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我掛斷了電話,隨手呼叫了救護車。
11
第二天,醫院傳來消息,可樂是嗆奶導致窒息,幸虧救護車去得及時,沒有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我去醫院和孟樂嬌溝通遷戶口的事,卻意外碰到了周翠芬。
她被我趕走後,竟然真的跑來照顧可樂。
可孟樂嬌怎麼可能付得起費用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我,周翠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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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無視她,簡明扼要跟孟樂嬌說明了來意。
周翠芬卻第一個湊上來衝我吼:「我說你怎麼當姑姑的?現在你在村裡名聲都爛透了,都知道你瞧不起老家人,現在罪加一等,竟然連親侄子的命都不管了?還長本事了叫救護車呢!你知道救護車多貴?你是不是看不得人家嬌嬌好啊?要不老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看你就是讀書太多讀成了禍害!
「造孽啊!這麼小的孩子,醫院折騰一趟,要我說你罪不可赦!還遷什麼戶口,你應該直接把房子過戶給你侄子,這樣也算將功補過!」
我笑出了聲。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
「你咋不說讓我把存款也都給他算了?」
周翠芬從鼻子哼了一聲:「哎,還算你識相,不過你要是有闲錢,還是先把我的工資結一結,雖然我家老頭子不讓我要,但天天這麼白幹我也受不了。」
「可我的存款已經有用處了,不能給你發工資了哦。」
周翠芬不解。
「聽說你家要辦喜事,我打算花大價錢僱個號喪的,去你家嚎上七天七夜,等村裡人聽膩了,再去你親家那號。風水輪流轉,直到把錢花光,你說我還哪有闲錢呢?」
周翠芬氣得臉色煞白,指著我的手指尖都在發抖。
孟樂嬌緊蹙眉頭,不耐煩道:「行了,沒聽可樂醒了嗎?讓你來幫忙,天天就知道耍嘴皮子。」
周翠芬也不懼,把手裡包袱一扔:「你一孕傻三年吧,我這是在幫你聽不出來嗎?」
孟樂嬌抱著可樂,憤憤不平地看著我。
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我媽。
裝作委屈道:「我還不是為媽打抱不平?她這輩子多不容易,老了還要被兒媳欺負,你不是我媽的遠房表妹嗎?怎麼隻顧著幫外人說話!」
我媽眼睛一亮:「是啊,翠芬,你可別說嘉琪了,我都快讓這個禍害欺負S了,你可是我表妹,得為我說話!」
周翠芬白了我媽一眼:「那還不是你沒本事拴住男人?要是你有本事,誰家男人能把眼珠子長到別的女人身上?還好意思讓我做主,說出去不怕笑掉別人大牙!」
我媽驚呆了。
她真的沒想到,在 PUA 上,周翠芬絕對比她這個 PUA 鼻祖有過之無不及。
一直沒說話的我爸聞言嘿嘿嘿直樂,大搖大擺就要去按摩,甚至掏走了我媽兜裡最後的幾百塊錢。
周翠芬的嘲諷、我爸的忽視,讓我媽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12
毫無意外,孟樂嬌拒絕遷出戶口,我讓了兩個點給買家,讓他走訴訟程序。
房子過戶後,何朗就先去他爸媽那邊物色新房。
我留下打包行李發快遞。
那天我叫了小哥上門取件,門鈴響後我直接開了門。
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我哥。
他就這樣直愣愣站在我面前。
想到上一世我被他捶S,我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他身後的孟樂嬌指著我鼻尖:「老公,就是你妹妹讓人去告我的!」
「好啊嘉琪,長本事了?」
林嘉寶步步緊逼,我想關門,手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一把拽走我的手機,扔在腳下踩得稀巴爛。
孟樂嬌隨即關上了房門。
「就是你找人讓樂嬌把戶口遷出去?你知道這一片是學區房吧,戶口多值錢還用我說嗎?遷出去戶口,可樂以後怎麼上學!你自己說,應該賠我多少錢?」
我大腦一片空白,SS抓著手裡的裁紙刀。
我哥見我不說話,直接上手拍了拍我的臉:「你要是舍不得錢,不如我替你想個辦法。反正何朗也不在,哥哥我再替你尋一門親事如何?
