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你一句，我已經拿到了你婚內出軌的所有證據。我已經正式向法院起訴離婚，家裡的財產你一分都得不到。」
我勾唇笑得輕快：
「哦，對了。你別想著把財產轉移到蘇夢妍那裡，你們好繼續過神仙日子。」
「作為原配，你在蘇夢妍身上花的每一筆錢，我都有權利追回。」
「我勸你還是盡快籤了比較好，免得鬧大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縱然是許庭淵這麼性情淡然的人，手掌也氣得微微顫抖。
他緊繃著下颌，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離開的那一刻，我聽到屋子裡有玻璃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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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許庭淵咬牙切齒的那一句：
「毒婦！」
10
婚前，我自己買了一套公寓。
自從和許庭淵結婚之後，我就很少回來。
家裡雖然有灰塵，卻不亂。
我做了兩個小時的衛生，整個屋子煥然一新。
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許庭淵的妻子。
我找了個健身私教，還報了遊泳興趣班。
我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的。
每一天都過得充實又有意義。
離婚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內耗在一段感情裡，最終逐漸丟失了自己。
夜晚的城市更美了。
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我懶洋洋地晃動著杯子裡的紅酒。
尋貓啟事已經貼了好多天了。
這幾天，我連手機都不敢關機，一直在等人聯系我。
可是始終沒有消息。
我知道，牛奶被找回來的希望很渺茫了。
牛奶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還是我和許庭淵結婚的第一年。
那時候他忙著幹事業，經常不能陪我。
他說：「有了牛奶，你就不孤單了。」
他還說：「許庭淵這輩子都不會負了寧初。」
那個時候我們真幸福啊。
哪怕沒有錢，感情卻真切得要命。
許庭淵做什麼都會念著我。
吃到好吃的東西，第一時間也會想著給我打包一份。
那時候牛奶還是個幼崽，怕生又膽小。
我養了它四年多，它逐漸開始依賴我。
毫不誇張地說，它陪著我的日子都比許庭淵要多。
現在它走了，也許是因為這個家讓它難以忍受了吧。
動物也有靈。
牛奶一定是感受到我過得並不開心。
所以，它也急於逃離這樣的環境。
如果牛奶被好心人撿到。
我隻希望，它的主人可以善待它。
11
接到蘇夢妍的電話，是在半個月後。
她約我見面。
我來到咖啡廳的時候，蘇夢妍已經坐了很久。
我在她面前坐下，隨意點了杯美式。
面前的女人看起來有些憔悴，和之前光鮮亮麗的她判若兩人。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蘇夢妍。
她抬眸看著我，眼中閃過恨意：
「寧初，是你讓庭淵辭退我的對吧？」
「這事兒你可別賴我，是他自己做的選擇。」
「如果不是你提離婚，他又怎麼會這麼做？」
蘇夢妍的語氣忽然拔高：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提離婚就是以退為進，讓庭淵徹底甩了我，好回去跟你過日子。」
「可是你錯了，庭淵他根本就是放不下我。哪怕被辭退了，庭淵還不是照樣來哄我，纏綿悱惻地跟我上床。」
「你費盡心思籌謀又如何呢，他心裡還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我看著面前的蘇夢妍。
她那張年輕的臉上滿是傲氣。
仿佛在這場搶男人的戰役中，她才是那個最終的勝利者。
還是太年輕了啊，總以為愛就是生活的全部。
在她身上，我好像看到了曾經那個傻傻的自己。
一個男人比天大。
為了愛情什麼都可以拋棄。
我很慶幸許庭淵給我上了一課，讓我清醒。
我慵懶地端起面前的咖啡。
「蘇夢妍，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說許庭淵有多愛你，沒必要。」
「我隻告訴你一句，你心裡所求的東西，未必人人都想要。」
「你既然這麼喜歡許庭淵，那我送你了。你好好揣著，可別丟了。」
「還有，你貌似搞錯了重點。我和許庭淵提離婚，是真的不想和他過了，不是你想的什麼以退為進。他這樣的男人，我跑都跑不及，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收了他呢。」
見我這麼說，蘇夢妍更生氣了。
「你少來這套。」
「如果我猜得沒錯，加我小號的那個人是你吧？你既然這麼喜歡找虐，那我就故意發些恩愛日常來惡心你，勸你早點放棄。」
