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何非凡第一次提起自己有女朋友的時候，我恰好在他身上聞到一股和趙佳佳香水一模一樣的味道。
當時我還戲稱他女友品味不錯。
現在想來……
難道……趙佳佳是何非凡的女友？
他們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麼？
我隻能確定，他們就是一伙兒的。
因為，上一世在我S後，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他和地和他女友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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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咱們現在有錢了！沒錯，她S了，S得不能再S了。
「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啊！」
那我——現在豈不是羊入虎口？
5
我和趙佳佳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我們既不是鄰居，也不是同學。
我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我隻知道，她一直都對我很好。
小學，我在外面摔得鮮血淋漓，是她用瘦弱的身軀把我背到了醫院。
中學，我被同學質疑偷東西，是她拿出證據證明了我的清白。
大學，我被舉報作弊，在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時候，也是她毅然決然地站在了我這邊。
可是現在，事實卻告訴我，那對想SS我的父母，要搶了我的錢，和她，和她媽媽一起享天倫之樂？
我不能接受。
我從浴室跑了出去，趙佳佳在客廳不知道和誰打電話。
看見，忽然掛斷了電話，微笑著問道：「寧寧，你怎麼了？趕緊去睡覺啊。」
我拼了命地就往門口跑，她衝過來拉著我。
「你幹什麼？你現在出去，是不要命了嗎？」
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解釋，想必我和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和其他人報信。
何家到這裡，也就比我晚幾分鍾。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打開大門。
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何非凡盯著我，眼裡一片陰冷。
「姐姐，你好不容易來佳佳這裡做一次客，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身後傳來了趙佳佳怪異興奮的聲音。
「何寧，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正好！你優秀有什麼用？能賺錢又有什麼用？你賺來的錢，終有一天會是我的！
「非凡，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她弄S！所有ťū́ₙ錢都是我們的了！」
現在，我似乎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直接一腳踹在他的某個部位。
他悶哼了一聲，痛苦地倒在地上，我來不及等電梯，越過他就往樓下跑。
「何寧，你這個賤人！別想跑！
「你跑不了的！」
他強忍著疼痛，支撐起身體，朝著我踉踉跄跄地追了過來。
電梯裡的燈光隨著我瘋了似的奔跑一明一暗，身後的腳步聲忽遠忽近。
我畢竟是個女孩，何安成夫婦倆又偏心，從小我的飲食質量都不如他，身體素質當然也不如他。
五百萬比起他剛才的那點疼痛不值一提，很快，我感覺他的呼吸已經拍到了我的後頸窩。
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了。
「何寧，你逃不出去的！」
他的手拽住了我的頭發，我大叫著，使勁地打他。
一縷頭發被他扯掉，我用盡渾身力氣，終於跑到了一樓。
前方是一條寬廣的大路，而我卻已經雙腿發軟，再難行動一步。
因為，何安成夫婦倆正站在門口，歪著脖子對著我笑。
「寧寧，你怎麼了？你要去哪裡呀？」
「走，跟我們回家。」
6
前路已經堵S了。
後方還有何非凡在追趕。
我打不過何安成。
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和他對抗的勇氣。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上一世他將我捂S的時候，手段有多殘忍。
看著他們漸漸朝著我逼近，自己的手快要被他們扯住，我隻能放開嗓子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
我雖然在一樓樓道，但這裡是老式小區，隔音效果不好。
每層樓有四家住戶，雖然此刻已經是深夜，但至少也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在家的吧？
我必須呼救，我不能讓他們把我帶走。
幾個人紛紛露出一絲兇光。
「你給我閉嘴！」
他們加快了速度，我尖叫起來，能把聲音弄多大就多大。
擾民也好，發瘋也罷，我隻要活著！
很快，有人打開了房門，不耐煩地看著我。
「半夜號喪啊！」
何安成夫婦倆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這是我們女兒，她有精神病，我們馬上就把她帶回去。」
我聲音越來越大：「我沒有！我沒有得精神病！
「他們真的要S了我！
「不管真的假的，請大家幫我報警吧！」
哪怕是我沒有證據，哪怕「報假警」要被拘留，我現在也隻能去警局。
越來越多的住戶打開了門，作勢就要掏出手機幫我報警。
何安成一家人有些著急了：「何必報警呢？我們真的是一家人！
「你們看，她和我們長得多像啊！她和她弟弟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不少人放下手機，仔細觀察了幾眼。
「對，不錯，看起來真的很像，應該是一家人了。」
「這小姑娘還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精神不正常了。」
他們拽著我的兩條胳膊：「走吧，寧寧，咱們回家吧，別在外面打擾別人了。」
我尖叫著說道：「就算是一家人，也不是沒有S我的可能！」
何安成嘆了口氣。
「她就是得了那個什麼被迫害妄想症，看誰都像要害她。
「我們是她父母，我們要是想S她的話，那我們生她幹什麼？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呀，大家能理解我們的吧？」
不少人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倒是，哪有親生父母會S害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八成是精神病，好了，不看了不看了，都回去睡覺吧！」
隨著最後一扇門關上，我的心徹底S掉了。
對上何安成兇Ṭũ⁸狠的一雙眼，我能想象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
難道，我真的又要被他掐S了嗎？
我明明還這麼年輕，我還有大好的未來啊。
我拼命掙扎，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東西打在他們身上。
可他們顯然是早有防備，輕松地躲開我的攻擊，還挾制住了我的雙手。
「何寧，老子一定要把你抽筋剝皮。
「小賤人，還敢反抗了！」
我已經嚇得快要說不出話。
就在他們捂住我嘴巴的那一刻，不遠處，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面前。
「舅舅舅媽！住手！
