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缺失的那一塊仿佛被填滿,不再空落落。
果然,想要忘記上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開啟下一段感情。
11
我和顧熠臣談戀愛了。
傅霆深還在挽留我,他從宋栀那裡拿回了那塊鑽表。
他將鑽表派人送到我公司,我打開後隻看了一眼,就原封不動讓人送回去。
如果是以前我們談戀愛時,他送這塊鑽表給我,我會開心。
可眼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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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是顧熠臣的女朋友,自然不會再收前男友的禮物。
傅霆深也真是搞笑,他憑什麼以為宋栀戴過的鑽表我會收?
我又不是撿垃圾的。
我和顧熠臣談戀愛是無縫銜接,可傅霆深和宋栀談戀愛,那是出軌。
出軌的男人,有過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傅霆深來我公司和家裡找過我幾次,我見到他都繞道走,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我和顧熠臣交往一段時間後,他帶我回老宅見了他父母。
他父母是本地知名的企業家,顧氏集團和傅氏集團在各自的行業都是領頭者,可謂是旗鼓相當。
顧熠臣是家中獨子,前兩年已經開始在家族企業中工作,等資歷夠了後會接手家族企業,成為顧氏集團新任掌權人。
顧伯母看見我手腕上戴著翡翠手镯,含笑道:「這枚翡翠手镯是我給未來兒媳的,看來熠臣對你很認真。」
原來翡翠手镯不是買的,還有這層深意。
顧伯父問過我大學的專業後,邀請我來顧氏集團上班。
我委婉地表示,現在手裡還有項目沒跟完,等過段時間看看。
看得出來顧伯父和顧伯母對我還挺滿意。
他們在得知我和顧熠臣在一起後,派人調查過我的家世和學歷。
我的家世雖然比不上顧家和傅家,但也還算不錯。
隻是我家在另外一座城市。
這也是為何當初傅霆深說我很適合當傅太太的原因,除了性格容貌之外,還有家世和學歷,都挑不出錯。
我也帶顧熠臣去見了我父母。
傅霆深知道這個消息,破防了。
因為我和他戀愛兩年後,才帶他去見我父母,現如今我和顧熠臣戀愛不過半年,就已經見過雙方父母。
他這人的好勝心歷來強。
我和顧熠臣從我爸媽家回來後,我搬進了顧熠臣的別墅,和他開啟了同居生活。
12
搬家時,遇見傅霆深。
他在我面前不再像是以前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
整個人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他啞聲道:「江願,你還有一些貼身衣物和日用品在我家裡。」
我聲音冷淡:「哦,那你幫我拿下來吧。」
「你自己來拿。」他把別墅門打開,請我進去,「順便去露臺看看你種的玫瑰花。」
我確實還有一些可以用得上的東西在傅霆深家裡。
那些大牌護膚品雖然放了半年,但離過期還有兩年多,丟了浪費。
「你等等,我去和我男朋友說說。」我轉身去車庫找顧熠臣。
他正將我的行李從後備廂提出來。
我對他說:「熠臣,我去傅霆深家裡拿我的東西。」
其實我想問問顧熠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但話到了嘴邊又覺得沒必要。
