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朝朝暮暮

第1章

字數:3958

發佈時間:2025-07-01 16:42:18

他是我已故朋友的兒子,我不是什麼好女人。


 


領他回家,隻是瞧著他可憐,隨手養一養。


 


沒想到「喪家犬」養大了,便成了「狼」。


 


還是對我圖謀不軌的「狼」。


 


1.


 


參加朋友的葬禮,卻領回她上學的兒子。


 


本想等下葬儀式結束就走,但看著被一群大人圍在中間的男孩。


 


我靠在一旁的樹上,聽了會兒。


 

Advertisement


這群人是動了手腳,要吞房子和錢呀。


 


他們表態可以養他到成年,話裡話外間,仿佛是施了多大的恩。


 


但他媽媽的遺產是一分也不打算給他。


 


我偏頭朝墓碑照片上笑得溫婉的女人看了一眼,心裡沒好氣道:


 


「爛好人,我就說親戚靠不住,你偏不信!現在他們欺負你那沒爹沒媽的兒子。」


 


但我沒想著出手幫他,對我有恩的是他媽,不是他,我也不是什麼活菩薩。


 


我隻是好奇,他會怎麼做,會不會哭著對那群人搖尾乞憐。


 


但他隻是垂著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沒意思。


 


我拍了拍手打算回家。


 


他卻突然抬起頭,朝我看了過來。


 


眼眶紅紅的,眼裡有一絲狼狽的倔強與防備。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那樣,像條要咬人的喪家犬。


 


我和他對視著,誰也沒挪開視線。


 


「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我挑眉朝他笑道。


 


剛剛咄咄逼人的那群人這才發現我這個外人還在。


 


眾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下一秒惱羞成怒:「這是家事!」


 


我沒搭理,扭著腰走到男孩跟前,收起了笑意:「我是你媽媽的朋友,她對我有恩,我可以收留你,但.......」


 


我掃了在場其他人一眼,一字一句道:「被他們偷走的遺產,以後你有本事了,自己拿回來,我不會幫你。」


 


眾人像是被扯掉了遮羞布,吵嚷著罵我胡說八道。


 


我隻是盯著男孩:「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跟著他們,你自己選。」


 


最後,他跟我回了家。


 


將他安置在客房後,一股陌生人入侵個人領域的不適感湧了上來。


 


不該帶他回來的。


 


我有些煩躁地鑽進書房,借著畫稿緩解情緒。


 


2.


 


第二天是被客戶的微信消息給叫醒的。


 


昨晚改完稿就直接給客戶發了過去。


 


這是成立設計工作室後接的第一單。


 


說是工作室,其實也就我和好友亦歡兩個人。


 


客戶很難伺候,就差要提「五彩斑斓的黑」這種要求。


 


好在昨晚的改稿對方終於滿意。


 


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走出書房。


 


瞥到客廳餐桌旁靜默的人影時,嚇得一激靈。


 


我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不出聲坐在那兒幹嗎!」


 


他有一瞬間的怔愣,像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起床氣給嚇到了。


 


然後故作鎮定地將桌上的一張紙朝我推了推:


 


「抱歉,以後我會注意。這是我擬的協議,您可以看看。」


 


我一頭霧水地走過去坐到他對面,拿起來看了看,差點兒樂出聲。


 


甲方,這一欄空著。


 


乙方:裴旭。


 


協議大概是說,乙方借住在甲方家裡所產生的一切生活費用,以及高中學費,都將會在乙方大學畢業一年後算上利息,一並償還。


 


隔著紙覷了對面人一眼,心裡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怎麼能確定大學畢業一年就能還完,現在養孩子很貴的。還有,為什麼隻有高中學費,大學學費和生活費不需要我出嗎?」


 


裴旭臉紅了起來,有些磕絆道:「可以在協議裡補一條,如果到期未還,利息翻倍。」


 


接著有些著急地解釋:「我一定會還的,您放心。我成績還算不錯,大學可以申請獎學金,高中周末和節假日可以去打臨時工,湊大學學費和生活費,我還可以......」


 


「行了。」越聽越離譜,我又不是養不起他。


 


還想著去打臨時工,現在有多少黑心老板,就指著學生兼職壓榨,變著法兒地克扣工資。


 


我經歷過的,他沒必要再去經歷一遍。


 


「你好好地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兼職什麼的,想都不要想。我有錢,養得起你。這個協議也沒必要籤,就當我還你媽媽的恩。」


 


我把協議放在桌上,起身準備去洗漱。


 


「如果您不籤,我就不住這兒了。」


 


煩不煩,在這矯情什麼勁兒?我很想對他吼道。


 


但看清裴旭眼底的認真與執拗,看著晨光裡男孩挺直的脊背。


 


我突然反應過來,這不隻是一份欠條協議,是他作為「喪家犬」僅剩的自尊。


 


我坐了回去,拿起筆利落地在甲方那一欄籤上名字:夏暮。


 


看到對面人仿佛是松了口氣的表情,我有些好笑道:「收拾收拾去外面吃早飯,然後去超市買你的生活用品,沒記錯的話,還有兩周就開學了吧?需要什麼,到時一並買上。」


 


我看了他一眼:「估計現在你的白眼狼親戚已經搬進你家了。去超市前,順帶送你回去一趟,有什麼割舍不下的東西,自己去拿回來。以後你就叫我夏......」


 


我有些犯難地頓住,我倆的年齡差和關系,叫「阿姨」吧,沒大那麼多,叫「姐姐」吧,也挺奇怪。


 


「夏暮,我會做飯,不用出去吃。」說著,他起身朝廚房冰箱走去。


 


行吧,直接叫名字也好。


 


但下一秒,他掩飾不住震驚地轉頭看著我。


 


3.


