄後警察示意陸遠可以走了，陸遠卻等著李浩。
警察拍了拍陸遠的肩膀，“小伙子，以後不要和這人打架，這人下手狠，有前科的。”
陸遠聞言有些困惑，他隻知道李浩坐過牢，還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他老婆，被他家暴，後來好像S了。”
第6章
陸遠手上的煙頭一抖，掉在了地上。
他隻覺得耳尖一陣空明，什麼也聽不見。
隻回蕩著，“S了。”
他平靜地重復著警察的話。
一下子癱倒在地，警察趕緊將他扶起來
“怎麼了，小伙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陸遠像是瘋了一樣奪門而出，直奔我媽病房。
我媽此時還抱著枕頭喊我的名字。
“阿姨，周嘉呢？”
我媽沒有理他，自顧自小心翼翼抱著枕頭唱搖籃曲。
他忍不住提高嗓門，“我問你周嘉呢？”
我媽抬頭奇怪地看他一眼。
給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壓著嗓子道：“嘉嘉在我懷裡睡覺呢。”
陸遠瘋了一樣將枕頭扔了出去，臉上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害怕。
“阿姨，你仔細看看這是枕頭，這不是周嘉。”
說著他跪下來，滿臉虔誠地看著我媽，“阿姨，我沒和你開玩笑，周嘉呢，你讓她來見我好不好，我原諒她了，你和周嘉說，不要躲著我。”
我媽好像想起來什麼，突然號啕大哭起來。
“嘉嘉，我的嘉嘉……”
“我的嘉嘉被李浩害S了啊！”
我媽的哭聲那麼悽慘。
我忍不住哭了出來，記憶回到我和陸遠最幸福那年。
曾經我和陸遠離幸福那麼近。
那年陸遠公司剛剛創立，資金短缺，偏偏這時候公司內部有商業間諜。
竊取了公司機密，眼看著他大學的成果即將一文不值。
李浩找到我說讓我嫁給他，隻要嫁給他就能得到一筆資金幫助陸遠周轉。
我當然不肯，可這是我媽也得了癌症，每天吃的藥以萬為單位。
我沒有告訴焦頭爛額的陸遠，可這件事像大山一樣壓在我身上。
直到那天，看著因為勞累過度進醫院的陸遠，看著我媽每天舍不得吃藥。
我終究還是做不到無視他們的痛苦。
於是我安排好一切，答應李浩的請求。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穿著他親手設計的婚紗，嫁給了他的S對頭李浩。
李浩並不愛我，他隻是恨陸遠，恨這麼一個窮小子能白手起家。
他每天想著法地折磨。
誰能想到純潔雪白的婚紗下是一副青紫交加的身體。
後來因為他的毆打加我長期營養不良，我猝S在了家裡。
第7章
那天晚上，陸遠從我媽的嘴裡問出了我墳墓的位置。
他連夜開車上了山，在我的墳前坐了一晚上，直到我媽的到來。
陸遠那晚的責問似乎讓我媽精神好轉，這是三年來我第一次看見我媽清醒的時候來我的墳前。
她帶了我最愛的飯菜，沒理會在一旁憔悴眼眶紅腫地陸遠。
良久，陸遠才開口道：“阿姨，嘉嘉是怎麼S的。”
我媽神情復雜地看著陸遠，淚水忍不住滑落，“嘉嘉本來身體就不好，後來每天被李浩那個畜生打，為了不讓我擔心從來沒有告訴我，是她S後驗屍才發現的。”
她一邊哭嚎一邊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是我這個媽媽無能啊，我當年要是不生病嘉嘉怎麼會和李浩在一起啊，是我害了你們啊！”
“我可憐的嘉嘉身上沒有一塊好肉，都是李浩那個畜生啊！”
陸遠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媽。
“阿姨，你是說當年嘉嘉和李浩在一起，是因為你的病！”
“是啊，我不爭氣啊，我當年得了肺癌，醫藥費是個天文數字，李浩那個畜生是拿我威脅的嘉嘉啊！”
我看著陸遠神情一下變得暴怒，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上車。
我知道不好連忙跟著他。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李浩家。
陸遠衝了進去將喝得爛醉如泥的李浩一頓暴揍，李浩這些年身體被掏空，毫無還手之力。
“你這個畜生，都是因為你害的周嘉，周嘉年紀輕輕就被你害S了，你就應該蹲一輩子牢房！”
“你趁著周嘉母親生病，逼她嫁給你，你這畜生。”
李浩忍不住古怪一笑，嘴裡被打得鮮血狂奔。
“哈哈哈哈，陸遠，你不會以為周嘉隻是因為母親生病吧？”
陸遠停下了手，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驚恐地看著李浩。
“陸遠，你也有今天，對，你公司周轉的錢是我給的，你拿著花爽不爽。”
陸遠忍不住反駁：“那不是陳薇家裡的積蓄……”
“是周嘉怕你知道內幕，才把錢給陳薇的，我看過你在機場報道，怎麼樣爽不爽，後不後悔，你也是害S周嘉的人啊！”
“周嘉S前抑鬱，是因為你啊，她覺得對不起你你那麼決絕的出國，傷透了她的心，說到底，你陸遠也是S人兇手！”
第8章
我看著陸遠喝得爛醉如泥，臉色陰鬱地回到了和陳薇的家。
沒進家門就將門拍得震天響。
陳薇一臉懵地打開門。
