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心郎和新歡成親那日,我給他們奉上一份大禮。
「嫣嫣,謝謝你成全我們,是我對不起你。」
我苦澀笑了笑:
「你幸福就好。」
新歡卻忽然掩面哭泣:
「魏嫣,你,你這個毒婦......」
她打開禮物,滿是驚恐地看著木箱裡躺著的人。
俊朗的男子奄奄一息,下衣滿是斑駁的血跡。
Advertisement
我收起笑容,靠近她問:
「今晚就讓這個廢人伺候你,如何?」
1
我日夜思念的人終於從戰場上回來了。
他曾對我許諾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久別重逢,他看我的眼神沒有一絲歡喜。
我落寞地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沒有給我久違的擁抱。
也沒有對我傾訴思念。
而是跪在我門前。
求我成全他和另一個女人。
我隻覺可笑,從來隻有我負人,哪有人負我?
我魏嫣絕不是能被人隨意拋棄的棄婦。
隻不過一瞬,我就收餘恨、免悲情。
我知道逝水難收。
隻有苦海回身,才能早悟蘭因。
他負了我,我自要他付出代價。
絕不獨自悽悽慘慘戚戚。
更不會委屈求全苦苦哀求,最後被背叛被謀害,重生了才醒悟。
人生不是話本。
這一世我就要活得清清醒醒。
這一世我就要他還債!
我裝作氣憤,指向那個皮膚黝黑,長相妖媚的女子問:
「蕭繼,我哪裡比不過這個女人?!」
那個女人像驚鹿,躲進那個我熟悉的懷抱。
蕭繼緊緊抱住她,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局促。
「嫣嫣,阿蠻她救了我,如果沒有她,我早就中箭身亡了。」
我冷笑一聲,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什麼老套故事?
他是不是忘了,我也救過他。
我故作發瘋,將她從蕭繼懷裡拉出,等好戲上演。
她變身醜角,順勢倒地,大聲呼疼,演起了苦情戲。
他愚鈍不堪,假戲當真。
滿眼心疼看她,滿眼不耐看我:
「魏嫣,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放過?」
我丟下真心,換上玩世不恭的笑:
「你留下來伺候我一晚,我就成全你們。」
「你......」
她眉頭輕蹙,他一臉不可置信。
「不肯?那就讓這個女人伺候我手下一晚。」
「選一個吧!」
蕭繼被我激怒,朝我衝來。
無奈他手無縛雞之力,家丁上前一推就倒。
狗男女抱作一團,我心生嫌惡,玩心更盛。
「既然你不選,那我就幫你選了吧!」
我一個眼色,家丁一掌拍暈狗男女。
「女的送回蕭家,男的送到我屋裡!」
2
蕭繼睜眼時,被我五花大綁,而我端坐對面悠闲嗑瓜子。
「魏嫣你這個毒婦,你把阿蠻怎麼樣了?!」
他一醒就罵我,不念昔日情面。
他不講情面,我便拋下情分。
我慢慢點燃手中燻香。
「隻要你伺候好本小姐,你的阿蠻自然無事。」
我挑下他白皙的臉。
「呸,你休想,我絕不負阿蠻!」
「是麼?」
煙霧在他眼前嫋嫋升起。
他前一刻信誓旦旦,這一刻眼神迷離。
「你,你給我下藥?」
少有人能逃脫我手中迷情香。
我提前吃了解藥,闲庭信步俯視被我捉弄的人。
蕭繼渾身燥熱,像一頭被情欲玩弄的困獸,拼命掙脫理智的束縛。
終於,他如狗撲地,向我求歡。
「你方才不是還說不會辜負你的阿蠻麼?」
我嘴角諷刺,瞧他欲壑難填。
「嫣嫣,幫幫我,什麼阿蠻阿狗,我不過是一時糊塗。」
「嫣嫣,我想要你。」
他不顧臉面,蟲子一般蠕動,我感到一陣反胃。
呵,所謂鍾情,不過如此。
我嫌棄地踢他一腳,走了出去。
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原想若他能經迷情香考驗,對她忠心不移,我便成全他們。
可惜薄情郎終究薄情。
情分如紙,經不起一絲考驗。
到底何為情,何為愛呢?
