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林曉娟不耐煩道：
「我說，你幫我安排一下促排，讓我懷個九胞胎。」
確定自己沒聽錯後，方醫生像看智障似的看了她一眼：
「你如果不是來看病的，麻煩你離開，後面還有很多患者等著就診。」
這話一出，林曉娟可不幹了，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
「不是，你什麼意思？我讓你幫我促排，你竟然趕我走？送上來的錢也不賺，你是傻子嗎？」
方醫生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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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你身體有沒有問題，需不需要促排，單就我剛剛聽你說的，你想促排生九胞胎，我都覺得你是來找我開玩笑的。
「你知道九胞胎是什麼概念嗎？豬都不一定能生九胞胎，何況是人！」
林曉娟聞言急了：
「怎麼就生不了九胞胎了？那新聞裡不也有人懷九胞胎嗎？你要是醫術不精就承認自己沒這個本事，別推三阻四的。」
頓了頓，她轉頭看向我：
「蘇茉，虧你還說這方醫生醫術了得，我看也不過如此。她做不了就罷了，我又不是找不到別的醫生做，哼。」
她說著扭頭就走，我看著方醫生尷尬地笑了笑。
方醫生被林曉娟的無理取鬧氣著了，對著我搖了搖頭：
「小蘇啊，這是你嫂子？也忒沒素質了點！你好好勸勸她，備孕就正經備孕，別想著瞎促排生什麼九胞胎，她以為促排藥能是什麼靈丹妙藥不成？」
我點了點頭，便出門追林曉娟去了。
林曉娟見我姍姍來遲，面露不豫：
「跟那種庸醫還有啥好說的？切，她不做就不做，我找別人做去。
「對了，我家明傑是不是有個同學也在這個醫院婦產科？你最開始產假不就是去找的她？我跟明傑說說，找她去，熟人好辦事。」
程明傑的那個同學，我有所耳聞。
當初剛檢查出懷孕時，程明傑就主動請纓，說是已經跟他的老同學何倩倩打了招呼，讓我以後去她那邊產檢。
一開始，我倒也去了。
可後來我發現，這個何倩倩做事極其不細心，檢查都是敷衍了事。
甚至有一次我忘拿報告單，去而復返，竟撞見了她收病人紅包的畫面。
自此，我對她的印象便十分不好。
從那次以後，我就改到了別的醫生那邊產檢了。
林曉娟要找她促排，我看有戲。
思及此，我勾了勾嘴角：
「對吼，我差點忘了。何醫生也很優秀，跟大哥還是熟人，找她準沒錯。」
5
林曉娟聽我這麼說，滿意地點點頭，便立刻給程明傑打電話說了此事。
奇怪的是，程明傑竟不像上次那麼積極，反倒有些猶豫。
「老婆，蘇茉不是說那個方醫生不錯嗎，找她就行了，何必還去找何倩倩呢？」
林曉娟自然不依，對著電話不依不饒，程明傑無奈之下隻能答應了。
可我卻覺得，這程明傑的猶豫透露著幾分蹊蹺。
就好像，他不想讓林曉娟見到何倩倩似的？
我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了一跳，這兩個人，難道也有什麼不正常的關系不成？
不待我多想，程明傑就給林曉娟發來了消息。
這何倩倩看來跟他關系是不錯，隻一通電話，就讓我們直接改道去找她。
林曉急不可耐地拉著我一同前往。
何倩倩見到我們時，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
但我卻總感覺，她看林曉娟的眼神不是很友好。
林曉娟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說出自己想要促排九胞胎的想法。
何倩倩微微一愣，隨即說道：
「曉娟姐，這可不是小事，促排有風險，而且九胞胎的風險更是極大，無論是對你的身體還是胎兒，都可能有嚴重的後果。
「不過呢，既然你是明傑的老婆，又有這個需求，我可以先給你做個全面檢查，看看你的身體狀況再說。」
林曉娟一聽有戲，連連點頭。
很快，何倩倩就給她開了一大堆檢查。
我掃了一眼，發現裡面多開了很多無關的檢查，何倩倩好像在故意整她。
有點意思。
看來，該讓私家偵探再幫我調查調查何倩倩和程明傑的關系了。
6
開了綠色通道的林曉娟檢查得十分迅速，報告也很快就出來了。
何倩倩看著報告說道：
「曉娟姐，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按理說不用促排也能正常排卵，你確定要促排？」
林曉娟一心隻想懷上九胞胎，毫不猶豫地說：
「確定，確定！小何啊，那正常排卵，也就排那麼一個兩個，我想讓你多幫我促排幾個卵泡出來，你放心，你幫了姐這個忙，姐不會虧待你的。」
何倩倩定定看著她：
「你就這麼想要多胞胎？」
「是啊，最好能生 9 個！」
何倩倩的眼裡閃過一絲諷刺，我本以為她會拒絕。
畢竟故意促排讓人懷多胞胎這種事，可是違反規定的。
沒想到，何倩倩竟然真的答應了。
「行吧，誰讓你是明傑的老婆呢！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
她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讓林曉娟十分感動。
可我卻看得分明，她那眼神裡分明滿是不懷好意。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曉娟開始按照何倩倩的方案進行促排治療。
她每天都要吃大量的藥物，還要頻繁地去醫院做檢查。
比之我當時促排，不知道多受了多少罪。
我對此喜聞樂見，但也沒忘了正事，聯系了上次那位私家偵探。
這一天，林曉娟樂滋滋地從醫院裡回來，告訴了我們一個好消息：
「我今天去檢測卵泡，你們猜怎麼著？」
她喜笑顏開，我一看這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測到排卵了。
