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陳啊,你找的什麼老婆啊?這麼風騷,我一進門就……」
他話還沒說完,陳澤揮手一個耳光,打得他兩眼發懵。
婆婆心疼極了:「小賤人!你敢打老李?我讓我兒子踹了你!踹了你!」
緊接著,她扭過臉來,滿臉期待地SS盯著我。
「兒子!上!給我打她!往S裡打!」
陳澤被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不停地喘著粗氣。
他很想伸出巴掌,也這樣抽他親媽一頓,可是他拼命地克制著自己。
「我已經報警了,等會兒警察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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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瘋狂地蹬著腿:「沒人會相信你的!沒人!我和老李口徑一致,我兒子也會向著我的!警察一定會認為你在造謠!你瞧著吧,他們會把你關進監獄的,到時候,你連女兒都見不到了。哼!你跟我鬥?你等S吧你!哈哈哈!是不是,兒子?」
我摟緊懷裡的寶寶,後怕不已。
多可怕啊,所有這一切,最初的受害者本應該是我。
我緩緩地走到陳澤面前,伸出一隻手,捧著他的臉。
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我相信你。」
淚水從他的眼眶中噴湧而出。
他閉上眼,側過臉,緊緊地壓住我的掌心。
小聲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從前都是我不對,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她還把我給你買的面霜都擦在自己臉上了,故意氣我。平時那面霜你都不舍得用的。」
婆婆掙扎著,憤怒地吼著:「反了你了!我可是你親媽,你不信我,你信這個賤人?」
陳澤把菜刀放回廚房。
他走到婆婆面前,垂眼看著她,不發一語。
很快,警察就到了。
前後了解實情後,他們因猥褻罪把老李頭關了起來。
那天,婆婆引著老李頭走進我們的臥室。
他們以為陳澤睡著了,毫無顧忌地掀開了他的被子。
陳澤當時已經有點困迷糊了,半夢半醒之間,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那隻蒼老的手摸進他的衣衫,他才被驚得一身冷汗,一下子就蹿了起來。
然後就跟他們二人扭打在了一起。
事後他跟我說:「雖然當時身子骨弱,但打人的技巧還在,剛上班那年,學過散打。知道怎麼一招制敵。虧著眼前是兩個老弱病殘,不然真的打不過。」
對老李頭的判罰其實很難,但他兒媳婦竟然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
她手中捏著無數證據,充分證明了老李頭的惡行。
隻是她也是個被婆婆欺壓的女性。
一直不敢聲張,隻能在一個房檐下不停地閃躲。
她老公長期在外工作,這次事一出,反而向著自己親爹,不向著老婆。
老李頭兒媳婦直接跟他兒子離了婚。
她說她從我身上明白了反抗的勇氣。
她很羨慕我,有一個信任自己的老公。
這話一出,陳澤羞紅了臉,深深地把臉埋在了白襯衫的衣領中。
12
審判中,老李一改話術,把所有罪責一個人擔了下來。
婆婆被無罪釋放。
連從犯都不算。
我氣得咬緊了嘴唇。
陳澤低聲在我耳邊說:「我媽存了十萬塊錢,一次全花光了。」
「不過你放心,老婆,我這就讓她搬走,你以後再也不用跟她相處了。」
可婆婆哪肯罷休?
那天早上,她裝模作樣地整理著自己的大包小包。
陳澤著急出門開項目會。
他冷冷地回頭看著她:「媽,等會我約的車就來接你,回老家好好過日子,我每個月會給你打生活費的。」
婆婆的眼中溢滿了淚水,她委屈巴巴地點點頭。
「好的,媽知道了,都是媽的錯,以後媽就好好在老家過日子,你放心吧。」
陳澤一把摟過我:「我上班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溫暖的胸膛剛一離開,一陣冷空氣就席卷而來。
我很擔心婆婆還有什麼花招。
可她看起來似乎很老實。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嘟囔著,仿佛是在懺悔。
「對不起啊,桃子,媽以前錯了。」
看著眼前的老人,我有點心軟了。
她滿臉不堪入目的妊娠紋,那都是我的傑作。
更加讓我於心不忍。
她抬眼看著我,淚水不停地往下流。
「媽不會留下來的,你放心,我不會求你讓我留下來的。」
我咬著嘴唇,無限同情地望著她。
她繼續嘟囔著:「你也是當媽的人了,希望你能理解我。」
「陳澤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那時候,我也遭了大罪了,才把他生下來。」
「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每天抱著小小軟軟的他,別提我多高興了。」
「小時候,他滿心滿眼都是我。」
「媽媽長媽媽短,天天在我耳邊念叨。」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喊我了。」
「媽媽變成了媽,軟軟的喊聲變成了毫無感情的應付。」
「可後來,我再看到他柔軟的目光,已經不是看向我的了。」
「他眼睛裡隻有你。」
「所以,你說我怎麼能不嫉妒你?怎麼能不憎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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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孩子長大了,飛遠了。
留下孤零零一個人,成日成夜不停地懷念著曾經的那個他。
任何一個媽媽,都會感到失落和孤獨的。
可陳澤讓她常伴左右,這難道還不夠嗎?
我是可以理解她,可是,我並不認同她,也根本不同情她。
她見我不作聲,看了看牆上的掛鍾。
「哎,時間差不多了,你能不能幫我把行李拖下去?我太老了,實在是搬不動啊。」
我點了點頭。
她S活不肯用家裡的拉杆箱,一定要大包小裹地打包行李。
於是,我費勁巴拉地拖著那個巨大的包袱往外走。
路過樓梯口,一股冷空氣從下方席卷而來。
我抬手豎起領口。
就在那一剎那,一隻枯槁的手,用盡渾身力氣將我推了下去!