我望向天上冷月,想起和他初遇的夜晚。
他一襲白衣,倚靠在樹下。
月色在他身上灑下一片冷光。
我賞花歸來,馬車險些踏在他身上。
我將他扶上馬車,才發現他傷得不輕。
他遇見豺狼,馬兒受驚跑進了山,他摔下馬摔斷了腿。
我為他包扎傷口,他笑著問我的名字。
明朗笑容和著晚風花香落在心裡。
我再難以忘懷。
情如細水,水到渠成。
桃花樹下,他對我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隻是他出身普通武將人家,我爹嫌門戶低。
我跪在門前五天五夜,才求得我爹應下婚事。
我跑去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蕭繼卻說要跟他爹上戰場。
他說要去為我去掙功名,我說大可不必。
畢竟男兒多薄幸,誤人兩字是功名。
甜言蜜語真好聽,誰知都是那假恩情。
在一次大戰中,他忘了承諾,當了逃兵。
逃跑路上,又中敵軍埋伏跌落山崖。
阿蠻閃亮登場,救下他狗命。
我日夜為他擔憂,他卻躲在我看不見的角落,和她暗中苟且,白日宣淫。
想起往事,我徒手掐滅了手中的燻香。
那個清冷的少年,徹底不幹淨了。
3
我白日眠睡,丫鬟驚慌失措將我搖醒。
我問她該吃飯了?
她說小姐不得了了,阿蠻和她的朋友,要將你告上公堂。
我冷笑一聲,睡意散了大半,什麼朋友,不就是舔狗。
若非情分不淺,誰會去招惹官司?
我梳洗打扮,去看看還有誰瞎了眼。
打著哈欠,我走進府衙,像回家一樣輕松。
我爹正坐在高堂之上,一臉想吃了堂下之人的表情。
他們一定沒想到,知府正是家父。
我喜歡山水,一直住在山間別苑,所以連蕭繼也不知道我爹是知府。
真是越來越好玩了呢。
阿蠻躲在陌生男子身後,捏著手帕失意痛哭嚎啕,又唱起了戲!
「蘇布圖哥哥,就是她囚禁了蕭繼!」
「你就是魏嫣?」
那人轉身過來,我才看清他的面容。
長得倒有幾分姿色,渾身清清冷冷,眸底卻暗藏幾分兇煞之氣。
我看著他護著阿蠻的樣子,心裡冒出一個新玩法。
「我是你爹。」
「你......」
那人攥緊了拳頭。
我打著哈欠,大大咧咧坐下。
阿蠻罵我:「魏嫣你這個毒婦,把蕭繼還給我!」
蘇布圖也上前罵我:「魏嫣你強搶民男,該當何罪?!」
我懶洋洋揮揮手,讓下人將蕭繼帶進來。
阿蠻衝過去,抱住他哭泣。
「蕭公子昨晚來我家敘舊,喝多了便歇下了,何來強搶一說?」
「不信你問他?」
我朝蕭繼望去。
蕭繼想起昨晚在我腳下卑微求愛的畫面,怕丟了到手的妻,點點頭吞下被我玩弄的這一口氣。
「看到沒有,我可沒有強搶民男。」
告我那人一看我就來氣。
「那麼你誣陷我,又該當何罪?」
我朝我爹擠擠眼,我爹心領神會,命人將他押下大牢。
阿蠻抱著蕭繼哭得抽抽嗒嗒,一眼都沒瞧他。
舔狗就這樣被押進了牢裡。
「爹,他竟然敢告你女兒,就這樣算了?」
「當然不能,你想怎麼辦?」
「既然他這麼喜歡那個女人,不如成全他。」
我和我爹附耳如此這般說了一通。
我爹點點頭,立馬讓手下人去辦。
「爹,你不怕別人罵你是狗官?」
「爹本來就是狗官。」
我們父女倆陰險地笑了起來。
4
蘇布圖和阿蠻青梅竹馬。
他帶著阿蠻從千裡之外的邊關趕來找蕭繼。
奇怪的是,他長得並不像邊民。
但我懶得去細究他身世。
我將他囚禁在地牢裡,忍著一口氣,等到蕭繼成親那日徹底釋放。
「你不是心悅阿蠻麼,我成全你。」
我走進幽暗地牢,撇了眼地上的人。
蘇布圖氣息微弱,躺在雜草編的破席上。
他下身被血浸染,隻剩下嘴能動。
可他卻不說點好聽的,我真想後悔沒把他毒啞。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想做什麼?!」
我靠近他,撫摸他的臉,目光從他下身掃過:
「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真是可惜了,不過你別怪我,隻有這樣你才能留在她身邊。」
「你日後定會謝我的。」
我發狂地恥笑,他攥緊拳頭,雙眼猩紅卻無可奈何。
蕭繼和那個女人成親那日。
屋外喜鵲報喜,宣告好戲上演。
我將蘇布圖當作大禮,送進蕭家。
在我期待的目光下,那個女人打開木箱。
她慘叫一聲,捂住了臉,撲進蕭繼懷裡。
蕭繼下意識捂住下身,努力克制顫抖的身體。
我問他這份禮物可歡喜?