我去隔壁收個行李,很快就會回來。
顧熠臣也猶豫了一下,他似乎也想跟我一起去。
可我沒開口,我們都微妙地想到了信任兩個字。
「嗯,你去吧。」顧熠臣對我還算信任,他叮囑我,「早點回來。」
「好。」我點頭。
我跟著傅霆深上了二樓,我的衣服還原封不動地掛在他的衣櫃裡。
我把衣服收起來,把衛生間的護膚品裝起來。
正準備要走,想起再看一眼露臺上的玫瑰。
我走到露臺,往日開得豔麗的玫瑰花,有枯萎的趨勢。
可玫瑰花我帶不走,這些玫瑰種在露臺的土壤裡,不是種在盆栽裡。
移植過去不一定能活,更何況,也沒什麼要帶走的必要。
我正準備離開,傅霆深走到露臺。
他眼眸泛紅,醋意翻湧:「江願,我們在一起一年才同居,你這麼快就和顧熠臣同居了?」
我反問:「這有什麼好比的?我和你在一起三個月才接吻,和顧熠臣認識第二天就接吻了,人比人氣S人。」
他眼底的痛意更濃烈,拽住我的手腕:「我不信你那麼容易忘記我,我們的海誓山盟呢?你都忘了?」
13
「是你先忘的,現在我已經放下了,你也該放下。」我掙脫他的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玫瑰花,「玫瑰枯萎就別養了,換別的花養吧。」
「這些玫瑰花,我一定會養好。」
傅霆深說完向我解釋:「其實我和宋栀什麼也沒發生,她籤了我旗下的公司,我和她炒緋聞幫她帶帶熱度,並不是真的要和她談戀愛。」
傅氏集團的產業涉及很廣,有房地產、酒樓、商場、互聯網、娛樂業……
傅霆深和宋栀傳緋聞那段時間,正是宋栀從上個東家跳槽到他旗下的娛樂公司。
可,這並不是他傷害我的理由。
娛樂業在傅氏集團的商業版圖中隻佔一小部分。
傅氏旗下的娛樂公司也籤了很多藝人。
老板沒有必要和新籤的小花炒緋聞。
更何況,他那時並非單身。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他的錯。
我冷聲道:「傅霆深,你當初有女朋友,你和別人炒緋聞?別裝了,你都把她帶到家裡過夜,也帶去了酒店,還有她脖頸上的吻痕,難道都是假的嗎?」
「你聽我解釋,那兩晚我和她什麼也沒發生……」
我打斷他的話:「不必解釋了,不管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我們都沒可能了。」
我抬眸時,看見顧熠臣站在他家的花園裡,正抬頭望向我這邊。
他大概也看見了我和傅霆深站在露臺上。
從他那個角度看起來,我和傅霆深應該站得很近。
我得趕緊回去,免得他吃醋。
我邁開腿,誰知傅霆深卻用身子攔住我的去路。
他往前兩步,我為了防止和他有肢體的接觸,隻有往後退去。
我的背靠在了圍欄上。
傅霆深將手擋在我身後,防止我的背被玫瑰刺刮傷。
他也看到了顧宅花園裡,顧熠臣正往這邊看來。
傅霆深湊到我耳邊說:「你說,若我在這裡親你,顧熠臣看見會是什麼心情?」
我在他眼睛裡看見了不甘、深情和欲望。
這讓我有些害怕,是我大意,我不應該一個人跟他上來拿行李。
我抬手一巴掌甩在傅霆深臉上,推開他:「傅霆深,給彼此留一點體面吧,別讓我厭惡你。」
我拿著東西落荒而逃,傅霆深沒有跟上來。
或許,是我那句話讓他找回了一絲理智。
他剛才想強吻我,可他更怕我因此厭惡他。
比起不愛,至少不要厭惡。
我下樓,看見顧熠臣快步朝我走過來,接過我手上的行李。
回到顧家花園,我正要解釋,顧熠臣放下行李,拉住我的手心:「我剛才看見你打傅霆深了,手疼不疼?」
嗯?他這關注點還不錯。
「有點疼。」
還別說,剛才我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手心現在還痛。
顧熠臣幫我揉了揉手心,懊惱道:「剛才我有點後悔沒有跟你上去,我信任你沒錯,可我不信任傅霆深。」
