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俊美冷傲的狀元裴晚林,想求父皇賜婚。
下一秒,我看見了彈幕。
【女主終於出現了!可惜她跟狀元男主有血海深仇啊……】
【沒辦法,男主可是前朝唯一留下的皇子啊!還好男主毒S了老皇帝後,就願意放下仇恨認真愛女主了。太感動了。】
【雖然是虐戀,但是男主超愛!女主被女配算計去軍營成為軍妓的時候,男主可是在帳外紅著眼站了一晚!】
【而且男主腰好啊。為了前朝血脈不斷絕,讓女主給他生了十七個孩子呢!好像第七個兒子最終顛覆王朝自立為帝,也算是讓男主的遺憾圓滿了。】
看清字後,我愣住了。
等父皇再次問我是否要嫁給裴晚林時,我毫不猶豫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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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我宮裡還缺個俊美的太監,你就把裴晚林賞給我吧!」
什麼前朝皇子,什麼顛覆王朝。
割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1
【女主終於出現了!可惜她跟狀元男主有血海深仇啊……】
……
我愣怔了許久。
經過腦子裡那道冰冷聲音的解釋,我才知道我身處在小說世界裡,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是彈幕。
血海深仇,毒S我父皇,我被算計成為軍妓……
這些文字太陌生了,和眼前這個冷傲卻不失溫潤的男子似乎並無關系。
他正立在那裡,不卑不亢地說著與彈幕一樣的話:
「皇上,草民寒窗苦讀數載,隻為了能學有所用,造福百姓。
「草民並無攀龍附鳳之心,還請皇上憐惜我忠君愛國的一片心。
「隻要不做驸馬,哪怕是為皇上牽馬,我也心甘情願。」
這話說得漂亮極了,乍一聽還真會以為他心懷大志,視榮華富貴為糞土。
可滿殿文武嘴角戲謔的笑意已經告訴我:他不願意做驸馬,代表我這個公主慘被嫌棄拒婚了。
我渾身徒然發冷。
若不是能看見彈幕,隻怕我還會因為裴晚林那張好看的臉,以為他頗具風骨。
可現在,他那張臉,似乎也沒那麼俊美。
他不是不想做驸馬嗎?我成全他。
我直接扭頭看向父皇。
「父皇,既然他不願意驸馬,正好兒臣府中S了個太監,便讓他頂上吧。」
話音落地,大殿內鴉雀無聲。
文武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少人用同情的眼神看向裴晚林。
畢竟我是父皇最疼寵的女兒,父皇甚至為了我,都在力排眾議地讓我當皇太女。
我說的話,很有可能陛下會當真。
他清冷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凝固,瞳孔驀然一縮。
可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眼中忽然又閃過一絲自信,冷著臉說道:
「公主,不管你是欲擒故縱,還是想要脅迫我,草民都不會妥協。
「我家境清貧,沒有時間陪您玩情愛之間的把戲。」
欲擒故縱?怎麼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呢?
忍著惡心,我淡淡道:「本公主可從未想過脅迫你,父皇的話是聖旨,是對你的恩賜。」
說完,我看向父皇,「父皇,請您下旨吧。」
父皇一向疼我,何況,他也不喜歡裴晚林。
他說過,他能感覺出裴晚林身上有股莫名的敵意。
奈何當初的我太過單純,並不相信。
現在,我都回心轉意了,父皇不會不同意我的要求。
就在他開口的那瞬間,我看見裴晚林一張臉慘白。
他終於看出來了,我可沒有開玩笑。
2
一時間,裴晚林慌了,額上滲出冷汗,聲音帶著幾絲顫抖。
「公主!草民高中狀元,若是讓我去做太監,豈不是寒了天下學子的心?」
話音落地,人群裡突然站出了一人。
「是啊,皇上請三思!南方疫災嚴重,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實不該令學子寒心!」
說話的人是安定侯,祖上便是勳貴世家。
我微微有些詫異。
他素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今日竟然替裴晚林說話?
很快,彈幕給了我解釋。
【可憐的男主,遇到這麼個陰晴不定的女主。幸好有舊部安定侯為他求情。】
【放心吧,男主的舊部不少,都潛伏在朝中,不會出事的。】
舊部?
疑惑之間,底下又稀稀拉拉站出來了幾人,紛紛上奏請父皇三思。
人雖不算多,可讓新科狀元去做太監這事情說大不大,若父皇不納諫,毫無理由賜他宮刑,的確會敗壞我和父皇的名聲。
看來,想直接把他變成太監,不太現實。
我便將這些人都記了一遍,又冷著看向裴晚林:
「父皇何時說過會賜婚你我?你方才的話,分明是在毀我清譽!
「你膽大包天罪不容誅,我留你一命,已經是仁慈。
「何況隻是讓你做太監罷了。」
聞言,安定侯等一眾大臣無話可說了。
畢竟我求賜婚的話還沒說出口,裴晚林就上趕著拒絕。
仔細算下來,也能稱上裴晚林在拿我作筏子。
裴晚林更是冷汗淋漓,眼看父皇即將下旨,他終於堅持不住,咬了咬牙,跪在地上。
「草民並非想毀壞公主清譽。」
我挑眉道:「那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覺得自己才高八鬥,舉世無雙,所以以為天下女子都會心悅於你?
