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沒有作弊。
我向學校申請了下次月考一個人一個考場，兩個監考老師，外加前後攝像頭監考。
如果這樣都還要汙蔑我作弊的話，我隻能說高考出成績那天見分曉吧。
10
高三上學期最後一次月考的前一天，謝揚來學校辦了轉學。
他身上多了很多傷，整個人看上去也不像之前那樣囂張跋扈了。
我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但一定不太好過。
我隻是去了一個洗手間的工夫，班裡又哄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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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說，謝揚走之前，去光榮榜將我名字後面的「作弊」給劃掉了。
還有女生犯花痴，說謝揚的行為也太有擔當了。
同桌湊了過來：「謝揚臨走之前還不忘幫你澄清，你真的不跟他和好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們好像忘記了，我的苦難是誰給予的ṱṻₜ。
這種打個巴掌給個棗的事情，有什麼好感動的？
更何況，我根本就不需要他來幫我澄清。
我自己會將這潑到身上的髒水，一盆一盆ťū́⁺地潑回去。
11
次日，我一個人坐在空曠的教室內。
開考鈴響，我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打工的時候我見過不少風浪，所以盡管前後兩個監考老師直勾勾地盯著我，我也沒有絲毫的緊張，依舊發揮穩定。
一周後，成績出來了。
這次我不僅打破了作弊的謠言，還一躍進了年級前 50。
班主任拿著我的試卷看了又看，在辦公室裡對我大肆進行了表揚。
「我早就說過，你以後肯定會有出息的。叛逆那段時間隻是你不小心偏離了航線，不過你肯定會讓自己再次回到主航線上的。
「對了，這件事跟你清清姐說了嗎？她如果知道，肯定會比我還高興！」
班主任說起陳茉涵，我才想起來，她已經好久沒給我發過消息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上次她給我發消息還是在一個月前。
我覺得有些反常，於是給陳茉涵發了幾條消息問候近況。
她沒回，陳茉涵直至我放寒假那一天都還沒有回復我的消息，並且，她的電話也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我有些慌了，放假後的第二天，我就收拾了下東西連忙坐上了去市裡的大巴車。
12
我去了之前的出租屋，卻發現陳茉涵已經搬走了。
不過搬走了也正常，她現在賺了這麼多錢，肯定不會再住 800 塊一個月的小單間了。
不過陳茉涵為什麼會聯系不上呢？難道她真的釣到了富豪，移居國外了？
站在出租屋門口思慮再三後，我決定再去一個地方。
我的老家，我爸住的地方。
以陳茉涵這賺了錢愛炫耀的性格，如果我爸發現陳茉涵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問她要錢的機會。
而我爸一開口，就不是三萬五萬可以解決的，他就是一個無底洞。
也不知道陳茉涵後悔了沒，如果她後悔了，但我們並沒有換回去，那就說明，我賭對了。
交換人生是不可逆的。
抱著忐忑的心，我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
13
「許清清！」
剛下車沒走兩步，我就被一道低低的聲音給叫住了。
能叫我許清清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陳茉涵。
我朝著聲音的發出地走去，發現陳茉涵正蹲在一個幹涸的水溝裡，頭發亂糟糟的。
「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剛靠近，就被她一把拉進了水溝裡。
「我在躲人，賭錢輸了，我的手機被他們扣了半個月了。」
「賭錢？」我皺起眉頭，聲音拉高。
「你跟著許承德身後學賭錢？！」
陳茉涵連忙捂住我的嘴。
「你小聲一點。
「我就是看你爸玩得那麼上癮，我也想試一試。」
「可是沒想到，這一試，我也上癮了。
「我前幾個月賺的錢全都輸掉了，本來準備今天再回不了本，我就和你換回去的，沒想到你來了。
「清清姐，你天天在學校，也不用花什麼錢，你能不能借我 5000 塊，讓我把賭輸了的錢還回去。
「隻要你借我，我就不和你換回去。」
陳茉涵提要求了，我的面前現在有兩條路。
一是借，借了之後陳茉涵就不會再產生和我換回來的想法。
二是不借，不借有兩種可能。
要麼像陳茉涵所期待的那樣我們換了回來。
要麼像系統所說的那樣不可逆轉。
可如果被陳茉涵知道了交換人生無法逆轉，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會和我鬧個魚S網破，這樣我沒辦法平靜地度過高考。
所以現在在我面前的，其實就隻有一條路。
「我可以把錢借給你，但你要向我保證，不再賭錢。」
陳茉涵瞬間雙眼放光：「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我跟著陳茉涵去了鎮上的賭室，替她把錢給還了，把手機給贖了回來。
我還留了個心眼，記住了這個地方的門牌號，準備離開了就報警。
陳茉涵和我一起回了市裡，她在市中心租了一套房子，一個月 5000 的租金。