 


我忘了,我家冰箱裡,除了酒,就還是酒。


 


最終我們還是出門吃的早飯,然後回了一趟他原本的家。


 


我沒上樓,半小時不到,他就下來了,隻帶了他媽媽的照片、書和衣服。


 


他臉色不是很好,眼眶有些紅。


 


白眼狼親戚應該沒說啥好話,但我沒安慰他。


 


我沒義務去安撫他的情緒,有些事情就得自己熬。


 


開車去了超市,讓他自己去選東西,我在收銀臺等他。


 


好友亦歡打來電話,剛接起來,我就皺眉頭將聽筒拿遠了點兒。


 


「寶貝!求安慰!」她在電話那頭一陣幹號。


 


我有些無奈:「這位朋友,請控制你的音量,不然我就要找你賠償聽力損傷費了。說吧,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我爸,又騙我去相親!剛剛和他又吵了一架,寶貝,我今晚要去你家睡。」她假裝哭唧唧。


 


「我家沒地兒,客房有人住了。」


 


「什麼?!夏暮同志,你都學會金屋藏嬌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腦補,我頗為頭疼地給她簡單講了一下來龍去脈。


 


她在那頭聽得一陣感嘆,最後非要中午請裴旭吃火鍋,說心疼他要好好地補補。


 


等裴旭出來,日用品沒買什麼,各種菜倒是買了一大筐。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低聲地解釋道:「以後我來做飯吧,外面吃,浪費錢還不幹淨。」


 


好賢惠啊,腦海裡不恰當地響起一句。


 


收營員目光復雜地掃了我倆一眼。


 


得,看來是誤會了。


 


我面色正常地付了款,上車後,和裴旭說了亦歡請他吃火鍋的事兒。


 


他倒沒什麼意見,說都行。


 


去火鍋店的路上,心裡暗自祈禱:待會兒亦歡可得管好跑火車的嘴。


 


4.


 


進了火鍋店,一眼就看到朝我們狂招手的亦歡,以及她眼裡看到裴旭時迸發的光亮。


 


我認命地領著裴旭過去,給他倆做介紹。


 


「裴旭,這是你亦歡阿姨。」


 


對面女人一聽,急了:「什麼阿姨,你別聽她瞎說,小旭是吧,我是你亦歡姐姐。」


 


裴旭如她所願地叫了她一聲「姐姐」,然後就被她打發去拿調料。


 


我知道,她是有話想和我單獨說。


 


亦歡斂起笑意,一臉痛心:「夏暮同志,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看上小旭的顏值,要玩什麼養成系?他還未成年啊!」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她,端起水杯,沒接話。


 


她弱弱地繼續猜測:「難不成你想......當他媽?」


 


我被嗆到咳嗽,剛喝的水差點兒噴出來。


 


亦歡慌慌張張地給我遞紙:「哎,我就是瞎說的,你不是最怕麻煩了嗎?你別給我講是為了報恩啊,我還不知道你,一碼歸一碼分得可清了,才不會因為當年他媽媽幫了你,你就會去養她兒子。」


 


是的,我不會。


 


所以,我為什麼會一時頭腦發熱地領他回家?


 


是因為那天對視時,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嗎?


 


我也不知道。


 


裴旭拿了調料回來,我和亦歡適時地止住了這個話題。


 


接下來的火鍋時間,有亦歡在,全程就沒冷場過。


 


倒是裴旭被她逗得紅了好幾次臉。


 


臨走上車前,亦歡拉住了我,看著副駕駛的裴旭,低聲地囑咐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領他回家,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養孩子不容易,以後有需要的地方,隨時吩咐姐妹我一聲,你別都悶聲自己扛。聽到沒?」


 


我抬手挽著她,靠在她耳邊拉長聲音:「知道啦~愛操心的亦歡阿姨~」


 


她羞惱地打了下我的手背,放過了我。


 


回家前,又開車去家居商場,預訂了衣櫥和書桌椅送貨上門,打算都放到客房。


 


以後那就是他的房間了。


 


安排好一切回家後,我回臥室補覺,讓裴旭自行安排。


 


傍晚,我是被飯香給叫醒的。


 


揉著眼迷糊地走進客廳,暖色燈光下,裴旭正從廚房一盤盤地往外端。


 


我瞧著滿桌子的菜,困惑地抬眼看他:我這是領回了個田螺姑娘?


