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鏡子裏，他低頭爲她扣搭扣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很適合你。"他說這話時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咽下了更多未說出口的話。
凌晨兩點，陸希在新婚別墅的主臥輾轉反側。三米寬的大牀上，蠶絲被單被她揉出褶皺。牀頭櫃上的薰衣草精油毫無作用，電子鍾的紅色數字在不斷跳動。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陸希抓過睡袍系緊腰帶。門外的顧扶風穿著深灰色家居服，手裏捧著一本硬皮書。
"聽到你房間有動靜。"他的聲音在夜裏顯得格外低沉，"要不要聽個故事？"
書房壁爐裏的火光跳動。陸希蜷縮在單人沙發裏，看著顧扶風翻開《小王子》。他念狐狸與玫瑰的段落時，鏡片後的眼睛映著暖光，平日緊抿的脣角變得柔和。
"你經常失眠？"故事結束時陸希問道。
顧扶風合上書："接手顧氏後養成的習慣。"他手腕上的百達翡麗顯示現在是凌晨三點十五分，"你以前睡覺很沉，十四歲在顧家過夜，雷雨都沒吵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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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希的睫毛顫了顫。那年父親出差，她暫住顧家，半夜確實打過雷。但顧扶風怎麼會知道？他當時應該在美國留學。
清晨的陽光照進餐廳時，陸希發現桌上擺著蜂糖松餅和奇異果切片——精確復刻她在巴黎麗茲酒店最愛的早餐搭配。管家說先生五點就去晨跑了，臨走前特意交代的。
"顧總每天健身？"陸希戳著松餅問來送文件的助理。
助理推了推眼鏡："每周四次健身房，兩次遊泳，除非加班到凌晨。"他突然壓低聲音，"上周三爲了準時參加您的攝影展開幕，顧總把季度報表帶到了拳擊室。"
陸希的勺子停在半空。那天顧扶風西裝筆挺地站在展廳角落，她還以爲他是直接從辦公室過來的。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林悅發來的截圖顯示顧陽澈把白琳安排進了顧氏旗下的半島酒店公關部，職位是媒體關系經理。評論區一片譁然，有人挖出白琳隻有高中學歷。
"需要我處理嗎？"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顧扶風問道。他剛衝完澡，發梢還滴著水，運動T恤貼在他身上，隱約可見腹肌輪廓。
陸希關掉手機屏幕："不必。"
"明天瑞士畫廊的人要來談你的個展。"顧扶風突然轉換話題，"我讓法務部擬了份補充協議，版權完全歸你所有。"
陸希的個展籌備突然遇到危機。原定的展館因水管爆裂無法使用，而距離開幕隻剩十天。她連夜聯系備選場地時，顧扶風的書房門一直亮著燈。
第二天早晨，陸希收到一封郵件。
城東新落成的現代藝術中心主動提供場地，不僅免租金，還承諾負擔全部布展費用。
落款是藝術總監的親筆籤名，但郵件抄送欄裏赫然是顧氏集團的公務郵箱。
陸希心中微動，端著咖啡推開顧扶風的書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