不過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提前付了一整年的房租，不然現在我們倆隻能睡大馬路了。
我在陳茉涵市中心的房子裡住了三天，這三天她都是晚出早歸的，身上還帶著些痕跡。
我知道，她又開始幹起了老本行，賺快錢了。
這麼大的房子，我晚上一個人睡實在是睡不安穩，於是第四天，我給陳茉涵發了個消息後，就離開了。
我在學校度過了整個寒假，包括過年。
其實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因為以前我也是獨自一個人在出租屋裡過年。
但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今年我特意給自己買了一個小蛋糕，慶祝自己的新生。
14
年過去了，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學校的牆上也掛上了高考倒計時 100 天的日歷表。
我看了下最近陳茉涵的朋友圈，她每天四處旅遊，過得還不錯。
她過得好我就放心了，起碼不會來打擾到我最後的衝刺階段。
高三一模，我直接衝上了 660 分，位列年級第二。
我的進步程度太過於恐怖，所有人都說我是不是被奪舍了。
隻有我知道，整個寒假隻睡 6 個小時的努力沒有白費。
在桐鄉縣這個小地方，能考上 985 都是祖墳冒青煙了，而清華北大更是所有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但他們不敢想，我敢。
15
二模前夕，我收到了陳茉涵發來的短信。
她，又來問我借錢了。
其實我早就做好了被她借錢的心理準備，因為一個賭徒的話是最不可信的。
我沒有多問什麼，又給她轉了 5000 過去。
我告訴她，我現在的成績有望衝刺清北，如果她想換回去，也請忍耐到我高考結束。
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我想要一個好的結果，哪怕最後這個結果並不屬於我。
我相信陳茉涵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她一定也想在我替她參加完高考後再換回去。
陳茉涵回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賭了。】
可一個賭徒的話，還能信第二次嗎？
16
二模結束，我衝到了 690 分。
他們都說穩了，桐鄉縣五年了，終於要再次出考上清北的學生了。
校長知道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後，還親自來找我談了話。
「小陳同學，你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
「有困難盡管開口, 能幫的我一定盡量幫。」
我正愁陳茉涵下次再要錢我該怎麼辦呢。
正好校長開口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王校長，能不能借我點錢？等高考完我去打工還給你。」
校長拍了下手：「陳同學, 你經濟上有困難早說啊！
「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算大事！」
校長借了我 5000 塊，但幸運的是, 這錢並沒有被陳茉涵借走。
二模後直至高考的前一天，我都沒有收到陳茉涵發來的借錢消息。
高考前夜，我將手機裡的電話卡卸了下來，準備心無旁騖地迎接高考。
熬過了這一關, 從此我就是新生。
17
上天很眷顧我, 高考的三天沒有給我制造任何的意外。
但, 當最後一門生物考完後, 我剛插上電話卡，就接到了一通來自公安的電話。
「你好，終於接電話了, 你是許清清資助的女生陳茉涵嗎？
「許清清於昨天晚上被她的父親失手S害了。
「我們查了一下她的手機，發現隻和你一人有正常往來, 你方便來警局做個筆錄嗎？」
許清清，S了？
我站在校門口，有些晃神。
直到電話那頭的警察開始不停地叫我的名字，我才回過神來。
「好，我馬上來。」
18
據警察說, 6 月 7 日當晚, 陳茉涵和許承德在網站上賭博, 兩人一口氣輸了近 10 萬。
6 月 8 日，不甘心的兩人又在借貸軟件上借了 5 萬, 想要逆風翻盤。
當晚, 兩人將 5 萬塊又輸掉了。
6 月 9 日，兩人因錢爆發大規模爭吵, 許承德上了頭，失手捅S了陳茉涵。
警察問我, 為什麼許清清臨S前會給我發那麼多條一樣的消息？
我看著手機裡她發來的那句「為什麼換不回去了？」, 向警方解釋道, 「許清清長期受到父親的折磨, 有些精神問題。」
做完筆錄後，我認領了許清清的屍體。
至於許承德，我相信警察會按照法律對他進行處置。
19
屍體火化後, 我用從校長那借來的錢，將自己葬在了家鄉的高山上。
下葬當天, 我遇到了一個道士。
「好久不見許清清，沒想到上天真的幫你渡過了劫難。」
我抬頭，一臉茫然：「什麼？」
「你不記得了嗎？
「你五歲那年, 我為你算過命。
「算出你二十年後，命中有一S劫，無解。
「沒想到, 沒有爹娘疼愛的你，還有老天爺的寵愛。
「真是妙啊！妙啊！」
我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20
6 月 25 日，高考出分了。
我以 708 分的成績, 成功被清華北大輪流打電話搶人。
最終我選擇了清華的計算機系。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秒，我才真正地反應過來，我的人生好像真的重新開始了。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