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岔了老哥和老板的頭像。
我向老板甩過去一張某寶截圖的姨媽巾。
我：「姨媽巾沒了，給我轉 200。」
老板：「？」
我反問：「有問題嗎？」
於是老板給我轉了 200。
接著我又甩過去一款香水截圖。
我：「轉 800 給我，我買個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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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確定？」
我：「少廢話，磨嘰什麼。」
老板：「行。」於是他又給我轉了 800。
最後我甩過去一張兔子款式的睡衣截圖。
我：「這個睡衣怪好看，給我轉 600。」
老板給我轉了 600 後，忍無可忍：「還買啥，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我盯著手機屏幕良久，隨後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聲——
Shit！頭像看岔劈了！！
1
我，娛樂圈的頭牌經紀人。
至少曾經是。
自從我的影帝親哥為愛毀約，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戀情，致使掉粉無數，代言跑了一堆，連帶著我也被老板裴晏霖叫去辦公室教育了一番。
好在我金牌經紀人的名頭也不是虛的，我的嫂子也是個家裡有背景的。
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把戀愛綜藝的通告方案從裴晏霖那兒親自談妥後，我哥的愛情總算有了點用。
而我，在家裡的地位也順利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平時要啥有啥，隻管找親哥張口就完事兒了。
雖然我這個月的績效被扣光了，但是沒關系，這不過是暫時的。
就在我滿心以為下個月的績效依舊是我的，並美滋滋收著「我哥給我的錢」時，對面的消息卻讓我以為眼睛出了問題——
「還買啥，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我趴在床上，瞪大了眼睛，往上翻聊天記錄。
姨媽巾、香水、兔子睡衣。
哪一樣都足以讓我在老板面前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
隨著我在房間裡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聲，隔壁房間的哥哥立刻急切地敲響了我的房門。
「溫時念！你是不是又在看什麼不可言說的段子！」
我沒好氣地打開門，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誰讓你換成貔貅頭像的？！」
溫述一臉莫名：「貔貅咋了，這旺財運你不知道嗎？」
我咬牙切齒。
旺不旺你財運我不知道，但是我卻馬上要為此破財了。
果然，下一秒，手機彈出了消息。
老板：「？」
「沒有要買的了是嗎？」
溫述湊過來看了一眼，還沒看清聊的啥，就被我推開了腦袋。
「啥啊。你談戀愛了？」他皺眉。
我氣得直翻白眼：「你腦子裡是浸滿了戀愛湯嗎？」
他卻忽然得意起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這輩子還沒談過戀愛吧？」
「你哥哥我這是找到真愛了，你不懂這種幸福感！」
我實在懶得管他，將門關上，想破了腦袋，還是決定「自首」。
我痛苦地打字回復：「老板……對不起，你和我哥的頭像幾乎一樣……」
「我真的不是故意找你要錢的，太抱歉了，我把錢還給你吧……」
我立刻把他轉給我的那些錢都轉賬回去。
輸入密碼的那一刻，我有點肉疼。
雖然這本就是不屬於我的錢，但是轉出去的那一刻，還是好肉疼。
這一刻我好希望自己成為那隻「貔貅」，吃進去就吐不出來了。
可對話框裡，老板卻沉默了。
我惴惴不安地等待著，直到收到了錢原路退回的提示。
在床上擺爛的我立刻原地彈坐而起。
下一刻老板發了一條語音，我立刻正襟危坐準備點開聽聽。
語音裡他的聲音清冷又溫和，低啞的聲音，叫我貼近手機的耳朵微微發麻。
可他的話，卻好比那南北極的零下幾十攝氏度——
「不用還了。」我還沒來得及高興，他的話緊接著說道，「錢會直接從你工資裡扣。」
我：……萬惡的資本家。
2
公司返工上班第一天，我就被資本家叫去了辦公室。
裴晏霖第一時間就把我哥的戀愛綜藝通告甩到我面前。
「你當時是說，這個通告隻要我同意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是吧？」
我抿抿唇，心想我是瞎說的，沒有這麼信誓旦旦的話，你會允許我這麼幹嗎？
裴晏霖扶了扶他的金絲框眼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某人啞巴了？說話。」
我立刻揚起笑容：「那必須的，我可是金牌經紀人啊！」
聽到我的話，他沉默下來，隨後盯著我，眸色冷淡。
「……你手底下都是一群戀愛腦的男明星。」
「我或許應該考慮一下你這位經紀人的領導能力。」
我瞪大了眼睛：「不是，裴總，我的藝人戀愛腦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腦子長在他們身上，又不是長我腦袋上，總不能我把他們腦幹都挖空吧？」
