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我的手緩緩上挪,掐到了他的脖子上。
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老七終於意識到了危險。
他想要掙扎,卻被我踢中腿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周皖儀,皇姐……皇姐,你冷靜!這裡是皇宮,我是太子,若你敢對我做什麼,父皇、文武百官還有天下百姓沒有人會放過你的!」
沒有理會他的威脅,我慢慢地收緊了掐在他脖子上的那隻手。
隨著窒息的感覺逐漸侵蝕他的大腦,老七也逐漸停止了掙扎,不僅臉色發紫,眼神也開始渙散。
周圍的宮人被這一幕嚇得半S,紛紛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在他昏迷過去的最後一刻,我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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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在飛揚跋扈的老七瞬間沒了氣勢,雙目充血,嘴唇發白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蹲下身子湊近了些,他立刻嚇得一激靈,搓著地面往後退。
「別過來!別過來!」
「好弟弟,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9
他當然猜不到,可憐的老七隻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御花園。
「太子殿下跟聖上參了主子一本,說您白日行兇,殘害手足。」
鄭安替我斟了杯茶水,隨後走到一旁替我輕輕地捏著肩膀。
「主子,您吩咐的,小的已經辦好了。」
我抿了口茶,點了點頭以示贊賞。
前段時間,我託鄭安以老七的名義給城外的災民送了一批米糧。
有毒,但不會S人,隻是長期食用,會令人發熱難受神志不清。
因為這件事,滿朝文武和京中百姓都對這位走馬上任的太子贊不絕口。
老七作為一個急功近利又妄自尊大的廢物,自然是不願意這麼放過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將這個大功勞認下之後,他還在身邊人的慫恿下駕車遊行,大肆宣揚自己的善舉。
當然,那個所謂的身邊人自然也是我安排的。
一時之間風頭無兩的老七很快將前幾天受的威脅拋之腦後,再次將尾巴翹到了天上。
此時此刻,在他的眼中,自己恐怕就是受上天眷顧的麒麟之子。
結果,不出七日,吃過米糧的人便開始上吐下瀉,發熱不止。
眾人一開始不明白,還以為是爆發了瘟疫,在發現自己被下毒了之後。
民眾之前的贊美和仰慕在一夜之間反噬,成了熊熊燃燒的怒火,像是要將老七他們吞噬殆盡。
可憐我的好弟弟,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反轉嚇得不得了,連宮門都不敢出,生怕自己會遭人報復。
而就在他閉門不出的這段時間,我以「神女」的名義從天而降,為所有難民分發了解藥。
其實我也蒙了面,但舉國上下,一頭白發的年輕人隻有我一個,臉上那個面巾也不過是我欲蓋彌彰的把戲。
聽說我的「善舉」後,老七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氣衝衝地跑來質問我。
鄭安將他們迎了進來,隨後又貼心地將門關上。
「周皖儀,你敢害我!」
我坐在院子的石桌上,輕輕擺弄著自己的護甲,隨後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怒氣衝衝的人。
真是個蠢貨,有了上次差點被我掐S的教訓,怎麼還敢帶兩個人就往我宮裡闖?