「老家有個 50 多歲的鳏夫,有的是錢,平時都在東南亞生活,他願意出 50 萬彩禮續弦,今晚把你送回老家,明早你就會出現在東南亞,何朗把腿跑斷都找不到你。
「哥哥要的不多,就 50 萬,你要是不給,哥哥就隻好再把你嫁了……」
說著,他就伸手捂我的嘴。
我剛想自衛,刀就被孟樂嬌奪下,遞給了林嘉寶。
林嘉寶用刀尖抵著我的喉嚨,我感覺一股血流順著脖子流下,林嘉寶一臉陰沉:「呦,還替我備好了刀呢,信不信我……」
他話沒說完,一群警察突然出現,直接破門而入,將林嘉寶踹翻在地。
林嘉寶傻了。
原來,何朗通過監控看到了一切,及時報了警,並且告知了警察我家房門密碼。
見到警察要帶走林嘉寶,孟樂嬌不幹了,非說我們是兄妹間的正常打鬧,還不停地衝我擠眉弄眼。
「嘉琪,你快說啊,你倆就是鬧著玩對不對?你還真看著警察帶走他啊,他可是你親哥!」
我指了指房間的監控。
哥嫂兩人神色大變。
別看林嘉寶對待家裡人挺橫的,但其實特別害怕警察,看到身著警服的一行警察,他直接嚇尿了褲子,聲淚俱下:「嘉琪,好妹妹,你救救哥哥,我再也不跟你開玩笑了!」
警察已經基本搞清楚狀況,他們冷著臉:「一切有監控做證,誰歪曲事實就是做假證,同樣犯法!」
如此,兩人再也不吭聲了。
後來,林嘉寶因為故意傷害被判了一年。
孟樂嬌因為沒什麼實際傷害行為,加上她在哺乳期逃過一劫。
我卻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13
一年後,林嘉寶剛出獄,就收到了我送的大禮包。
林可樂的親子鑑定報告。
他的親生父親,竟然是周翠芬的丈夫——王洪。
當時在醫院見到周翠芬我就覺得奇怪,這麼斤斤計較的人是為何能夠不要工錢白幹活的?
並且,從不打扮的她,那天竟然描了眉毛甚至還塗了口紅——這對素面朝天慣了的人來說,簡直算是最隆重的儀式了。
可我知道,她心眼裡隻有她那個老公。
於是,沒費什麼力氣,我就發現王洪跟著她來到了城裡。
可王洪為什麼會強迫她去照顧可樂呢?
真相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我撿了一段王洪抽過的煙頭,又取了可樂一截發根,送去做了鑑定。
真的很想知道林嘉寶看到報告時的表情。
但我沒機會,那時我早已和丈夫、女兒還有公婆在新的城市,開始了新生活。
和家人一起在我們這很有名的溫泉度假,我闲暇時分刷起了小視頻。
卻沒想到,一條熱度很高的新聞闖進屏幕,讓我渾身一震。
林嘉寶在這一世再次成了兇手。
他本來是衝著孟樂嬌一個人去的。
可憐周翠芬實在太聽王洪的話,臨S前還為了保護老公的小三兒送了命。
但林嘉寶也沒讓她做個糊塗鬼。
彌留之際,林嘉寶把真相告訴了她。
周翠芬S的時候,眼睛都瞪得銅鈴大。
孟樂嬌倒是S得不冤,就是現場慘烈,被打上了馬賽克。
後來,訪談欄目專門去採訪了S人犯林嘉寶。
他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這娘兒們瞧不起我,還給我戴綠帽子,沒想到吧,最後S在我手裡!