「寧寧這些年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也夠了吧？
「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可她是你們的親女兒啊，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7
表姐來了。
我的心稍微平復了一下。
我的童年雖然不算悲慘，但的確也稱不上幸福。
爸媽偏心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情，雖然表現得並不明顯，但也體現在每一處細枝末節。
何非凡向來都知道，他是爸媽喜歡的男孩子，是可以給何家傳宗接代的男人。
而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
所以，在漫長的童年裡，他幾乎不把我當成姐姐，隻當成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僕人。
他會在我的飯菜裡吐口水，在我的澡盆裡小便。
老師誇我學習好，他就撕碎我的作業，不讓我學習。
親戚說我遊泳有天賦，他強行將我的頭按在泳池裡，害得我差點溺S。
小時候單純，默默忍受。
隨著年齡漸大，我也逐漸意識到，這種待遇是不公平的。
可我體格太小，父母漠視，隻能一次次地被何非凡的拳腳招呼。
也就是當時還住在我們家樓上的表姐，一次次護著我。
沒有她，我不敢想象自己的童年過得有多悲慘。
「表姐！」
我忍不住哭出了聲，想要掙脫束縛，卻紋絲不動。
她緩緩地走過來，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也許，寧寧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你們想要謀害她，但是我有。
「如果你們現在不放人的話，我馬上會報警，就算你們拿走了她的錢，也沒有地方花。」
何安成一家人眼裡閃過幾絲疑惑和慌亂，最終還是松了手。
「你有什麼證據？」
我趕緊跑到她面前，緊緊地拉著她的胳膊。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安撫著我恐懼的內心。
「是什麼證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警告你們以後不許再對寧寧動手。
「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何安成咬著牙，指著表姐，壓低了聲音道：「好，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手裡有什麼東西。
「否則，老子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說完，他又瞪了我一眼。
「你的身份證在我們手上，你跑不了的。」
何安成他們消失在我面前。
我整個人癱軟要倒地，表姐一把將我扶住。
「寧寧，你真傻，你創業成功了，為什麼要讓他們知道你掙錢了呢？
「你明明知道，他們眼裡隻有你弟弟，什麼時候有過你？」
我哭著說道：「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財不外露這個道理我是懂的。
可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啊。
哪怕他們喜歡的是何非凡，但生養之恩怎麼能輕易摒棄呢？
我想著把這筆錢的一部分拿出來，給他們當養老基金，讓他們晚年得到保障。
畢竟，何非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給爸媽養老的人。
「爸媽，這些錢我已經存在銀行裡了，每個月銀行會自動給你們打生活費。」
當時我就發現他們並不滿足。
「你有五百萬啊，就拿一百萬給我們養老？」
「好，你摳摳搜搜的也就算了，直接把錢給我們不就好了，犯得著放在銀行裡嗎？」
按照我對他們的了解，如果直接把錢給他們，多半也是進了何非凡的腰包裡。
所以，我並沒有同意。
哪怕是現在，我已經被他們SS一次。
我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唯一錯的，大概就是不該給他們一分錢，不該告訴他們這些事情。
8
「別哭了寧寧，姐姐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嫁得不好，老公濫賭，這些年很少和你聯系。
「但我一直都在關注你，當時我就知道情況不對，趕緊過來了。
「幸好，還是把你救下來了。」
我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看著她眼角的一片烏青，嘴角還帶著未幹的血跡。
我心疼道：「姐夫，姐夫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她笑得很勉強。
「沒事，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了。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我紅著眼睛：「可是我沒有身份證，買不了車票，他們肯定不會把我的證件給我的。」
表姐嘆了聲氣：「這樣吧，我用我的證件給你買票，你先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我抱著她。
「表姐，謝謝你，你等我，我安定下來之後，就把那一百萬給你。
「你拿著這些錢，離開那個男人吧，你來找我，我們一起創業，我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她的身子顫了顫：「好，寧寧，我很快就會來找你。」
這一夜，我不敢再睡覺。
我就在車站裡，和她一直等到天明。
終於，我拿到了去江城的汽車票。
我的公司雖然在 A 市，但以前經常來江城談生意，對這邊也比較熟悉。
她在窗戶下和我揮手。
「寧寧，你要安頓好自己啊，等我想想辦法，很快來找你！」
我也揮了揮手。
「好，再見！」
車子緩緩地向前發動。
我終於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路雖然顛簸，但我睡得很好。
我是被人給叫醒的。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她盯著我，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何寧，好久不見啊。」
這是……宋安？
那個大學同系的同學？
兩年沒見，她已經脫掉了厚重的圓眼鏡，穿著一身略顯幹練的職業裝。
臉上的妝容十分精致，襯託得她那張臉比我記憶中任何時候都要好看。
她這精神抖擻的模樣，和現在一夜未眠滿身頹廢的我，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如果說，昨天經歷的一切，是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和打擊。
那麼現在，我的自尊心已經被她輕蔑的笑容，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我是我們系的第一名，她從來都是緊跟在身後的第二名，分數向來隻差一兩分。
整個大學的四年，隻有一次，她超了我一分。
我永遠不會忘記，她是怎樣高傲地站在我面前，露出一樣輕蔑的笑容。
「何寧，你也不是無懈可擊的嘛。
「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嫉妒你，我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從來沒有人能跟我搶的。」
大學畢業的時候，她還給我發了短信。
【天長日久，這輩子，你也不一定能比我過得更好。】
事實上，我現在的難受，僅次於上一世被SS的時候。
我盡量地露出一個強勢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