見我不理他,這人覺得面上無光,更是暴怒。
「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塞北的隊伍馬上就來,你等著吧!我一定會求父皇將你嫁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和親!」
「呵。」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好弟弟,你動動腦子想想看,你已經多久,沒見過我們那一腳邁進棺材的父皇了?」
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我放下了手中的果子,託著下巴好心提醒。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從你意氣風發上街遊行之後,就沒見過他了?」
「你……你、你膽敢弑君弑父?!周皖儀,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混賬!」
聽著他的話,我不禁拍了拍手。
「誇得好,再多誇幾句。」
被我的態度嚇到,他終於開始害怕,著急忙慌地往門外跑,卻連門都推不開。
鄭安也沒闲著,手起刀落,將他帶來的兩個跟班直接抹了脖子。
意識到發生什麼了之後,老七明顯慌了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背後SS地頂著門,嘴裡還喃喃地求饒。
「放過我,放過我吧……我再也不爭了,再也不……」
我緩緩踱步到他身前,高高在上地俯視過去:「小七,你先前跟我說什麼來著?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給你作嫁衣是吧?」
「不……不……」
「你這話,可傷透了姐姐我的心啊!等去了陰曹地府,記得好好懺悔。」
10
S了老七之後,我的心情舒暢了很多。
隨後,我叫上早已準備好的部下,提槍上馬開始進行下一步計劃。
其實我也不是不講道理。
那些宮娥太監啥的,隻要肯老老實實歸順,我可以留他們一命。
剩下的,自是S無赦。
鄭安領了命,便率人離開了。
我則是慢悠悠走進了乾清宮,臥房的大床上,我那白胡子的父皇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見我來,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恐懼,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蜷縮了起來。
「父皇,怎麼看見我就這麼害怕啊?」
我坐在床邊,將一旁放了毒藥的粥端起來,往他嘴裡喂了喂。
但他似乎意識到了這粥有問題,抿著嘴不肯就範。
見此情形,我也不再堅持,隨手將東西放在一邊,給他掖了掖被子。
「父親,自打我出生你就看不上我。直到現在,你依舊看不上我,這麼多年了。咱們連個談心的時間都沒有,你說,多可惜。」
床上的老頭在喉嚨裡哼哼唧唧,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張不開嘴。
「其實我很奇怪,您為什麼不願意我來做儲君?明明我什麼都會,也什麼都有,你為什麼寧可讓一個草包坐江山,也不願意我來做?我也是您的孩子啊!難道就因為我是女子?」
「你……你……」
聽見他要說話,我低下了頭湊近些聽。
「牝雞司晨,大……大逆……大……」
「我還以為您能說出句人話呢!鬧了半天還是這些。」
我翻了個白眼,隨後拍了拍他的臉。
「聰明的孩子您瞧不上,有背景的孩子您又害怕,可怎麼辦啊?父皇,您最喜歡的老七,已經S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窗外閃過一聲炸雷,將我的笑聲襯託得有些滲人。
一邊笑,我一邊從袖子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聖旨,給他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自古帝王之治,不拘男女,唯才是舉,以安社稷,以繼宗祧。朕之和安公主,乃朕之愛女,自幼聰慧過人,才德兼備,溫婉賢淑,深得朕心與朝野之敬愛。
「今觀時局,國家需有英明之主以繼大統,而和安公主德才兼備,實乃天選之人。朕遵祖宗之法,順天應人,特冊封和安公主為皇太女,以承朕之基業,安邦定國,福澤蒼生。
「自茲以後,皇太女當勤勉學習,修身齊家,以備將來之重任。百官卿士,皆當竭誠輔佐,共謀國是,以保皇太女之威望,國家之安寧。布告天下,鹹使聞知,共慶此盛世之典。
「欽此——」
念完之後,我看著面前氣得雙目突出,睚眦欲裂的老頭,這些年壓在心中的一口氣終於徹底地松了下來。
我站起身,在他的注視下找出玉璽,給自己扣了上去。
「怎麼樣?父皇,我這詔書的文採,可比你厲害多了吧!」
床上的人身軀顫抖著,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那雙曾經威嚴無比的眼睛裡,此刻除了憤怒,更多的是難以置信與絕望。
他掙扎著想要開口,卻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隻能發出低沉而沙啞的喘息聲。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踱步至他面前,一邊將手裡的藥丸塞到他嘴中,一邊盯著他看,眼神中滿是冷冽與決絕。
「父皇,帝王之道,在於心狠手辣,S伐果斷。這,是您親自交給我的。」
說完,我便捧著聖旨走出了宮門。
「父皇,駕崩了。」
11
因為那道聖旨,我成了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一開始,文武百官還有些微詞,但隨著民間「賜藥神女」的傳聞一出,我這個女皇的風評一下子從「牝雞司晨」變成了「天命所歸」。
按照我的吩咐,鄭安編了些好記的歌謠,給街頭巷尾的人們傳播了出去。
「神女仁心照四方,百姓安居樂未央。盛世華章傳四海,女皇治下文明昌。」
我喃喃重復著這些歌謠的詞句,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小子,還挺會寫。」
聽見這話,鄭安低下了頭掩飾著自己的笑意,隨後便恢復如常。
「是主子教得好。」
「嘖,跟誰學的,這麼矯揉造作?」
我擺了擺手,不再理會他,轉頭看起最近的奏折。
登基之後,盡管先前的準備十分充足,但還是有很多人看不上我。
倒不是看不上我的能力。
這段時間,我整理國庫,救濟難民,治幹旱,穩民心,做得比最近幾個朝代的皇帝都要好上幾倍,他們挑不出毛病。
他們隻是看不起,我是個女人。
這奏折上,今天說國不可一日無君,讓我趕緊生個孩子繼位,明天又要說女子掌權不合天理要遭天譴。
嘖,看著就煩。
「鄭安,燒了。」
「是,主子。」
聽見我的吩咐,小安子趕忙上前幾步,將我手中的折子點著了燒成了灰。
「你說他們可不可笑,就因為我是個女子,他們就如此雞蛋裡挑骨頭,好像自己不是女人生養的一樣。」
鄭安點了點頭,隨後退到一旁。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但他似乎也沒辦法給我一個合理的答復。
是啊,這紅塵俗世皆從女子的身體中誕生,最終卻不允許女人站在萬人之上的位置上。
我偏不信這個邪!
