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
孫莉莉的臉，立刻扭曲了。
原書中，陳小曦怕被老師知道，被父母知道，所以一直盡全力隱瞞。
現在，我管他們S活。
區區渣男。
到時候，即便被傳得風風雨雨，隻要我臉皮厚，那就是刀槍不入。
孫莉莉近乎發癲般地大聲喊：「他怎麼可能會是你男朋友？！他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個書呆子！」
話音剛落，姜銳就帶著他的一眾狗腿子，迅速地S上來。
Advertisement
我拉拉江雪，帶著她遠離這危險的天臺邊。
然後找了個長椅坐下。
看著激動的姜銳，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始動手。
孫莉莉則是一副想解釋、想質問，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表情。
狗腿子們扯頭發的扯頭發、摳眼睛的摳眼睛。
我從包裡掏出我帶著的薯片，撕開來，遞到江雪面前。
「來，吃。」
「還想S嗎？」
「S了，可就再也看不到，這種狗咬狗的場面了哦。」
江雪和我並肩坐在一起，看完了整場狗咬狗。
吃完了兩袋薯片、三包瓜子仁、六隻果凍和兩個蘋果。
胃口好了，說明心情是好的。
心情好了，自然就不會自S了。
我於是放了心。
那邊，被姜銳痛打一頓的孫莉莉，看上去，心情不怎麼好。
被暗戀的人打，卻不能還手，還要裝作和他不對付的樣子。
好痛苦吧？
但這痛苦，有將人逼到要跳樓的絕路的萬分之一嗎？
我看未必。
6.
我在他們快打完的時候，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教導主任那裡。
教導主任和教務處老師們風風火火S上來的時候，正好給他們抓個現行。
一群人就這麼低頭站著，像是小雞崽一樣，被訓了個狗血淋頭。
孫莉莉恨恨地看著站在一邊的我。
我和江雪，早就收拾起了零食包裝袋，正楚楚可憐地抱頭痛哭。
孫莉莉壓低聲音，威脅我：「小賤人，你有本事，就以後都別來上學！不然我玩不S你！」
我挑挑眉：「哦？」
然後我優雅地深吸一口氣。
從容地推開還在和我一起演悽楚小白花的江雪。
流暢無比地開始號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學著江雪剛才的模樣，往天臺欄杆上爬。
「老師，我真的不想活了……她們欺負我，還都說我是裝裝樣子，不會真的跳樓……今天你們都別攔我，我一定要S，現在就S！」
老師們嚇得魂都要飛了，趕緊衝上前，七手八腳地拉住我。
「你們這些孩子，小小年紀，怎麼就說出這麼心狠的話！」
「這可是一條人命！」
「哪有那麼慫恿人家去S的？！真是一肚子壞水！」
「叫家長！把她家長叫來！什麼樣的父母，能養出這種狼心狗肺的孩子？！」
孫莉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惱羞成怒般地大喊：「她就是裝的！她根本不可能跳樓！剛才要跳樓的，明明是江雪！」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寂靜了一瞬間。
我扒在欄杆邊緣，微笑回頭。
「那麼，江雪為什麼會想跳樓呢？」
孫莉莉渾身僵住，慌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我從欄杆上輕巧跳下：「你敢說，你沒有慫恿江雪往下跳？」
孫莉莉下意識想要說謊。
卻被我一把揪住衣領。
我逼近她，笑眯眯地說：「我不僅要上學，我還要好好學習，好好考我的高考。你想玩什麼，我可以奉陪，隻是最後要看看清楚——」
「誰能玩過誰。」
7.
經此一事，大家集體，被叫了家長。
我也不例外。
我的家長，實在是 buff 疊滿。
老爸，是個賭鬼，給家裡欠了一屁股債。
追債人三天兩頭上門來砸門。
家裡有點好東西都得搬走。
就連陳小曦的書桌，都不能幸免。
陳小曦回家，想要做功課，不僅要忍受父母時時刻刻尖銳的吵嚷，而且隻能鋪一張小木板墊在腿上。
這個爹，因為陳小曦是個女孩，從小就嫌她們母女倆丟臉。
沒能給老陳家留個香火，讓他回村都抬不起頭。
陳小曦性格軟弱自卑，和她這個爸爸，從小對她的打壓，完全分不開。
「小女孩讀那麼多書幹嘛，沒用，你趁早別讀了，該回家回家，物色物色好男人嫁了。」
「我養你這麼大，你不得釣個金龜回來啊？到時候你老爸欠的錢，還得他來還呢。」
「臭娘們！怎麼，翅膀硬了，還敢頂撞你爹？！我告訴你，你給我去門檻那跪著，我不讓你起來，你要是動彈一下，我就打斷你的腿！」
……
陳小曦這個爸，有，還不如沒有呢。
比如今天。
辦公室裡，所有人的父母，不說穿著體面，至少也是幹幹淨淨。
唯獨這個酒鬼，渾身臭氣燻天，一搖三晃地來了。
身上的老頭背心都破破爛爛的，他還給卷到了胸口，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肚子。
看著讓人惡心。
我正忍不住想背過身幹嘔。
他那指甲縫裡還帶著黃垢的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然後像是拎雞仔一樣，非常用力地把我拖到他面前。
他直接抬起巴掌：「臭丫頭片子！誰讓你在學校惹事的？！咱家賠得起嗎？！」
然後不分青紅皂白，一個耳光就扇在我臉上！
我被打懵了。
我陳曦，長這麼大，身為一個九十老太。
就連我親爸爸，都沒打過我！
我坐在地上，寂靜了三秒。
在場老師連忙上前來，勸的勸，拉的拉。
他還在指著我的鼻子罵：「我陳勇不是你爹！以後，這種破事兒，你自己丟人就算了，別扯上我！」
我平靜地看著他，然後直接攀住一位看上去最溫和的女老師的腿。
然後我直接開始哇哇大哭。
