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洲甩開她的手，順勢扇了江茉一耳光，“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從你嘴裡說出的話？江茉，虎毒不食子，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想S害，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第十五章
“那都是我隨口瞎說的，聞洲，你冷靜一點。”江茉辯解道：“你看，至少目前為止，我什麼都沒做不是嗎？讓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做一個財產公證，我絕不覬覦你一分錢。”
“……”
厲聞洲失望透頂地看著她，“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放著林舒怡這樣的女人不珍惜，反而把你當個寶。”
江茉眼眸微眯：“所以，你是愛上林舒怡了嗎？”
“你沒資格提她的名字。”厲聞洲大步流星離開病房。
他坐進車內，狠狠地砸方向盤，痛心疾首。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讓林舒怡躺在手術臺上，給江茉移植腎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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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
厲聞洲一邊哭，一邊在想，如果林舒怡還活著，現在一定會心疼地為他擦眼淚。
一連多天，他都沒有心情去公司，每天泡在煙酒之中，時常精神恍惚間，看到林舒怡站在他面前，可再一分辨，那抹身影又消失了。
秘書來到厲聞洲的臥室時，被濃重的煙酒味差點燻暈過去。
“厲總，人S不能復生，您還要向前看，公司也需要您。”秘書將一沓資料遞過去：“這是你讓我搜集到的資料。”
“江茉在六年前的確出了一場車禍，但她其實是肇事者，將一輛小轎車撞翻到山崖，車上的一家三口當場S亡。”
“她花了不少錢平息此事。後來在地下錢莊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認識了不少酒肉朋友，開了一個詐騙的皮包公司。目前這家公司已經轉型成廣告公司。”
“江茉的前男友有很多，她打過好幾次胎。”
“……”
厲聞洲靜靜聽著有關於江茉的種種事跡，心髒仿佛已經麻木了。
他就是對這麼一個爛人，痴情又迷戀。
“哈哈哈，哈哈……”厲聞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秘書沉聲道：“已經按照您的意思請了委託律師，後續警方會對江茉進行立案偵查。”
“出去吧。”
厲聞洲吸了一口煙，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
一周後，他親眼目睹江茉被逮捕，心裡卻沒有任何波瀾。
“爸爸，江阿姨其實是壞人，對嗎？”厲允澤注視著江茉被警察戴上手銬的畫面，問道。
厲聞洲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能告訴厲允澤，其實你的親生母親還打算要你的命。
這對一個六歲小孩來說，太過殘忍。
“允澤！允澤！”
不遠處的江茉緊緊盯著厲允澤，“媽媽永遠愛你，你要等著我出來，好不好？”
“你不是我媽媽。”厲允澤板著小臉，冷冷道：“我沒有一個罪犯媽媽，我的媽媽叫林舒怡。”
“呸！”江茉吐了口唾沫：“你這個混賬東西！身體裡流著我的血，還認一個S人當媽媽！你跟你爸爸一樣下賤！”
“……”
厲允澤的耳朵被厲聞洲捂住，可他還是聽到了。
同時，在江茉猙獰的臉上看到了滿滿的厭惡。
這一刻，厲允澤比任何時候都要想念林舒怡。
也恨上天為什麼要讓他和江茉相認。
如果江茉不曾出現，他就可以一直把林舒怡的當媽媽，也不會故意給林舒怡潑髒水，讓她當眾給江茉下跪道歉……
厲允澤控制不住地大哭起來。
學校裡的同學都知道他的媽媽S了，明裡暗裡說她是沒媽的可憐鬼。
他真的好想再見林舒怡一面，想讓對方抱一抱他，溫柔地給他講故事……
“走吧。”