我靠在顧熠臣懷裡,安撫他:「好啦,我東西都拿回來了,以後和他兩清了。」
他大掌箍住我的腰,嘴唇尋找我的唇瓣,繾綣地吻著我。
站在露臺上的傅霆深看著這一幕,將長滿刺的玫瑰握入掌心。
他掌心鮮血淋漓,寒眸如同染了鮮血。
顧熠臣的吻技越來越好了,都是這半年來和我練出來的。
一吻結束後,我依偎在顧熠臣懷裡。
他在我耳邊啞聲道:「天怎麼還不黑?」
我知道他話裡的深意。
我的臉頰瞬間染滿紅霞,嬌羞地說:「再忍忍呀,很快就天黑了。」
14
夜幕降臨。
宋栀來到傅宅門口,按響門鈴。
傅霆深從二樓看見是宋栀,沒有給她開門,也沒有下來見她。
我和顧熠臣在露臺喝香檳。
他的露臺上有一張沙發,我們在沙發上忘情地擁吻。
一如那晚在總統套房。
隻是這一次,我們都很清醒,清醒地把自己交給彼此。
星光璀璨,我們回屋拉上窗簾,繼續著上次沒有做完的事。
宋栀在傅宅門口站了半宿。
後半夜,下雨了。
暴雨將宋栀淋得猶如落湯雞。
她來的時候看過天氣預報,知道今晚有暴雨。
可她故意沒帶雨傘, 穿得也很單薄。
她就是在賭傅霆深會心軟。
隻要傅霆深開門讓她進去,她就有信心拿下他。
可傅霆深卻根本沒有再出來看一眼。
因為他吃了安眠藥,我知道他有嚴重的失眠症。
所以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經常會陪他聊天, 哄他睡覺。
現在他身邊沒了我, 入睡更加困難。
他熬到凌晨, 吞下幾顆安眠藥,昏昏沉沉睡去。
宋栀在傅宅門口站到凌晨三點,差點暈過去。
她的經紀人過來將她帶走。
她對傅霆深徹底S心。
雨聲是最好的催眠曲,我和顧熠臣天亮時才睡去。
花園裡有鳥兒清脆的鳴叫聲。
我在他懷裡睡得很安心。
從這以後,我以女主人的身份住在顧家別墅。
闲暇之餘會在花園裡養花喂貓。
傅霆深每天都能看見我,可那又怎麼樣?
我已經成為別人掌心的玫瑰, 卻隻能是他掌心的玫瑰刺。
每一次他無法忘懷時,都會被刺扎得鮮血淋漓。
一年後,我和顧熠臣舉辦盛大的婚禮。
傅霆深坐在他家的露臺上喝了兩斤高度白酒,喝到胃出血,差點當場去世。
他被送進醫院洗胃搶救,在救護車上一直叫著我的名字,胡言亂語說酒話:「江願,是我不好,我以為和別的女人炒緋聞,可以讓你更緊張我。」
「我就是想要看你吃醋,想要知道你在乎我, 你非我不可。」
「我以為, 隻要我回頭再哄哄你,你就會和我重歸於好。」
「我以為,隻有我可以拋棄你, 你一定不會拋棄我。」
「是我太自負了。」
護士嫌他太吵, 用膠布封住了他的嘴巴。
他昨晚還對我愛不釋手,轉眼就有了新歡?
「□-」「小願, 你去看看阿深吧, 他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很痛苦, 醫生說這樣不利於他恢復。」
我搖頭拒絕:「伯父、伯母,我現在是顧太太,不方便去看傅霆深, 你們請回吧。」
他們二人倒也沒有再勉強我。
傅伯父臨走前,嘆氣道:「其實阿深和我們二老商量過和你的婚事,在他對未來的規劃中, 傅太太的位置一直都是你。」
伯母語氣也充滿了惋惜:「小願,你們走到如今這一步, 蠻可惜的。」
我目送他們離開。
其實一點都不可惜。
有些人總是在擁有時不去珍惜, 失去後才覺得珍貴。
未來的路很長, 哪怕我成了傅太太,將來我們的婚姻還是會出現裂痕。
這一次的考驗證明,我和傅霆深並非攜手一生的人。
相反, 我和顧熠臣才是攜手走過一生的伴侶。
他讓我很有安全感,我和他在一起,是他哄著我、寵著我、遷就著我。
我在享受被愛的同時,愛著他, 這樣才能走得很長久。
我和顧熠臣在婚禮的第二日,去了一個小眾海島度蜜月。
我們牽手在海岸線上散步,約定此生共白頭。
(完)