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
我一個i人意外綁定了財神系統。
隻要和別人的交流度達到50%，
就可獲得財神的祝福，並折算成現金。
交流度越高，得到的錢越多。
可是，
我媽把奶奶那邊的親戚得罪完了；
我爸把外婆那邊的親戚得罪完了；
Advertisement
而我太過孤僻，根本沒有朋友。
......
1
由於一家子人都無親戚可走。
媽媽嫌家裡太冷清，提議說去酒店吃年夜飯。
我和爸爸也樂得不動手。
沒兩口，一個滿嘴流著哈喇子，鼻涕甩一臉的小孩踢著球跑過來，一頭撞進我懷裡。
滿是泥巴的手蹭了我一身，起來後不但沒道歉，反而惡趣味似的後退兩步，用皮球狠狠砸在我身上。
我是個i人，秉著能不和人說話就不開口的宗旨。
沒等我大腦反應過來就撿起小孩的球，丟出了門口。
小孩睜大眼睛，嗷嗚一聲跟了出去，走時還狠狠瞅了我一眼。
？
不對，我好像需要和人交流。
不過很快，小孩爸媽一臉怒氣地走到我面前。
將沾滿泥土的皮球用力朝我一扔，我白色羽絨服上又印下一個泥印。
“就是你扔我兒子球？害我兒子摔了一跤！給他道歉！”
我媽小雞護犢子似的，率先將我拉到身後。
“講不講理啊，你兒子自己跑來蹭了我女兒一身泥，我還沒找你呢！”
小孩媽掃了我一眼，氣憤地說：“我兒子還小，他哪懂這些！老大個人了還和個孩子計較，真不要臉！”
小孩躲在他媽身後朝我做了個鬼臉，嘴裡還叫囂道：“不要臉！不要臉！”
我爸一把拉過我：“哪裡大了！我女兒也就是兩百多個月大的小朋友啊！小孩不懂事你們當大人的也不懂嗎？你更不要臉！”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們一家無親戚可走了。
此刻，就像是血脈覺醒了般。
我忍住後退的腳步，提起我的泥巴羽絨服。
“道歉可以，但我得先教小朋友一個人生道理。”
“自己做的事自己扛，你親自給我把衣服洗幹淨了，我就給你道歉。”
小孩看起來才六七歲，哪裡會洗衣服。
他看著我和剛剛氣勢不同，害怕地直往他媽身後藏。
他媽瞪了我一眼，啐了一句：“神經病！一家子神經病！”
隨後拉著他兒子離開。
腦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機械聲。
【恭喜宿主，交流度達50%，獲得財神祝福，折合人民幣十萬元。】
我手機抖了一瞬，一條銀行收款信息彈了出來，
這可是十萬！十萬啊！
我高低得回家給財神爺立個牌位，插香拜拜。
如果不友好地交流也算的話——
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十萬在向我招手。
“爸媽，明天我們起身回村！”
新年新氣象，村子裡也有新消息。
我們村即將拆遷，按人頭分我家可以獲得兩套補貼房。
大喜事還沒來得及消化就有人聞著味上門了。
正好，先拿他們開開刀。
“弟弟弟妹，好久不見，新年好啊。”
大伯一家罕見地提著禮物上門拜年。
依稀記得，自從我媽和大娘吵了架後，至少有五年沒再來往。
此錢不賺更待何時！
2
我興奮地堵在門口，有錢能使鬼推磨，財神能使i變e。
對金錢的渴望戰勝了i人的原則，我換上了表演型人格。
眼裡露出得精光把大伯一家嚇地定在原地。
確實，我打出生起就沒對人這麼熱情過。
“大伯大伯母，哦還有表哥，新年好！給你們拜年了！”
大娘皺著眉看了我一眼，嫌棄地把我推開。
“你爸媽呢！快叫他們出來，我有事要和他們說。”
我爸圍著圍裙拿著鍋鏟從廚房出來，看著好幾年沒聯系過的幾人臉色有些尷尬。
大伯母倒是面不改色：
“老二啊，你怎麼還是那副窩囊相！”
我擋在爸爸面前，一臉真誠地發問：
“我爸那是愛我媽，你伺候了大伯一輩子，大伯有給你做過飯嗎？”
大伯母撇撇嘴，走上前把禮物扔到桌上，
“蘇蘇啊，大伯母給你買了幾身衣服，你去試試看合不合適。”