我很給面子道：
「是不是測到排卵了？」
林曉娟樂呵呵道：
「沒錯，而且啊，排了十幾個呢！」
「什麼？」
婆婆聞言驚訝極了，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十幾個？那豈不是很容易中標？要是厲害點，說不定真能給我生個九個十個大孫子呢！
「快快快，你快給明傑打電話，讓他馬上回來。我現在就出去買條牛鞭回來燉湯，你倆晚上一定要好好安排上，別浪費了這個機會。」
婆婆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我的手機卻在這時，收到了私家偵探發來的消息。
一點開，映入眼簾的，便是程明傑一手摟著何倩倩，一手牽著個小女孩，一家三口的溫馨照。
我正準備細看，林曉娟卻走向了我。
看著我頗為得意：
「茉茉，不好意思了，我的肚子比你爭氣。要是這一次真的一胎九寶，得了婆婆那五百萬，你可千萬別生氣啊。」
我默默收起了手機，笑了：
「還是嫂子你有福氣，這錢啊，就活該你賺！」
就是不知道，程明傑無精，她要跟誰一胎九寶呢？
7
當晚，程明傑就趕了回來。
喝完婆婆精心準備的牛鞭湯後便迫不及待地拉著林曉娟回房準備造人。
我也回了房，細細看起了私家偵探打探到的消息。
原來這何倩倩竟然是程明傑的初戀。
隻可惜後來她為了錢，嫁給了一個土豪。
程明傑傷心之下，就去見了婆婆給他安排的林曉娟，火速閃婚。
沒想到，這何倩倩的婚姻才維持了短短兩年，就離婚了。
兩人在一次同學會上舊情復燃，當天晚上便去酒店開了房。
也就是在那一次，有了他們的女兒依依。
這何倩倩一直催著程明傑離婚，可到底也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在程明傑眼裡，現在的她隻配給他當情人，便一直找借口拖著。
何倩倩是個聰明的女人，看出了程明傑的想法。
怕他萬一和林曉娟有了兒子，就徹底拋棄了自己和女兒，便偷偷給程明傑下了藥，讓他從此無精。
所以這麼多年來，任憑林曉娟怎麼努力，就是懷不了孕。
眼下，何倩倩正愁沒機會成功上位呢，林曉娟就自己送上門了，她能不順水推舟答應了嗎？
吃完這兩人的瓜後，我心情大好，和肚子裡的寶寶們說了會兒話後，便早早入睡了。
8
拋開程明傑的無精症不說，這林曉娟真是個易孕體質。
不到一個月，她就成功懷孕了。
才剛用驗孕棒測出來兩條槓，就迫不及待地去醫院找何倩倩確認肚子裡孩子的數量了。
林曉娟懷著滿心的期待來到醫院，何倩倩看到她後，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一番檢查過後，何倩倩看著報告，沉默了片刻才說道：
「曉娟姐，恭喜你，是雙胞胎。」
林曉娟一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怎麼才雙胞胎？我吃了那麼多苦，用了那麼多藥促排，怎麼可能隻有兩個？是不是檢查錯了？」
她情緒激動地追問。
何倩倩無奈地聳聳肩：
「曉娟姐，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這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很多人促排後都未必能懷上呢。」
林曉娟卻根本聽不進去，她失落地走出醫院，回到家後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婆婆得知是雙胞胎後，雖有遺憾，但仍強打精神，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兩個寶寶籌備各種用品。
而我，一邊養著胎，一邊繼續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曉娟的孕期反應愈發強烈。
可似是被隻懷了雙胞胎打擊了似的，她竟連產檢都沒有準時去。
三個月時，我發現她的肚子竟跟我一個懷胎四個多月的人差不多大。
我看著蹊蹺，特意提醒她：
「嫂子，你這肚子，看著可不像就雙胞胎的樣子啊。要不，你再去換家醫院查查？」
林曉娟聞言眼睛一亮，當下就讓程明傑帶著她去了市醫院檢查。
這一檢查下去才發現，肚子裡竟然真的懷了九胞胎。
原來當初去找何倩倩產檢的時間太早，有些胚胎還沒有發育，沒有被檢測出來。
這才被診斷出隻有雙胞胎。
林曉娟高興極了，整個人瞬間有了生命力。
可幫她檢查的醫生卻建議她減胎，否則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她非說人家故意詛咒她，當下就指著那個醫生的鼻子罵了人祖宗十八代，轉身又找起了何倩倩，讓她繼續幫忙做後續產檢。
何倩倩自然沒有拒絕，更沒有建議她減胎。
而這期間，婆婆得知林曉娟即將為自己生下九個好大孫，更激動了，天天給她燉一些油膩補湯進補。
很快，林曉娟的肚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不過才懷胎四月，就像要臨盆的普通孕婦似的。
而這期間，她三天兩頭便嚷嚷著頭痛，渾身上下水腫得厲害。
我看出了端倪，她隻怕是已經子痫前期。
可婆婆和程明傑卻總用「懷孕就是這麼辛苦，誰不是這麼過來的」打發了她。
耐不住她依然天天喊頭痛，飯也吃不下，程明傑特地把何倩倩請到了家裡。
「倩倩，你跟她說說，她現在這些反應，是不是都是正常的？」
何倩倩眼底閃過一絲得逞，說道：
「曉娟姐，你懷的是九胞胎，所以反應會比普通孕婦大一點，這也正常。
「你放心，你的情況我心裡有數呢，你和肚子裡的娃都健康得很，沒有問題的。這段時間啊，你就多吃多睡，保管你生下九個大胖小子。」
我順水推舟道：
「是啊嫂子，我懷三胞胎都覺得不舒服，何況你九胞胎呢！何醫生都開口了，你就放心大膽地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