「不過,你若是想要免於刑罰,倒也不是不行——
「你得還本公主一個清譽,手書一封貼在城門,告訴滿京百姓,你是個不知廉恥的偽君子,當眾毀壞女子名聲,隻為樹立自己高潔的形象!」
他愣了愣,眼裡閃過一絲狠毒。
眼珠子轉了半天,眼看朝臣們也想不出理由來反駁我,他終於開了口,面帶一絲不甘和屈辱。
「是,是草民太過自負,我會照做。
「還請公主恕罪!」
我不再理他,又看向父皇。
「那父皇將他賞給我做馬夫吧?」
父皇還未開口,裴晚林又驚慌起來。
「公主,草民高中狀元,怎麼能做一個馬夫?」
我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
我冷聲道:「你方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自己隻想忠君報國,即便是做馬夫也行。
「如今怎麼又自相矛盾了?
「你這般目無君上、自私虛偽的小人,讓你做個馬夫,留你一命,也算是父皇慈悲了!」
到現在,父皇也看出了我的決心。
他當即不再遲疑,下旨將裴晚林賜給了我做馬夫。
「朕意已決,退朝!」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恭送父皇離開。
我緩緩地走到裴晚林面前,欣賞著他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走吧,本公主要起駕回府了。」
3
宮門遠處,一群學子守在原地。
見裴晚林出來了,立即圍了上來,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的我。
「裴狀元此番高中,日後必定前途無限啊!」
「狀元郎,皇上賜了您一個什麼職位?還得是裴狀元啊,剛中皇榜,又得公主青睞!」
「又是狀元,又當皇婿,咱們這群人日後還得靠您多多提攜呢!」
裴晚林神情淡淡的,旁人的話似乎根本入不了他的耳朵。
「我不在意什麼驸馬不驸馬的,隻要能報效朝廷,我就滿意了。」
太好笑了,他這副做作至極的模樣,我從前竟然會以為他是真的淡泊名利。
現在我卻直犯惡心,緩緩走到他們跟前。
眾人的眼神這才朝著我們看過來,頃刻間,他們便惶恐地跪在地上。
我隻定定地看著裴晚林,冷聲道:「誰允許你先本公主一步出宮?
「父皇既然已經將你賜給本宮做馬夫,你為何不來伺候本宮上車?
「難道,你還是覺得做太監比馬夫更好?」
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他咬牙一步步地走上前,鐵青著臉掀開了車簾。
「公主,請擺駕回府。」
我淡淡地看著車門。
「這車太高,本公主上不去。」
他眼神忽而凌厲,咬著牙說道:「公主,我怎麼也是讀書人,不可輕賤——」
我笑了起來。
「這是誰定的規矩?你如今是我的家奴,哪裡還是什麼讀書人?
「你若不肯,本公主隻能求父皇下旨,將你變成太監了。」
我語氣施施然,裴晚林的臉卻五顏六色地變化著。
馬夫至少還身體健全啊,若是真變成了太監,即便他是前朝皇子,也永遠登不上皇位。
如何取舍,應該很容易抉擇吧?
他局促地站在原地,時間靜悄悄過去,他的脊柱最終緩緩彎了下去。
我似乎聽見了他咬碎牙齒的聲音。
良久,他跪在地上,弓著身子,用破碎的聲音說道:「請公主擺駕回府。」
我在侍女的攙扶下,踩著他的背上了馬車。
車輪壓過他的眼淚,身後眾人議論的聲音漸行漸遠。
「什麼?堂堂狀元不讓他入朝為官,反倒去當一個馬夫?」
「這哪裡是什麼狀元啊,這不分明是低等賤奴?」
「誰說公主心悅他的?這不是擺明了把他往S裡整嗎?」
「八成是為了面子,自己胡編亂造的,惹怒了陛下最寵愛的公主,這輩子算完了。」
近日京中,流言四起,說我心悅裴晚林。
其實,父皇欽點狀元當日,我也隻是在金鑾殿外,遠遠地見過一面裴晚林。
我的確提過,想要讓他做我的驸馬。
可這都是私下隻告訴了父皇母後兩個人。
女子重聲譽,公主主動求婚,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
父皇母後疼我至極,自然也不會將此事告訴第三個人。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京中說我非他不嫁的流言,是從何處散播出來的。
就在這時,彈幕又出現了。
4
【唉,雖然說男主可憐,但這件事情做得實在是太不道義了。】
【我早就覺得這男主三觀有問題。當日在大殿上女主碰到他了,他就以為女主尾隨自己,還把這件事直接告訴別人?這不是明擺著毀人名聲麼?】
【男主也是不小心說漏嘴了啊,他可能也不知道女主會因為名聲毀掉,最後隻能嫁給他了吧……】
原來是這樣。
不管裴晚林到底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反正我是不會相信,外表孤傲的他,會嘴碎到和旁人提起這種小事。
何況,我那一日隻是去和父皇請安時,恰好碰見他從殿外出來。
怎麼到他嘴裡就成了我對他念念不忘,一路尾隨?
惡心,太惡心了。
不過今日過後,京中人就會知道,我對這個裴晚林,可是沒有半分好感。
就在我打算小憩一會兒時,幾條彈幕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主好強勢啊,男主怎麼被虐得這麼慘?】
【我覺得男主活該,什麼虐戀,他就是利用女主。】
【隻要別虐我女配就好了。女配那麼善良,在京郊給難民分發物資,還自己研發了治療時疫的藥方給百姓治病,她簡直就是仙女,希望她能善終啊!】
【對啊,她之前還在江南施粥幾個月呢,人美心善!】
我立即叫停了馬車,吩咐道:「去京郊。」
把我送去當軍妓的女配,還能人美心善?
是時候讓我會會她了。
……
半個時辰之後,我到了京郊。
幾個月前,江南突然爆發了疫災,傳染性極強,不少御醫都束手無策。
無數百姓病S,或是顛沛流離。
我便派國師去往江南幾日,查明了疫情,可救治藥方中還缺一味藥材,那便是西域靈樹的花粉。
可這靈樹奇特,花開花落隻有兩日,極難收集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