我看著上面尺碼標籤，明晃晃的XXL碼，
“大伯母這是又拿你穿過的衣服來了吧，你這碼子，別說我，就是我媽也穿不下。”
我將袋子扔回給她，早幾年兩家還保持著面子功夫。
總愛把他家不要的東西往我家扔，美名其曰好心幫幫我們。
每次都要借著這點，從我家拿新的物件回去。
幾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是S性不改。
“大過年的送禮送舊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過年出白事，要丟衣服去借運呢。”
“S丫頭你敢咒我，怎麼和長輩說話的呢你，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她們越過我和爸媽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爸爸雖然一點都不歡迎他們的到來，但礙於這是一起長大的大哥。
過年不趕客，又提了禮，總不好鐵著臉攔著不讓人進。
媽媽又正好出門做美甲去了，爸爸隻好端出了菜一起坐下。
我也不背著，直接打開她帶的年禮。
一箱特輪蘇，一盒王冠餅幹。
再一看日期，還有7天過期。
別是把去年別人送的禮留到了今年又轉手的吧。
不敢苟同，怕吃了要上天和財神爺當同事了。
我估算著交流度，有個差不多了就閉嘴了。
飯桌上不講話，我坐下後想要夾大伯母面前的一塊羊肉，筷子剛伸過去，就被打了下來。
“長輩還沒動筷你就先吃上了，你媽是怎麼教你的，沒點兒教養。”
大伯母抱著手臂斜眼看我，見我瞪她，又拿筷子在我腦袋上瞧了兩下。
“啊對對對，我媽教我做人不要臉皮太厚，少管別人家闲事，尤其是已經鬧翻臉的人家。”
“不像有些人，可能都沒媽教，太可憐了，隻會逞口舌之快。”
“唉你！”
大伯母指了兩下，見對我輸出沒用，轉而瞄向我爸。
“筷子拿得遠，女兒嫁得遠喲。”
“老二，蘇蘇這毛病真得改改，要不你們辛苦養大的妞就白送給別人了。”
“到時候別被人看上，吃絕戶！”
我翻了個白眼：“你放心，我去父留女，保證把咱老蘇家的香火給傳下去。”
“再說了，表哥也拿得遠，他咋不嫁到印度尼西亞去，別擋著我夾菜。”
大伯母把那盤羊肉往她那移了移。
“你哥是男的！嫁什麼嫁！何況自古以來都這麼說！”
“幾年不見，你這丫頭嘴怎麼變這麼厲害，以後讓你婆婆好好治治你！”
這話說在身上不痛不痒，我也懶得去懟。
倒是我那心愛的羊肉，離我更遠了，煩躁地瞪著大伯母道：
“老祖宗還說過，吃飯多嘴，男人必痿；妨人動筷，兒女多災；酒後胡話，財神不進！”
【觸發隱藏關鍵詞“財神”，獲得財神祝福，折合人民幣二十萬元。】
系統的聲音和手機信息又同時響起。
這次，我沒查看心有底，頓時更有勁了。
眼見大伯母還要罵，我眼疾手快地用筷子夾住她的嘴。
發瘋似的大叫起來：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不讓我吃肉你就滾開！”
“話這麼多，是不是狗不理，來別人家找存在。”
大伯本來聽到陽痿兩字臉色就不好，現在更是氣得嘴巴一歪，用力拍響桌子。
“老二！你就是這麼管你女兒的！咱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我爸見向來內向的我爆發了，心裡別提有多開心，索性直接兩手一攤。
“管不了，你都說我現在是副窩囊相了，我說啥都沒用。”
“你家規好，你給我講講唄。”
他一臉無奈，我卻看到我爸嘴角快要壓不下去的笑意。
還擱這偷笑呢老爸。
3
大伯母猛地推開我夾著她嘴的手，恨不得張嘴開罵。
隻是剛想發脾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嫌棄地拿紙巾擦了擦嘴，刮了我一眼：