「可是寧初，你倒是比我想象中還能忍，監視我這麼久，你才肯和許庭淵提離婚。」
「如果是真的過不下去了，你為何早不發作？」
「其實你骨子裡還是舍不得庭淵，舍不得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罷了。」
我輕笑了一聲。
看起來，這蘇夢妍倒不笨。
12
我抿了抿唇。
老娘心情好，索性讓她S個明白。
「這一點你都想到了，更深的你怎麼反而想不到了呢？」
「蘇夢妍，我之所以一直不提離婚，當然是因為我缺乏許庭淵婚內出軌的證據啊。」
我氣定神闲的語氣，讓蘇夢妍怔了一下。
她像是反應到了什麼，氣急敗壞地瞪著我：
「你……」
「得虧你喜歡在朋友圈曬照，我才能把你們的行蹤掌握得清清楚楚。許庭淵帶你去了什麼地方，花了多少錢，我全都查得明明白白。」
我輕輕敲擊著桌子：
「不然你以為我是忍者神龜嗎？」
「你和許庭淵的奸情，就連公司的員工都看出來了，你以為還能瞞著我多久？」
「蘇夢妍，我奉勸你一句，別被男人的甜言蜜語哄得找不著北了。許庭淵和我離婚是淨身出戶，他不僅一分都拿不到，你還得倒賠我錢。」
「哦，我忘了你剛畢業沒什麼錢是吧？」
「這錢就當是許庭淵出去找小姐，我請你了。」
這番話讓蘇夢妍氣得發瘋。
她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看起來很是可怖。
和之前那個清純可人的形象大相徑庭。
「賤人，寧初你這個賤人！」
蘇夢妍毫無形象地辱罵我。
引得咖啡廳所有的人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我笑著站起身，在桌子上放了一張照片。
「你還不知道吧，在和我結婚之前，許庭淵還有個S去的初戀，叫白羽。」
「你看看她這張臉，是不是覺得很熟悉啊？」
「蘇夢妍，你口口聲聲說許庭淵愛的是你，我倒想問你一句。」
「你猜許庭淵和你上床的時候，心裡想的到底是你，還是白羽呢？」
話落，蘇夢妍的嘴唇一直控制不住地哆嗦著。
她顫抖著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張照片。
我勾了勾唇，徑直離開。
身後，蘇夢妍的聲音帶著哽咽的哭腔：
「許庭淵，你這個大騙子！」
我大步往外走，心中隻覺得可悲。
我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蘇夢妍傷害我，我做不到以德報怨。
她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也不會讓她好過。
今天出門的時候，我順手把這張照片放進了包裡。
因為我太清楚，陷入愛情的女人都是瘋狂的。
如果讓她知道，許庭淵從始至終隻是把她當成替身看待。
那場面，想想都有意思。
13
我掰斷了電話卡，隨著公司調任去了 M 城。
公司在 M 城設立了一個分部，目前需要一個總經理。
因為位置太過於偏遠，很多員工都不願意去。
我毫不猶豫地給高層遞了申請書。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
這個城市埋葬了我太多傷心的過往，離開反倒對我更好。
我去了 M 城一個多月，許庭淵不知從哪裡打聽到消息，跟來找我了。
他在我門外站了一夜。
我清早出門跑步時，看到了一臉憔悴的許庭淵。
他腳邊是一地的煙頭。
以前，他從不抽煙。
現在倒是什麼壞習慣都沾上了。
我皺眉，並不想理他。
我的律師跟我說，許庭淵拒不配合，也不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
大致估算了一下，我們婚內財產有兩千多萬。
房子一賣，還能多八百萬的樣子。
「許庭淵看起來是挺舍不得這些財產的。」
「畢竟，他這樣自私的人，想要他淨身出戶也不容易。」
我想到律師跟我說的這番話。
既然如此，離婚就得拉長戰線。
不過我一點也不擔心我會輸。
許庭淵出軌是實錘，我也拿到了關鍵性的證據。
他現在隻不過是垂S掙扎罷了。
見我恍若未聞地去按電梯，許庭淵急忙拉住了我的手。
「寧初，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你就連和我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嗎？」
我甩開他的手，挑眉看著他。
「隻要你在離婚協議上籤字，我們就還能好好說話。」
我這句話仿佛是針扎一樣，刺痛了許庭淵。
他眸色猩紅，SS盯著我。
我注意到許庭淵下巴上的胡茬，想必是很久沒有打理過了。
他現在的樣子活像個流浪漢。
哪還有當初英氣逼人的樣子。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有些艱難地開口：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也不想聽我說什麼。」
「寧初，我來這裡就是求你原諒的。我們在一起七年，你早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我承認，當初我找蘇夢妍，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白羽，我就是想圓了我少年時期的遺憾罷了。」
