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沈桑若真的拜了別人為師又如何？
她總有一日會後悔的，凌霄真人心中無比篤定。
依舊是這樣的結果，風鶴雲欲言又止，張了張口，也隻能咬牙垂下頭。
凌霄真人一一掃過他的四個徒弟，兩人互毆形狀狼狽，兩人衰頹精神惘然。
沒有半分他凌霄真人親傳弟子的做派。
他何等高傲，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弟子是這樣一副模樣。
被那個討人厭的人一打斷，凌霄真人也沒了再追究下去的心思。
隻道：“門派大比在即，此次便饒過你們，今日之事本尊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接下來將心思全部放在備戰門派大比上，務必拿下弟子比試各項第一，維護宗門榮耀。”
“如此便算你們功過相抵。”
第159章 崩潰痛苦的溫玄
“此次門派大比將由你們小師妹帶隊，這是她第一次以飛雲宗少宗主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眼中。”
“你們這些做師兄的，務必要全心輔助於她，莫要讓她有太大的壓力。”
“本尊不允許出任何差錯，明白了嗎？”
“弟子遵命。”四人齊聲回答著。
雖然熱情不高，但他們知道門派大比的重要性，關乎整個飛雲宗的榮耀，他們自然會認真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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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凌霄真人的洞府後，陸時卿一瘸一拐，獨自往自己的洞府走去。
“不是，你……”風鶴雲指著他便想破口大罵。
“大師兄，算了。”溫玄將他攔下。
“他先是莫名其妙將你打了，又一聲招呼不打便走了，我說他兩句怎麼了，他眼裡還有我們這些同門嗎？”風鶴雲憋了一肚子的火。
溫玄隻是搖頭，輕嘆了口氣。
“所以二師兄，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麼打起來？”洛楚終於有機會問他這個當事人。
“不重要。”溫玄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他清楚必然與沈桑若加入新宗門有關。
陸時卿並沒有他們看到的那樣厭惡沈桑若，反而好像比他們更在意沈桑若有了新的師兄。
他當時也是情緒過於激動，此刻已然冷靜下來。
他也沒心情再和陸時卿計較。
經過這樣一場發泄後，溫玄此刻的心情變得無比落寞，如同瞬間從頂峰墜到谷底。
不知是不是因為打鬥用盡了他的全力，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般，隻有一副皮囊在支撐著。
他眼中漫上無盡愁容，面對沈桑若加入新宗門的消息，他根本不知該如何調節自己的心情。
“算了，你不想說便罷了。”風鶴雲臉色也不太好，“先回去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
“不必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你們陪我去一個地方吧。”溫玄一步一步走著。
風鶴雲和洛楚一左一右扶著他，走出去不遠，便知道了溫玄要去哪裡。
這條路，雖然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踏足，但曾經的他們走過無數次，怎會認不出來。
三人沉默無言，從未以這種心情走過這條路。
因為腳步沉重，短短的路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沈桑若的洞府前。
她的洞府前被打掃得很幹淨，正是秋葉蕭瑟的季節，卻沒有一片落葉。
風鶴雲和洛楚神情有些詫異，自沈桑若走後，此地幾乎就成了他們的禁地。
但他們很快便明白這是溫玄做的。
溫玄什麼都沒說，推開了洞府的門。
原本沈桑若洞府中的各類重要物品都被她帶走，隻留下一地狼藉。
可此刻洞府內陳設一切如舊，都是溫玄照著她曾經生活的痕跡重新布置。
就連被她如同雜物般堆在角落的那些他們曾經贈予她的物品，此刻也被整齊放置在離她床榻最近的玉櫃上，好好保存著。
好似還會有一少女躺在床上，用明亮的眼睛看過那些物品後，才心滿意足睡下。
仿佛沈桑若從未離開過一般。
見到這樣的場景，風鶴雲和洛楚不由得恍神，怔在了原地。
“二師兄，你……”洛楚喉嚨湧上幾分酸澀。
溫玄無比珍惜又貪婪地看著洞府內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向床榻邊的那個玉櫃走去。
他的指尖劃過玉櫃上的物件。
酒壇、七彩蝶、夜光石、發釵、點心……
最終停在他贈予沈桑若的藥香囊上，指尖不斷在上面摩挲著。
他低下頭，五官隱藏於一片陰影之中，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然而下一刻，寂靜的洞府中卻出現了一聲突兀的抽噎。