他聞言眼底多了幾分笑意，輕咳一聲，緩緩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我：「？」
他擺擺手：「你可以回工位工作了。」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他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說起來，你最近很缺錢嗎？」
我渾身一震，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尷尬的手機對話。
「確實、確實有一點。」畢竟我績效被扣光了，我又是一個月光族的人……
裴晏霖沉默了一下，就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緩緩道：
「不會從你工資裡扣，昨天那些就當是員工福利了。」
臨了，他補了一句，「不可以告訴別人，算我私下給你的。」
我受寵若驚，歡天喜地地回到了工位。
在工位上我立刻拿出了手機，開開心心地給我哥發消息。
「你給不了我的，他自然會給我～」
我發了老板給我轉賬的截圖，美滋滋地將手機放進兜裡，隨後去打水。
結果沒幾分鍾，我卻接到了老板的電話。
「……溫時念，你又發錯人了。」
我愣在原地，水杯裡的溫水差點溢出，還是同事及時提醒，我才避免了拖地的工作。
我慌張地點開手機，果然又發錯了！！
我這一刻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正發癲，老板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老板：「溫時念，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和我說？想說就說，可以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我欲哭無淚。
沒有啊，老板，真的沒有啊。
這時我哥的電話打進來，我連忙接起來。
「老妹兒，那個戀綜不是後天才進組嗎？」
我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我就想著帶顏顏去泡個溫泉的，結果我好像被堵了。你能不能救救我啊？」
我咬牙切齒：「你非要這個時候讓我去找老板嗎？」
「老妹兒，我是你親哥啊……」
「我也是你親妹妹啊！」我扶額，「我這次救了你，你能不能給我安安分分的？」
「等你去了綜藝，怎麼秀恩愛都行！」
溫述答應得很爽快，可是我站在裴晏霖的辦公室門前，卻怎麼都沒法爽快推門進去。
直到裴晏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在幫我看門嗎？」他眉毛上挑，眸色清淺。
我連忙擺擺手：「不……溫述他……」
聽到我說溫述，裴晏霖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他又搞什麼幺蛾子？」
……看吧看吧，果然老板都知道溫述是個大麻煩！
在我說明原委後，裴晏霖立刻派人去處理了這件事。
我準備默默退出辦公室的時候，他卻頭也不抬地叫了我的名字。
「溫時念。」他正在籤字，語氣意味不明，「我助理今天請假了，你今天跟我走一趟吧。」
我指了指自己：「我？啊？我不會……」
「你不用會。」他將文件合上，看著我，語氣不容置疑，「跟在我身邊就可以。」
看我還有幾分要拒絕的意思，他蹙眉。
「晚會上有各種各樣的蛋糕，我猜你應該很喜歡。」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老板，你怎麼知道？」
他挑眉：「你的工位永遠飄蕩著奶油香氣，外賣架子上每天都有小蛋糕。」
「我沒瞎，我也沒有失去嗅覺。」
我漲紅了臉。
他再次認真看著我，向我確認：「所以，有問題嗎？」
這次我搖了搖頭：「沒有問題。」
本來還想再問問裙子之類的問題，他卻點點頭說道：「下午五點我帶你出去做造型。」
「啊……這麼正式。」我心裡隱隱生出期待。
畢竟我雖然是經紀人，也在娛樂圈裡混，但是從來沒有專門做過造型。
他輕輕「嗯」了一聲：「我會幫你安排好，你隻需要說『願意』就好。」
那一刻，我心髒怦怦直跳。
出了辦公室，我第一時間摁住了我的右邊胸口。
但是沒有緩解的跡象，我這才發現自己捂錯了。
於是我又深呼吸幾次，捂住左邊的胸口。
好家伙，我好像今天中大獎了一樣。
回頭透過百葉窗，又看了一眼辦公室裡的裴晏霖。
心頭好像有一種愉悅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3
其實我和裴晏霖早在成為上下級關系之前就認識了。
裴晏霖和我哥溫述是同班同學，都是一個電影學院裡出來的學生。
而我則是音樂專業的學妹。
平時我哥的小組作業，編導基本上都是裴晏霖。
這就導致我和裴晏霖幾乎天天都能見面。
但是他成熟穩重的處事風格，卻和他毒舌的性格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對於裴晏霖，我既害怕，又好奇。
臨近畢業的時候，我哥說，他的好兄弟裴晏霖開了個公司創業。
讓我考個經紀人的證，做做培訓，進他兄弟的公司，做啥都行。
我信了。
我信了他的邪！
現在可好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好奇了。
每天我的工作除了跟溫述對罵，就是跟裴晏霖匯報工作。
甚至裴晏霖就住在我們的對門。
