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之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陸總,太太三天前,血癌去世,已經火化了,埋在朝雲墓園。」
啪嗒,手機掉在了地上。
陸淮之難以置信地癱倒在地,哭的肝腸寸斷,「不,不,假的,一定是假的,我的歡歡怎麼可能會S,不可能。」
「不可能,歡歡,你太生氣所以才故意制造這些假象欺騙我,對不對?」
「他一定知道你在哪,對,我去找他。」
陸淮之像瘋了一樣不要命地一路闖紅燈,去醫院找裴景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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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裴景越,是你搞得鬼,對吧,歡歡拜託你這麼做的,對吧。」
他SS盯著裴景越,試圖從他那裡得到肯定。
裴景越紅了眼眶,一拳將陸淮之打倒在地。
「我他媽也希望是假的,她還那麼年輕,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卻得了這種折磨人的病,你他媽當時在哪裡?她痛的S去活來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裴景越越說越氣,將陸淮之狠狠揍了一頓。
然後肯定地告訴他。
「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
陸淮之痛苦地抱著頭哭求。
「為什麼不說,我偏要說!你每一次和那個小三甜蜜的時候,你的太太沈寄歡,都在看著你們歡好的視頻對抗你和病痛帶給她的折磨!」
「你既然娶了她,為什麼不好好對她,如果你不愛她了,為什麼不提離婚,而是用這種方式要她的命!」
陸淮之哭著解釋,「我……,我沒有不愛她,我愛的人始終都是她,也隻有她一個人。」
裴景越氣的咬牙切齒。
「你說這屁話自己信嗎!」
「你和別的女人肆無忌憚,連孩子都有了,你告訴我你愛她?她如果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然後告訴你她愛你,你信嗎!」
「我……」
陸淮之無言以對,他根本不敢想象,最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生孩子。
如果是這樣,他會瘋,會生不如S。
換位思考,歡歡該有多難過。
他狠狠抽了自己幾耳光。
「對不起,歡歡,對不起。」
「對不起是你傷害過她證據,她S的前一天,曾託我問問你,可還記得結婚時她說過的話。」
陸淮之淚眼婆娑,努力回想結婚時彼此說過的話。
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不愛了,一定要親口告訴我,我會自己離開,絕不糾纏他,但如果我發現他欺騙我背叛我,那我S都不會原諒他。
一語成谶。
陸淮之想起了我說的話,突然又哭又笑,「我錯了,歡歡,我錯了,我這就來陪你。」
他快速往窗戶那邊衝去。
裴景越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這麼想S,就找個地方悄悄去S,別連累我們醫院。」
「還有,你有什麼資格S,你把歡歡傷成那樣,一S白了,憑什麼!」
「你,說的對。」
一口血噴出,陸淮之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再睜眼,他是被哭泣聲吵醒的。
「老公,你終於醒了,嚇S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孩子怎麼活呀。」
蘇棠眠抱著陸淮之撒嬌。
陸淮之嫌惡地推開她,蘇棠眠沒防備一下子摔在地上。
「老公,你怎麼了,我的肚子好痛啊,快叫醫生。」
陸淮之從病床上下來,臉色陰沉地走向蘇棠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我老公,我的太太是沈寄歡,生生世世都是沈寄歡,你不過是個令人消遣的玩意兒,竟敢挑釁她!」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出現在她面前,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還給她發那些惡心的東西,你該S!」
陸淮之一把掐住蘇棠眠的脖子,越收越緊。
蘇棠眠被掐的直翻白眼,拼命地拍打著陸淮之的手,卻毫無用處。
就在她快要窒息時,陸淮之松了手。
「就這樣讓你S了,太便宜你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裡都是恐懼。
陸淮之此時猶如地獄中索命地惡鬼,對著門口打了個手勢。
「把她拖去婦產科,打掉肚子裡的孽種。」
蘇棠眠驚恐地抱住肚子,「不,陸淮之你瘋了,這可是你親生的孩子啊,你怎麼能這樣做。」
「你敢挑釁歡歡,就應該想到後果,想給我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什麼,帶走!」
12
「陸淮之,你不能這麼對我,這是咱們的孩子啊,你忘了我們曾經在一起有多幸福,你有多寵我。」
「閉嘴!那不過是隨手給的打賞,隻要聽話,誰都可以是蘇棠眠,被人玩的玩意兒。」
蘇棠眠臉色慘白,她以為陸淮之是喜歡她的,所以無論她怎麼作都隨她。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這麼在意沈寄歡。
想到自己過往的行為,她嚇得失去了力氣。
可她不明白,既然陸淮之這麼愛自己的太太,為什麼要在外養女人。
能有為什麼呢?