“這一家子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了，我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見識。”
“老二，我直說了吧，村裡拆遷，你們可以分兩套房子，有一套是四室兩廳的？”
大伯也想起了正事，罵罵咧咧地收起拍桌的手揉了揉，攬著一旁的表哥，挺了挺胸。
“對對對，你家要兩套也沒用，我們家蘇川這不是最近談了個女朋友，那女娃人長得不咋地要求還挺高，你做叔叔的是不是得給大侄子幫襯幫襯啊。”
一家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全都虎視眈眈看著我爸。
我爸大事上不知道拒絕，但我可不慣著他們。
“怎麼沒用，爸媽一套，我一套，正正好不是。”
大伯母見我爸不開口，轉頭又打了我一拳。
“你一個賠錢貨要房子幹什麼，給你也是浪費，最後都落了別人家的口袋！我這都是替蘇家著想啊！”
“大伯母你又不姓蘇，那我們蘇家的事跟你個外人有什麼關系。”
“你怎麼和我媽說話的呢！”
一旁默不作聲的表哥終於吱聲了，他指著我的鼻子讓我閉嘴。
“呸，這會兒知道出來了，剛剛怎麼跟個鹌鹑一樣，屁都放不出來半個！”
大伯母最寶貝的就這個兒子，此時恨不得也把我嘴給封上。
但誰讓她今天有求於我們家呢？
隻能耷拉著個臉：
“我們今天來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又沒個親哥親弟，將來嫁出去時你表哥還要給你背喜呢，以後不指望他指望誰！”
“哎喲這可使不得，表哥的爸媽是S了嗎還要到處認親。”
“更何況我擔心表哥吃軟飯吃多了補不上鈣，連累我一起摔了可怎麼辦。”
表哥的女朋友我也認識，是我們公司一個小老板的女兒。
算是白富美，不過她的體重大概有兩個表哥那麼重。
我和他們雖然在一個公司，但是不同部門，從沒打過招呼。
我會知道也是因為有天下班，看到表哥一臉討好地來接她。
為了吃瓜我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個小時。
聽到小老板怕他女兒吃虧，要求表哥給夠五十萬彩禮才能結婚。
婚後才會考慮把公司交給他們。
這樣好的“前程”，是表哥如何都摸不著了。
所以那“五十萬彩禮”，當然是咬咬牙答應了先。
隻是，誰會當這個冤大頭呢？
我戳中了他的心事，這下輪到表哥氣急敗壞了，他把筷子一扔。
“誰說老子吃軟飯了！你小心我日後升職了翻臉不認人，以後你爸S了求我都不給他摔盆！”
你說我就算了，還要對我爸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叔叔可忍，女兒不可忍！
我拿起他的碗往地上一摔。
“大伯，你怎麼就這麼慘啊，生了這麼一個親兒子。”
幾個人都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我爸對我使了個眼色，我也見好就收。
“沒錢就別學人家結婚，沒腦子就少出門丟人，我家今天可沒做涼拌豬嘴！”
大伯母的手被瓷碗碎片彈到滲出了一點血跡。
她拉著大伯和表哥氣呼呼地起身。
“大過年的，我們好心來看望小弟一家還要被這樣對待，你們小心遭報應！”
說著就往門外走。
“宿主與人交流度達到60%，獲得財神祝福，折合人民幣三十萬元。”
原本煩躁的心情瞬間被金錢的力量給撫平。
甚至想再抓著他們復盤再吵一架。
剛剛還能發揮得更好！
4
正當他們準備下樓時。
出門做美甲的媽媽迎面走了上來。
大伯母也許是想起了幾年前吵架，我媽那恐怖的戰鬥力。
不想和我媽正面剛上，想假裝沒看到，從旁邊溜走。
不巧，直接被我媽堵在了樓梯間。
我媽饒有趣味地盯著他們。
“呦，今兒是什麼風把大哥一家刮來了。”