「老子這輩子都沒這麼爽過,反正我欠的錢也還不上,早S晚S都是個S,不如拉兩個墊背的!
「就是便宜了王洪那小子,老子做鬼也饒不了他!」
他雙眼通紅,滿臉洋溢著詭異的神採。
我不寒而慄。
但估計屏幕前的王洪,應該比我還害怕。
14
林嘉寶就是個傻炮仗,一點就著。
他自己大義赴S去了,臨S前還帶走了我其他兩個仇人。
判刑那天,一向「顧大局」的我媽破了大防。
她罵法官,罵王洪,罵我爸,甚至罵林嘉寶,說他應該被千刀萬剐,一槍崩了他算便宜了他,白瞎我媽這麼多年花的錢花的精力,最後不但沒享上兒子的福,反而成了家族的笑柄。
最後,她還把所有親戚罵了個遍,連尚在襁褓的可樂也沒逃過謾罵,她被拉去了精神病院, 關了一個月才放出來。
但好S容易賴活難。
可笑的是, 我爸媽當年怕我爭遺產, 偷偷把房子過戶給了我哥。
如今我哥人S債不消, 法院將房子強制收回, 拍賣後把錢分攤給了債主。
我媽剛出院, 就被從房子趕了出去,隻能和我爸找了間四處漏風的茅草屋將就住下。
我媽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兒子S了, 女兒把她刪了。
孫子不是親生的。
人生可謂至黑至暗。
面對好事者的採訪, 我媽沒哭沒鬧, 連一貫的控訴都省了,隻是直勾勾盯著躺在床上的我爸,不時露出一抹冷笑。
我爸, 哦不對, 應該說林友剛,現在可沒心思為這個沒血緣關系的兒子傷懷。
最近他身體很不好,總是莫名其妙發燒, 身上還起了不少紅色疹子,脫下衣服來密密麻麻十分嚇人, 害得他都不敢去按摩館了, 怕熟悉的小姑娘笑話他。
他以為隻是天氣變化導致免疫力下降。
可他不知道,其實他是在按摩館感染了那種病。
他天天躺在床上哀嚎,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
可沒等到這病爆發,就被煩透了他的我媽用枕頭悶S。
被捕後, 我媽像我哥一樣, 眼鏡中閃爍著詭異的光:
「我害他怎麼了?那是替天行道!
「小姑娘們都看看我吧,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年輕時候低到塵埃裡求我給他生孩子傳香火,最後怎麼著?還不是一腳把我踹開自己快活?
「快活吧!這下, 下地獄和鬼快活去吧!哈哈哈哈……」
可她笑不了多久。
等待我媽的,將是漫長的刑期和一眼望不到頭的孤寂。
15
林友剛因為沒有及時治療, 沒多久也爛完了。
他被發現時, 已經是一具散發著臭氣的屍體了, 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那你的孩子你自己帶睡不也很好?保姆,我得帶走。」
「人我」他被王洪接走, 但王洪向來隻顧享樂,周翠芬S後,再也沒人把他當個祖宗供著。
王洪兒女嫌他不忠, 還間接害S了親媽,更是一個子兒都不給他。
他帶著個吞金獸,日子苦不堪言, 沒多久就撐不住了,竟然扔下孩子一個人跑了。
可樂被發現時已經餓得皮包骨頭, 警方解救了他。
王洪也很快被找到, 以遺棄罪和故意S人罪被起訴。
可樂被送到福利院。
曾有人問我,要不要收養可樂, 畢竟相處過一段時間, 感情還是有的。
可我拒絕了。
一個水性楊花、佔便宜沒夠的媽, 一個婚內出軌、好吃懶做的爸,還曾有一群奇葩教養人。
這樣的孩子,我可不敢沾邊。
我拉黑了所有勸說的人。
看著可愛的優優趴在我膝蓋上撒嬌, 何朗正跟公婆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
我露出輕松的笑。
人生有限,我的精力應該付出在更值得的人和事上,不是麼?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