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讓他就這麼“爭氣”呢？
“回家跪著哭也好，去賣也好，你必須把這兩百萬給我弄回來！”
我聽出了他話裡隱含的威脅。
“志彬，突然讓我拿出這麼一大筆錢，我也沒有辦法。要不，把對門的房子賣了吧，反正婆婆現在都住在這邊，對門一直是空著的。”
那房子賣掉，也得有一百來萬。
想當年我爸媽為了讓我抬頭挺胸地走進葉家大門，是真心舍得的。
葉志彬顯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這次他完全沒有理會老公主的哭喊反對，幾天就找來了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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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總不能看著兒子去蹲監獄吧！”
葉志彬在婆婆面前眼圈一紅，婆婆就什麼都同意了。
我懷疑隻要她兒子開口，讓她去擋槍子她都願意。
葉志彬或許隻愛自己，但婆婆對他確實是全心全意付出的真愛。
銀貨兩訖，房子易主。
再加上大姑的欠款，和婆婆剩餘的積蓄，應該也就夠了。
葉志彬來回扒拉了幾十次計算器，終於長舒口氣，閉上了熬得發紅的眼。
我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溜出門，到芊芷訂好的酒吧慶祝。
房子的買主是芊芷的男友，招標的公司則是芊芷的。
我私下修改了葉志彬的設計方案，這次是把對的改成了錯的。
沒想到他粗心慣了，他們公司也沒有很好的審核機制，竟然讓我們的計劃如此順利。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再去辦房子的過戶。”芊芷動動手指，想把葉志彬先湊上的一百五十萬轉賬給我，卻被我阻止了。
“先放在你那，我信得過你。放在我賬上還是有被葉志彬那個狗東西分走的可能，我爸媽的血汗錢，我已經不想再承擔任何風險。”
芊芷臉上帶著擔憂，她還是忍不住地勸我。
“在在，你爸媽給你的陪嫁，你基本都奪回來了。就別再跟他們糾纏了吧，那兩個瘋子，我真怕你受傷害。”
陳娜的事情確實聳人聽聞，芊芷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嚇得都說不出話。
可是我重來一次，絕不是為了躲起來，這樣他們會成為我永遠的夢魘。
一直以來，我持著一腔孤勇，終於等到收網的時候了。
14.
“我沒有錢！”
大姑像豬狗一樣地被按在地上，老臉磨蹭著地板，連嘴巴都合不攏。
“我說了！我沒有錢！要命有一條，葉志彬，許婉蓉，有種你們就拿去！”
我急忙去捂小寶的耳朵，可他已經被嚇到了，大哭起來。
“就差二十萬，就差你這二十萬啊大姑……”葉志彬發狠地掐住大姑的後頸，“今天討債的來了，他們要我的一條腿！”
“所以你趕快還錢，不還錢我的腿就要沒了！”
大姑被掐得喘不上氣，態度軟了下來。
“志彬，你聽我說，好好說，你先放開我……許婉蓉，我要S在你兒子手裡了！”
婆婆這才回過神來一樣，拼命地去拉葉志彬的胳膊。
葉志彬幾乎是恍惚地松開了手，大姑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就坐在地板上喘著粗氣。
“我，我告訴你們，我是真沒錢。S了我也沒有，你白擔個S人的罪名。”
“他大姑，你的錢呢？你的借條還在這裡，你也沒給你兒子買房啊？”婆婆終於急了，“你的錢花哪去了？啊？”
“給人了。三十五歲的男性，中分，身高一米七八，會哄人。”
我在旁邊輕聲說道。
大姑像是一下子反應過來了：“蘇在在！是你！”
“我什麼呢？”我摟著小寶坐下來，“是我讓你跟他裸聊被敲詐的，還是我讓你的小白臉來找我騙財騙色，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迎上她驚愕的眼神，仿佛被我當眾把人皮撕了下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大姑，現在你會不會後悔，當初讓那頭被反S的豬來找我？”
婆婆看大姑的眼神都變了，如果目光是一把刀，大姑已經被刺了個對穿。
“所以你是真沒錢了？沒錢你就給我去賣器官！你必須想出辦法來，不然今天你別想全須全尾地回去！”
大姑撐著身子站起來：“讓我好好想想，我再想想。”
這時小寶突然掙脫我的手，朝大姑跑了過去——原來是大姑踩住了他最喜歡的小兔子。
我一把沒拉住，孩子已經被大姑抱起來，粗糙的大手卡住了他幼細的脖子。
我尖叫一聲就要去搶，大姑已經轉身跑出門去，沿著安全通道往上跑。
我們三個人都追了過去，一直上到天臺，大姑把小寶推在邊緣，再往前一步就是三十多米的高空。
“你們都給我站住！報警送我回家，不然我就抱著孩子跳下去！”
大姑瘋了一樣地喊著。
“反正我錢也沒了，人也快要丟盡了，我不活了還不行嗎！”
這個時候我本應該功成身退。
讓他們狗咬狗，對我來說整件事情就能完美落幕。
可是我挪不開步子。
即使知道小寶是葉志彬婚外的產物，是個跟我沒有一分錢關系的孩子，我還是走不掉。
心如擂鼓般跳著。
15.