如果說年少時我想做太子,隻是因為想要權勢和地位。
那現在,當我真正坐在龍椅上,又見識過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後,我便明白,我肩上的是數不盡的責任。
我要讓大慶朝的百姓安居樂業,讓大慶朝國泰民安。
讓世間所有人都知道,女子生來便什麼位置都可以坐,女子生來就不比男子差。
這麼想著,我看了看手中的折子,邊疆的蠻族屢次進犯,朝中卻無人敢出戰。
我勾了勾嘴角,隨後向一旁的人招了招手。
「鄭安,你那歌謠裡再加兩句。」
「主子您說。」
「就加——紅顏不讓須眉漢, 策馬揚鞭破萬關。鳳舞九天耀寰宇, 女皇天下萬古長!」
12
徵戰的日子比我想象中過得快。
一年的時間轉眼便過去, 邊疆的蠻族被我打得服服帖帖, 周邊的將士也都對我心服口服。
臨走之前, 我給鄭安封了個九千歲,讓他幫我處理政務。
這小子天天飛鴿傳書跟我哭訴, 今天說趙丞相罵他, 明天說王將軍惹他, 說來說去就隻有一個意思,希望我快點回去。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怕我出事。
這麼多年的相濡以沫,我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現在想來,當年我對那個母後的執著,或許就是來源於這種對家人的渴望。
好在, 蠻族拿出了合作的誠意, 耗時一年,我也終於帶著軍隊勝利回京。
回京時,百姓們夾道歡迎我, 那幾個之前在朝堂上指摘我的也不得不賠著笑臉,出來夾道歡迎。
我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也正式改了年號。
瑞昌。
就取字面意思。
瑞昌一年,我將大慶朝的民生民用仔仔細細地整理了一遍。
頒布了女官和女子學堂的法度, 允許所有女子去做任何職業。
瑞昌五年, 我給自己建了個後宮,收攏了不少美男, 把朝廷中的幾個老家伙氣得半S。
但隨即,民間就掀起了女子納妾的風潮。
瑞昌八年,我開設了慧心學堂,專門給一些流離失所的孩子提供食宿和教育。
瑞昌十年, 我在學堂中挑了幾個佼佼者當作繼承人培養。
不為別的, 就因為不想生。
朕是皇帝, 萬一難產,出點岔子怎麼辦?
瑞昌十二年, 我將皇位的繼承制改成了禪讓制,朝廷的老東西們沒有反對。
一方面是朝中為官的女子已然不少。
另一方面, 他們也可能因此獲利。
呸,見風使舵的玩意。
別讓朕抓到他們貪贓枉法的證據,不然遲早全給宰了。
瑞昌二十八年, 鄭安駕鶴歸去。
沒病沒災的, 夢裡就沒了。
我把他和綠娥埋到了一起, 我覺得, 他應該會喜歡。
瑞昌三十六年,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但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我手底下那幾個繼承人還不錯, 各有各的好, 不過還得再練練。
瑞昌四十年。
我已是彌留之際。
回首這一生,稱得上跌宕起伏,倒也算得上精彩。
朦朦朧朧間, 我似乎看到了綠娥和鄭安。
她們站在遠處,對著我招了招手。
「快來,皖儀!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的綠豆酥!」
我笑笑。
「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