禁不起誘惑,犯賤唄。
最終,蘇棠眠的孩子被強制流掉了。
她知道陸淮之不會放過自己,幹脆破罐子破摔。
她雙眼通紅憤恨地拽著陸淮之。
「陸淮之,你活該……斷子絕孫!」
「你還不知道吧,沈寄歡也懷孕了,就是你陪我在醫院檢查碰到她那次,但是那天她車禍了,她有打給你求救,但是你剛和我睡完,去洗澡了,是我接的,當我說你洗澡去了,她就放棄了求救,直接掛斷了。」
「哈哈,也就是說,你口口聲聲摯愛的老婆正在承受喪子之痛,並且孩子沒了,她都沒告訴你,她一定恨S你了吧。」
陸淮之心如刀絞,他SS盯著蘇棠眠。
「所以,你設計了那場車禍,並且算準了時間與我纏綿,就是為了讓我錯過救歡歡。」
蘇棠眠得意一笑。
「沒錯。」
「你承認就好。」
話音剛落,陸淮之一耳光將她扇倒在地。
「我不打女人,隻是對我太太。」
「蘇棠眠,故意S人罪,你這輩子就待在牢裡吧,不過你放心,看在我們有些交情的份上,我會找人好好伺候你,讓你,生不如S!」
看著陸淮之吃人的眼光,她嚇得渾身發抖。
「陸淮之,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憑什麼這麼對我!真正讓沈寄歡難堪、難過的是你,禁不起誘惑與我夜夜廝混,出軌背叛的也是你,最該S的人是你,是你!」
蘇棠眠聲嘶力竭地指責著罪魁禍首。
「你說的沒錯,我是該S,但在我S之前,所有欺負過我老婆的人,我都要送他們下地獄!」
「把這份錄音連同查到的證據,她和那個撞車的人全部送到警察局。」
「不,我不去,我才剛剛過上豪門富太太的日子,我的大別墅、還有好幾家店,我身價好幾個億……」
蘇棠眠掙扎著,拒絕拉扯。
「還做夢呢,偷來的東西總是要還的,更何況你還是個S人兇手,那些東西陸總早就收回去了,趕緊走!」
蘇棠眠不甘心,「不,不可能,陸淮之,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S……」
謾罵聲漸漸消失,陸淮之脫力地跪在地上。
其實,蘇棠眠說的沒錯。
他知道,最該S的是自己。
12
渾渾噩噩驅車來到朝雲墓園。
他撲通跪在了我的墓前,眼淚流個不停。
「歡歡,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是為了懲罰我,所以連墓碑上也沒有一張照片嗎?」
「歡歡,我知道自己錯了,說出來你肯定不相信,但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隻有你一個,蘇棠眠跟女公關並沒有區別,她懷孕也是意外。」
「而且,我從未帶她回過老宅,她騙你的,奶奶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我不知道你生病了,如果我知道,一定會陪在你身邊,想盡一切辦法救你。」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早一點回家,也許你不會S。」
「你還那麼年輕,才28歲,我們才結婚三年,往後餘生,我一個人該怎麼活?」
陸淮之抱著我的墓碑哭的肝腸寸斷。
但遲來是深情比草賤!