我早起做早飯的時候，他就已經穿著運動裝擦著汗晨跑回來了。
在我的眼裡，他對時間的把控特別精準，自律到了令我驚訝的地步。
我多次和我哥說，讓他多學學裴晏霖。
這樣或許他就可以單飛，我也不用整天壓力這麼大。
但也僅僅是我的幻想罷了。
當裴晏霖敲了敲我的桌面，並詢問我今天工作忙完沒時，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工作任務就像老師布置的作業一樣永遠做不完。
即便做完了我也會說沒做完，因為我不傻。
裴晏霖挑眉：「我記得你今天應該給我一份合同的。我好像還沒籤字。」
我：「……裴總，你記憶力真好。」
他輕笑一聲。
「算了，也不是非要你現在給我。現在先跟我去參加慈善晚會。」
這一刻，他的身形在我眼中有一瞬間的偉岸。
我立刻收拾好東西跟上了他的腳步。
上車的時候，我理所當然地打開了後車門。
結果他嘆了一口氣，皺眉看向我：「你當我是司機？」
我啞然：「啊？」
原以為車上應該有司機，結果沒想到是他親自駕駛。
裴晏霖眼神示意我上副駕，神色自若：「我沒興趣當司機。」
「……好的老板！」我麻溜滾上了副駕駛位置。
盡管這僅僅是一件普通的小事，但是我卻依舊心髒怦怦跳。
趁他不注意，我立刻搜索——老板讓你坐副駕駛有什麼意思？
度娘給的答案五花八門。
「副駕駛一般是和駕駛員最親近的位置，可以起到導航的意義。」
「同時副駕駛座位是整個車輛座椅中最危險的位置，因為與駕駛員位置緊密相連，所以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女性在情感關系中的地位和角色。」
……
我眯了眯眼。
S小子，這是在警示我呢！
肯定是怕我待會兒晚會上給他丟臉，所以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看著裴晏霖坐穩準備開動，我撇撇嘴。
這時他側目看了我一眼，讓我整個人僵住。
「老板，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他沉沉地注視了我很久，眼底掙扎了幾分，最終還是緩緩開口。
「這麼大個人了，不知道要系好安全帶嗎？」
「還是說，你想要我來幫你系？」
他的話低沉悅耳，在車內這狹小的空間裡，讓我瞬間紅了臉。
「不不不不，怎麼能勞煩老板幫我系安全帶。」
我慌慌張張地扯過安全帶，卻怎麼也找不準地方扣。
裴晏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鉤住安全帶，準確無誤地幫我系好。
全程他都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極其紳士。
明明這樣才是對的，可我不知道怎麼想的，卻覺得有幾分燥熱和惋惜。
為了避免心煩意亂，我打開手機刷了會兒視頻，想緩解下尷尬。
結果手機推送的第一個視頻就恨不得讓我原地消失！
「天吶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副駕駛座位的意義吧～」
「男生讓女生坐副駕駛代表什麼？代表著這個車和主駕駛的那個男人都是她的！」
我瞪圓了眼睛，慌慌張張把手機鎖上屏。
此刻，沉默聲震耳欲聾。
4
開著二十六度空調的車裡，我卻覺得寒冷無比。
我連看老板的勇氣都沒有。
恨不得跳車逃跑，有多遠滾多遠。
一路無話，我煎熬地到了做造型的地方。
下車的時候，我感覺身體都坐僵了。
裴晏霖停好車，隨後幹脆利落地下了車，轉過來幫我開門。
他的動作幹練又紳士，嘴角似乎還帶著笑意。
「溫時念，該下車了。」
似乎，對於我剛才在車上的行為，他並不生氣。
走進造型設計的大廳，立刻就有經理上前：「裴總。」
裴晏霖一隻手虛放在我的後腰上，輕輕將我往前推了一步。
「她今天要跟我去晚會。」頓了頓，他說道，「給她配紅色的裙子吧。」
我驚訝回頭：「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紅色的裙子。
裴晏霖挑眉：「某人的品位與我難得相同，我自然是記得。」
我沒再多問，因為經理已經將我推進了化妝間。
化妝的時候我打開手機，這一次我找準了名字。
我：「哥，我今晚回家晚一點，我陪裴晏霖去參加慈善晚會了。」
大抵是因為答應了我不要亂跑，這一次他回我速度很快。
麻煩精：「你跟他去晚會幹什麼？誰讓你去的？」
我莫名其妙：「他說他助理有事，讓我陪他去的。」
麻煩精：「……呵呵。」
後來不管我發什麼，我哥都沒再回我。
索性我也把手機擺到了一旁。
再次抬眸，我看到鏡子裡的我，感到有幾分驚訝。
畢業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化過這麼精致的妝容了。
因為我是經紀人的身份，不需要經常對外示人，工作繁忙，我實在沒時間打扮自己。
看著鏡子裡身穿暗紅包臀裙的自己，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走出造型間的時候，裴晏霖也已經換好了衣服。
他一身暗紅色的西裝，與我正相襯。
裴晏霖看著我，眸中閃過滿意的情緒，點了點頭，刷了卡。
那一整場晚會，我都特別恍惚。
明明以前得心應手的交談和應酬，那一天我卻好像當機了一樣。
直到晚會結束，我坐回了他的車裡，才恍若夢醒。
裴晏霖喝了酒，所以叫了代駕。
我和他一起坐在後座，距離並不遠，我卻覺得坐立難安。
為了緩解自己的情緒，我又打開了刷視頻軟件。
但是我沒想到彈出來的頁面剛好是之前沒看完的營銷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