“陸遠，你怎麼喝這麼多，身上臭S了！”
陸遠一反往日溫柔體貼，那張俊朗的臉上滿是掩飾不去的頹廢。
他一把揮開陳薇。
“滾！”
陳薇一臉委屈：“陸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忘了以前我對你多好嗎？我把媽媽的遺產都全部給你了。”
陸遠看著她那張臉，冷冷一笑，“媽，你哪來的媽，你不是孤兒嗎？”
陳薇一臉震驚，“陸遠你喝多了，我有媽媽，我媽媽在國外。”
“你撒謊！”
說完將一打資料摔在地上。
上面赫然是陳薇家庭情況調查表。
“當年那筆錢是周嘉拿給你的，她為了不讓我知道才給的你，你拿著周嘉的錢當作自己的，陳薇，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陳薇臉上的從容一下散去，良久又平靜道。
“我承認當年確實是周嘉的錢，不過陸遠，我這年也確實陪在你身邊，陪你一路打拼。”
她又楚楚可憐道：“陸遠，我隻是騙了你一次而已，況且周嘉現在已經結婚了，你也得不到她了。”
陸遠掏出一張卡，“這裡有一千萬，算作你這些年的報酬，拿著滾吧，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陳薇還不S心：“陸遠，我是真的愛你。”
陸遠平靜看著她，陳薇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滑稽，隨後變成嘲諷。
“陸遠，你裝什麼情聖，這些年你也沒怎麼想起周嘉，周嘉也是倒霉看上了你，你太過自私，但凡你當年多想一點，周嘉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夜逐漸深了，我看著癱倒在地板上，夢裡還在流淚的陸遠，嘴裡還呢喃著我的名字。
我忍不住苦澀一笑，想伸出手抹掉眼淚，入手卻隻是空空。
就像我和他的曾經一樣，眼看著幸福美滿卻隻是觸手成空。
一星期後，陸遠從頹廢狀態調整了過來，他像個機器人一樣不眠不休處理好了陸氏集團的所有事宜。
我看著他親手將辛苦建設的陸氏倒賣，得來的錢財全部捐了出去，業內人瘋傳陸遠瘋了他卻隻是淡淡一笑。
從那之後，我的靈魂像是得到了大限，我漸漸陷入沉睡，偶爾醒來看見的也是陸遠和媽媽在我的墳前為我祈福。
我想許是執念放下，靈魂愈發虛弱，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
第9章
有一天，我忽然聽見了耳邊S豬般的嚎叫，那聲音好耳熟，曾經無數次環繞在我的夢魘裡揮之不去。
我忍不住睜開眼，發現是李浩跪在我的墳前。
他被五花大綁跪在我墳前，明明是大冬天卻穿著短袖短褲，裸露出來的皮膚滿是青紫瘀痕。
陸遠聲音低沉神色深沉，看著墳墓上我的黑白照。
那張照片是我媽選的，她不知道的是，那是陸遠親手為我拍下的。
陸遠顫抖著手撫摸著照片，神情痛苦。
“嘉嘉，對不起，都是我沒有相信你，沒有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還讓畜生肆無忌憚傷害你，不過你不要擔心，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我看著陸遠連續三天在我墳前暴揍李浩，將他打得遍體鱗傷。
“想S，沒那麼簡單李浩，嘉嘉受過的苦我要你百倍奉還。”
一個月後，李浩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陸遠沒有放過他，將他扔到荒郊野外。
至此，他算是報復了所有傷害我的人。
我忍不住隔空抱住陸遠，流著淚抱著這個曾經愛的男孩。
“夠了，陸遠，夠了，忘了我好好生活吧。”
陸遠仿佛感受到我的懷抱，環抱著我的墓碑睡著了。
而後有一天，陽光很好的日子，我難得一大早就醒了看著我媽拿著熱的飯菜和蛋糕替我過生日。
即使我逝去多年，媽媽卻永遠不會忘了我。
下午，陸遠來了，他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樣。
換上了大學時他的發型，穿著大學時那破舊的衣服。
面前是一個小熊生日蛋糕，上面的小熊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做工粗糙。
陸遠淡淡一笑，將蠟燭點燃。
“生日快樂嘉嘉，我曾經說過要陪你一起度過七年，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是不是不好看，沒關系，以後我會補償你的。”
他唱著唱著眼淚忍不住滑落，他哽咽著嗓子。
“我的女孩生日快樂，天使曾降臨我身邊，嘉嘉，你是天使。”
他虔誠地親吻我的墓碑。
而後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對著自己的脖子毫不留情切了下去。
我消散間，仿佛聽見陸遠靈魂的聲音。
我卻沒有回頭，愛他讓我痛苦，愛是良藥也是毒藥，如果有來生，希望我們永不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