老天爺仿佛也在為英年早逝的我打抱不平,突然下起了暴雨。
陸淮之不為所動,任風吹雨打。
好像隻有自虐才能減輕他的負罪感。
在墓碑前整整跪了一天後,他暈暈乎乎地對著墓碑說。
「歡歡,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就這麼孤零零地躺在這,等我處理好公司的事情,我就來陪你。」
起身的時候跌倒了好幾次,摔得滿身是泥,狼狽不堪。
他也絲毫不在意,如行屍走肉般開車離去。
回到家後。
他試圖尋找我的氣息。
可所有的東西都被處理掉了。
花園也被移為了平地。
他心痛的無以復加,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歡歡,對不起!」
「你如此決絕,一定恨透了我,對不起,我真的錯了,嗚嗚……」
踉踉跄跄回到主臥。
看到了櫃子上的精美包裝盒。
那是我唯一留下的東西了。
他全部小心翼翼地抱到了床上,一一打開。
一模一樣的名牌包包,五個。
一模一樣的手表,三個。
一模一樣的珠寶,三套。
想起,最後一次送我手表時我的反應。
他再度崩潰了。
「歡歡,S人誅心啊,你當時一定恨不得S了我吧,對不起……」
陸淮之哭的不能自已。
「真的太諷刺了,陸淮之,你真是個笑話,哈哈哈……」
「真是個笑話呀,笑話!」
「對不起,歡歡,但凡我對你多用一點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我錯了。」
「錯了……」
「我自以為有多愛你,卻是那個仗著你的愛狠狠欺負你的人,不知不覺中我的心已經偏了,把對你的愛分給了別人,卻還在自欺欺人,我罪該萬S!」
他蜷縮在床上,抱著那一堆一摸一樣的東西默默流淚。
如果不是保姆發現,他當晚就高燒燒S了。
當他再出現在人前時,兩鬢的頭發都白了。
整個人形銷骨立,再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
他卸下了陸氏總裁的職位,也不在是陸家繼承人,並且自請逐出族譜。
最後一次來墓園,他認真地擦拭著我的墓碑。
「歡歡,我本打算以S謝罪,但S的確太便宜我了。」
「我傷你太深,S,太容易,不足以抵消對你的傷害,我該活著受折磨。」
「世間事皆有因果,當初我因欲望背叛你,失去你,以後我便從根源處贖罪。」
自那天起,世間再無陸淮之此人。
沒人知道他的去處。
也沒再見過他。
有人猜測他痛失愛妻,殉情了。
13
十年後,我帶著女兒來寒山寺上香。
寒山寺是一家歷史悠久的寺院。
裴醫生說他曾經來這裡許過願,願望成真了。
難得回來一次,也來沾沾福氣。
我這一生,父母早亡。
如幽靈一般孤獨行走在這世間。
本以為會寂寥一生。
沒想到遇到了他。
他就像是一道執著的光照亮了我。
將我從黑暗的深淵拉出來。
我貪戀他給的溫暖,也盡我所能全心全意地回應。
可最後,他又將我還於黑暗。
我愛過、恨過、最後釋然了。
其實,他不欠我什麼。
他給予過,隻不過又收回了而已。
隻能說,我和他此生緣淺。
在國外,有幸撿回一條命。
也遇到了新的人。
我已經很知足了。
此生已別無所求,唯願家人身心健康,快樂無殤。
我雙手合十,虔誠地站在大香爐前祈禱。
抬眼間,四目相對。
遙遙相望。
他一身僧袍,熟悉的眉眼中一片清明。
我的心早已波瀾不驚。
就那樣默默對視了差不多一分鍾。
一個小沙彌突然跑到他身邊,不知說了什麼。
他遠遠朝著我俯了俯身,轉身離去。
我也並未多逗留。
許完願,帶著女兒跟老公匯合下山了。
從此,山高路遠,再也不見。
(番外)陸淮之
其實我一直不相信歡歡就那樣沒了。
即便我知道那些診斷書是真的。
因為監控顯示,歡歡病的很重。
因為化療,整個人骨瘦如柴。
經常蜷縮在床,忍受蝕骨的疼痛。
當我看到她獨自對抗病魔,而我在亂搞時。
恨不得捅S自己。
她去世那天,吐了好多好多血。
但我還是不信她就那樣沒了。
不想信,也不敢信。
所以,我一邊贖罪一邊找人暗查。
終於在我出家的第五年,在國外發現了她的蹤跡。
她配型成功,撿回了一條命。
也遇到了陪她共度難關的人。
他們還有了可愛的女兒。
看著她和別人幸福,我痛到想S但又很開心。
最起碼,她還活著。
隻要她還活著就好。
隻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她。
四目相對那一刻,我竟心靜如水。
或許是我知道。
雖然外貌一模一樣。
但靈魂卻變了。
她不是我的沈寄歡。
那個愛我的歡歡,早在十年前就S了。
因為她看我的眼神毫無波瀾。
28歲的陸淮之,永失所愛!
38歲的空明,青燈古佛,終生為愛囚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