蕭繼文不成武不就,想經察舉入仕,偽造君子模樣,絕不允許名聲有汙。
他必定會收下這份大禮,畢竟蘇布圖成了閹人是因他們而起。
蕭繼努力擠出一絲笑,說了句歡喜。
他快步上前蓋住木箱,讓人藏到後院,無事人一般繼續招待賓客。
但我玩得還不過癮。
紅燭長明,屋內溫存。
我家細作押著蘇布圖站在寒夜裡聽牆角。
我廢了他的身,還要廢了他的心。
我要讓他聽著心愛的女人在別人床上婉轉承歡。
我要讓他對這個女人因愛生恨。
我要讓他成為我復仇的一枚棋子。
蘇布圖眼神空洞瞧著紅燭下交疊的人影,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為了她成閹人,可她卻與新婚夫君濃情蜜意。
他怎能不萬念俱灰?
可好戲才剛開始呢。
這晚以後,蘇布圖一直住在蕭家養傷。
他們新婚燕爾,自然覺得他礙事。
但又不能把他趕走。
蕭繼把氣撒在阿蠻身上,阿蠻把氣撒在蘇布圖身上。
她把蘇布圖當下人使。
讓他拖著傷砍柴喂馬,打洗腳水......
等狗男女拉滿仇恨,就該輪到我登場了。
我讓細作把蘇布圖找來。
我問蘇布圖:「她這樣對你,你恨嗎?」
他的眼神如箭般射向我:「和魏大小姐比不算什麼。」
我冷哼一聲:
「隻要將阿蠻勾引上床,我就讓人送你回邊關。」
「我已是廢人,如何勾引?」
蘇布圖眼底暗流湧動,努力克制陰鸷之氣。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將他變成了一個廢人。
可他區區一個邊民,奈何不了我。
我遞給他一個盒子,裡面裝著各式各樣工具。
「有了這些東西,宮裡的閹人也能娶妻,何況是你?」
蘇布圖身子微顫,不發一言。
「記住,害你成今日這樣的是那對薄情寡義的狗男女,不是我。難道你就不想看看他們夫妻反目成仇的模樣?」
他忽閃過一抹笑,我冷地一顫。
或許是我看錯了。
像他這樣懦弱的廢人,我到底在怕什麼呢?
5
屋外喜鵲又叫喜,好戲又要上演。
蘇布圖支走蕭繼,輕松將阿蠻引誘上床,預備好的催情酒都沒用上。
他比蕭繼俊朗挺拔,能吸引到那個女人我並不意外。
床帳之後,阿蠻嬌喘著氣。
「其實我一直都心悅你,但邊關太苦了。若不為留在城裡,我才不會看上蕭繼。」
「如今這樣也好,蕭繼斷不會起疑的。你不知道,蕭繼實在太弱了,和他在一起,我從未愉悅過......」
她動情纏上郎身,渴盼著一壺烈酒將她澆灌。
可蘇布圖隻玩弄她的裙帶,久久沒有進一步動作。
直到蕭繼踢門而入,蘇布圖才拉開她外衫腰帶,將她推落下床。
沒了腰帶束縛,阿蠻外衫盡數掉落在地。
新婚婦人花容失色,衣不蔽體,從蘇布圖帳裡滾下。
蕭繼氣急攻心,一巴掌拍在她臉上。
阿蠻捂著臉,抱住他的腿哭泣:
「蕭哥哥,蘇布圖他要、他要奸汙我!」
「賤人,方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還想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