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離婚協議放到包裡。
隻要等一個月，離婚冷靜期結束，我和宋鬱聲就再也沒關系了。
等乘電梯到包廂時，朋友都已經到了。
酒過三巡，朋友拉著我說起了以前的事情，談到我多次拒絕創業，她問我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之前宋鬱聲不願意曝光我們的關系，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即便是辦婚禮的時候，宋鬱聲也隻邀請了合作伙伴，沒有邀請任何的親朋好友。
當時他給我的解釋是我們遠在另一個城市，即便我們宣布了婚訊，那些朋友也來不了，反倒顯得我們在要份子錢，不如靜悄悄的結婚，之後回去再補。
那時候我沒多想，可現在想來，他這種安排，簡直是拐彎抹角的在為周暖暖做新娘創造機會。
「已經離婚了。」我淡聲道。
房間瞬間一片S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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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我的眼神像是猶豫著要不要安慰。
我率先端起酒杯：「遇到個渣男而已，離婚也是好事，之後我就安心待在這裡，和姐妹們賺大錢！」
「對！賺大錢！」
很快，包廂裡頓時又熱鬧起來，紛紛端起酒杯。
第二天我順利和朋友籤訂了合同，開始專心事業。
業務發展很完善，有了最新技術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短短半個月，便已經盈利翻了三倍。
朋友很高興，專門舉辦了慶功宴，地點定在郊外的旅遊區。
隻是我沒想到，在這裡又遇到了宋鬱聲和周暖暖。
兩人正坐在篝火旁，宋鬱聲體貼的在為周暖暖剝蝦。
不知道周暖暖說了什麼，宋鬱聲笑著將蝦喂進了她的嘴裡，又舉起沾滿蝦汁的手，作勢要往她的臉上抹，周暖暖笑著往後躲。
等到宋鬱聲感覺得逞的時候，周暖暖又猛地鑽進他的懷裡。
宋鬱聲臉紅到了耳尖，看起來十分享受。
我記得，之前宋鬱聲不喜歡我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他還總是埋怨蝦會弄髒手，所以不愛吃蝦，每次都是我剝好哄著他吃完。
不得不說，說周暖暖在一起後，他著實變了很多。
「這對小情侶真甜啊。」
朋友走過來，望著他們一臉揶揄衝我笑道：「羨慕了？」
我淡笑著搖了搖頭。
「太髒了。」
朋友一臉茫然。
我沒解釋，轉身準備離開。
本以為這麼多人，宋鬱聲應該看不到我，誰知，我剛轉過身，宋鬱聲就冷冷出了聲。
「林楠！」
4.
餘光裡宋鬱聲闊步朝我們走過來。
我不想再見到他，便加快了腳步，本以為宋鬱聲會知趣的停下，可誰知，他反常的沒顧忌別人的臉色，快步衝到我面前。
「林楠你聾了嗎？我叫你沒聽到嗎？」
我了解他的性格，也沒再躲，淡聲問：「有什麼事嗎？」
宋鬱聲似乎對我這副冷淡的態度感到不解，竟一時啞言。
倒是一旁的周暖暖先跟我打了個招呼。
「林楠姐，好巧啊，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這兒都能遇到兩次。」
我聽出了她話裡有話。
宋鬱聲也聽出來了，看我的眼神沉了下去。
「你還一直跟蹤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有些無語：「我沒跟蹤你，隻是巧合。」
「呵，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嗎？我就不信會有這麼巧的事！」
「更何況，如果不是跟蹤，你剛剛心虛什麼？跑什麼？」
宋鬱聲冷眼望著我，眸底寫滿戲謔。
擺明了隻相信他自己的懷疑。
一旁的周暖暖委屈道：「鬱聲哥，你別和林楠姐吵架了，不然我還是回去，讓林楠姐陪你吧，其實這次出差我本來就想讓林楠姐陪你的。」
「我跟你一起，大家肯定會多想的。」
宋鬱聲原本臉色還有些遲疑，聞言，語氣頓時堅定幾分。
「誰多想？」
「我們光明正大的出差，隻有小人才會多想！」
說著的時候，他還冷冷的朝我瞥了一眼。
這個小人顯然說的就是我。
我覺得好笑。
本以為宋鬱聲又要像以前每一次周暖暖告完狀那樣，喋喋不休的痛斥我，可誰知，他的臉色微妙的緩和了幾分，嘆了口氣。
「林楠，別胡思亂想了行嗎？你這樣會讓我感覺很累的。」
「我答應你，這次回去就補給你婚禮，你也退一步，趕緊回去，好嗎？」
「更何況，我都已經和你領證結婚了，你還在擔心什麼呢？」
果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經把離婚協議籤了。
現在還想用婚禮，來打發我離開，好阻止我毀掉他們的蜜月？
我越想越覺得好笑。
「補辦婚禮？」
我輕嗤一聲，從包裡找出那份離婚協議，甩到他面前。
「看來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宋鬱聲，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5.
