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賀臻和吳純雨新婚燕爾，雙雙報名了真心考驗。
隻要答案經測謊儀顯示正確，就能獲得一千萬。
當提問賀臻，妻子屍骨未寒迎娶白月光是否良心不安過？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沒有。
作為他已故原配的我，徹底地S心了。
他還不知道，我是這場考驗的審判官。
他們美好的愛情活該得到最嚴苛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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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S後，沒有消失，而是成了半人半AI。
心髒被植入了AI審判官的身體裡。
隻是沒想到在這檔最火爆的真心考驗大挑戰裡，我面對的第一對夫妻是他們。
知名的外科醫生賀臻是我的丈夫。
和他一同前往的是他惦念了數十年的白月光吳純雨。
也是他新婚燕爾的妻子。
陪同的還有我曾經的婆婆趙娟和小姑賀緲。
她們等不及地要入場。
“別人我不敢說，考驗你倆，那真是白給我們家一千萬。”
賀緲興衝衝地打斷她，“是兩千萬，哥哥和嫂子肯定都能挑戰到最後。”
你看，我頭七都沒過，她已經迅速改了口。
說不傷心是假的，我曾把她們當成最親的人，隻是卻從未得到過認可。
再看賀臻，神清氣爽，手自始至終沒從吳純雨的腰上挪開過。
反倒是我，跟他結婚十年，連牽手他都推脫，說不喜歡手心濡湿，太不衛生了。
一群人裡，吳純雨是最積極的，忙著填表。
也是她受到邀請，主動拉著賀臻一起參加的。
兩位參加者需要分開填表。
沒人留意到填表回來的賀臻臉上多了一絲心虛。
吳純雨挽著他的手，湊近耳邊親昵地叮囑。
“說好了哦，你的一千萬也要打到我卡上。”
“那是當然，我的不就是你的麼？”
2
現場的電磁音響起，“參與挑戰者將在限時內回答審判官的5個提問，答案會由測謊儀來評定，正確可進入下一輪挑戰，錯誤將挑戰失敗。”
回答5個問題就有一千萬獎金，這讓不少人趨之若鹜。
先接受挑戰的是賀臻。
年近四十的他玉樹臨風，歲月在他臉上沒有留下痕跡。
他像多年前在大學裡參加辯論賽時一樣，沉著冷靜，不時地微笑著與親友區的吳純雨含情對視。
這樣的目光，在我們的婚姻生活中過於稀少。
我緩緩地走到他面前去，“挑戰者你做好準備了麼？”
他回過頭來點了點頭，沒有認出我來。
AI的身體都過分完美，臉更是模版式的美，他認不出也很正常。
關於他的第一道題很簡單。
“賀先生，你有沒有未盡全力地挽救你的病人？”
觀眾席上一片噓聲。
“這問題不是白給嘛，這挑戰也太容易了吧？”
“賀醫生一號難求，他的醫德還真沒什麼可質疑的。”
果然賀臻的回答格外爽快，半點不帶猶豫，“當然沒有，我對每個病人都竭盡全力了。”
測謊儀在5秒後也發出了回應，【回答正確】。
我看著親友席上洋洋自得的那三人，這樣的賀臻無疑是他們的驕傲。
就像曾經他也是我的驕傲一樣。
我們從大學攜手，一路走過婚姻的十年，我親眼見證了他從籍籍無名到風光無限。
但他親手打碎了我們的安穩歲月，也打破了我對愛情的全部認知。
3
不久前，他突然向我提出了離婚。
原因他甚至都不想掩飾，“吳純雨回來了，我還是想試試，蘇青，放過我。”
那是他年少時的白月光，揣在心裡一揣就揣了這麼多年，我竟然沒察覺到。
不服輸的賀臻唯一栽的跟頭就是吳純雨，任憑他窮追猛打都未能得償所願。
後來吳純雨突然退學，杳無音訊。
賀臻向我告白的時候，我以為他已經放下了。
隔了十年，歸來的白月光立刻把我的愛情、婚姻變成了一地雞毛。
無論我怎麼苦口婆心，賀臻鐵了心就是要走。
他甚至冷笑著問我，“我已經為當年的一時衝動付出了十年，你還想要拖住我多久？”
原來口口聲聲說愛我，隻是痛失所愛後的一時衝動。
我最終答應了離婚，卻在去的途中發生車禍，成了唯一的S者。
靈魂漂浮在空中的時候，我聽見婆婆和小姑的嘀咕。
“早離婚多好，非要讓賀臻背上個喪偶的名聲，真是晦氣。”
沒人在意我的痛苦，連一向愛惜名聲的賀臻都不要臉面了。
我前腳剛火葬，他立刻風風光光地娶了吳純雨。
我父母痛不欲生地在婚禮上指責他，卻換來了他無情的驅趕。
“人S不能復生，難道要我守著陳規替她熬個幾年？我為什麼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
這就是我曾放在心底深處愛了多年的男人。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我知道該進行下一個問題了。
“賀先生，你偷過東西嗎？”
4
這又是一個被觀眾唾棄的問題，已經有人開始替賀臻打抱不平。
“賀醫生這樣的人，犯得著偷啊？我替他回答，沒有！”
