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夫君木訥無趣,夜夜晚歸。
成婚三年仍不肯讓我碰。
索性提了和離,把人轟出臥房。
「顧大人,既然你不行的話,那便換你弟弟來吧。」
這時,眼前憑空出現了幾行文字:
【男二怎麼可能會不行喲,天天抓著你的泥娃娃邊叫你名字邊獎勵自己,褲子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敢說這種話,女配是真不怕被狠狠炒飯啊!】
【補藥再刺激他了妹寶!提他弟弟不就自己往火坑裡跳嘛!會被拉去密室醬醬釀釀三天下不來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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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吃不到人就心煩,這下好了,直接黑化了嘿嘿嘿。】
【書房密室囚禁 play,紅蠟鐵鏈紅綢,我可以!】
亂七八糟的話看得我眉頭緊皺。
清冷禁欲的世子爺……
真有這般病態的面孔?
1
顧夕昭陰沉著臉,站在門外。
臉上就差寫「不近女色」幾個大字了。
他幹得出病態出格的事?
餘光中,他長袖下的拳頭握緊。
手裡的絨花簪都捏斷了,花瓣碎屑盡撒在腳下。
啞聲開口:「對不起,回得遲了些,給你帶的……斷了。」
這簪子,我好似前幾日從一位貴女頭上見到過。
那貴女和顧夕昭向來走得近。
這壞男人,這是將別人不要的,取來送我了?
我氣炸了,冷喝一聲:
「顧大人,不必惺惺作態道歉了。
「你日日早出晚歸,今日特意放我鴿子,不就是為了避開我,怕我纏著你嗎?
「那好,如你所願,和離吧。」
彈幕還在滾動鬧騰:
【寶寶你快撤回啊!不然今晚就要被抓去北極拔草了啊!】
【自己喜歡得要S,卻碰都不敢碰,太慘了我的苦情男二。】
【聽到妹寶白日逛青樓給小倌賞黃金百兩的事,都快委屈S了,犯人都沒審完就匆匆趕回家赴約,結果被通知和離!】
漫天的文字,看得我頭暈眼花。
什麼北極拔草?
北極是何地?
為何要拉我去拔草?
庭院恰好掀起一陣夜風。
涼得我直發顫。
但我才不信那堆文字說的鬼話。
相識五年,成親三年。
沒人比我更了解他顧夕昭。
2
顧夕昭這人寒心鐵面。
在外是萬人敬仰,連皇帝都要給三分薄面的大理寺少卿。
斷案如神,辦案隻認S律不認情面。
同僚背後說他是無心無情之人,不敢對其交淺言深。
顧夕昭辦案這麼多年,知心朋友一個沒有,京城仇人卻結了個遍。
他在府內更是一副無欲無求、從不逾矩的鬼樣子。
避我如蛇蠍,整日不是宿在書房,就是睡在榻上。
臉上堪堪寫了幾個大字,那就是千萬離我遠遠的,連氣都不想和我吸同一塊地方。
我曾和好友打趣。
怕是隻有他衙門裡的S人開口,才能讓他這個泥人漏出半點情緒來。
更何況。
彈幕裡說的書房。
我去送過好幾次茶點,裡面狹小規整,又密不透風。
哪還有容得下半點密室的可能。
他日日早出晚歸,唯恐我纏著他不放。
今日是我生辰,他更是滿不在乎。
顧夕昭喜歡我?
可笑。
如果真喜歡我,那為何說好的一同賞花燈,卻拖到半夜才回?
喜歡我?根本無稽之談!
就算天塌下來,王朝覆滅,他顧世子都不可能動情!
「今夜風大,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們再談,好嗎?」
顧夕昭俯下身子,把地上的花瓣撿回懷裡,小心翼翼放好。
我佯裝體貼,實則處處冷刀相向:
「不必談了,今日也晚了,和離書明日再寫吧。」
手裡的枕頭被褥一並扔到他腳邊。
「知你今夜忙,要歇在書房,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不必謝!」
房門用力一關,燭光一滅。
睡覺!