大姑見沒人報警，又把小寶往外推了推。
“這可是你們葉家唯一的骨血，你們真不想要了是吧！”
葉志彬一咬牙就要衝上去搶，卻被婆婆一把拉住。
“志彬，孩子還能再生，你一定不能出事。別去冒險啊，乖！”
我看著他們母子糾纏不清，耳邊是小寶撕心裂肺的哭喊，把心一橫走了上去。
“大姑，別為難孩子，換我來。”
為了說動她，我還遞給她一把剪刀，讓她有恃無恐。
大姑果然被我說動了。
“好，原來你才是葉家最有良心的。”
“跟葉家沒有關系，我救小寶是因為我喜歡這個孩子。”
大姑真的把小寶放了下來，我隻來得及把孩子推向安全的地方，就被大姑一把扯了過去。
鋒利的剪刀尖對準了我的喉嚨。
還是會怕的，我輕微顫抖著，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脫身的辦法。
我不抱希望地抬眼看著葉志彬。
婆婆卻突然激動地抓住葉志彬的胳膊：“志彬，讓她們去……這是天大的好機會。”
葉志彬一時沒反應過來。
“兒子你忘了？她身上有B險，B險！”
我的腦子轟地一聲。
終於想起前世，同樣是葉志彬出錯要賠錢，他們舍不得賣房子，卻想到了我。
其實他們早就想S了我。
那次我見手青中毒，其實是他們故意投毒，又故意送醫院救回了我。
他們要給我留下吃毒蘑菇的記錄。
以便我真正中毒身亡的時候，沒有絲毫疑點。
然後他們就可以拿到以我的生命為代價的巨額B險賠償金。
為了沒有任何意外，他們甚至特意等足了兩年，以排除我被認定為自S的風險。
後來時間到了，我發揮了對於葉家最大的價值。
甚至陳娜也是一樣的……她用她的S為葉家奉獻了他們想要的一切。
金錢，以及孩子。
我握住了大姑的手，沉聲道：“他們巴不得我S，S了，你賠命，他們拿錢。”
“不要當他們的刀，去抓住葉志彬，我才能想辦法救你！”
大姑突然慘聲一笑：“在在，大姑這一輩子做人糊塗，但是這次大姑信你。”
她松開了我，持著雪亮的鋒刃，衝向了葉志彬。
葉志彬徹底慌了。
他一面後退一面伸出手去，小寶太矮他撈不著，婆婆卻被他一把抓住，反手推向了大姑。
葉志彬慌亂之下力氣用得很大。
我眼睜睜地看著婆婆被他推到了大姑的剪刀上。
頃刻之間，血流如注。
我用發顫的手撥通了110，直到嘹亮的警車聲響起，才脫力地抱著小寶坐在了地上。
16.
婆婆S了。
那把剪刀非常精準地切斷了她的大動脈，她S於失血過多。
葉志彬和大姑被判誤傷，雙雙入獄。
葉志彬騙我吃下毒蘑菇，我還他牢獄之災。
公公說他是為了這個家，我還他家破人亡。
大姑讓我絕望等待毒發，我還她身敗名裂。
婆婆誘導我在浴缸溺S，我還她命喪黃泉。
最後我順手舉報了“S豬盤”，為大姑絕了後患，也算是沒有食言。
從警局出來，我左手牽著小寶，右手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媽媽，我想回家了。”
我們兩個走上了灑滿陽光的大道。
番外一 如果沒有重來一次
我叫陳娜。
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跟了葉志彬。
他是我的男人，我的主人，我的神。
我知道他不愛我，以我這等汙穢之身，也不配得到他的愛。
能夠孕育他的孩子已經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我如此低劣且卑微，而他就像太陽一樣，容不得被我玷汙。
所以他結婚的時候，盡管我那時已經驗出有孕，我還是笑著祝福他。
事實上我覺得他也不愛他的妻子，那個叫蘇在在的鄉下女人。
他提到她的時候眼睛裡滿是鄙夷。
甚至不如他說起他媽媽的時候，充滿溫情。
或許那就叫做愛吧。
我或許不懂愛，但我此生隻愛葉志彬。
後來，蘇在在S了。
結束了她無知而幸福的一生。
那段時間主人很高興，他無意之間說漏了嘴。
“那個女人還挺值錢的，B險公司賠了兩百萬呢。”
其實我早有預感。
因為我曾經無意中看到，他在百度“吃見手青中毒身故B險賠嗎”。
幸好我有我的小寶，他是志彬唯一的骨血。
志彬不會這麼對我的。
可是最後，還是輪到我了。
他說我不愛他，雖然我不配，但是我竟然無法證明我愛他。
我都快瘋了，我親吻著他的足面，問怎麼證明。
他冷漠地說，你去S吧，S了，就能證明你愛我。
我選擇了割脈。
雖然有點疼，但不會變得太醜。
我已經為他卑微到了塵埃裡。
隻希望他能記得我一點。
哪怕隻是一個代表五十萬的符號。
番外二 如果還有一種可能
我在病床上醒來。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我被害S，又重生，成功地報了仇。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你朋友來看你啦？很有夫妻相哦。”
我禮貌而不失尷尬地笑：“是我婆婆和老公，長得像是應該的。”
——就讓一切再來一次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