風鶴雲和洛楚神色一變。
溫玄他……哭了？
他的肩膀不斷顫抖著，滴滴淚水自他的眼眶漫出，而後砸在地上。
情緒一旦決堤便難以壓制。
肩膀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抽噎變為難以控制的抽泣。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此刻情緒的崩潰。
風鶴雲和洛楚與溫玄相處多年，幾乎從未見過他流淚，更不要說哭成這模樣。
“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溫玄斷斷續續的聲音好似含著無盡的痛苦。
“她早便想走了……是她自己想走的……”他雙手緊緊抱著頭。
“從她將東西都帶走的那一刻，她便沒想過留下……”
什麼她隻是想打掃洞府，都是他用來麻痺自己的可笑理由。
到現在，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洛楚同樣紅了眼眶，上前拍了拍溫玄的後背，安慰道：
“二師兄，沈桑若可能就是想加入別的宗門來氣一氣我們，事情或許沒有我們想得那麼差，她還有機會回來啊。”
他隻覺得是溫玄太悲觀了。
溫玄搖搖頭，顫抖的聲音透著篤定，“不，她不會回來了。”
他猛然抬頭，已是淚流滿面，用通紅的眼睛看向兩人，緩緩重復道：“大師兄，四師弟，小若不會回來了。”
而後聲音突然提高，悲愴無比，“小若不要我們了！”
像是死前的悲鳴。
然後便抽泣到無法再說出話來，甚至是難以呼吸。
若不是洛楚扶著他，他連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洛楚不忍見到溫玄這般心如死灰的模樣，求救地看向風鶴雲。
想讓風鶴雲也說兩句來安慰溫玄。
可對方抿著唇，默默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壇酒，悶聲喝了起來。
辛辣的味道順著喉嚨而下，在他的胸口劃過一片灼燒之感。
他卻仍嫌這酒不夠烈，根本不能解他心中愁。
最後溫玄哭到脫力，加上剛和陸時卿打了一架，直接昏死了過去。
風鶴雲沉默著將他落在地上的淚擦去，將洞府內的一切復原如初，三人才離開。
他們將昏倒的溫玄送回他的洞府。
“讓他好好休息吧，接下來該準備門派大比了。”風鶴雲平靜說著。
那烈酒反而讓他心靜下來。
接下來他們沒時間為此事分心了，門派大比是最重要的事，隻能等門派大比結束後，再去想解決之法。
“大師兄，我們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二師兄不讓我和你說。”洛楚聲音猶豫，然後又變得堅定，“但是我覺得如今必須告訴你了。”
第160章 他等著沈桑若後悔
“什麼事？”風鶴雲側頭看向洛楚。
“就是，小師妹她不對勁。”洛楚壓低了聲音。
將他之前和溫玄的推測盡數說與風鶴雲。
“如此重要的事，你們為何不早告訴我？！”
“我便說她為何一直不同意去給沈桑若求情，原來她一開始就不安好心！”風鶴雲憤怒道，“我這就去找師尊！”
“大師兄你別衝動！”洛楚趕忙將人拉住。
“小師妹是沈宗主的親女兒，又是少宗主，如今正得師尊疼愛，和師尊說了也沒用。”
“那沈桑若曾經不也是沈宗主的女兒，不也是少宗主，不也是師尊疼愛的弟子？她白沐沐憑什麼這般作踐她？”
風鶴雲越說越心驚，白沐沐這不是將原本屬於沈桑若的東西全搶走了嗎？
心中對白沐沐的厭惡成倍增長。
“二師兄說了，我們隻需要稍微疏遠她就行了，畢竟她還是我們師妹，大師兄莫要衝動。”
風鶴雲憤怒地砸牆，卻也無計可施。
想到他還要幫這樣的人在門派大比上立名，他隻覺得堵得慌。
“罷了，當是我們欠她的！”
以後便是師兄妹明算賬了。
另一邊，主峰上，白沐沐帶著採買好的物品來和沈道塵復命。
中途收到風鶴雲、溫玄和洛楚好感度都下降的提示，她的神情已沒了多大的變化。
她隻需要抓住沈道塵和凌霄真人的好感度便足夠了。
“爹爹，女兒回來了。”
“回來了？你的身子如何，可有累到？採買過程順利嗎？風鶴雲和陸時卿怎麼沒同你一起回來？”
沈道塵立即將她迎了進去。
“回稟爹爹，女兒沒累到，採買一切順利。”然後她頓了頓，故作為難才道：“大師兄和三師兄他們有些事，便先回震鱗峰了。”
沈道塵如何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面色一沉，“你不必替他們遮掩，就算有急事，也該先將你送到主峰來。”
“他們如此便是想怠慢於你，待會兒爹爹便去給凌霄打聲招呼，讓你師尊好好敲打他們。”
他在白沐沐的事情上向來敏感，最見不得她受委屈。
白沐沐露出一個笑容，“爹爹，你對沐沐真好。”
“那是自然，爹爹就你和，咳，就你一個女兒。”沈道塵頓住，然後很快改口。
那個與他斷絕關系的逆女，本就是孽緣，不提也罷，從今以後他隻有白沐沐一個女兒。
還是自己親生的省心，也像他，值得託付重任。
“辛苦了，爹爹特地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他重新掛上慈愛的笑容。
手掌一翻，手心中出現了冒著寒氣的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