「你知道的，像蘇夢妍那樣淺薄的女人，我根本沒可能會愛上她。我當初就是鬼迷了心竅，第一次和她上床之後，她就威脅我和她在一起，不然就把這件事捅到你這裡。」
「我當時是真的害怕你知道，更多的是覺得新鮮，所以就一直縱容著她了。」
話落，許庭淵頓了頓。
他吸了吸鼻子，狀態看起來很糟糕。
「自從你離開之後，我的生活過得很差。我每天都在想，為什麼好好的一個家說沒就沒了。」
「我甚至還在幻想，你曾經那麼愛我，這次是不是也隻是小懲大誡，往後還會回到我身邊的。」
「可當我去你公司樓下找你的時候，有人告訴我，你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
「我慌不擇路，到處打聽著你的下落，我是真的害怕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
「寧初，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許庭淵的聲音帶著哽咽。
我看著他，竟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14
我抿了抿唇，看向面前的男人。
時過境遷，我的心如今平靜得可怕。
「許庭淵，你說你知道錯了，求我原諒。那你便來聽聽，我到底該不該原諒你。」
「最初在我知道你破格提了蘇夢妍做你助理的時候，我慌亂不已。因為她長得很像白羽, 我覺得這個女人很危險, 她的出現讓我覺得很不安。」
「我和你爭吵，私自辭退她, 都是因為我太過在乎你，心裡沒有安全感所致。如果你真的愛我, 這個時候就會毫不猶豫開除蘇夢妍，並且安撫我。」
「可是你沒有這麼做，你縱容她跟在你身邊，縱容她在我面前招搖過市。甚至因為她一句話，就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說實話, 曾經我對你也是有過期待的，是你一次次的行為讓我對你徹底S心了。」
「我們就這樣演戲過日子，你習慣了撒謊騙我, 我問你的每一句話，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那麼多次機會，你明明可以向我坦白的, 可是你都沒有。許庭淵, 你選擇了將我一騙到底。」
「在你心裡, 我到底算什麼呢？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 最終得出了答案，我什麼也不是。」
「你這個人自我得很, 永遠隻考慮自己的得失。就像我跟你提離婚那天, 你毫不猶豫開除了蘇夢妍一樣。其實你愛的隻有自己，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我面前裝深情呢？」
我這一番話，把許庭淵剖析得明明白白。
越往下聽, 他的臉色越是蒼白。
我也不想和他繼續耗下去了。
「往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該知道, 我是極不願意見你的。」
聽到這句話，許庭淵哭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冒出來，砸在了衣服上。
他倔強地拉住我的手臂：
「真的回不去了嗎？」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許庭淵看著我，眼底的光逐漸堙滅。
良久, 他說了一句：
「寧初，對不起。」
那天的最後，許庭淵還是走了。
我也不知道, 我那番話他究竟聽進去了多少。
三天後，許庭淵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
律師跟我說, 他默認淨身出戶。
15
我在 M 城逐漸站穩了腳跟。
升做總經理之後, 薪資是原來的三倍。
闲來無事我就和朋友們一起去周遊世界各地。
再次得到許庭淵的消息，還是我閨蜜告訴我的。
自從和我離婚後，許庭淵也不和蘇夢妍廝混了。
她艱難地扶住滿身酒氣的許庭淵：
「（生」他想從中擺脫。
可蘇夢妍怎麼甘心？
好好地一個大姑娘, 沒名沒分地跟了他這麼久，最後什麼都沒有撈到。
結婚這件事，成了蘇夢妍的心病。
聽說為了和許庭淵在一起, 她都有些魔怔了。
不惜拿刀逼迫許庭淵和她去領證。
許庭淵自然是不願意的。
爭執之間, 許庭淵不小心把蘇夢妍刺傷了。
聽說蘇夢妍當場就進了 ICU，被告知以後都隻能是植物人。
而許庭淵也因為過失傷人被判了刑。
閨蜜語氣裡滿是唏噓。
我靜靜地聽著，隻當做是笑話看。
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
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人生是曠野, 不是軌道。
有人愛晚風中綻放的花、小巷裡亂竄的貓、獨自一人看的日落。
但求我能真誠而不失浪漫地，熱愛著自己所熱愛的。
請一定記得。
生命如暗室，不妨我明寫春詩。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