連親友席上的趙娟和賀緲都流露出鄙夷的眼神。
賀臻卻遲疑了。
吳純雨忍不住衝他喊了一聲，“你快回答啊，這題有什麼難的。”
我微笑著提醒他，“每個挑戰者都有一次跳過的機會，僅有一次，你要使用麼？”
他頓了下，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可以回答。”
“有過。”
臺下一片S寂，直到5秒後測謊儀發出回應，【回答正確】。
吳純雨秀眉輕擰，一縷淡淡的煩躁爬上眉頭。
趙娟和賀緲面面相覷，多少有點尷尬。
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呢？
賀醫生在醫學院時，偷走了我的實驗數據。
那年直升校醫院的名額隻有一個，直到入選後，他興衝衝找我慶祝。
喝得酩酊大醉，一個喜，一個悲。
隻是醒來我卻在他的背包夾層裡看到了我的數據表單。
那時我愛他愛得盲目，甚至不敢問他，是偷的，還是拿錯了。
直到婚後好幾年，我才偶然聽見他同朋友聊起此事。
喝醉了的他，口齒不清地喃喃，“我這輩子就做過這麼一件虧心事。”
可是賀臻，你做過的虧心事又何止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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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問題，賀先生，妻子屍骨未寒你就另娶她人，是否良心不安過？”
賀臻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沒有。”
我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在測謊儀回應回答正確後，徹底地S了心。
過往種種如浮雲，我在他的人生中怕是連浮雲都算不上。
但這回答讓臺下的觀眾議論紛紛。
“他老婆好像上周才S吧，隔了三天他就舉行婚禮了。”
“這麼迅速多半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他老婆說不定也是被他氣S的。”
“賀醫生糊塗啊，等個半年還怕現在的老婆跑了不成？”
親友席上的三人都很平靜，顯然這幾天沒少聽這種話。
響起的AI電磁音讓現場安靜了不少。
“接下來的問題難度會升級，跳過權利已經作廢，每回答正確一題你將獲得三百萬獎金，賀先生你現在已經有四百萬，是否要止步於前？”
賀臻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要繼續接受挑戰。”
“第四個問題，賀先生，你有沒有在婚後與其他人發生過關系？”
“有過。”
他回答時，臉色平靜，看向吳純雨時勾著唇角，眉眼含笑。
顯然對他來說，這是在和我的婚姻存續關系下發生的。
吳純雨也微微一笑，並不在意觀眾席上投來的異樣眼光。
回答正確。
該進入到最後一題了。
“賀先生，請問你亡妻的S，是否和你有直接的關系？”
我的聲音不大，但現場突然靜得可怕，眼前的賀臻臉色驟變，猝然地看向親友席。
第2章 2
趙娟和賀緲眉頭緊蹙，連手都禁不住在發抖。
我知道，賀臻的回答必定是能挑戰成功的。
他張皇地站起身來，又緩緩地坐下，額頭滲出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是……有的。”
【回答正確，恭喜您挑戰成功。】
6
S後我漂浮在空中的那段時間裡，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車子損毀嚴重，被判定是意外後，賀臻一家松了一口氣。
趙娟拍了拍兒子耷拉的肩膀。
“你也不是真想讓她S，一時意氣用事動了剎車，誰知道她偏偏那天早上就開出去了呢。”
賀臻臉色不好，手指不住地發顫。
“我打算下了夜班就改回來，可是她打來電話說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媽，蘇青答應離婚了，是我……是我沒勇氣告訴她，我本可以在電話裡跟她說的。”
賀緲急忙插嘴，“你當時說了她也來不及了，那天的路況那麼差，誰讓她運氣不好被醉駕的司機撞了個正著。”
“哥你別太內疚，冥冥中可能是老天也想成全你和純雨。”
我這樣的小鎮做題家，是配不上賀臻的。
十年裡，趙娟母女時刻提醒著我，無論我做什麼都不合她們心意。
趙娟催著賀臻趕緊再婚，“純雨的肚子不等人，再過幾個月就顯懷了。”
現在，懷孕的吳純雨要來接受真心挑戰了。
連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賀臻愛了十多年的人到底愛不愛他呢？
為了這一幕，AI機器人還找來了神秘嘉賓。
7
吳純雨的第一個問題來了。
“看到你的婆婆和小姑出糗，你會不會很開心？”