厲聞洲拉著厲允澤的手離開。
回到家，管家遞過來一大袋子東西。
“這是您讓我整理的有關於林小姐的遺物。”
厲聞洲點點頭：“放在這吧。”
他拿起林舒怡生前用的手機，充上電，不多時屏幕亮起。
壁紙是她和厲允澤的合照。
看到這，厲聞洲忍不住鼻頭發酸，可當他解鎖的時候，不管是自己的生日，還是厲允澤的生日，居然都不對。
他突然想起林舒怡之前畫的那副簡筆畫上，有四個數字。
1018。
解鎖成功。
這是什麼日子？
第十六章
厲聞洲猜不到，但也沒有多想。
他打開林舒怡的相冊，發現裡面隻有幾張風景照，備忘錄裡倒是記錄著不少有關於他的各種喜好。
生日，愛吃的食物，喜歡的顏色，愛穿的衣服品牌……事無巨細，樣樣都被林舒怡記錄下來。
厲聞洲看著這些瑣碎的文字記錄，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林舒怡在打下這些字時的安靜模樣。
為了追求他，她真的好認真。
厲聞洲點開林舒怡的微信，看到有不少她的朋友發來惋惜和悼念。
他不敢去看那些‘一路走好’的文案，錯手點進了林舒怡的朋友圈，這才注意到，她時常會發一條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僅自己可見的文案是：【老公，兒子，還有十天我們就能見面了，好想你們。】
這是什麼？
厲聞洲皺眉，又去看日期，發現這條朋友圈是她和自己達成捐獻器官協議，確定婚禮日期的那天。
所以……林舒怡這是在期待和他結婚後，以名正言順的身份，叫他老公，叫厲允澤兒子？
這麼想來，倒也十分合理。
厲聞洲又往下滑動，面色越發凝重起來。
【老公，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邊。好想你，祝你生日快樂，等我回去一定好好彌補。愛你想你的老婆。】
【很累，但還要堅持下去。還有重要的人在等我回家。林舒怡你不能放棄。】
【六一兒童節快樂我的亦安寶貝！】
【昨晚夢到回到大學，那時我們還在曖昧階段，你把手工做的馬卡龍餅幹遞給我吃，腼腆地說樣子有點醜，可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餅幹，司謹，我好想你。】
【老公結婚紀念日快樂！隻要想到你和兒子，我好像就還能堅持下去。】
【不知道老公和兒子最近如何，希望他們少一點眼淚，多一點幸福。還有就是，厲聞洲這個NPC太難搞定。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任務呢？哎……】
【……】
厲聞洲滑動的手指僵住，腦子快要亂成一團麻。
難道，林舒怡精神分裂，還有第二人格嗎？
在第二人格中，她幻想自己有個美滿的家庭？
否則她發的這些內容要怎麼解釋？
為什麼林舒怡會叫他NPC，她嘴裡說的任務又是什麼……
司謹。
厲聞洲突然想起來，在林舒怡昏迷那幾天，嘴裡好像念叨的就是這個名字。
這個叫司謹的人就是她的老公嗎？
不，不可能！
林舒怡一直隻對他一人專情，心裡怎麼可能還有其他男人？
厲聞洲發現，他甚至沒法想象林舒怡和別的男人有一點點曖昧，光是想想就要瘋了！
他一直下拉，發現林舒怡發的第一條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是在六年前。
【老公，兒子，系統說，隻要我成功和厲聞洲結婚，就能回去見你們！太好了，我不會S，你們等我回家好不好？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厲聞洲的大腦嗡嗡的，他都懷疑自己不認識漢字了。
這時，耳邊響起尖細的電流聲。
下一秒，機械的聲音在他的大腦中回響。
【恭喜你發現攻略者林舒怡的秘密！現在有個機會可以讓你再次見到她，你願意嗎？】
厲聞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願意！”
所以，林舒怡並沒有S嗎？
她隻是去了另一個世界？
【到達林舒怡所在的世界後，你需要和兒子厲允澤攻略林舒怡，促使她與原配丈夫離婚，與你們在一起。任務需在100天內完成，否則將被系統抹S，S在那個世界。請問是否同意？】
“我同意！”
厲聞洲渾身血液沸騰，他立刻去找厲允澤，迫不及待地說：“林舒怡沒有S！我們還可以見到她！”
“真、真的嗎？”厲允澤瞪大眼睛，喜極而泣：“爸爸！你快點帶我去見她！我真的好想她！”