門外顧夕昭的人影,卻久久不肯散去。
3
打小侍奉我的丫鬟小春告訴我。
我這個郡主不普通。
她總說我是一本天書裡的惡毒女配。
存在的任務就是為了妨礙男女主的相知相遇,相愛相守。
為此,小春日日喊我出門棒打鴛鴦。
她的話,我將信將疑。
可我這人向來懶惰好色,隻愛聽曲喝酒,逛樓看男人。
實在懶得找別人麻煩。
小春見我岿然不動,也就不再執著。
而是哄著我去追鐵面無私的國公世子。
「嫣姐姐,你若不願努力上位頂替女主,那把顧大人追到手總行吧?將來他也許能保咱倆一命呢!」
「巴結顧夕昭?你是嫌你主子我命太長了?」
我敲了她一腦袋。
饒是我沒見過鼎鼎有名的大理寺少卿,也知曉他的臭名。
敢惹他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我本是不願的,可真見到顧夕昭的時候。
不到一刻,我就淪陷了。
那日春光正好,微風徐徐。
顧夕昭瀟灑飛上樹枝,替我取下了紙鳶。
溫柔遞給我:「仔細收好。」
花瓣落在他肩頭,姿容俊美,清雅絕俗。
這廝長得實在是太過分了!
後來,不必小春催我。
我自己開始主動。
百般討好顧母,送花送畫,得以進府作客,見一見顧夕昭。
我費盡千般心思來見他。
卻隻換來他一句:「明姑娘,還請自重。」
「顧世子,這是何意?」我當場狐疑道。
他臉色沉沉地說:「好歡樓人多眼雜,三教九流之輩皆有之,安全起見,你一介女流最好少去,不,最好別去。」
聽罷,我怒了。
這是在教訓我不知廉恥呢?!
自那之後,我便同他槓上了。
處處惹事,找他麻煩和不痛快。
幸得兩家隻有一牆之隔。
我今兒往他榻裡送老鼠,擾他好夢。
明兒朝他衣服裡放甜蜜,叫蜜蜂蜇S他!
如此樂此不疲,日子一天天過。
一年後。
還真如小春所料。
明家被誣陷通敵叛國,且證據確鑿。
被皇帝奪了兵權。
突遭滅頂之災,滿門抄斬。
顧夕昭非向皇帝請示,說對我一見鍾情,今生非我不娶。
冒著S頭的風險,都要納我這個罪臣之女過門。
皇帝原是多有猶豫。
但見我隻是個愛消遣玩樂、胸無大志的無能之輩,便點頭應允了這門親事。
隻是每日都派御醫來給我送毒服下,好控制我。
能撈回一條命不容易。
不就斷腸草嗎,我兌水喝完就是了。
進顧家三年,顧夕昭對我不冷不熱。
我熱臉貼冷屁股貼累了,也就懶得再裝什麼賢惠妻子。
隨心所欲生活,闲得發慌,就處處惹事和他作對。
過成了一對怨偶。
雖說當初顧夕昭冒險娶我時。
沒有三書六禮,拜堂成親。
也無十裡紅妝,八抬大轎。
我在府裡也隻是個妾位。
可若非他的堅持,恐怕我早已病S獄中。
這麼說來,他對我也算有救命之恩。
思及此,我又煩悶得睡不著。
4
彈幕熬夜熬得歡,吵得我眼睛疼:
【女配寶寶快點去道歉吧!不然明天你就累S在床上了!】
【樓上的別催啊,比起現在低頭認錯,我更想看明天妹寶哭著求饒哼哼唧唧!】
【洗澡哥是尊嘟愛妹寶嘞,不然妹寶現在去書房捉他,看他在幹什麼就知道了,嘿嘿嘿。】
我懶得理會。
直接一個閉目養神。
亂七八糟的信息太多,我挑著看了些。
什麼被做到S,瞳孔渙散,眼神失焦。
一句比一句難懂。
但總結下來就是,現在不認錯。
那我命在旦夕……
性命攸關的事,最好還是寧可信其有吧。
罷了罷了。
本來和離,也隻是想刺激他,水到渠成睡了他的。
事到如今,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較好。
圈住男人的愛,睡了他什麼的,全是浮雲。
把自己照顧好,吃飽穿暖才是關鍵。
掀開床簾,我朝外喊了幾聲。
「小春,小春。」
怎麼叫都沒人應。
這丫頭,八成又去廚房偷吃了。
本來還想讓她陪我一起壯壯膽的。
沒法子。
隻能自己披上披風,孤身一人掌燈往書房探去。
書房的門關得不大嚴實。
隱隱約約,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我哪裡比不上他了……
「他身段有我好嗎?力氣有我大嗎?