吳純雨愣了下，大概沒想到問題變得徹底不同。
“會。”
她飛快地回答，又衝著趙娟和賀緲笑了笑，隻是那兩位笑得有點勉強。
測謊儀給了回應，【回答正確。】
現場觀眾的目光在她和親友席上來來回回，全是暗爽的表情。
“這AI挑戰夠損的，上來就離間人家婆媳關系。”
“得了吧，有幾個婆媳關系是親如母女的啊，我婆婆背地裡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呢。”
但這話聽在趙娟母女耳朵裡，實在有點扎心。
因為婚禮後，她倆在賀臻面前的地位直線滑落，連趙娟保管的工資卡都被賀臻要走了。
如果她們知道挑戰成功的獎金也是要進吳純雨的口袋，估計當場就會鬧起來。
很快，我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你在婚後有背著丈夫跟前任聯系過麼？”
賀臻的臉瞬間黑了。
吳純雨的前任是他的好哥們杜鋒，天之驕子身邊鶯鶯燕燕不斷，倆人拉拉扯扯了很多年，最終吳純雨失魂落魄的一個人回來了。
比不過杜鋒，是賀臻人生中的另一個意難平。
他緊緊地盯著吳純雨，直到她臉色微變低下頭做出回答。
“有聯系。”
賀臻緊咬牙關，閉上了眼。
8
觀眾席上唏噓不斷，“這倆人才結婚沒幾天吧。”
“扯平了唄，賀醫生剛才不也承認婚後跟別人發生過關系麼？”
怎麼能一樣呢？
我暗暗發笑，賀臻是在和我的婚姻存續期內與吳純雨有染。
而吳純雨這次卻是頭婚。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她和杜峰又聯系上了。
測謊儀判定正確後，進入到了第三個問題。
“依照慣例，挑戰者有一次選擇跳過的權利，現在請吳女士回答第三個問題。”
或許是扯到了前任，吳純雨明顯心神不安。
一旁親友席上的三人也是神情嚴肅，每個看上去表情都不算放松。
賀緲輕咳了一聲，猶豫地說，“要不讓嫂子放棄挑戰吧，反正現在也有兩百萬了。”
“加上我哥的一千萬，不少了。”
趙娟有點著急地打斷她，“才兩百萬，反正來都來了，沒兩千萬我們不走的。”
“你哥……”她欲言又止，“這挑戰不會公開的吧，要是蘇青的車禍重新調查可怎麼辦？”
一句話讓賀臻的臉色越發陰沉，“籤協議的時候注明了不會公開，你放心吧。”
賀緲又問他，“要不要讓嫂子放棄啊？”
“不放棄，還有三道題，我能回答的她一樣也能回答。”
賀臻出奇地堅定，隻是看著吳純雨的眼裡有一絲慍怒。
“第三個問題，在舉行婚禮的時候，是否還愛著前任？”
9
吳純雨徹底愣在了原地。
她呆呆地看著地上燈光閃爍留下的痕跡，似乎回到了幾天前的婚禮現場。
賀臻滿眼溫柔地站在臺上等著她。
雪白的婚紗裙擺披散開來，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
她不知道，那場婚禮我也去了。
我飄浮在她身側，看著我的小姑子喜氣洋洋地幫她捧著頭紗。
而十年前，我連一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
賀臻有各種理由推諉，加班，加班，好像整個醫院離了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實習醫生就要停擺似的。
愛和不愛，一目了然。
哪怕婚禮上賓客紛紛看笑話似的瞧著他們，但他眼裡隻有吳純雨。
年少的愛而不得，終究是圓滿了。
他太過興奮和激動，看不清吳純雨眼尾的淚痕。
回到現場，所有人都屏息等著她的回答。
賀臻緊抿著薄唇，兩隻手微微攥拳，但隱約的還抱有一絲希望。
我不由想起他提離婚時的樣子。
“蘇青，我知道你愛我，可是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想要的也都得到了，是不是也該輪到我去追求自己的愛情？”
“是我攔著不讓你去的麼？是吳純雨不要你，她寧願忍受杜鋒和不同的女人勾三搭四，她也不要你。”
“她現在要我了，她回來了，是為了我才回來的。”
一個裝睡的人，怎麼叫得醒呢？
我早該看透他的。
10
吳純雨遲遲沒有回答，她臉色很難看。
手放在雙腿上，微微發抖。
就在這時，賀緲突然跳出來一巴掌拍向了桌面的按鈕。
“好的，吳女士，你的親友已經替你選擇了跳過本題。”
隻是吳純雨卻不像松了口氣，她慞惶地看向親友席。
趙娟臉色鐵青，嘴裡罵罵咧咧的，賀臻卻是緩緩地轉過身去。
觀眾席上不時有人發出嘖嘖聲。
“她那麼猶豫，答案已經一目了然了吧。”
“那個親友是豬隊友啊，要跳過你不會早點按？”
賀緲梗著脖子，瞪著吳純雨，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來。
比起我，賀緲更喜歡這個嫂子。
懂她的那些奇奇怪怪，家境也好，能隨手給她幾千塊的零花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