厲聞洲拉住厲允澤的手，對系統說：“我們準備好了，請帶我們去林舒怡所在的世界。”
【收到指令，請等待系統傳輸——】
幾秒後，厲聞洲和厲允澤置身於一片白色迷霧當中，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們下意識閉上眼。
第十七章
“舒怡……”
裴司謹呆愣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女人，繼而上前緊緊將她抱住。
裴母也傻眼了，她看著面前的大活人，結結巴巴：“你，你……”
“對不起司謹，這些日子你辛苦了。”林舒怡聲音哽咽，兩人身子緊緊相貼，感受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熱。
原來，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想念他。
“奶奶，我的媽媽回來了，你不要再總是給我找後媽，我不喜歡！”裴亦安仰著頭，衝裴母說道，“我隻要自己的媽媽！”
裴母臉上一熱，“奶奶還不是心疼你們兩個？現在可好，人是醒了，可錢和房子又沒了。”
這話聽上去，似乎對於林舒怡的蘇醒沒有任何喜悅。
裴司謹沉著臉：“媽，日子是我自己在過，酸甜苦辣我都能接受。您要真心疼我，每個月我轉過去的赡養費也沒見你不收。現在為了我哥公司的業績，天天盤算著讓我去聯姻，這就是你心疼我的方式嗎？”
“……”裴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現在舒怡醒了，我們的日子還要繼續，您沒事的話就別來打擾我們了。”
裴母眼睛一瞪：“什麼意思？你為了個女人連親媽都不要了！行，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日子能過得有多幸福！”
說完，裴母摔上門就走了。
房間內安靜至極。
“你終於醒了……”裴司謹深吸一口氣，輕輕撫弄著林舒怡的長發，滿臉是淚，“老婆，我真的好想你。”
林舒怡拭去他眼角的淚，又將裴亦安抱起來，一家三口緊緊擁在一起。
她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吃完飯時，裴司謹告訴她，突發心梗那日，醫生直接下了病危通知書，後來上了ECMO，算是勉強穩住生命體徵。
醫生說，心梗促使心髒驟停，導致大腦缺血缺氧時間過長，造成的腦損傷會成為植物人。
想要徹底恢復健康，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哪怕有一線生機，裴司謹都不想放棄。
他賣掉房子，拼命賺錢，所有的藥物都給林舒怡用最好的。
林舒怡心裡一陣觸動，當她在另一個世界努力完成任務的時候，她的丈夫也在奮力朝著她奔跑。
怎麼不算是雙向奔赴呢？
往後餘生，她都要好好愛這個男人。
再次重逢的第一個夜晚，是在這間窄小的房間，林舒怡左邊躺著裴司謹，右邊躺著裴亦安，這一刻，她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
林舒怡睜開眼，就看到裴司謹已經做好了早餐。
“你再睡會兒，我送亦安去上學。”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又給半眯著眼的裴亦安穿好衣服。
林舒怡看著這一幕，心裡甜滋滋的，曾經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她沒有愛錯人。
等送完裴亦安回來，裴司謹跟公司請了假，強行要帶她再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兩小時後，所有的檢查結果出來，林舒怡的身體非常健康，沒有任何異常指標。
裴司謹一張一張仔仔細細看著報告，唇角露出欣慰的笑。
“這下你總放心了吧？”林舒怡拉著他的手走出門診大樓，望著市中心的繁華景象，她指向遠處那棟樓，“我們在那裡買房怎麼樣？”
裴司謹說：“那個小區一平米七萬，咱們現在的存款，還得留著給亦安上學用。不過我有一筆項目款馬上就要下來了，你想買的話也可以。”
林舒怡掏出手機，給他看那條短信：“你老婆我中大獎了。”
裴司謹目瞪口呆，食指一個一個數著銀行卡餘額後面的那一串0，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