「都沒我會伺候人……要不是我……」
等等?!這聲音……
是顧夕昭在哭?
那個木頭人,竟也會哭得跟小孩一樣嗎?
【好聽愛聽!洗澡哥多哭幾聲,多喘幾句,聲音大一點!讓我這個 VIP 聽著睡覺行不行嗚嗚嗚。】
【他哪是在哭啊!明明在暗爽!】
暗爽?這是何意?
我探頭探腦,悄聲把門縫開得更大些。
瞧得更仔細了。
顧夕昭手裡確實抓著一個泥娃娃。
是去年乞巧節,我在燈會上買的那個。
我說怎麼突然不見了呢?
原來是被他撿走了?
不一會兒,顧夕昭臉色潮紅,眼角泛淚花。
嘴裡念念有詞:
「嫣兒……嫣兒……嗯……你再多等我幾日。
「不要弟弟,隻要我……行不行。」
不對,他不寫卷宗。
他這是……在做什麼啊?
【哇靠,褲兜都要磨出火星子了,真夠能忍的啊!】
【女配寶寶你就是塊任人揉捏的小蛋糕~別偷聽偷看了,快進去和他一起呀!】
【洗澡哥右手辛苦了一年,也是時候獎勵自己了。】
【今天他還買了一堆新的紅綢緞和蠟燭呢,女配現在進去,囚禁 play 剛剛好!】
囚禁?我嗎?!
哐當——
嚇得我燈籠碎了一地。
「誰?!」書房的人怒喝一聲。
我暗道:糟了!
5
燭火落地,門很快被人打開。
我一個趔趄,被燈籠手柄絆倒。
這時,顧夕昭面容冷峻,眼尾通紅。
明明剛入春,寒氣還未退散,他怎麼額頭滿是汗珠?
「夜深露重,你來這裡做什麼?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要和離書?
「明嫣,除非我S,否則你休想離開顧家。」
他壓著嗓子,清冷沙啞,語氣算不得好。
我也沒真的想走啊。
他的錢,我還沒花夠呢。
偷看被發現,我有些局促,心虛扯謊:
「你兇什麼兇!白日來你這破書房,落了一隻玉梳,我來找找不行嗎?」
「我沒兇你……」
他這會兒裝什麼委屈巴巴?
做作!
顧夕昭俯身欲扶起我:「地上涼,我幫你找。」
我揮手掀開:「不用你幫忙!」
他若找不到,豈不是暴露了我的真實目的?
「你就這麼討厭我?」
顧夕昭右手虛在半空,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像是怕我看見掌中之物。
【嘿嘿,那可是××證據,肯定不能讓人發現呀!】
【想不到這樣痴情的男二,後面會突然鍾情公主。】
【公主有女主光環很強的,所有男配都會愛上她,不奇怪。】
難怪顧夕昭對我不冷不熱。
原是心頭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我站起身,雙手拍拍裙擺,沒好氣地說:
「你做了多少令人作嘔討厭的事,心裡沒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