“我看是西風還是北風，還是說，是西北風。”
我爸媽感情很好，家務基本是我爸做，掙的錢也都交給我媽管。
我媽每天除了去上班摸個魚，就是吃吃喝喝做自己喜歡的事。
如今四五十的人了，還臉色紅潤，氣血充足。
新做的頭發和美甲顯得她更加年輕。
而大伯母和大伯則是另一個極端。
大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兩人天天在家雞飛狗跳。
唯一能拿出來和我媽比的，大概就是她生了個“好”兒子吧。
雖然無人在意，但她就是嫉妒地要發瘋。
如今剛被嗆得逃走，又接著被懟，大伯母再也受不住了。
“劉芸！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讀了這麼多書屁用都沒有，還敢對著長輩大呼小叫！”
我從門邊靠過去，摩拳擦掌，準備再大幹一番。
“就你有教養，全世界就屬大伯母你最有教養啦！大過年帶著一家老小跑到我家來狗叫。”
媽媽輕笑起來，對我很是滿意。
就是這麼巧，樓上鄰居正要出門，狗繩還拿在手上。
“蘇蘇媽，什麼事笑得這麼高興？”
我和她打招呼：“宋姨，元寶還缺好朋狗嗎？”
“我家今天來了三隻狗，可愛叫了，正好可以陪它玩玩。”
元寶就是宋姨家的狗，那根狗繩的佩戴者。
大伯母聽了兩眼冒火星子，折返回來就想拉我。
我敏捷一躲，她踉跄了兩階，就跌到了地上。
表哥衝上來扶起大伯母，對著我破防大罵：
“你個小賤人！我能看上你家房子，是你的福氣！以為自己多搶手呢！”
動靜太大引起了元寶的不安，它突然朝大伯一家狂吠起來。
上下左右的鄰居都聽到了吵鬧聲，紛紛好奇地打開門近距離吃瓜。
差點忘了，今天可以大年初一，每家人可是最齊的。
大伯母一見這麼多人圍過來，眼珠一轉就伏在地上開始表演。
“哎喲，他大哥一家好心來給弟弟拜年，他就這樣對我們啊！”
她一邊哭喊一邊往地上撲，擺成一個大字不停扇動著。
“想當年他倆老子S得早，都是他大哥把老二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都說長兄如父，老二現在成了家，就翻臉不認人咯！養了個閨女還隻知道罵人！”
她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不知道的還真當這麼回事了。
一些細碎的指點開始砸向我媽。
我突然蹲下，抿著嘴，皺著眉，滿臉擔心地看著大伯母，
“大伯母，我知道你是個直腸子。”
見我突然和善，她一愣，不知道我要幹嘛。
“可你也不能用嘴拉吧！”
“撲哧。”
不知道是誰沒有忍住笑，從一兩聲變成群聲。
“爺爺S的時候大伯也就十幾歲，可他卻幾次三番故意把我爸丟到離家好幾公裡的地方自己回去，還是我爸命大自己找回來的。”
“那些年，我爸隻吃過餿飯，身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我爸能平安長大都要謝謝菩薩保佑。”
“大伯母說這話也真不怕我爺上來給你帶下去！”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指點瞬間就轉移到了大伯母一家身上。
“這次你們登門拜訪，不就是看中我家拆遷分的房嗎？”
“我告訴你這房是我家的，就是一塊磚也不會給你！”
“生了個兒子隻知道要錢，我說你們不如趁早再要個二胎，看看根正不正！”
我撕開了他們最後一層遮羞布。
才發現，自己口才是這麼好。
“真沒想到蘇家大哥是這樣的人，真是作孽啊。”
“誰說不是呢，難怪從沒見這兩兄弟走過親戚，是我都不會讓他們進門，直接讓元寶給撵出去，省得髒了耳朵！”
大伯一家的臉由紅轉白又轉紅，大伯母咬牙瞪了我一眼，徹底破罐子破摔。
“你們！好好好，你們給我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