我特地將離婚協議最後的籤名展示到他面前。
宋鬱聲愣了一下，原本還不屑的臉色凝重了幾分，隨即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冷笑了一聲。
「林楠，你知不知道在重要文件上作假會有什麼處罰？」
「你模仿的是很像，但我不記得我籤過這份文件。」
他得意的挑了下眉，篤定我的籤名是模仿的。
我沒解釋，將離婚協議遞到他面前：「那你好好看一看這是不是你的字跡。」
宋鬱聲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狐疑的接過，仔細看過籤名後，他的眉頭皺了皺。
大概他也辨認出來了，這就是自己的字跡。
宋鬱聲的籤名獨特，有很多讓人難以模仿的小細節。
臉色陰沉下來。
沉默將近有半分鍾。
宋鬱聲抬眼看向我，語氣冷肅：「林楠，我不管你是怎麼把我的字跡復制在這裡的，但你這麼做就是犯法的，我勸你適可而止。」
他肅S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我隻覺得可笑。
但這種不信任已經牽動不了我的情緒分毫。
我好心提醒：「一個月前在酒店，你是不是籤過一份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內容的文件。」
聞言，宋鬱聲瞳孔緊縮一瞬。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我，眼底情緒復雜。
「不用這麼看著我。」
「我淨身出戶，不會分你任何的財產，所以籤下這份合同，對你沒有任何的損失。」
我語氣始終平靜。
視線落在周暖暖的臉上，我注意到，在說完這句話時，她的唇角上揚，仿佛心情不錯。
「別鬧了！」
「當初結婚是你提的，現在要離婚也是你，我們兩個人的婚姻憑什麼你一個人決定！」
宋鬱聲突然低吼。
氣惱的三兩下將離婚協議撕碎，直接扔進旁邊的篝火。
離婚協議瞬間變成一堆殘灰。
周暖暖剛才還愉悅的臉色頓時僵滯了。
我也有些不理解他為什麼會生氣，結婚是我提的，但我至少軟磨硬泡好幾年，他才答應跟我結婚的。
每次拒絕我時他都說想要自由。
現在自由我給了，他怎麼反倒不要了？
縱然我困惑，但還是貼心提醒他。
「剛才律師打來電話，說沒有資產糾紛的淨身出戶不需要雙方同意，所以離婚證已經辦下來了。」
「這份協議形同廢紙，你燒了也沒有關系。」
宋鬱聲愣住，不可思議的望向我。
周暖暖臉色也緩和下來，她強壓住內心的喜悅，伸出手，輕輕的攬住宋鬱聲，低聲安慰：「鬱聲哥，別生氣，林楠姐做的是不對，但是……」
他話沒說完，宋鬱聲一把撥開她的手。
這大概還是第一次。
周暖暖一時身形僵住。
宋鬱聲似乎也在此時反應過來，臉色有些微妙，隨後像是想到什麼，挽上她的胳膊。
「不好意思，拍疼你了吧，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說著，他飛快的朝我瞥了一眼。
似乎在觀察我的神色。
我知道他這是在刻意激我。
以前就是這樣，每次我們冷戰或者吵架的時候，宋鬱聲都會刻意和周暖暖親密接觸。
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吃醋發瘋，跟他道歉認錯。
這種方式他百用不厭，也百試百靈。
但他似乎不知道，那是因為我愛他。
現在的我隻覺得他無聊。
見我不說話，宋鬱聲臉色有些尷尬，他沉默了片刻，最後使出了S手锏：「好了，林楠，我知道你在生氣什麼。」
「明天我就給你加工資，再把你提拔到總監的位置，就當是補償你，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行嗎？」
不等我回應，一旁始終沉默的朋友出了聲。
「股份賠償？」
她淡笑一聲：「不好意思啊，前妻哥，現在林楠是我們公司的股東，你當面挖人，應該不太好吧。」
宋鬱聲臉色蒼白：「你說什麼？什麼股東？」
6.