疼痛席卷全身,我渾身的骨頭仿佛都散了架。
驚恐回頭的那一剎那,我看到婆婆龇著牙,衝我亢奮地笑著。
「你去S吧你!賤人!」
S麼,是S不掉的。
她也知道。
可殘廢是避免不了的。
我掏出手機,渾身顫抖地打了急救電話。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站著哭紅了雙眼的陳澤和婆婆。
她忽然跪倒我床前:「兒媳婦啊,你說你怎麼這麼可憐啊!就這樣摔斷了腿啊!」
「是媽不好,媽沒照顧好你啊!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你罵我吧!」
老公紅著眼對我說:「老婆,如果你是被誰推下去的,你就告訴我,我來報警。」
我冷冷地看向婆婆:「不,我是自己摔下去的。」
婆婆抬眼,滿眼得逞的笑意。
「是啊,以後隻有我能伺候你了,醫生說,你癱瘓了,一輩子好不了。把我關進去,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我挑了挑眉:「哦,是嗎?」
我心裡默念了一句:「系統,我是不是還有一次轉移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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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很快回復了我:「宿主,是的,還有最後一次轉移機會,宿主想要暫時性轉移,還是永久性轉移?」
我心裡篤定無比:「永久性轉移,明天一早起床,就把我下半身的癱瘓轉移到婆婆身上。」
系統:「好的宿主。」
婆婆笑得得意:「我說過什麼?這個家,我說了算!」
那天晚上,陳澤一直在病房陪著我。
我撫摸著他的發絲,小聲地對他說:「老公,是她推我下去的。」
陳澤瞬間低頭,滿眼忿恨。
「我們去報警!」
我搖了搖頭:「你介意不介意有一個癱瘓的媽?」
他驚訝地張大了嘴:「你還可以……」
我點了點頭:「是的,最後一次。」
隨即,他眯起眼:「都是她自找的!她活該!」
我笑著握緊他的手:「好,那明天早上,你來接我出院,我們去逛街。」
第二天一早,系統叫醒了我。
【宿主,你醒了嗎?】
我:「醒了, 你是要走了嗎?」
「是呀。」
「系統,你為什麼會選擇我?」
「因為該給你買的補品, 我都沒有給你買呀。宿主, 我走了, 你照顧好自己。」
淚水瞬間決堤, 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對她的記憶,一絲一毫都沒留存下來過。
聽說她S的時候,我才一歲半。
人人都說她愛我,可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她的愛意。
可到現在我才知道, 原來那愛意一直在。
「系……系統, 不走行不行啊……」
【系統……】
14
我挪動著雙腿,緩緩起身下床。
然後走到窗邊,呼吸著新鮮空氣。
「天吶!你怎麼站起來了?」
門口傳來護士驚訝地喊聲。
我笑著回頭看向她:「不知道啊, 我感覺自己渾身輕松, 於是就站起來了。」
後來,醫生給我做了很多檢查,結果顯示我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
就讓我出了院。
陳澤十分高興。
他說:「我媽早上忽然就癱了, 她自己給自己叫了救護車。」
我拉著他的手說:「那我們去看看她吧?」
婆婆一見到我, 滿臉驚恐地上下打量我。
然後, 她渾身顫抖,伸出一根指頭指著我:「你……你怎麼能走?」
我歪了歪頭:「醫學奇跡。」
婆婆在陳澤背後搖晃著腦袋,陰陽怪氣地說:「是啊,你辛苦了,你是家裡大功臣,你可蓋好被子吧!」
「(他」病房中其他人的目光統統投射了過來。
「大家快看啊!我兒媳婦是巫婆!她明明癱瘓了, 可是她卻站起來了!我本來好好的, 早上起來我就癱瘓了!」
大家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這老太太瘋了吧?」
「就是, 自己一把年紀了,湊巧趕上兒媳婦摔了跤而已,什麼都往人家身上賴。」
「瞧她那一臉紋, 我看著, 怎麼跟妊娠紋似的?」
婆婆恍然大悟地瞪大了雙眼:「啊!是了是了!就是她!她肚子上的妊娠紋都沒有了, 反而我長了一臉。」
其他人更加不屑了,大家紛紛衝她擺著手。
「您老人家可別發瘋了, 你兒媳婦真要有這本事, 還不第一時間把銀行金條轉移到自己家?」
我忽然心中一緊, 是啊, 我為什麼不轉移金條?
天S的!我太笨了!
其他人哄堂大笑。
婆婆SS抓著陳澤的手:「兒子, 你信媽!媽不會騙你的, 你媳婦是個巫婆,你快踹了她!」
陳澤面帶笑容地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了一會兒。
隨即,她縮著頭, 一語不發地用被子蓋住了半張臉。
後來,婆婆被送進了療養院。
聽說待遇很糟糕。
我時不時地會去看她的笑話。
她總會求我帶她回家。
「這就是你的家, 你跟我相處不好,就跟別人相處吧。」
沒幾年,她就S在了療養院。
我好奇地問陳澤:「你到底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陳澤笑了笑:「我跟她說,那天被她掀開被子的是我, 其實我是巫婆, 你不是。」
「我告訴她,再多說一句,就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我捏了捏他的手:「你不後悔這麼對她嗎?」
陳澤眉頭緊鎖:「不後悔, 因為我不小心發現她聯系了買家,說要賣掉我們的女兒。」
他鄭重其事地看著我:「所以,她該S!」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