「老師，他的確不是我爸爸，我爸早S了，他是後爹，天天N待我！老師，幫我打個電話給婦聯吧，我實在受不了了……」
陳勇聽了這番話，火氣簡直迎風三丈高。
他直接抬腳想要往我身上踹。
原書中，陳小曦可沒少結結實實地吃過他的窩心腳。
有一次踹得狠了，讓陳小曦直接胃出血，住院。
他身為爸爸，不但沒有半點愧疚之心，還一直嘟囔著抱怨。
「怎麼這麼不經踹，果然是個S丫頭片子，要是是個兒子，絕不可能這麼沒用！」
「他媽的，又花老子這麼多錢。」
「賠錢貨！」
這樣的話，醫院，應該都有診療記錄的吧。
我心中暗想。
陳勇已經開始大聲辱罵我。
我直接爬起來，在眾目睽睽下，卯足了勁，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那張大臉，不知道幾天沒有洗過了，油膩膩。
打得我直犯惡心。
他完全想不到，那個逆來順受的陳小曦，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忽然打他。
所以，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兩隻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我立刻裝出一副要被逼瘋了的模樣，抓到什麼，就往陳勇身上狠命地摔去！
手機、鍵盤、文件夾、顯示器、試題冊……
我是未成年。
損壞他人財物的責任，監護人，是必須承擔的。
陳勇被我劈頭蓋臉，砸得狼狽不堪。
我心中的賬本在不斷地加加加，加二百、加三千、加一千、加五百……
等到婦聯和派出所的警方一起趕到時，陳勇已經反應過來，正要發飆。
他提著我的衣領子，拳頭都要揮到我臉上了。
四周都是SS拉著他的老師們。
人證有了，物證可以去醫院調記錄了。
還是個人贓俱獲的場面。
家裡，終於可以清靜個幾天了。
8.
目睹這一切的學生和家長們，都在竊竊私語。
等到陳勇被帶走後，孫莉莉像是幸災樂禍般地看著我。
「陳小曦有這種爸爸，真是丟S人了！」
她的狗腿子們瞬間來了精神。
「是啊，你看她爸爸的樣子，就知道，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她家裡那麼窮酸，嘻嘻，根本賠不起錢吧。」
眼看著她們要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
我直接一抬眼，楚楚可憐道：「父母又不是我出生時候能選的，我在這種人渣手裡，堅強地活到現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們還要欺負我，你們是真下得去這個手啊。」
老師們一聽，不由得非常共情，我這個可憐又堅強的學生、
尤其是當眾人都看到了陳勇的醜態後，陳小曦生活的痛苦程度，更是昭然若揭。
教導主任直接走到我面前：「就像是陳小曦說的，這麼困難的女孩子，你們都要去欺負！各位家長，你們看看你們家孩子做的好事，家庭教育缺位，可見一斑啊！」
她們的父母惱怒的惱怒、羞憤的羞憤，有的脾氣暴的，幹脆直接揪著孩子耳朵，開始怒吼。
辦公室裡亂作一團。
孫莉莉正被她媽媽用手包一下一下打著頭，她滑稽地舉起手，試圖躲開，看上去非常狼狽。
她一邊龇牙咧嘴，一邊衝我憤怒大喊：「你這個撒謊精！誰欺負你了？我們欺負的明明是江雪！」
好。
終於板上釘釘。
一直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的江雪，此時，眼淚洶湧而出。
我直接拉過她，將她的袖子卷上去。
上面，有刀傷、捆綁痕跡，還有煙頭的燙傷。
婦聯和派出所的同志們，正好還沒有走出學校大門。
江雪和我並肩站著，無比快意地看著，這群曾經將她踩到泥潭裡的霸凌者們，被通通帶上了警車。
孫莉莉臨走前，頭發被她媽打亂了，眼圈都是紅彤彤的。
原本吊兒郎當穿著的校服，此時也垮得不成樣子。
她恨恨地回頭，在人群中搜尋到我。
她瘋了一般大喊：「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等著吧，現在，全校都知道你爸多爛，你家多窮！我要是你，我根本沒臉再來上學！」
這話，有道理。
如果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那的確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倍感羞恥。
可我不一樣。
在下，九旬老太。
上輩子，什麼風風雨雨沒見過，什麼糟心事沒處理過。
放下無謂的羞恥心，認清錯不在自己，就是解救自己，走出束縛的第一步。
我不由得微笑。
孫莉莉似乎根本想不到，她這一通亂拳下去，我毫發無傷。
她被婦聯的工作人員拉著，身體卻像一隻亂彈的蝦一般，後仰著朝向我。
她繼續喊：「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
和這種人解釋，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
我於是一言不發，隻是帶著堪稱溫和的微笑，目送著她的身影。
上車後，她還要趴在車玻璃上，崩潰般地衝我大喊大叫。
「你等著吧！你等著！敢跟我作對，我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我能笑到入土。
上輩子能，這輩子也能。
陳小曦這麼好的年紀，還有這麼好的底子。
要不是之前行差踏錯，那根本就是前途無量。
我看向身邊的江雪，隻見她一臉大仇得報的快慰。
我拍拍她的手：「走吧，去學習。」
江雪「嗯？」了一聲。
我望向遠方，微笑道：「有這麼好的底子，那麼，我的目標定個清北，應該不過分吧？」
9.
我的心中，隻有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