朋友沒看宋鬱聲的臉色，繼續朝我低聲笑道：「林楠，這就是你跟我提過的那位前妻啊？」
「你之前為了他拒絕了我那麼多次，我還以為他有多愛你呢，原來就這啊？」
「幸好你及時跳出來跟姐妹們來創業了，不然我真想象不到你在那兒得受多大的苦。」
我聽得出來，她是在幫我說話。
估摸著剛才她通過我們的談話已經將事情都弄清楚了。
宋鬱聲也聽明白了，臉色由白轉青，雙眼直直的盯向我。
「林楠，你跑去和別人創業了？」
「你別忘了，你和公司籤了合同，一聲不吭就跑去別家公司，是違反勞動法的！」
「我可不記得籤過你的離職申請！」
說到最後一句，宋鬱聲語氣強硬了幾分。
這點他倒是沒有記錯。
不過。
「我們的合同已經過期了，一直沒有續約，算是自然解除僱佣關系。」
「如果真要追究，不籤合同反倒更像是違反勞動法。」
我淡聲朝他回道。
其實合同到期這些年，我和宋鬱聲聊過很多次要續約的事情，但每次他都說要再等等，每次都等不到。
我提的次數多了，他反倒有些煩躁。
這種事情著實無關輕重，為此我也沒追著再提。
沒想到這個決定竟然會讓我免除這麼多煩惱。
宋鬱聲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他咬了咬牙，氣惱的厲害，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我懶得再跟他們耽誤時間，低聲道：「什麼也不用再說了，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宋鬱聲。」
「接下來你可以擁抱你心心念念的自由了。」
說完，我沒再理會他，拉著朋友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我聽到身後傳來宋鬱聲氣急敗壞的聲音。
「林楠！你別後悔！」
後悔是不會後悔的。
接下來的時間我在朋友的公司忙的樂此不疲。
項目進行的愈發順利，不到半年的時間，規模擴大，在整個行業內都小有名氣。
我也拿到了一筆不菲的收入，再加上自己之前的存款，全款買了套海南的房子。
過年當天，朋友邀請我們沒有回家的人一起外出旅遊過年。
我嫌棄太冷了，不如在家裡舒服，於是便拒絕了。
傍晚的時候，我無聊的窩在沙發上，刷著手機，旁邊播放著春晚的舞蹈。
窗外鞭炮聲齊響。
熱鬧和冷清交織。
我卻沒有絲毫不適。
原來過年也是如此，縱然我和宋鬱聲住在一起，但每到過年，他要麼回家，要麼丟下我約朋友一起出去，還有一次，他和周暖暖出去看電影，被我發現。
他解釋說周暖暖沒辦法回家過年，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很孤獨，所以想要陪一陪她。
他還說我一直都是一個人，肯定已經習慣了冷清，我自己一個人反而會更舒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