 


裴旭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就都做了一些,一不小心就做多了,抱歉。」


 


我擺擺手示意沒事兒,坐到餐桌旁,還有點兒發懵:原來這就是家裡有人做飯的感覺嗎?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裴旭之間的交流並不多。


 


大多時間,我都是窩在書房裡畫稿,偶爾去工作室和亦歡一起見見客戶。


 


家裡自從有了裴旭,一直保持著窗明幾淨,陽臺上,還多了幾盆小綠植。


 


兩周後,到了裴旭開學的日子。


 


送他去學校報道那天,我才從老師口中知道他上學期期末考了全校第一。


 


這就是他說的「成績還算不錯」?


 


轉頭瞧著少年發紅的耳尖和隱隱地挺拔了幾分的脊背。


 


心裡一陣好笑,有點兒像貓。


 


因為學校離家近,最後咨詢了他的意見,決定走讀。


 


第二天又去商場給他買了輛自行車。


 


自此,他正式開啟高二生活,而我也一門心思地放在了工作室上。


 


轉眼就到了國慶長假。


 


5.


 


我沒想到假期第一天會突然生病。


 


大概是前段時間忙工作室太過緊繃,突然松懈下來,反而病了。


 


裴旭學校組織集訓,一大早他就走了,整個假期都不在家。


 


從客廳櫃子裡隨便找了點兒藥,就著涼水服下,渾渾噩噩地繼續回房睡覺。


 


再次醒來,是被渴醒的,隱約地聽見客廳有翻動東西的聲音。


 


強撐著精神,手裡拿一本厚書,輕手輕腳地朝客廳走去。


 


與客廳裡的人四目相對,我有些尷尬地放下舉起的書。


 


裴旭?他怎麼回來了?


 


還沒待我問出聲,裴旭抿著嘴,手拿溫度槍朝我走了過來。


 


我沒反應過來,有些呆滯地看著他給我測溫。


 


「你發燒了。」他看著溫度槍顯示的數字,臉色又沉了幾分。


 


「嗯。」難怪渾身酸痛,「你怎麼回來了?」


 


裴旭轉身將溫度槍放進抽屜,又拿起桌上的藥看了看:「回來拿忘帶的書,看到客廳的藥,猜你生病了,所以和老師請假集訓不去了。」


 


我皺了皺眉:「我能照顧自己,趕緊回去集訓。」


 


他拿起先前我喝的水杯看向我:「哦,所以你就是喝涼水照顧自己的?還亂吃藥?」


 


我一時被噎住,有種他才是家長的錯覺。


 


「家裡沒退燒藥了,我出去買藥。廚房有燒好的熱水,你先喝點兒。」


 


說完,他拿著鑰匙出了門,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之前我曾自己去醫院做急性闌尾炎手術,一個人住院。


 


事後被亦歡知道,她紅著眼怪我不把她當朋友。


 


其實不是的,我隻是不習慣依賴別人。

暢銷精選

東宮月
東宮月 "我嫁給了當朝太子。 他與我夜夜春宵。 可到了白天又對我冷若冰霜。 我覺得不對勁。 半夜拿燈燭一照,才發現睡在我身邊的。 竟是太子的好兄弟,當朝探花郎。 太子波瀾不驚: 「孤不喜歡女人。」 「你懷上他的孩子,也是一樣的。」"
右耳傾聽
右耳傾聽 "趙泠是個音樂天才,卻在十八歲那年為了救我雙耳失聰。 後來,他出國,我搬家,我們便再也沒了聯系。"
被拐後我重生了
被拐後我重生了 "蘇秦15歲被拐進大山。20歲,跟警察回了家,嫁給了好男人黎教授,生下一個可愛寶寶。 好景不長,三年後,大山裡的「老公」找上門。一把火燒了他們全家的幸福。 蘇秦再睜眼。回到了15歲。那天,是她被拐賣的第一天。那家人正打算打折她的腿……"
賣室友的後果
賣室友的後果 "富二代給我兩千萬。 要我幫他拿下高冷室友的屁股。 我把室友綁他床上跑路。 深夜室友逃回來強吻我。 「在我面前騷得腿都要斷了,隻是為了接近我,把我送給別人?」 「讓你送,讓你送,讓你送……現在還送不送了?」"
我擁有了錦鯉體質
我擁有了錦鯉體質 20歲生日這天,我擁有了錦鯉體質。對我越好的人,會越 幸運。對我越差的人,會越倒霉。於是,閨蜜磕掉了門牙, 男友摔斷了腿,死對頭卻中了彩票。
乾親害了我全家
乾親害了我全家 閨蜜抱著她體弱的兒子找上門,說要認我做幹媽。我答應了。
跟你說晚安
跟你說晚安 手機號碼被泄露,當我第五次接到騷擾電話
白雪
白雪 我資助的山區小姑娘背了一筐蕎麥面來道謝。剛要開門,眼前突然出現一排彈幕:【大小姐別放她進來啊,你的未婚夫會對她一見鍾情!】【他會逼你退婚,害你遠走他鄉。】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